夏鳥與傳說之詩 - 8-2 重逢

一望無際的廣袤天空，漂流的雲朵襯托著淡藍色的天色，來自沙漠底層的古老巨龍，體型約有半座城那麼大，展開龍翼乘著風飛往位於伊茲王國西北邊的迷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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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第一次親眼見到龍的亞梨與菲諾來說，乘坐在巨龍背脊上的體驗非常新奇與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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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趴伏在龍的背上，亞梨的聲音有些高亢，眼睛裡閃爍著明顯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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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師匠都說沒有搭過龍……」菲諾注視著龍背上的藍色鱗片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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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等等就可以跟師匠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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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像著師匠笑著聽兩人訴說旅行的見聞，一邊撫摸他們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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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願師匠要平安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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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匠那麼強，一定不會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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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梨與菲諾的內心又忍不住升起期待與擔憂參半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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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除龍不說，這也是亞梨他們第一次搭乘騎獸，而且還是飛行騎獸，兩人根本無法站在龍背上，只能以趴伏的方式勉強保持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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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薩卡，只見他站在飛龍的頭頂上聞風不動，雙手環抱在胸前，眼神注視遠方，逆風吹動他金色的髮絲，卡其色披風往後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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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亂與吃力這兩個字眼根本與他沾不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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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王者的氣勢嗎……菲諾心想，其實直到現在他仍然沒有任何實感，在飛船上偶然相識的人居然就是這個國家的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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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能夠被作為騎獸的魔物都是比較高等的鷹鳥或是巨蜥，除了數量罕見外，要馴服成聽人類命令的騎獸需要經過專業馴獸師的訓練以及培養，算是比起馬還要高價許多的騎乘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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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受到以艾森特森林為首的穢氣詛咒影響，即使是受過訓練的騎獸也無法避免會受到穢氣波及，因此在巴貝爾大陸受穢氣侵蝕最嚴重的西半部地區幾乎已經沒有人會以騎獸代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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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們現在正乘著長眠於沙漠之間的古代飛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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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亞梨單純的興奮之情，菲諾內心更多的感受是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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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經想像過半神的形象，原以為會是更高大或是更強大的種族，甚至看起來會像被魔物化的半獸人那樣，擁有人類所沒有的明顯特徵，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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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國王，外表看起來幾乎與人類無異，和他們一樣的頭髮、五官以及軀體。雖然聽說過神性會在血脈裡被沖淡的說法，不知道這一代的王是否更接近人類的特質……？菲諾在心裡思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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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前方的薩卡突然轉頭回望他們，銳利的湛藍眼睛看了菲諾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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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說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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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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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諾緊抿嘴唇，額頭上冒出冷汗，就像心聲被聽見了一樣，讓他嚇了一跳，敏銳的洞察力或許也是神性的一種吧……他在心裡默默得出這個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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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班先生沒有要一起來嗎？」亞梨探頭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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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讓他回王城去指揮王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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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王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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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霧城的城主與異教徒勾結，城內可能已經潛伏一批反叛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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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要引發內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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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與異教徒有關，會被歸類在聖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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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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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這個詞時，亞梨心裡感到有些違和感，沒想到感覺那麼遙遠的事情，現在竟然就要在眼前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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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爾西索的奉命任務根本不只是單純在成年後被授予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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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會與師匠還有菲諾一直過著平靜的生活，偶爾因為任務出遠門，卻總是會回到同一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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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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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梨用力搖了搖頭，她在心裡下定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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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發生什麼事，他們一定都會回到那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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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諾會繼續為她烘烤黑藤果麵包當做早餐，幫忙外出採買的時候，師匠會在回家前買好吃的特拉特捲給她當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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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定會找到師匠，並且一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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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飛了一個小時，遠遠地已經能夠看見煙間峽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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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候，薩卡看見前方出現一片黑壓壓的景象，他發現那是一大群的煙尾飛鴉，體型比起一般的煙尾飛鴉大上好幾倍，就算說是棲息在煙尖峽谷這一帶的鳥獸魔物好了，這個數量也非比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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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眼從原本趴伏的狀態變成勉強坐立在龍背上的兩人，薩卡判斷著要是在空中迎擊，大概對他們很不利，於是他決定讓飛龍降落在煙尖峽谷的空曠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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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要先在這邊降落一下，抓緊了。」薩卡蹲低身子，背對著兩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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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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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這麼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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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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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亞梨與菲諾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他們後方傳來了群鳥吵雜且尖銳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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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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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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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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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聲音？」亞梨再次回到趴伏在龍背上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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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魔物……那是什麼大型鷹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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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煙尾飛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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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尾飛鴉……？不是應該是像山雀那樣的小型魔物嗎？」菲諾不解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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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卡專注俯瞰著降落地周遭的動靜，因此並沒有繼續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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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成又是被穢氣影響的？」菲諾驚呼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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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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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龍在煙尖峽谷一處空曠的岩石地面安全落地，兩人抓緊龍背，等到震動停止才敢睜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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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薩卡已經手持長劍在龍背上飛快跑動，縱身躍上空中，將一隻最靠近他們的巨大煙尾飛鴉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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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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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尾飛鴉發出一聲刺耳的慘叫，接著墜入岩石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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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帶可能有異教徒的據點，小心點。」薩卡跳下巨龍背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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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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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跟著跳落到地上，此時追擊而來的煙尾飛鴉群已經追上他們，飛龍伸長了巨大的尾巴，用力往空中甩去，群鴉瞬間如掉落的樹葉，紛紛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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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分別解決了沒被巨龍尾巴擊中的零星飛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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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的樹林突然開始竄出大大小小不同種類的魔物，唯一的共同點是牠們的氣息全都很紊亂，而且狂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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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包圍的三人也察覺到樹林深處裡，似乎還有一股不祥的氣息，那是異於魔物的殺氣，亞梨與菲諾警戒地盯著樹林裡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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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卡則是靠近飛龍，輕撫著牠的鱗片，口中唸誦著古語，只見飛龍開始發出低沉的龍吟，一邊吐息，嘴巴微張，似乎正在醞釀及凝聚某種強大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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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從最靠近他們的那棵樹木後面，探出了一顆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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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類……？」亞梨困惑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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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此話一出，那個人影突然衝上前，伸出如魔物般銳利的爪刃就要朝薩卡的頸間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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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驚慌地瞪大眼睛，亞梨立刻拔出槍想要瞄準那個人影，菲諾也快速地抽出腰間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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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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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兩人動手之前，那個身影的頭顱與身體已經在他們眼前分開來了，鮮血向四處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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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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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毫不猶豫就下手的薩卡，亞梨與菲諾一時都有點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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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飛龍蓄積足夠魔力施放大型魔法之前，我們要先掩護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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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這是山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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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賊？不是，那些是被魔物化的人類，跟你們昨天在貨艙看到的那些小孩一樣，只是那些小孩並沒有變得這麼狂暴，所以才會被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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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們還是人類吧？」亞梨語氣變得有些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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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已經不是人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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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亞梨完全不同，薩卡只是一邊越過她和腳邊的屍體一邊說著，如大海般藍色的眼瞳冷冽地映照出眼前搖搖晃晃的半獸人影，聲音平靜沒有半點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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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們曾經是人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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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梨垂下握著劍的手，向前想要和薩卡理論，但對方依舊背對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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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是在馬羅柴的那些孩子，或是在席爾蘭的那些被魔植物共生的人，他們在不久之前，都還是人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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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活生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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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今天是面對不懷意的山賊或是敵人好了，為了保命或是守護重要的人，她是不會怯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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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眼前這些看起來那麼痛苦的人，他們不可能是自願變成這樣子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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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要讓她如何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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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師匠……會怎麼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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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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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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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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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梨聽見聲音而回過神來，她的眼角餘光瞥見一個人影被擊飛到遠處，她轉頭看向菲諾，剛剛是他使用風魔法攻擊靠近自己的魔物化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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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見菲諾露出艱難的表情，但他手中的劍並沒有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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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薩卡開口說：「這些人類，只會有兩種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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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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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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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是成為異教徒的魔物軍團，另一個則是作為海龍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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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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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教徒使用穢氣的力量，吸引並利用內心脆弱的人，替他們效力，一旦沒有作為兵力的利用價值，就會將他們餵給海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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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船上的那些人好像也有說要把那些孩子餵給海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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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龍該不會是那個在鹹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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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就是當時回應萬物之母的請求，為了保護眾生而吞下異域外神心臟的海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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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真的都不只是傳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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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諾的左手覆住左邊眼睛，發出微微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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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是從蕾緹或是棠犽的口中聽到那些神話故事的真相，雖然都讓菲諾有思想被顛覆的感覺，但其實他一直都還是抱持著半信半疑的態度，因為對他來說奉命任務就只是工作，確實執行工作總有一天才能回到原來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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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都是這樣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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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如今，是從一國之王口中道出的真實，這已經足以動搖他內心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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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這一切屬實，他們已經完全身處險境之中，不論是師匠或是亞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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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該怎麼做才能保護好他所珍視的家人，回到他永遠不想離開的那個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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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卡抽出刺進魔物化人類心臟裡的劍，用力一甩，些許血跡濺到他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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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他們一程，才是最快讓他們解脫痛苦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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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情……所以棠犽說的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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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在普芭捷頓時棠犽也已經告訴過他們，魔物化的人類已經沒救了，只能殺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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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梨並不是不相信棠犽的話，而是她一直都還是抱持著逃避的心態，她不願意也不曉得該如會面對這些原先應該是無辜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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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亞梨陷入兩難的模樣，菲諾也想起了在普芭捷頓軟弱的自己，以及在斯洛列克村醒來時，他向日光也向自己許下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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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變得更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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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是內心或是實力上的強大，他都不能再躲在師匠的背影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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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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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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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叫喚自己的聲音，讓內心天人交戰的亞梨忍不住身體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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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用對那些人下手，妳負責擊退魔物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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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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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交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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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諾衝向前朝那些被魔物化的人類用力揮下黑色寬劍，他學習薩卡儘量給他們俐落且致命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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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梨其實聽得出來那些話語中隱含的逞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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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性格溫柔的菲諾不僅僅是在替她著想，也是他內心深處認定自己必須做出的艱難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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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菲諾為自己的猶豫不決所爭取的時間，這一次任性完之後，絕不能再逃避了，亞梨在心裡下定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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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梨向風精靈禱念咒語，使出強力的風魔法術式，擊退大範圍的煙槍野豬和石煙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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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奮力鏟除周遭的敵人，清出了他們方圓四、五公尺處的空間，此時飛龍的雙翼開始拍打，準備再次起飛，牠嘴巴前方的魔力也已經凝聚成一顆土黃色的光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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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現在回到龍背上。」薩卡向兩人說道，他朝倒在地上的身影用力刺下，劍尖刺穿對方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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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梨與菲諾聽從指示回到飛龍腳邊，在龍鱗上攀爬回到巨大的背脊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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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龍的雙腳懸空，薩卡奮力跳起，單手抓著龍尾，龍翼捲起的旋風將靠近他們的魔物吹向遠方，牠口中的魔法光球朝向岩石地上的所有物體噴射出砂石般的光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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迅速石化眼前所見的一切，樹林外圍的魔植物紛紛染上沙塵，不停散發出暴戾氣息的魔物與至死都對他們抱持敵意的可憐人們，全都變成一具具由黃沙與土石構成的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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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也逐漸在他們的視野裡縮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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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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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乘著飛龍抵達了白霧瀰漫的迷霧城，雖然從遠方看不太清楚，但是一旦靠近城牆，就能看見在城牆門樓和塔樓上被升起的數個旗幟，黑底藍蝶的圖騰在風中飄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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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卡認出了那個圖騰，那是異教徒組織黑契的標識，象徵他們與另一個異教徒組織命契使徒的區別，自詡為黑暗中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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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被關在陰暗地方的弱小身影，還有那些被自己殺害的發狂子民，他們痛苦的臉紛紛在薩卡的眼前浮現，注視著被風不停吹動的旗幟，他握緊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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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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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把目標物打下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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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有人站在上面？是王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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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龍？那個是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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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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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飛龍懸浮在空中，拍動了幾下翅膀，龍翼旋起的風就會吹向厚實的石造城牆，霧氣也會稍微被吹散，露出了在各個地點待命的士兵們，他們都是在煙尖峽谷受訓多年的戰士，全部穿戴了鎧甲和頭盔，手上拿著各自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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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門樓頂端鋸齒狀城垛裡的弓箭手們，也早已上弓瞄準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巨大遠古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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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王之名，命令你們放下武器，敞開城門，交出城主拜德溫．約略施，否則，今日迷霧城將由王軍強行收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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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飛龍之上，薩卡凜然地向迷霧城的反叛軍喊話，語氣中飽含著怒意與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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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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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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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王軍，怎麼會來得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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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從王城過來也要接近兩天的時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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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龍，是因為他們乘著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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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打那隻龍？以我們的兵力根本就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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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城牆裡頭的士兵們開始議論的時候，有一名身材魁武，年紀稍長的男子走上塔樓頂端，大家紛紛讓道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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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的左眼有一道明顯的刀疤，他注視著站在龍背上的國王不屑地說道：「國王？那個拋棄我們的一國之主怎麼可能親上戰線，那不過是他的替代品，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0Q2u9Vt1V
只會放任西邊城市荒蕪，視異教徒的人命為雜碎，大家別被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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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王怎麼可能會來這種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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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那個影武者打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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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收復迷霧城，也要看你們有多少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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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的口氣十分狂妄，卻也因此提振了眾人的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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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吼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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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麼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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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迷霧城的城牆外竄出了一隻全身鱗片呈現深紫色的龍，牠的體型與承載薩卡他們的沙漠飛龍差不多大，但是獠牙與利爪卻長得特別長，眼神空洞，吐息之間也有黑色的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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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隻巨龍立於迷霧城的城牆外，他們的陰影幾乎要籠罩著整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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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貝爾大陸上的龍並不多，因此薩卡很快便判斷出那是沉眠在迷霧城近郊瀑布裡頭的銀鱗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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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應該如白銀般的鱗片變成這麼黯淡的顏色，牠的體型也不應該如此巨大，約略施竟然不惜褻瀆古龍也要叛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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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啊，那是提爾加努大人為大家召喚出來的魔龍！牠會助我們一臂之力，拿下這場戰役！向該死的王國展示我們的憤怒與決心！我們為約略施大人而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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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看見有魔龍的助陣，像是吞下定心丸般，象徵決心的怒吼聲此起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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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可以理解這裡是戰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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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對著亞梨與菲諾，薩卡語重心長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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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打倒他們就好了嗎？」亞梨在龍背上探出頭，看見塔樓裡的眾多弓箭手，他們的眼神都殺氣騰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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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無法狠下心來，是會死的，這和打山賊或是魔物不一樣，他們都是經過順練的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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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亞梨嚥下一口口水，感到有些坐立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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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菲諾跟自己一樣都是第一次上戰場，為何國王看起來只是在針對自己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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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讓你們現在就上戰場有些殘忍，但是在王軍來之前，可以請你們和我先拖住這群士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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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卡並非使用命令，而是詢問他們的意願，這讓亞梨和菲諾感到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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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奉命執行任務而來，不論任務的內容是什麼。」菲諾注視著薩卡的眼睛十分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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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我猜漢米爾被關在中央塔樓的地牢裡，如果順利攻進內城區，我允許你們先去營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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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卡……國王，你認識師匠嗎？因為你叫他漢米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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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薩卡就好了，這件事等你們找到他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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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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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精神力匯聚在額頭上的王冠，薩卡分別將手搭在兩人的肩上，亞梨與菲諾感受到一股溫熱的暖流竄入血液之中，體內的魔力好像增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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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王的祝福，能夠短暫活絡及讓魔力增幅，走吧，別死在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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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還要和師匠一起回家呢，怎麼可能死在這種地方。」亞梨在龍背上蹲低身子，她已經稍微能保持平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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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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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諾你幹嘛那麼驚訝？執行任務，找到師匠，然後回家，這不是我們講好的計畫嗎？你該不會忘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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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梨露出天真爽朗的笑臉，那讓菲諾緊繃的眼神也稍微變得柔和一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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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忘記，還有別在國王面前把我們的計畫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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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已經恢復了沉穩的心情，菲諾在龍背上站起身，原來他早就已經能在龍背上保持平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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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城垛上的弓箭手再次舉起弓，向飛龍以及站在上頭的三人發射數發箭矢的同時，飛龍大力振翅，長尾巴甩向那群弓箭手，有些士兵摔落門樓發出慘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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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梨在龍背上跑動，作為先鋒第一個躍進城垛之中，剛才駐守在這裡的弓箭手幾乎都被掃落到城牆下面了，在亞梨安全落地之後，前來增援的士兵才剛抵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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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劍鞘抽出細劍，亞梨作勢要朝前方士兵揮下的瞬間，從她持劍的右手中噴發出冰與雪的結晶氣息，那名士兵來不及閃避，握著武器的手被凍結起來，腳上的鐵靴也和地板黏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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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你們看見了嗎？是冰魔法耶！我居然成功了，薩卡的祝福實在是太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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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魔法是水魔法的進階型態，需要使用大量的魔力才能施術成功，亞梨在這之前從來沒有成功過，就連冰塊都變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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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太好了，妳也可以試試看雷魔法，可以暫時讓敵人麻痹無法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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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卡接住一支朝自己眉心射來的箭矢，並將其從中間折斷，他將自己的右手掌心向外，朝遠方的弓箭手發射了幾顆手掌大小的雷電光球，被擊中的弓箭手突然全身無法動彈，只能倒在地上抽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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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趕快往內城區移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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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諾將另一名士兵的武器打飛後，迅速使用風魔法將對方吹到石牆上，士兵沿著石牆滑落地板，牆上留下明顯的凹洞與碎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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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敵人人數眾多，不適合近身戰，因此他們的策略是儘量使用遠攻魔法，一邊往內城區的中央塔樓靠近，只要抓到城主約略施就能讓反叛軍投降，魔龍則由沙漠飛龍去牽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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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卡領著兩人一路使用大範圍魔法擊退士兵，三人終於沿路來到通往內城區的長階梯，那是使用深灰岩石打磨成的石階，盡頭是通往城主廳堂的拱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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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怎麼到現在都沒有看到半個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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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都被抓去做魔物化實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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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嗎……？」亞梨因為不敢置信而提高了音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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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卡接著說：「我們在煙尖峽谷遇到的那些……有很大部份大概都是這裡的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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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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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躲在巷弄石牆的暗處，確認塔樓上沒有遠攻士兵的埋伏後，打算一口氣穿過階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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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的精靈呀，請為我們降下溫柔的風之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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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魔力匯聚在左手上的戒指，黑色魔曜石發出沉靜的光，那光芒似乎比平常還要明亮，亞梨使用風屬性的防禦魔法，讓三人身上都包覆著一層薄透的風之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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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確認過應該沒有埋伏，但在階梯上跑動的時候，四周沒有遮蔽物比較容易遇襲，所以還是要做好基本的防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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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三人來到階梯中間，此時拱門竄出一陣陰森冰冷的氣息，一名高瘦的男子從門裡走出，他的皮膚黝黑，髮色如泛著紅色光澤的深紅銀礦，他的身上瀰漫著肉眼可見的黑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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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被赫林姆格加冕的王吧？勇者捷弗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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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爾加努出言不遜，他向前走了幾步，俯視著薩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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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直呼世界之神的名諱。」菲諾忍不住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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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配得上那個稱號嗎？救世的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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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爾加努拔出一把劍身呈現深紫色的彎劍，靠近劍柄的劍刃上環繞著兩三圈銀製蛇身，他將劍尖指向薩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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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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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石階上的三人都從那個精緻的蛇身雕花認出了那把劍的主人，即使劍身變成深紫色，還是能看見使用魔曜石刻上的魔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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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師匠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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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會在這個人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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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梨與菲諾兩人驚訝地看著提爾加努手中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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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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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爾加努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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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小時候曾經聽說過和藹的漢米爾是父親的最佳典範，本人雖然沒有延續血脈，但是領養了兩個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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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救你們的師匠嗎？去地牢勸勸他，讓他加入我們吧，他已經受太多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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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對師匠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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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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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梨與菲諾瞪視著提爾加努，要不是薩卡伸手擋著，恐怕他們早就持劍衝向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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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米的狀態感覺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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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的聲音在菲諾耳邊響起，這讓菲諾的心底瞬間升起不安與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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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提到的瑞米是師匠的劍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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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麼能使用師匠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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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因為整把劍都被穢氣侵蝕了，瑞米大概也失去意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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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傢伙……」菲諾咬著牙，握緊劍柄的手不停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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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對付他，你們趁隙去地牢找漢米爾。」薩卡低聲地對兩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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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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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用先去抓城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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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那傢伙跑不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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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在那裡交頭接耳了，不過我沒想到王竟然真的過來這種偏僻的地方，你應該不介意我用你臣子的劍跟你戰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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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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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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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在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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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者捷弗帝，伊茲王國的王啊，你也知道他不只是你的臣子，還是一名異教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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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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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教徒……？師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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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王知道這件事的話，那我們不是很像嗎？你也對赫林姆格的統治有疑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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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廢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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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卡往前走了幾步，他抽出繫在腰上的劍，劍柄的雕花精緻，還鑲有華美的寶石，白色劍身上刻有守護者徽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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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薩卡準備與提爾加努交戰之際，一個人影從天而降，落在他們兩人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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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身著黑色斗篷，帽子的布料滑落至肩膀，露出略長的銀白色頭髮，背上揹著一把巨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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