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的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妳真的打算以命換命

——湛霖——

她睜開眼的那一刻，我的整個世界才開始重新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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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立刻衝上去抱她。

不是不想，是怕──怕一碰，她就會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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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這一切只是我心裡上演的一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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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太安靜了，剛剛那麼久，那麼久都沒醒來。

我已經握著她的手握到手指發麻，卻不敢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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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經是那麼習慣站在前面，不怕痛、不怕死──

但這一次，我真的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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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她死，怕她再也看不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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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動了──那聲「唔」，微弱得像羽毛劃過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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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跳那瞬間整個炸開，像有什麼在胸口破裂又重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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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睜開眼的樣子那麼慢，像一個努力浮上來的小小靈魂，

還不確定世界是不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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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睜開眼，我就知道──她還在。她真的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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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我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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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一出來，我眼眶就沒救了。

不是大哭，只是眼淚一直掉，一直掉，怎麼也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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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真的以為妳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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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她以為那個技能是「用命換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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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場心都在痛。我恨不得回到她準備啟動那技能的那一秒把她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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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居然……在沒有告訴我、沒有猶豫的情況下，

就決定把命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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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留了一滴血量。」

那句話我說出來的時候，聲音都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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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居然不知道那技能會留下一滴。

她真的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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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她說這些話，聲音虛弱到像怕吵醒什麼似的──

但每一句都重重砸在我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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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著哭了，是真的控制不了。

「妳就那麼不願意讓我一個人活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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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低低地說：「我只是想，如果還能夠和妳一起活著的話……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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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語氣還是那麼輕，像撒嬌、像自責，又像懇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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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迷迷糊糊地靠過來，像個剛醒來的小貓，

說：「那……可以先抱一下嗎……我剛剛……以為真的再也抱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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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根本沒力氣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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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現在就抱住妳。把妳牢牢鎖進我懷裡，

讓妳知道，這不是夢，這是活下來的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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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是痛的、癢的、灼熱的──但最重要的是，它還跳著。因為妳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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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永遠都能守得住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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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知道，妳這次願意回來，那我這一生，

就絕不會讓妳再為任何人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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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過，妳是為了讓我活著而不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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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接下來，就換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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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讓妳每天醒來，都能知道──

妳不是一個人在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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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兩個，一起活，一起走，一起擁抱彼此的傷，和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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