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鳥與傳說之詩 - 第八章幼苗事件 (Lost something cherished)｜8-1 出口

擁護黑暗的使者，他們抓捕迷失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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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護死亡的使者，他們吞食受苦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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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異教徒的旗幟飛揚，振翅的湛藍蝴蝶將不幸散播於世，在沒落之人的心上開出災厄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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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錄自《巴貝爾聖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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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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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煙尖峽谷地底洞窟裡的晦暗地牢，只有一盞微弱的燈火，提爾加努手上提著油燈，靠近柵欄邊照亮黑暗之中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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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年紀稍長的男性坐在鐵柵欄裡面，他一隻腿盤在地上，另一隻則立起來讓手臂靠在膝蓋上面，褐色的頭髮略長，披散在肩膀上，身上到處都是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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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驚人，你還是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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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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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爾加努對著被關在牢房裡的人影說話，對方沒有回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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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給他注入比平常多一倍的穢氣之力了，但他的心智和五感依然很正常，他的精神力根本異於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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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提爾加努身後的芙洛娃雙手盤在胸前，她穿著貼身的黑色長袍，渾圓的上圍幾乎快要遮住她纖細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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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米爾．玖爾斯果然名不虛傳，如果你願意為外神效力，想必會為我們帶來很大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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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不願意，所以就想要透過穢氣之力改造我嗎？」坐在牢房地板上的漢米爾終於開口，聲音聽起來很平靜，他露出了一貫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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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不想再繼續受苦，就乖乖投靠這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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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跟你與辛絲卡所受的苦比起來不算什麼，就繼續這樣對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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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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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在我面前提到她！」提爾加努發出怒吼，拳頭用力敲擊了一下鐵柵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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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連空氣也受到情緒的波動，在提爾加努憤怒的吼聲之後，四周回歸靜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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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遠處響起侍衛匆忙趕來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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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爾加努大人，迷霧城城主捎來消息，他請您儘快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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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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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提爾加努舉起他從剛剛就一直握在右手上的劍鞘展示在漢米爾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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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把有弧度的彎劍，靠近劍柄的劍身上環繞著兩圈銀製蛇身，因此即使收進特製的劍鞘裡也無法完全讓劍刃隱沒在劍鞘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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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你應該不介意我代替你使用這把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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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幫我揮揮他，劍靈也會比較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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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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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那把劍充滿了劇毒，你務必要小心。」收起笑臉，漢米爾露出銳利的眼神，嚴肅地警告提爾加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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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一起押送到迷霧城的地牢，記得用上芙洛娃的魔藥，否則一有空隙他就會掙脫，你們沒人壓制得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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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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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爾加努臨走前看了一眼漢米爾，沒想到漢米爾竟然又露出笑容回應他，雖然那是感覺有些傷腦筋而皺起眉頭的苦澀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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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洛娃跟上提爾加努的腳步離開地牢，漢米爾在這種情況下仍然保持著從容的態度，甚至還笑得出來，讓她感到有些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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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洛娃，上次提到火之力的移轉術式，妳有結論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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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術式的構成已經差不多了，可以先開始收集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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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材料需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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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產出火之力之人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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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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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爾加努遲疑地停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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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洛娃接著說：「就我所知，目前這個世界上能夠自然產出火之力的只有火神蘇彌爾以及火之力的唯一繼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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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神蘇彌爾被那群半神封印在棘籠裡，沒有半神以上的力量無法解開封印，更何況我們不可能做出挖取火神心臟這種事，因為他們都是外神的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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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所以我們只能將目標鎖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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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之力的繼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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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跟你一樣是命契使徒出身，現在名義登記在賞金獵人工會底下，但據傳他似乎不受任何一個組織所控制，我已經派人尋找他的行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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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需要他的心臟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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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必須活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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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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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爾加努讀完迷霧城城主捎來的書信後，就讓芙洛娃去指揮實驗室的人員，他們必須趁現在帶走重要的研究材料並銷毀任何會被追查到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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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自己則回到地面上呼喚鷹鳥準備返回迷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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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上提到這次洛卡菲爾飛船上的偷渡幼苗計畫，因為被潛藏在飛船上的王軍識破而失敗了，對方召喚出沙漠飛龍正往迷霧城過來，洛卡菲爾以及王城的王軍似乎也都收到了對迷霧城出兵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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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緩衝從洛卡菲爾方向過來的追兵，提爾加努下令實驗室放出現在所有被魔物化的實驗品，並且使用研發成功的藍石蝶鱗粉讓這一帶的魔物全都狂暴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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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的巨大飛龍……能喚醒那種東西的應該不是等閒之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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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藏在飛船上的王軍大概是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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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的話事情可能有些棘手，但也正好符合他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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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時候該逼迫迷霧城城主——約略施一族的當家拜德溫派出他們訓練已久的反叛軍了，讓迷霧城作為黑契的第一座城，他一定要讓世界神以及王族放下傲慢的態度，讓他掌握被禁錮的神明，最終復甦外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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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尖峽谷位於迷霧城的南邊大約半天的路程，騎乘鷹鳥讓提爾加努可以很快速地抵達迷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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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座建立在懸崖峭壁之上的堅固城市，因為終年有像山嵐一樣的雲霧繚繞四周而得此名，鄰近的西南方位有好幾座自然形成的礦山，每年為王國供應了豐富的礦產，因此迷霧城的居民生活算是十分富裕，也孕育了許多知名工匠與武器鍛造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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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由於鄰近艾森特禁區，並沒有吸引到太多戰區難民前來投靠，城市的人口比起另外兩座大城也少了許多，也因此並沒有設置防護魔法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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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爾加努在進城見城主之前，他繞到了迷霧城的西北邊郊區森林裡，聽說那座森林裡的瀑布居住著一隻古老的銀鱗龍，那是約略施初代先祖締結過契約的古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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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與約略施一族聯手後，城主便將可以喚醒銀鱗龍的信物交付給他，以備戰略上的不時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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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裝在束口布囊裡的東西，有一小罐血液和一小張羊皮紙，上頭記載了一些潦草的古文字，血液使用了強力的保存魔法確保維持在剛提取時的新鮮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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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瀑布邊，提爾加努打開封存瓶口的軟木塞，將血液朝水裡倒入，接著唸誦著羊皮紙上的古老語言，試圖喚醒沉睡在瀑布底層的銀鱗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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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的風開始停止吹動，空氣似乎也凝結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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瀑布的水流在水面上捲起一個巨大的漩渦，高速地旋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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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轟轟吼吼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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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爾加努往後退了幾步，小心觀察四周的動靜與變化，不敢有絲毫鬆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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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從水面的漩渦裡竄起一隻中等體型的龍，牠的鱗片是銀色的，在光線的折射下閃閃發光，牠咧開嘴發出龍吟，感覺帶著被吵醒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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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抑著自心底升起的畏懼以及興奮之情，提爾加努緩慢地伸出一隻手，他一邊接著唸羊皮紙上的古語，試圖與瀑布裡的銀鱗龍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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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吼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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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鱗龍的吼聲仍然飽含著怒意，牠露出尖銳的利牙，看起來想要將眼前的人類一口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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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提爾加努沒有放棄，他持續說服著銀鱗龍，直到銀鱗龍像是被打動似地靠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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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鱗龍的行為讓他的眼睛裡閃現一絲雀躍的光，他掏出一罐裝著深紫色液體的玻璃瓶，那是芙洛娃提煉出來的穢氣之力，其中還摻雜了一些在古籍裡看到的古龍可能會喜歡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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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開軟木塞，將瓶子放置在他與銀鱗龍的中間，接著就往後退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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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鱗龍湊近，在瓶口附近嗅了嗅，隨即銜起瓶子一口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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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沒多久，銀鱗龍身上的銀色鱗片開始轉變成深紫色，利牙和腳爪變得更長更尖銳，身體也膨脹了數倍，吐息之中也充滿了穢氣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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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提爾加努不自覺地露出笑容，這是他第一次看見龍，也是第一次使用穢氣之力成功感染這樣尊貴的遠古魔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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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牠也感受到了外神的力量而願意將力量借給他們，提爾加努發自內心這麼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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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吼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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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出一聲響亮的龍吟，銀鱗龍拍動翅膀捲起的風，讓提爾加努下意識地用雙手護住頭部與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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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銀鱗龍飛向天際的身影，濺起的水花彷彿一場來得又急又快的驟雨，打落一地落葉，降在這座森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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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朗的上午，王城夏爾玫弗的秋天涼爽宜人，陽光毫不吝嗇地擁抱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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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茲王國最高階的宗教殿堂——赫林姆格聖主教大教堂，現在正在舉行定期的頌歌祈福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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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高的尖塔屋頂，灑落在座席上七彩繽紛的花瓣，璀璨的彩繪玻璃窗，以及做成整片透明玻璃的天井，讓講堂裡種植的千年精靈樹每天都可以沐浴到充足的光線，即使經過千年，至今仍然生氣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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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棵會開花的精靈樹，可以同時開出不同顏色的花朵，每種顏色的花朵都飽含不同屬性的魔力，採集起來可用於製藥或是鍛造物品，還可以作為施法的媒介，但是只有在舉行祈福儀式的前後幾天才會盛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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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民間還出現了只要沐浴在那些花瓣底下，就能治療百病或是獲得幸運的傳說，每次總是會吸引到眾多人潮前來參加祈福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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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有整個王國境內最大且最完整的祈福魔法陣，施行祈福儀式時並不需要召集城市的所有居民來到現場，也能讓神之力擴及整個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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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除了會開花的精靈樹之外，年輕神官的天籟歌聲及美貌才是吸引大家慕名而來的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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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堂裡，眾人坐在位置上，雙手手指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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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所有人都流露出熱切等待的情緒時，一名十七歲少女披著一襲金色頭紗從教堂的大門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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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一頭栗色的頭髮，蓬鬆柔順地落在背後，頭上戴著金屬與寶石編織成的頭飾，那身象徵王國境內最高階級神職人員的神官長袍，在頭紗底下若隱若現，胸前別著一顆刻有金色薔薇圖案的墜飾，那是布諾斯一族的家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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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堂內噤若寒蟬，除了少女輕盈的腳步之外，沒有其他聲音，大家都不敢發出一丁點聲響，深怕褻瀆了此刻的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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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神官微低著頭，雙手嵌合，上頭纏繞著白色珠鍊法器，稍微斂起的眼簾，讓人無法看清楚她眼睛裡的瞳色，在眾人的目光之下，步履安靜地走上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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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講台中央，她先是背對眾人，駐足在一座由白色石膏精雕細琢而成的莊嚴神像之前，維持雙手嵌合，口中禱念著某種古老語言，接著才轉身面向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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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坐在講台角落準備彈奏鋼琴的祭司微微頷首，落在黑白分明琴鍵上的手指便開始舞動起來，柔美的琴聲回盪在偌大的教堂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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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闔上眼，靜靜聆聽著，被稱為天籟的神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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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來自勇者碧塔．布諾斯．金普維克的溫柔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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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神權統治為基礎的伊茲王國，雖然由五名勇者分權統治，但還是由世界之神加冕捷弗帝王族以及布洛斯教宗共同作為王國的代表，負責大部分的決策事項，也擁有互相代理彼此工作的權限，同時當代的勇者若是年紀相仿，通常也會彼此締結婚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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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莊嚴神聖的講堂裡響起神官讚歌的同時，另一名勇者紐特．烏勒爾立於聖主教大教堂外的一棵高聳綠樹之上，鳥瞰環視著教堂周遭是否有異常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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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有一頭栗色的短髮，雙眼則如橘色火焰般充滿活力，雖然平常眼神大多十分柔和如愛撒嬌的小狗狗，但是在拉弓瞄準的時候，又會露出比任何人都銳利，足以看穿標的物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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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作為五名勇者之一，但烏勒爾一族的存在較為特殊，他們被賦與了守護勇者布諾斯的重責大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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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做此安排，是因為任職於神官的才能一般不擅於戰鬥，因此自古代代都是由擁有卓越遠攻技術的勇者烏勒爾作為貼身侍衛，藏身暗處保護他們的人身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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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裡不再傳來碧塔的歌聲，看見眾人紛紛離開教堂，紐特猜測著例行的祈福儀式大概已經結束，便從樹幹上一躍而下，飛快地跑進教堂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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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踏進講堂，就看見碧塔眉頭微蹙，身旁站著兩名祭司以及一名王宮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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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國王目前不在城裡，所以要是有什麼政務都是由碧塔代理，看見這個情景的紐特想起了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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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難道你想讓那些孩子在森林自生自滅嗎？」碧塔感到有些不可理喻，反駁了大臣的提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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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王城的外城區已經無法再容納難民了，尤其是已經魔物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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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他們還沒嚥下最後一口氣，都依然是神的子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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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的，如您所言，只是律法也有允許可以送他們最後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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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這麼說是要我對他們處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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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諾斯神官陛下，我不是這個意思……」大臣低下了頭，聲音聽起來有些膽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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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將他們送往布諾斯的領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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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陛下，請您三思……布諾斯的領地屬於神之地，且勇者領地並沒有設置外城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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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剛剛就隨侍在旁的祭司是來自布諾斯家族的隨從，她面有難色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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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們跟我說，我應該對那些孩子見死不救嗎？我是代表神的使者，我說要讓我的領地收容他們，去確認修道院可以提供的所有空床位。」碧塔提高了聲量，態度十分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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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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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塔的話語讓眾人頓時說不出話來，只好低頭遵循，接著就離開去處理後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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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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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皺眉頭會長皺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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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碧塔他們的談話結束後，紐特悄悄從身後靠近她，然後突然出現在她眼前探頭查看她的眉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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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長成老太婆的樣子，這樣我就可以退休了，啊……不行，還是要工作到下一任勇者出生才行。」碧塔無奈地說著一邊露出生無可戀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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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樣說嘛，不過碧塔就算是老婆婆的樣子，還是笑起來最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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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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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啊？這算是稱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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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紐特爽朗無害的笑容，碧塔再度擺出一臉厭世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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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剛剛是承諾要讓家族領地收容難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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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那群老人感覺又要碎碎念了。」揉了揉太陽穴，碧塔光是用想的就開始頭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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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這一批是在飛船上發現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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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真的那麼想復甦『那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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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吧，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他們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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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塔望著禮堂門外照進來的光，看樣子今天的夏爾玫弗王城也是晴朗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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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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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需要一個出口，背負傷痛的人會特別渴望那個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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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主教大教堂的講堂入口，由內部遠眺的話，就像是一道會發光的門，似乎擁有這個世界已經缺乏許久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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