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靈士兵（進巨x青驅） - 亡靈士兵_08（利艾[里艾/兵艾]+微雪燐）

如同地震般，地板開始搖晃，走廊兩旁的鋁製窗框突然發出碰撞聲響，一道巨大的魔力波動震碎玻璃直逼而來，速度之快令艾連不及反應，眨眼間就被壓制住。

「可惡！…放手…！」

一團詭異的鮮紅色影子緊緊攫捆艾連，鐵爪般的雙手幾乎能捏碎磚瓦似地狠狠箝住下顎與頸部，以致艾連動彈不得，一股可怖的血腥味鑽入鼻腔。

掙扎的同時，對方樣貌也一清二楚地映在艾連的綠眸中。

…這就是『亡靈士兵』？！…

傳言『亡靈士兵』穿著紅色軍服，原來是軍服上染滿血漬；歪斜著腦袋飄來飄去…原來是『他』的後頸被削去一大半！

『他』的雙手和艾連一樣套著金屬銬，汨汨淌血的五官十分駭人，即使如此，艾連卻仍舊認出對方的長相。

因為每天盥洗時，他都會在鏡中看到一模一樣的臉龐。

這份恐怖的認知令艾連感到身體幾乎要魂飛魄散，喉嚨衝出淒厲的質問：

「你是誰…你是誰？你是誰？」

※※※

「放開艾連！」

聽到聲響趕至現場的燐眼見艾連處境危險，抽出「俱利伽羅」準備砍向『亡靈士兵』，卻被身旁的里維捉住手腕：

「別衝動。」

「兵短？」

對燐搖首示意後，里維望向『亡靈士兵』，那眼神隱含著燐無法了解的決意。他大聲道：

「你該憎恨的對象，在這兒！」

伸出右手，里維緩緩趨步向前：

「兩千年前，是我用這隻手削去你的後頸。『亡靈士兵』…不…調查兵團里維班所屬士兵，『艾連．葉卡』！」

聽見里維喊出自己全名的瞬間，艾連覺得胸口一下傳出既陌生又熟悉的鼓動，宛若心臟重生；而如影子般挾住艾連的『亡靈士兵』，忽然化為一陣紅色煙霧，將艾連團團包圍。

紅霧瀰漫中，好似觀看快轉的電影般，一幕幕影像不斷流過腦海，艾連恍惚跌坐在地，一星淚光悄然劃過頰側。

「原來『亡靈士兵』…就是我…」

「艾連，殺了我，了卻你的夙怨…」

走到艾連身邊，里維彎下身輕輕拭去艾連眼角的淚水：

「然後…好好成佛去吧！」

「怨恨什麼的…怎麼可能！」

趕緊站直身子，胡亂抹了抹臉，艾連笑中帶淚行了個古軍禮：

「見到兵長，高興都來不及！…可是呀…」

垂下頭，深茶色瀏海遮去艾連的表情，他不著痕跡往後退了一步：

「才剛見面…卻又得說再見了呢…」

「艾連…你恢復記憶了嗎？」

那語氣聽在燐耳中好像在訣別似地，令他莫名不安。

「吶，燐仔…看在我們拜把一場…」

沒有回答燐的詢問，艾連異常冷靜地提出絕對會讓燐「火」冒三丈的請求：

「發動青焰，把我燒掉。」

「你你你在說啥？」

果不其然，燐一下暴跳起來：

「我的火焰只管燒飯和打怪！要成佛的話我去找勝呂還是子貓丸過來唸經…」

「我不可能成佛的！」

艾連大聲打斷燐的拒絕。恢復記憶的同時，他也明瞭為何兩千年前的記憶會被自己當成「過負荷」，在無意識中把它分離出去，化為四處遊蕩的『亡靈士兵』。

全是因為那個「願望」，明知遙不可及卻又日夜期盼，無法放下的「願望」。

「抱歉，燐仔…」

用力握過燐的手腕，那一瞬間，大量的記憶傳輸至燐那容量比5.25吋磁片還少的腦袋：

「看見我的記憶，就會明白我要你這樣做的理由。我不怨恨也沒遺憾，只是不能再弄髒兵長的手。所以拜託你，把我燒掉，或是把我封印回古牆裡，反正那面牆是我的墓碑！」

讀取到艾連的記憶，燐倏地靜默下來。半晌，他緩緩開口：

「什麼嘛…」

轟地一聲，大量的藍色火焰吞沒紅色煙霧，里維正想阻止時卻發現情況不對，因為藍焰中的艾連毫髮無傷。但一下秒，藍焰卻散出灼燙異常的熱氣。

…這、這是…

幾乎要崩裂大地的巨響傳遍正十字學園，師生們瞠目結舌地看著一名15公尺高的裸身巨人以狂風般的速度橫越校庭，往古牆的方向飛奔而去。石磚步道被踏斷，校樹以及建築物劇烈晃動，窗戶碰嗙作響，嚇壞一堆人。

『燐仔？！』

「少囉唆！」

藍焰沒有燒掉艾連由靈魂分子組成的身體，反而灌入其中，進而引發艾連變身成巨人的能力。身為能量來源的燐則潛藏在巨人後頸，一邊發動魔力一邊開罵：

「變身成巨人又怎樣啦？不過是開一台妨礙風化的山寨版EVA，小心貞本老師告你啊！」

『要告也是告創哥…不對！我是要問你到底想幹嘛？』

「艾連『學長』，其實你心裡賭爛得要死對吧？」

『咦？』

燐突如其來的問句使艾連一下愣住。

「眼睜睜看著親人死去；」

「莫名其妙變成和報仇對象相同的存在；」

「被唾棄、被咒罵、被當成怪物、被用完就丟；」

「想保護重要的夥伴卻又無能為力…」

「明明想和心愛的人在一起…你的品味真不敢恭維…卻被硬生生地拆散。」

『燐仔…你…』

察覺燐的心情，正想說些什麼時，他們已經來到古牆前。

「上吧！『艾連初號機』！」

『燐“學弟”，你該不會打算…』

艾連心中閃過很糟的預感。

「沒錯！恁北要砸了這座牆！」

無法阻止燐，艾連不由自主地開始朝聳立的古牆揮出巨大的拳頭。

『燐仔！快住手！』

「操控火焰得倚靠強烈的意志。現在我的意志比猶豫不決的你還強！」

燐又繼續「詌譙」：

「兩千年前認識的人很重要，兩千年後認識的人就不重要暱？不能弄髒兵短的手？啊就能弄髒我的火焰喔？他X的咧！」

一拳接一拳落下，高大厚實的牆面開始剝落，龜裂逐漸出現。

「古牆是墓碑？開什麼玩笑！因為想再見夥伴、因為想再見兵短，所以你拼命地活過兩千年不是嗎？」

『可、可是，只要我存在一天，就會被當成兇器…』

「就算每個人都說你的存在是一種罪行，但無論擁有什麼樣的兇器，只是站在那裡，根本就不是罪行。存在並不是一種罪行！」

聽了燐的話，艾連驀然不再反駁；過了一會兒，他忍俊不住似地噗哧笑出聲：

『變態將軍的台詞能背得這麼熟，祛魔用的藥草名稱卻一個都記不牢，弟弟君鐵定發飆啊！』

「不勞『學長』操心！」

燐一鼓作氣發動火焰，並集中於巨人的雙拳：

「巨人之槍亂打！」

愈發快速的拳頭如暴風雨般侵襲高牆，承接在細碎剝裂聲之後，是直達天際般的轟然巨響。古牆頹然倒塌，化為碎石塵煙。

那瞬間，艾連解除巨人化，金屬手銬上的術式發出光芒，然後斷裂鬆脫；雖覺得精疲力盡卻感到心情舒坦，他嘴角輕揚，闔上眼睛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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