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靈士兵（進巨x青驅） - 亡靈士兵_09_END（利艾[里艾/兵艾]+微雪燐）

「擾亂校園安寧、破壞公物、損毀一級古蹟…」

雪男面無表情，語調淡然地唸完報告書上的內容；接著收起資料夾，推了推黑色鏡框，冷冷俯視「正坐」於地板，額角狂冒汗的燐：

「哥哥曾說要讓我跌破所有的眼鏡……看來我的備用眼鏡再多也不夠跌哦！」

「這、這也不能怪我嘛！」

面對即將黑化暴走的弟弟，燐進行最後掙扎，努力端出無辜笑臉：

「當時艾連的樣子，手段只好激烈一點…明明活過兩千年了說，還那麼想不開…」

「你還有心情管別人嗎？」

氣憤地捉住自家哥哥的前襟，只差拳頭沒砸過去：

「高層對你的印象已經很差了，還搞出一堆事情！你想一直待在調查騎兵團、總是被當成垃圾看待、不斷被扔到虛無界嗎？」

「我說，雪男啊…」

輕輕推開雪男揪在襟前的手，燐的靛色眼眸滴溜溜地望著他：

「你也把我當垃圾看嗎？」

「我怎麼可能這樣看待哥哥！但是其他人…」

「這就夠啦！」

燐咧嘴一笑，露出惡魔特有的小小虎齒：

「只要我還是你的哥哥，只要你還把我當哥哥看，我就不會這麼簡單就領便當。」

「哥哥…」

面對燐傻呼呼的可愛笑容，雪男頓時語塞；此時燐像小時候一樣，惡作劇地趁機摘走弟弟的眼鏡：

「這個給我吧！」

「哥哥？！」

「反正你備用眼鏡一堆，」

示威似地在雪男面前晃了晃得手的眼鏡後，燐迅速地將其收入口袋：

「這就當作我的護、身、符！」

兩人打鬧的當下，辦公室響起敲門聲，一如往常頂著冷漠童顏的里維推門進來：「燐仔，艾連醒了。」

古牆被毀之後，艾連整整昏睡一個禮拜，若不是漢吉教授再三拍胸脯保證他身體的靈魂濃度正常，緊張兮兮的燐真會以為自己幹下白痴事害艾連消失不見。

「真噠？我馬上去看他。」

「不過呢…」

喊住蹦蹦跳跳想往醫務室前進的燐，里維頓了頓，道出預測會使燐抓狂的內容：

「他什麼都不記得了…包括兩千年前的記憶…」

「啥咪？！」

一如所想，燐像炸毛的小動物般豎起惡魔尾巴，一邊直奔醫務室一邊狂「詌譙」：

「恁北砸了古牆還背上毀壞古蹟的罪名是為啥？白痴艾連！你怎麼賠我？」

燐的大嗓門消失在轉角後，室內一下凝結著寂靜。毫無預警地，雪男忽然隻手拔槍，不由分說就朝里維射擊。

槍聲劃破空氣的同一瞬間，只見里維舉起右手一握。

「這聲招呼，我收到了。」

再度張開手心，子彈正躺在里維的掌中。

「呵…呵呵，」

頹然放下槍，雪男苦笑道：

「傳聞里維先生強得不像人類，今天可開了眼界。…而且比想像中還誇張…」

靜靜望著歲數及身高與自己呈現極度反比的眼鏡男孩，里維冷聲道：

「你應該很清楚，即使殺了我，上頭的命令還是會繼續執行。」

不等雪男回應，里維正要逕自離去，卻又停下腳步：

「…但這次艾連的事，我欠他一份情。」

此語使雪男睜大墨藍雙眸，片刻後，他暗暗咬緊牙關，深吸一口氣，單膝下跪：

「拜託您…幫助哥哥…」

背對著走投無路的雪男，里維不發一語。半晌，他低聲開口：

「被我帶去虛無界的驅魔師，他們的親人中，跑來跟我下跪的…你不是頭一個。但你想我有可能一一回應他們嗎？」

關上門前，里維給予了自己所能給的最大憐憫：

「我會盡全力訓練燐仔，至於能在虛無界撐多久，就看他的造化了。」

※※※

數日後，里維領著燐，來到正十字學園某一隱蔽處，那兒有座驅魔師的祕密訓練所，外觀看似一棟古色古香的歐式建築。

「這棟建築物裡藏著被稱為『迷宮花園』的訓練設施，是中世紀一位名叫雷因的聖騎士創始的。它能把驅魔師們的經歷再次具現化，好用來訓練後人。」

推開大門，中央廳堂的周圍環繞數個入口，每扇入口都有上鎖。里維持鑰匙開啟其中一扇門：

「現在，你要進入的，是『殉職率』最高的一扇門。走進這門的驅魔師，通常只有兩種結果：死掉或瘋掉。」

吞了吞口水，燐勉強擠出笑容：

「嘛！正合我意，不是這種等級的訓練是沒辦法變強的。」

「我沒時間和你待在裡面，真的快死了就聯絡我，」

里維扔給燐一支手機：

「不過，等我趕來你大概也已經領便當了。」

端詳著領過的手機，燐想到什麼似地開口：

「呐，兵短，」

「幹嘛？再害怕也得進去！」

「你與艾連打算怎麼辦？」

饒是強悍過人的里維，面對如此單純（音「蠢」）直率的發問，仍有些難以招架：

「不干你的事吧？」

「怎會不干我的事？牆壁被砸的帳是算在我頭上耶！」

雙手插腰，燐一臉理直氣壯：

「艾連雖然什麼都忘了，但一直都記得你的名字喔！」

「因為兩千年前親手處決他的人是我，想忘也很難吧！」

「並不是這樣，」

燐搖搖頭：

「艾連一直在等兵短。記得你的名字這件事，對他很重要，他很珍惜。」

「是嗎…」

垂下眼簾，里維雙眸深處流轉著不為人知的情感，但他又正色地對燐道：

「擔心你自己吧！死到臨頭還管別人閒事。」

「別這麼說嘛！兩千年前的事我是局外人，但兩千年後的現在，無論是惡魔、巨人地縛靈或哈比人，我們都是努力活在這世界上的夥伴不是嗎？」

…努力活在這世界上…嗎？…

…兩千年後的世界還是一樣殘酷啊！燐仔喲，與艾連有著相似遭遇的你，不賭爛嗎？…

內心暗忖，里維輕嘆一口氣：

「如果你能活著完成這次訓練，我心情好就告訴你我和艾連的『進度』。」

「萬一兵短被甩了呢？」

話剛說完，燐頭上插著事務美工刀，撲過門框，被一腳狠狠踹入深不可測的危險世界。

直到看不見燐的身影，里維才緩緩閉門上鎖。

走出大門外，一陣冷風襲來，沙沙聲響迴盪著白樺樹林，讓四周更顯寂寥。回頭望著「迷宮花園」的建築物半晌，里維踏著遍地落葉漫步離開。

回到宿舍門口，里維意外發現艾連站在那兒，似乎在等人。

「啊！里維騎兵長，歡迎回來，」

察覺到來人，他連忙走向里維，遞出手中摺疊平整的衣物：

「燐仔拜託我洗的。說是您的斗篷，被小黑踏髒了。」

接過斗篷，卻見艾連吞吞吐吐一臉遲疑，里維於是不客氣地一喝：

「有話快說！」

「是！請問騎兵長這件斗篷在哪兒買的？」

艾連嚇得趕緊迅速提出問題。

「你喜歡這件斗篷？」

「是的，…應該說，我很喜歡斗篷上的圖案，藍色和白色交疊的羽翼…」

感覺有點不好意思，艾連的聲音愈來愈小。

「是麼…」

看著手中的斗篷，里維沉默片刻，轉身取出鑰匙開門：

「進來吧，我把我備用的給你。」

「呃？請不用費心，只要告訴我哪兒有賣就好，」

一股腦兒想趕緊推拒的艾連脫口道：

「您的我應該穿不下…啊…」

察覺說錯話已經來不及了，摀著嘴的艾連額頭正中一支事務美工刀。

「到底要不要進來？風一直吹，冷死了！」

「那就…打擾了…」

里維兇狠的表情使艾連不敢再拒絕，姿態略帶畏縮地踏進屋裡。

「自己找地方坐，我去泡紅茶。」

「啊！請讓我來，」

室內一塵不染到使人覺得腳踩地板都嫌罪惡，深刻認知自己的掃除功力還差得遠兒的艾連，不敢比主人先坐上沙發，趕忙戰戰兢兢地請命：

「我我我知道怎麼泡出紅茶的香味哦！燐仔窩在我那邊時總是盧我泡茶給他喝…」

「是哦…」

拉開壁櫥，里維取出一整組泡紅茶的器具，以艾連聽不見的音量悄聲道：

「能喝你親手泡的紅茶，那小子可真好命…」

…燐仔喲…後頸洗洗給我滾回來！直接削了你比較省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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