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之外 - 第八章誘餌

「剛剛麥克查了一下市警察局和州警察局的職員資料庫，裡面完全沒有叫雪倫•M•華萊士的警察，很大可能是假名。」露西一邊吃著她的抹茶冰淇淋，一邊向艾蜜莉亞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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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蜜莉亞垂下眼睫，輕聲回應：「雖然只是感覺……但我覺得她沒有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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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奇怪不是嗎？」露西皺著眉，「如果她真的不是警察，那她能動用那些人力和裝備也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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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能……不是一般的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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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伯特插話，語氣平靜卻有些低沉。他的手指不自覺地敲著桌面，像是在理出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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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有一些編制外的單位，」他緩緩說道，「檔案被列為隱密級。只有極少數高層知情，連內部系統都查不到。這些人有行動代號、偽裝身份，執行任務時的權限甚至高於州警。若她真的是其中一員，那你們找不到任何紀錄也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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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伯特低下頭，看著桌上的指痕，彷彿在那裡看見了什麼遙遠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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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沒有說謊，那麼她大概就是這樣的存在吧。」他補了一句，語氣像是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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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的沉默後，他的眉頭緊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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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為什麼──要綁走艾蜜莉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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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像是一場普通的拘捕。她沒帶走任何文件，沒留下搜查令，也沒表明單位。那根本不像是正常的司法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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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伯特看著艾蜜莉亞，眼神裡多了一絲罕見的警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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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針對她的行動，而是針對「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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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要繼續進行『任務』嗎？」卡爾依舊處於一種尷尬的處境，看了很久的氣氛才敢插話，生怕一不小心打斷他們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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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我們要把對方『釣』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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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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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不是特勤部隊嗎？連個女人都抓不住？」

布萊恩氣得臉紅脖子粗，聲音在辦公室裡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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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抱歉，我的手下疏忽了，讓她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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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倫九十度鞠躬，然後緩緩抬起頭，臉上掛著一抹令人發冷的微笑——與威廉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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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笑容一出，原本怒氣沖天的布萊恩也愣了一下，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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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給你們一次機會，要是再失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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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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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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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不需要第二次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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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開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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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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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子彈穿過布萊恩的眉心，將他的怒罵永遠凍結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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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安息，布萊恩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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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倫一邊說，一邊露出猙獰的笑容，仿佛剛完成一件讓她愉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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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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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聲響起，一個男人從陰影中緩緩走出，像是在看一場精彩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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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威廉先生的左右手，下手依舊那麼俐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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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獎了，肯尼局長。我只是完成了交付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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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倫語氣溫和地回應，一邊哼著輕快的旋律，一邊將布萊恩的屍體扶上辦公椅，替他整理領帶，像是在為一場即將召開的會議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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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尼看了一眼癱在椅上的布萊恩屍體，搖頭：「這傢伙雖壞，倒也不是完全沒用……殺得有點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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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倫擦了擦手套上的血跡，語氣平淡：「威廉先生說過，棄子的價值就在於拋棄的時機，要是錯過了就和廢物沒有兩樣了。而且這件事是威廉先生的判斷，不會有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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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接下來，就輪到我們上場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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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倫轉身離去，只留下一句話：「期待你的表現喔，肯尼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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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天色昏沉，肯尼站在原地，望著遠方的城市輪廓，忽然發出一陣低沈的笑聲，越來越高，最後轉為瘋狂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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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實在太有趣了，不知道接下來『他們』會是什麼表情呢？一定要拍下來，讓我好好欣賞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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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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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路線，通風管道和西側樓梯都可作為退路。」耳機裡傳來阿爾伯特壓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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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西推著清潔車，身穿寬鬆的工作服，帽簷壓低；卡爾則在她身後，拖著一桶水，頭上掛著假鬍子和安全帽，緊張得額角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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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要綁人，也太像搞間諜片了吧……」卡爾壓低聲音嘟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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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聲點，我們只是來『請』布萊恩先生談談而已。」露西皮笑肉不笑地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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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伯特此時正站在公司內部巡邏區域，身穿公司保全制服，臉上一如既往的冷靜。與他擦身而過的員工都未曾多看他一眼——沒人記得大樓裡的保全長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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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各自分頭行動，在內部通訊中同步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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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邊沒問題，電梯可用。」露西傳來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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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八樓目前人少，監控干擾裝置已啟動三分鐘。」阿爾伯特說完後，朝鏡頭輕輕點頭，繼續巡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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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來到布萊恩的辦公室前，門居然沒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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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大意？」卡爾輕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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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西推開門，室內一片寂靜，沒有警報，也沒有守衛。落地窗邊的百葉窗半拉著，夜色灑在辦公桌上，映出一個坐著的男人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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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坐在椅子上，雙臂搭在桌面，頭伏在手臂間，像是熟睡了般一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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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睡覺？」卡爾遲疑地往前走了一步，「該不會真的剛好睡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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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碰他。」露西警戒地拉住他，但卡爾已經繞到桌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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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推了推那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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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萊恩的頭垂落下來，側面翻出，露出臉上清晰可見的彈孔——血已經凝固，沿著太陽穴流至下顎，乾涸成暗黑色的線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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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睡著，是死了，而且已經死了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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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哇啊啊啊啊！」卡爾嚇得猛然後退，一屁股跌坐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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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西瞳孔驟縮，喉頭微微抽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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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是沒見過屍體，但這次不同。那人原本是他們計畫中要「綁架」的對象，是個活生生、有呼吸、有脾氣、有情報價值的目標，現在卻毫無預兆地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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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她難得地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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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耳機裡傳來阿爾伯特的聲音，低沉、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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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快離開——這裡是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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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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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這是個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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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辦公室門口響起沉重的腳步聲，伴隨著熟悉的警笛聲與鎖鏈拖動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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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舉起手來，你們已被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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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手電筒的光束瞬間照亮了整個辦公室，伴隨著槍械上膛的咔噠聲。一群全副武裝的警察衝了進來，黑洞洞的槍口直指卡爾和露西。他們被團團圍住，退無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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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辦公室內的燈光突然熄滅，整個樓層陷入一片漆黑。警方的通訊器中傳來電流干擾的雜音，監控畫面也瞬間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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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阿爾伯特！」露西低吼一聲，一把抓住卡爾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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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中，她從腰間迅速掏出兩支裝有特製高壓氣體的煙霧彈，拉環後用力砸向地面。刺鼻的氣體和濃厚的白霧瞬間彌漫，辦阻礙了所有人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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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走！」露西拉著卡爾，在混亂中循著微弱的緊急指示燈，朝著辦公室內唯一的逃生通道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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