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道青春 - 第三十九章母親

「凜，我們真的很需要你的指導！拜托把𥦬簾拉開吧！」千穗理懇求道。

「我不是說了不想見你們嗎？而且你們有時間來找我的話，不如回去練習吧。」

「但是﹐凜！」

「你們回去吧，我想休息，我十五分鐘後又有檢查。」凜背著他們低下頭。

「你們去找一個比我更好、更健康的指導員吧。我現在甚麼也做不了，不用理我。」

「唉……凜……我不是這個意思……」楓無奈嘆氣，不知道之後該說甚麼。

由輝搖了搖頭暗示沒辦法，他抬起頭時注意到被藏在𥦬簾後的竹刀，嘗試明白凜心中那份不甘和痛苦。

「凜！沒有了你劍道社根本運作不了！而且零又請假一個星期，現在我們—」

「沒有我和哥哥劍道社就不行了嗎？要是我們畢業了，你們怎麼辦？」凜反問琥珀道。

「要不是這副身子……我肯定能打劍道……現在我甚麼也做不了……」

「我不能完成師傅的心願，我—」

「凜、凜！你、你夠了！」由輝不滿大喝道。

「你、你現在說霉氣話有用嗎？你說完後心臟病會自然消失嗎？」

「凜，我明白你的痛苦，劍道是你的一切。沒辦法打劍道就像人生失去方向和意義。但是，你師傅會想見到你現在的樣子嗎？我們也不想啊！」

「你現在看看你的樣子，這根本不是我認識的凜，我認識的凜是個很獨立、強大和聰慧的女生！」

「我熟悉的凜不會被這些困難壓倒，她會努力接受治療，用別的方法去幫助成員。我知道她肯定能做到的！但是，你看看你自己……」

「我想你師傅也希望你不要再墮落下去……」

面對由輝一連串的說話，凜陷入沉思，又看了看藏在𥦬簾後的竹刀。

「我、我要說的話已、已經說完……我走了。」他第一個走出病房，其他人也跟著離開。

千穗理走前轉身向凜問道：「凜，想問你一個問題，零現在怎樣？」

「哥哥？今天是個對他很重要的日子，你要是支持他的話，就不要找他。」

「但是他怎樣了？」

「為了這天，哥哥努力了很久，他最近有點累。」

「凜，檢查時間到了！」和田醫生和兩位護士進來道「不好意思，探病時間到了。」

「我會再來探望你的！再見啦！」她笑著揮手道別。

「你的朋友今天又來看你呢！」護士邊放下藥物邊笑道「你怎能說自己沒有朋友呢？」

「他們只是劍道社的成員……」

「你就是這樣的性格才被人誤解……來，吃藥了。」她用手把藥遞給凜。

「凜，我老實說，剛才那個男孩說得沒錯。」

她又回想起由輝說的話，微微嘆氣。

「他們不想看見你墮落，我也不想看到你這個樣子。」

「凜，你現在有兩個選擇。放棄治療，打不了劍道，後悔一生；還是接受治療，儘管只有一絲希望，你想選哪一個？」她聽完後凝視著那把竹刀。

「話說那個男孩……他的臉我好像在哪裡見過……」和田醫生邊為凜檢查邊回想道「他的樣子有點面善……」

「由輝嗎？」

「由輝，想不到你敢向凜說教呢……」

「我、我沒有向、向她說教呢……我、我只是在陳、陳述事實……我、我真的不、不想看到凜、凜的墮落……」

「對了，一、一華你覺得凜是、是個怎樣的、的人？」

「我覺得凜是個很厲害的人，她的劍道技術簡直是一流，每次我有不明白的招式時，她一定會教到我明白為止。她很謙虛，從來不會炫耀自己是劍道冠軍。」

「你們可以上網找過往的劍道比賽影片，評判說凜的技術使用和速度掌握得很好，當時她只有十三歲呢！」琥珀拿出手機道。

「真、真的嗎！我、我要看啊！」

「等等，我可以把連結發給你，等一下！」

楓看著由輝的側臉笑了笑道：「你們有沒有覺得由輝的口吃好像好了些？」

「話來好像真的呢！口吃的次數好像少了！」千穗理點頭回道。

「由輝哥發怒時口吃便會消失，我相信他只要多發怒，口吃便不成問題……」

「但是由輝發怒的時候很恐怖啊……」千穗理苦笑道。

「最、最近在家裏努、努力矯正口吃，優、優衣小姐教、教我要先學會放、放慢語速，注意自、自己口吃的、的地方，慢慢練習。」他害羞道「優、優衣小姐說只要肯練、練習，口吃是可以治、治好的。」

「繼續保持下去啊，由輝！」楓笑著為他加油。

「嗯……其、其實改變也、也是好事，心、心中感覺不錯……要、要是我能夠改、改變的話，我相、相信凜你也可、可以的……」

「哇！」琥珀趁由輝不注意時從後用叫聲嚇他。

「啊、啊……別、別嚇我好嗎……琥珀，這、這裏是醫、醫院，我們離開後先、先再玩……」

「由輝哥還是那麼膽小！除了要矯正口吃外，還要練習膽量……回去上『凪的勇氣鍛鍊課程』吧！」

「哈哈……」

「啊、啊！那、那個人！等等！」由輝往相反方向跑向一個和他身高相差較大，手上拿著花束的男人。

「等、等等！」他捉著了他的手「我、我有話要向、向你說……爸、爸爸……」

男人緩緩轉頭，為由輝在醫院出現感到驚訝，小聲吐出兩個字：「由……輝……」

「爸、爸爸……你為、為何會來醫、醫院……這、這幾個星期我看見你在醫、醫院出入……」由輝凝重問道「我、我起初以為你、你生病了向我隱、隱瞞，但後來我、我發現你是來探、探病的！那、那個女人是、是誰？」

「唉？有人能告訴我發生甚麼事嗎？」千穗理看得一頭霧水。

「由輝……有些事……你還是最好不要知道比較好……對不起……」他轉身離開時由輝又捉著他的手。

「爸爸，夠、夠了！我小、小時候已經知道你對我有隱、隱瞞，但是我、我現在長、長大了，是不是是時候把事情如實交代！」

「由輝……拜托你不要為難爸爸……我是為你—」

「為我好就把—」

「我們是時候暫停這個對話……你回家準備晚飯吧……」他放下了由輝的手後離去「我知道我不是個好的父親，但是希望你能體諒一下爸爸。」

「等、等等！」

「由輝！你沒事嗎？」一華拍了拍他的肩膀關心道。

「唉……爸爸……我、我要回家了……明、明天見……」

「由輝哥……究竟剛才發生了甚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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嚓嚓！嚓嚓！嚓嚓……切菜的聲音在寧靜的家中顯得格外響亮。

「唔……爸爸……」由輝邊切菜時回頭看著正在看電視的父親。

「你、你還想隱瞞到、到甚麼時候……我現在長、長大了，明白事理……」

他回頭繼續切菜心中念道：「媽媽……要、要是你在、在，你會怎樣處、處理？我—」

嚓！由輝一不留神，菜刀直直割中他的食指。

「好、好痛……」他擦去了手指上的鮮血「糟糕……血流、流在了菜、菜上！」

「由輝？你怎麼了？」

「爸、爸爸，我、我……」

他第一眼看到兒子仍在流血的手指，再看著被弄髒的食物平淡道：「我出去買便當，客廳的櫃子裡有創口貼。」

「手沒事嗎……你能寫字嗎……」

面對爸爸的關心，由輝卻沒有回應，心中道：「連我、我是左撇子的事，事都不知道……你、你的工作真、真的這麼忙嗎……我還、還是你的、的兒子嗎……」

吧唧吧唧……父子坐在矮桌前吃飯。即使兩人坐在面前，但是像是有棟高牆一樣，阻隔兩人的對話。

由輝不敢直視爸爸，趁他不在意時偷看他一眼，又連忙低頭吃飯。

這種奇怪的行為很快引起爸爸的注意，明白兒子有話要說，用他平常低沉的聲音道：「你看起有話要說，說出來吧。」

「你……你、你為甚麼去、去醫院……你、你去看誰、誰？」

「你不需要擔心，這是爸爸的私事……放心，這不是見不了光的事……」

「你為何不、不肯告訴我？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那、那個女人是、是誰？」

「夠了，由輝……我不希望你—」

「你不愛媽媽了嗎？你說過你只愛媽媽一個人！你現在去找別的—」

啪！爸爸一時衝動給了由輝一記耳光。

「不要再提你媽媽了！」

由輝愣了一下，按著了他左臉紅了一塊的地方。

「由……輝……」他連忙收起手，神情由驚訝轉至無奈「我明天起在外面吃完飯再回來，你不用準備我那一份了……」

他轉身回房間，把門關上前看了由輝一眼，留下由輝看著飯桌嘆氣。

「這一巴掌比霞、霞的那一巴還、還要痛……」

他在收拾飯桌時，看了爸爸的房門一眼低頭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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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溫習！我要練習劍道！」琥珀鬧脾氣道。

「噓！給我安靜一點！」一華小聲不滿道「阿一教練說只要你完成功課後就能去練習！」

「功課可以回家先做啊！我要—」

「你肯定你回家不會忘記做功課？」她不耐煩打斷道「每天回家第一時間去看遊戲直播！你是小學生嗎？你想想你這星期欠交功課多少次？」

「一、一華……小聲一、一點……」由輝走過來做出手勢示意「你、你們怎會在圖、圖書館？」

「阿一教練說琥珀欠交功課的情況嚴重，叫我們督促他做好功課才能練習。」

「但是我覺得自己幫不了甚麼……」千穗理苦笑道「啊！由輝，你的左臉！」

「由輝哥，你的臉紅了一塊呢！你怎樣弄傷的？」

由輝摸著左臉回想起昨晚的事，轉身整理書櫃上的圖書，回避三人道：「我、我沒、沒事，我當，當值完後和、和你們一起去練、練習……」

「伊庭前輩，有空的話可以幫我一下嗎？」一年級生指著櫃台前長長的借書隊伍。

「我、我現在來！我、我們待、待會見。」

「由輝的樣子有點奇怪，他應該有所隱瞞。」一華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道。

「會不會和昨天的事有關？他爸爸……」

「由輝想說出來時就會向我們說。琥珀！快做功課！」

「好了……怕了你呢……」他不情願地拿起鉛筆。

「一華，這題怎樣做？我不懂……」

「國語功課嗎？讓我看看……」一華接過了功課本「古文題目……這不是我擅長的領域……」

「別問我啊！我只擅長音樂科……」

「『試總合孔子的所有思想』……」她看到站在梯上整理書櫃的由輝「不如去問由輝？他一定能幫我們的！」

「對啊！由輝的國語這麼棒，這些對他來說肯定非常簡單！」千穗理同意道。

琥珀拿著書本走向由輝，他正在全神貫注地收拾書櫃，沒有注意身後的琥珀。

「爸、爸爸……」他把還書車上的書本逐一放回書架上「為、為甚麼……我……媽、媽媽……」

「由輝哥！由輝哥—」

「啊、啊哇！」啪啪！啪哪！由輝失平衡向後倒下，琥珀及時雙手接著他。

咔啦……

「琥、琥珀……多、多謝你……救了我……」他尷尬謝道「能、能放我下來、來嗎？」

「我、我、我的腰……」

「伊庭前輩！你沒……事……嗎……」

「陽菜！我、我沒事……剛、剛才甚麼事、事也沒有發、發生……」

「由輝哥！我的腰很痛！」琥珀不顧禮儀在圖書館大叫。

「安靜一點！你、你還在圖、圖書館！快、快放我下來！」由輝輕輕打了他一拳「你、你找我有、有甚麼事？」

「膽小鬼，教我做國語功課！」

「由輝，可以幫我們溫習國語嗎？」千穗理上前問道。

「好、好吧……」

「嗚啊……我的腰快要斷了……」琥珀痛苦地用力拍了拍腰部。

「由輝哥！你從今天起遠離我十米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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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啪！千穗理快速上前進攻，一華則做出防守，互相練習。

「哈……哈……好累……」她退後做回進攻姿勢「啊—」

啪！一華打下了她的竹刀讚道：「不錯啊！速度和氣勢有進步，不過體力方面要繼續努力了。」

「哈……還剩下三下就能休息……我能撐下去的！」

「我們一定要練好基本功啊！凜說過就算是最厲害的劍道家，也會花最多時間練習基本功。」一華邊擋著她的攻擊邊回想道。

「有時候覺得只練基本功很悶……但是見到自己有進步時，一切都是值得的。」

「啊！還差一下了！」

「放馬過來吧！」一華笑著把竹刀擋在自己身前，示意她的好朋友進攻。

「啊—」啪！她用盡全力揮下最後一擊。

「終於可以休息了！其他人完成練習了嗎？」

「霞她們在休息室休息……我的腰……」琥珀拍著腰緩緩地走向她們。

「你的腰沒事嗎？」

「嗚嗚……我為甚麼要受這種罪……害我無法練習……我不會輕易放過你的！」他轉頭不滿地看著仍在練習的由輝。

「好了，只差兩下我們就可以休息了！」

「啊！」啪……雖然由輝擊中凪的面具，但是聲音不夠響亮。

「喂，膽小鬼！你的氣勢去了哪裏？用力一點！和真劍佑一樣沒吃飯嗎？」

「啊、啊！」他再次打擊，這次的氣勢明顯比上一次好了很多。

「這才是我們隊的『冷酷無情的膽小鬼』啊！還差一下！」

「爸、爸爸……你、你為何每次看、看著我……都露、露出那個憂、憂傷的表情……」啪！由輝沉醉在無數的想法中「你、你甚麼也不、不告訴我……」

「好耶！終於可以休息了！」凪脫下面具歡呼道。

「甚麼也不、不告訴我……但、但我想知道真、真相呢！啊—」

啪！竹刀直直打中了凪的頭，他痛得倒在地上。

「啊、啊！凪、凪！」

「喂！由輝！你在做甚麼啊？練習已經完了！」阿一教練連忙扶起了他「凪！能聽見我們嗎？」

「哇啊……我的頭在轉呢……好像要裂開一樣……」

「由輝哥你今天發生甚麼事啊？整天心不在焉的！」

「我、我……對、對不起……我……有點累……」

「由輝，你還好嗎？平時的你不會這樣的……啊！你的臉怎樣了？」阿一教練關心道「可以讓我看看嗎？」

「不、不要……我、我先休息一下……」他快步低下頭走出道館散散心。

琥珀在凪面前舉起「耶」的手勢問道：「凪哥，你看到多少根手指啊？」

他不耐煩地推開琥珀的手，捂著頭緩緩站起來叫道：「由輝！我今天不好好揍你一頓，我不叫乾凪！」

「哎呀！甚麼事這麼吵！」霞她們聽到出面的叫聲出來道。

「『冷酷無情的膽小鬼』差點把我的頭打穿！我以為我吃了那一棒後會立刻上天堂！」

「你的頭隆重一個大包呢！我現在立刻幫你拿一個冰袋！」

「麻煩你了，楓，那傢伙……」

「凪，你體諒一下由輝吧……他有自己的煩惱。」千穗理嘗試平息他的怒火。

他聽完看著她點了點頭說道：「我一早注意到他臉上的異常，但他死也不願說。這種傷肯定是被人打了一巴……以前那傢伙……打我和媽媽時……」

所有人都沉默了。

「你們別擔心了，我會去找由輝談談的。」阿一教練平靜他們心中的不安「今天的練習到此為止。」

「阿一教練，真劍佑哥甚麼時候回來？」

「放心，他明天會回來的，我今天再去看看他的狀況。你們回家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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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凪，你怎會換上運動服的？」霞問道。

「我晚一點再回家，通常這個時間那傢伙又來找我和媽媽……媽媽不介意他回來，但我介意。我現在還是不想見到他。」

「我去附近跑步避開那段時間，先走了。」他說完跑步離去。

「看來最近大家都有煩惱呢……」千穗理回想起父母的事。

「嗚嗚……我明明約好了和小葵一起去吃晚餐的！怎料她原來要去醫院檢查！」

「霞……這不算是煩惱吧……」

「楓，你不會明白的……我很難先有時間約她！坐車去東京花很多時間的！」

「那個，小葵是誰啊？」一華好奇問道。

「對啊！我沒聽你提過的？」

「她是我中學的老朋友，不過她住在東京，所以很難約出來玩。」

「老姐，怎麼了？」她接過電話。

「今天輪到你準備晚餐了，你去了哪裡？」

「我現在在街上和千穗理他們在一起，我現在回來。」

「唉！你約了朋友出去玩又不通知我們！媽媽，今天我準備晚餐。」

「我都說了現在回來啊！你沒有聽到嗎？」

「等你回來晚餐都不用吃了！你和千穗理在出面吃完後再回來！」

「老姐！喂—」梨梨香已經掛斷電話「她又來了！」

「一華，我不介意一起吃飯啊！」

「你可以陪我們啊！有時候只和楓吃飯有點悶的！」

「喂……霞……」

「你們看！是由輝哥啊！」

「咦？真的是啊！他躲在柱後做甚麼啊？」楓觀察道「他好像在跟著前面的男人。」

「男人？會不會是……」千穗理和一華看著對方點頭。

「爸、爸爸，你、你往醫院的、的方向走了……又去、去見那個女、女人……」他靜靜地跟在爸爸的背後「這、這次我一定問、問清楚！」

由輝全神貫注地跟著爸爸，看著他的一舉一動，沒有注意自己撞到別人。

「喂！撞到人不懂道歉的嗎！」

「真、真的不好意思，你、你沒受傷嗎？」

「別以為你是學生就可以這麼囂張！你過來！」

「我、我沒有那個意、意思……而且我、我已經道了、了歉……」由輝看見那人拿著啤酒杯，臉頰泛紅，不禁退後一步。

「說話結結巴巴的！你給我過來！」他捉著由輝的手，用力扯他進入黑暗的後街裡。

「啊、啊！」由輝用力推開他，嘗試逃跑。

「快放開由輝哥啊！」琥珀跑上前從後捉著他。

「琥、琥珀！你的腰！」

「啊！好痛……」啪！他推倒在地上。

「等我來！啊—」一華拿出竹刀打擊。

「臭婆娘！」那人捉著了她的竹刀，打算用腳踢一華。

「啊！」凪跑上前跳起給了他一腳「切！竟然欺負女生……你還是男人嗎？」

「凪！」

「我來英雄救美了！」

「凪、凪？你、你不是生我、我的氣嗎？」

「聽好了！男人之間是不會有隔夜仇的！小不點！」

「是！」兩人同時做出打架姿勢。

「豈有此理！你們！」他衝向兩人。

「跪下！」有人在他們身後叫道，在他們跪下時一輪單車從他們上面飛過，擊中那個酒鬼。

「凪哥……剛才……」

「你們沒事嗎？」身後傳來熟悉的溫柔聲音。

「真劍佑哥！你不是生病在家休息嗎？」

阿一教練看到面前的情形愣住了：「發生了甚麼事……」

「簡單來說真劍佑用他的單車救了我們……」一華回道。

「真劍佑……你知道你的單車值多少錢嗎？」他不滿問道「你竟然用它來打人！」

「但不是有一年保養期嗎？而且這個牌子的單車出名夠耐力……」

「但都不是用來……還有我不是叫你回家休息！不聽我話出來打工！」

「我明明已經沒發燒，你偏要我休息多一天……」

「由…….輝…….」

「爸、爸爸！」

「你在這裡做甚麼？」他扶起了由輝道「你沒受傷嗎？」

「我……對、對不起…….」

他看著兒子的表情明白：「你在跟著我嗎？你……真的想知道真相？」

「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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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甚麼！」他看著病床上的女人驚訝道「她是我……」

「媽媽……」

「但、但是為甚麼她還、還活著？你不是說、說了媽媽在、在我出生不久後、後死了？」

「我……抱歉我說謊了……因為你媽媽……我該從哪裡說起呢？」

「你媽媽……是個很著名的拳擊選手……高橋美風友……」

「高橋美風友！是那個很有名氣的高橋家族？」阿一教練聽完問道。

「對……他們世世代代都是拳擊選手，你媽媽也不例外……」他繼續道「她是個很有才華的選手，能輕易取得勝利。」

「但是……美風友的生活過得不開心，她其實不喜歡拳擊，而每天都被父母婆婆迫去練習。她一點也不開心，她喜歡看書寫書，過平靜的日子。」

「有一次她趁父母不留意偷偷離開了家，為去參加讀書會，而那就是我第一次見到你媽媽了。」他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你媽媽是個很有趣的人，她說話和你一樣有口吃，力氣很大，飯量也很大。哈哈……但她從來不會擺出一副大小姐的模樣，謙虛地分享讀書心得。」

「當時我只是個窮作者，但是美風友卻願意和我在一起。她經常為我的作品提出建議，我覺得她會成為一個比我好的作家。」

「你媽媽希望我們的關係有進一步的發展，但是身為窮作家的我又怎能配得起她呢？她的婆婆知道後立刻禁止我們來往，又給我錢打發我走。」

「但是你媽媽堅持要追求自己的理想，我們兩人在深晚偷偷私奔去大阪生活。」

「為了生活我決定暫停作家的工作，在公司當文員，而你媽媽努力寫作，希望作品能獲接納。」

「我們的付出是有回報的，生活漸漸變好，而在那個時候媽媽有了你。」他摸了摸由輝的臉。

「那時候簡直是我最開心的日子……但是……」

「但、但是？」

「你媽媽在某一天從樓梯摔下來，我不知道是甚麼原因，但我只知道媽身為拳擊選手，不可能輕易摔倒……」

「她摔下來時撞到了頭部，你和你媽媽有生命危險……」

「孩子和媽媽的性命，哪個比較重要……醫生選擇先救回你才到你媽媽，可是已經太遲了……」

「她已經沒有再醒過來了……」他看著妻子的睡臉傷心道「對不起……我沒有好好保護你……」

「我努力一人養育你長大……但是，你根本是你媽媽的複製品……你遺傳了她的頭髮和眼睛……你越來越像她……每次看到你，心中那份內疚就會浮現，也不敢再直視你……」

他回避爸爸的眼神退後道：「爸、爸爸……媽媽……我、我想一個人靜、靜靜……」

由輝推開了門後撞見了零和凜，他一眼也沒有看他們便離開。

「抱歉，我們不是有心偷聽的……」

「零！」千穗理走上前高興叫道。

「兄弟！終於見到你了！」凪搖了搖零的身體興奮道「唉？你怎會沒打精彩的？」

「我只是有點累……今天是來看凜的……」

「凜，終於找到你了！我不是叫你在門前等我嗎？啊！原來是伊庭先生。」和田醫生打招呼道。

他看著了床上的女人，回想起由輝的臉說道：「那個戴灰色圍巾的男孩是你兒子嗎？」

「是……我把真相告訴了他……」

「唉……他心裡一定很難受了……」

由輝帶著沉重的心情走出了醫院，腦海中全是剛才的說話，他脫下了圍巾，看著繡在布上名字。

「媽、媽媽……」他用力握緊圍巾。

他回頭看了看媽媽病房的窗廉，忍不住流淚，但他很快擦去眼淚，戴回圍巾後一人孤零零地走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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