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鳥 - 「人心」下

「跟著我走，我把事情都告訴你。」

天堂鳥是這樣說著，他們走出陰暗的巷子，來到熱鬧的大街，看著人們這樣肆無忌憚的穿過自己的靈魂。

男人有些不淡定，他迫切的想知道現在這是鬧哪齣，他以為他要去什麼世界，可是靈魂還在人間。

「大部分人的靈魂都會乖乖在容器裡面等我們，」天堂鳥說著，「不過也有受到什麼衝擊，導致靈魂被彈了出去。」說罷，天堂鳥的視線移到男人身上。

天堂鳥的瘟疫面具真心讓人不安，天堂鳥也看出來了，他一直都知道人們如何害怕死亡。

就如同男人方才逃跑一樣，彷彿只要靈魂還在人界，就還活著。只可惜這些僅僅是催眠自己，實際上殘留太久的靈魂，運氣好隨時間消逝，運氣不好就是被吞噬。

「你是天使嗎⋯⋯？」男人顫抖著聲音。

「是，跟你想像中有所不同。」

「為何會這樣⋯⋯」

男人錯愕，他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子，鞋子十分骯髒，上面還殘留著褐色血跡。他對鞋子上的血跡感到費解，是自己遭到什麼命案了嗎？

他跟著天堂鳥走，直到停在一輛撞倒電線桿，面目全非的轎車前面。

那天的回憶才蜂擁而至的衝入腦裡。

————

「文生啊，再陪我喝一杯。」男人勾搭在另一位年輕人的肩膀，這天夜裡，雨下得滂沱，可儘管雨水冰冷的打在轎車上，仍然澆不息老男人的快意。

今天他就是搞定了個大案子，可上頭不把他當一回事，於是他決定帶著這位初入社會的年輕人「慶祝」一番。

「那個，前輩⋯⋯你都喝醉了⋯⋯」這名叫文生的男生看起來文文弱弱。

「哈，有什麼關係，今晚我們不醉不歸！」

說做就做，男人強硬的拉著年輕人，怎料年輕人一把甩開他的手，這舉動也驚醒了醉醺醺的男人：「前輩，很晚了，你也醉了，如果前輩執意要再衝一攤，那我只好先行回去了。」

這句話直白，也讓男人很沒面子，他滿臉漲紅，氣的跺腳：「哼！老子拉拔你多久！連陪老子慶祝都不要！好啊！你回去啊！之後都有任何獎金沒你的份！」

一邊說，男人真的推開年輕人，他的手用力打仔年輕人的肩膀，男人現在的行為就像是一個小丑拿著竿子走在鋼絲上，說可笑好像又有那麼一點。

年輕人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他看著眼前醉醺醺的男人，很明顯得，他不能正常思考，但他也不好強行阻止。

「哼！我背後可是有議員罩的，他們還敢無視我！」這男人的情緒越加高昂，更直接打開車門，人鑽了進去。

而年輕人始終站在原地，他目送著前輩駛車離開，表情看似淡定，但其實內心十分緊張。

萬一前輩開車撞死人呢？他是不是要靠關係⋯⋯？

他平時已經被操的徹底小腦袋被這些問題轟炸，而此刻還下著大雨，路面十分溼滑，儘管現在已經半夜兩點，他仍希望前輩不要傷到路人。

同時，前輩的車尾燈也消失在黑壓壓的大雨中。

————

「怎、怎麼會⋯⋯」男人面色慘白，看著轎車。

當時他坐在駕駛座，額頭因為衝擊力被撞了個洞，如果當時有人發現或許他不會死，問題當時三更半夜，怎麼會有人發現呢，很不幸的，等巡邏的警員發現時，男人就失血過多死亡。

而男人的靈魂卻忘記這件事情，當他「醒」來時，自己在車水馬龍的十字路上遊蕩。

他從未相信自己會這樣死掉。

這不應該是他的結局。

「他們都說上帝人太好了。」天堂鳥摘下面具面具，從口袋裡掏出一根菸，自顧自的抽了起來，白白的煙往天空散去。

不敢面對自己死亡的男人，看向天堂鳥的面孔，他忍不住睜大雙眼：「文、文生⋯⋯你不是⋯⋯」

這位俊雅的天堂鳥有著與男人後輩相同的容貌，天堂鳥斜斜的看向男人，平靜地說著：「你原本可以避免死亡。」

⋯⋯

「我提醒過了。」

說罷，天堂鳥拍了拍男人的肩膀：「還好你沒撞死人，總之，懺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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