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生者，屹立於大地 - 【破碎的面具篇】同志，永遠忠誠 - (2)

「歷素啊！有問題嗎？」你對她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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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經常在意自己的魯莽行為會否帶麻煩給歷素，又經常想她有沒有給任務你，你唯一真正在意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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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素？」弗烈雅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手慢慢放在嘴上，過了數秒又垂下手，說：「杜萊，如果你在意她，你就該好好聽我接下來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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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想到甚麼詭計？仇恨能用說話解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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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說。」你盯著地毯，闔上雙眼。事情牽連到自己時，人便會被感性支配，你也不例外。對付憤怒的其中一劑良藥是無力感，讓對手察覺他有多渺小的話，怒火便不會再向你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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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做甚麼也無能為力──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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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烈雅看著曼賈和艾拉芙，說：「人類的視野大概只有一百八十度，又或者π弧度。換言之，人類往往只能看見圓形的一半。部分人類不是很喜歡將世事說成只有黑與白，又或者正反兩面嗎？那是因為他們試圖從自身角度窺看整個圓形。他們相信他們的角度才正確，並想剷除不認同他們的『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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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還用你熟悉的單位解釋，真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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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抬頭，臉上仍有還沒流完的眼淚，問：「人不從自身角度看事，難道要從妳的角度看事？還是妳認為人類會為整體利益行動？囚徒困境已經印證了這點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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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無法互相溝通的情況下，即使明白信任對方能帶來更大的整體利益，人還是會傾向懷疑對方會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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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端地說，就是願意為整體利益犧牲的人不斷死去，世上才愈來愈多自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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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人類為了獨善其身，都不會放整體利益在第一位，有些甚至認為只要他過得好，世界烏煙瘴氣也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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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烈雅向你伸出手，你無視她靠自己的力量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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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生氣，縮回手，說：「重點不是人類會不會為整體利益行動，是『你』願不願意為整體利益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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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她的話很無稽，「因為托拉姬薇達活著對世界更有益，所以我們不該殺她？我『不』這樣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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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依然拒絕理解，依然只從自身角度體驗一切，如此並無法靠近真理。」她像個教過數萬位學生的教授般評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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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知道何為真理？告訴我不就解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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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理緊接真相而來，但真理是甚麼？極抽象地形容，可以說它是由無數真相收斂成的真相，不過這只是它的特性，你對它的內容一竅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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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告訴真理給連站在圓形角度觀測圓形也做不到的人？你只會覺得真理充滿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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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理充滿矛盾？真理是一切的答案，怎會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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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預感一定會在這場辯論敗下陣來，改變態度，問：「那我要怎樣站在圓形角度觀測圓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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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形是世界，圓形上的一粒點怎樣才能代入圓形？零維生物要如何在二維空間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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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要捨棄自我，凱倫和維多利亞又不像機械人。未來人應該也不曉真理，但肯定比你更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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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該做甚麼能讓世界變得更好，就算那些行動與你的意願相違背，也要實行。」她冷酷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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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頭看了看三人，原本在細心聆聽的他們和你對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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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烈雅有跟他們上這堂課嗎？還是他們也是第一次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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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來上課，是來打聽托拉姬薇達的位置的。得再讓弗烈雅不小心透露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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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設我不犧牲我的愛人，世界就會毀滅，妳會叫我馬上殺死愛人？」你想起某齣電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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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為世界殺死愛人，你是你嗎？還是用來保護世界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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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定。」弗烈雅的嘴角微微彎曲，「如果世界充滿惡人，你不該拯救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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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換個方式問她：「世界充滿好人我就要拯救它，充滿惡人我就要和它陪葬？好像沒顧到我個人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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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想在滿是惡人的世界活下去，也不可以？你想和愛人在來生相聚，叫整個世界當你們的伴手禮也不可以？你握著選擇大權，卻沒有選擇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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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追求正確，就要捨棄個人感受。多項選擇題也有很多個選擇，但正確答案只有一個......就算是正確選項有好幾個的問題也好，你也要全部都選對才能得到滿分吧？重點不是正確選項有多少個，是你有沒有回答正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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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是毀滅世界是正確的話──我先不管妳那正確的標準是甚麼，也假定毀滅世界是唯一的正確答案，我就要毀滅世界？」你快要被她弄得又想笑又想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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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得到真理就會變成管理者那樣惡劣的人，那是真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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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白人要往前看的道理，但要你甚麼都接受？真理會抹殺人的獨特性嗎？弗烈雅說你會覺得真理處處矛盾，它不矛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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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弗烈雅理直氣壯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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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那麼為甚麼你們覺得讓帝國或巴烏卡管治世界都沒問題？正確答案不是只有一個嗎？」你愈來愈覺得她的思想像邪教教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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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確答案有一個，也有多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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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跟妳剛才說的不同。妳剛才說不管多殘忍的事也好，人也要以真理之名實行。」你指出她的矛盾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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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不同，真理擁有兩種矛盾的性質。真理是點，也是圓形，是零，也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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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只容許一個答案的同時，容許兩個答案？」你終於忍不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妳的理論比被人當箭靶用的稻草人更多洞！我後悔停下來聽妳說廢話，可以快點送我回去嗎？我現在明白管理者是羣怎樣的人了，沒有標準，恣意妄為，滿口歪理！為甚麼世界在你們管理之下還沒毀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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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為甚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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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被你挑釁，反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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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你無意再和她爭論，「妳只會強詞奪理，說的每句話都站不住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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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憑空變出一罐咖啡，打開蓋子喝了一口才問：「為甚麼神創造不了一塊祂舉不起的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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