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極：鳶尾之殤 - 42

林鳶甩了甩頭，不想再糾結這個話題，她看著池邊的枯樹，說道：“這是那棵開滿鳶尾花的大樹嗎？”

元天撿起地上的一片枯葉，說道：“這是梧桐樹。”

“梧桐樹？”林鳶看向池水，水面鋪滿了枯葉，林鳶說道，“不對啊，剛才，水裡沒有這麼多葉子的。”

元天沒有搭話，林鳶側轉身，在空曠的水池邊，又衹有她一個人了。

林鳶有些無奈，也有些黯然，一個習慣于孤獨的人，在得到陪伴又失去陪伴之後，會更加落寞的。

沒想到在不知不覺中，對元天，竟然有些依賴了，林鳶拍了拍腦袋，說道：“清醒點，他不是對的人。”

一陣陰風吹來，林鳶身上的衣服還是濕潤的，她冷得雙手抱住了肩。

風刮得越來越猛，但水池中卻還是死一般的沉靜，那枯葉鋪得密密麻麻的，林鳶緊盯著池面，她覺得，在這枯葉之下，一定有著什麼。

風停了，林鳶忍不住伸手，拂開了水面的枯葉。

可是，當她拂開了一層枯葉，水下就又浮出一層枯葉來，仿佛整個池子裡都是枯葉似的。

林鳶站直了身，她衹能等，等該發生的事情發生。

“咕嘟，咕嘟……”池子裡有了聲響，林鳶看見枯葉在湧動，像是要溢出池子了，林鳶後退了幾步，枯葉就溢出來了，在地上越積越多，越積越高。

風又刮了起來，地上的枯葉被風卷起，在空中飄著。

“小鳶……”

林鳶聽到了哥哥的聲音，她心中一驚，說道：“哥，你在哪裡？”

面前的樹葉不停的旋轉、彙聚，逐漸形成了一個人的形狀。

“小鳶……”林睿叫著她。

林鳶驚訝的看著人形的枯葉，半晌才開口，聲音有些哽咽的說道：“哥，是你嗎，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小鳶，”林睿說道，“你願意幫我嗎？”

林鳶點頭，說道：“哥，你要我做什麼？”

林睿的聲音斷斷續續的，他說道：“小鳶……我……的……掉……水裡……幫我……”

話還沒說完，枯葉就散開了，嘩啦啦的掉落在地上。

“哥，哥，你還在嗎？”林鳶高聲說道，“告訴我，要我幫你找什麼東西？”

林睿沒有再回答了，林鳶看著一地的枯葉看了一會，就又走到了水池邊。

池水清亮，水面衹漂著幾片落葉，而旁邊的梧桐樹，卻是枝繁葉茂的。

月光照進水裡，林鳶可以看到，在池底，確實有著什麼正反射出銀白色的光輝，這就是哥哥要找的東西嗎?

林鳶心想，還得再下一次水了，雖然已經恢復了正常身高，但這池子還是太大太深了。

跳進了水裡，朝著銀白色光亮的方向游去，林鳶伸手摸到了，冰涼有些刺骨的感覺，還帶著金屬的質感，應該是手鏈或者項鍊吧。

正要拿起鏈子，卻扯動了池底的什麼，同時，一個陰冷的聲音說道：“這是我的，這是我的……”

順著鏈子摸去，林鳶摸到的是有些堅硬且凹凸不平的東西，在月光中，看著像是白色的石頭。

林鳶想說：“鏈子是你的，那你是誰？”

水裡當然是說不了話的，林鳶也沒時間和她耗，衹能使勁拽著鏈子。

“哢嚓”一聲響，林鳶嚇了一跳，以為是把鏈子給拽斷了，而肺裡的空氣也要耗盡了，她不再多想抓著鏈子就向上浮出了水面。

林鳶大口吸著氣，一雙手將她帶出了池子，聞著那清新的幽香，她第一次覺得，是有些喜歡這香味的。

元天笑道：“我又給你送毛巾來了，很及時吧！”

林鳶恨得牙癢癢的，她接過了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髮，忽然，林鳶說道：“頭上的鳶尾花或者說是玉簪，又不見了。”

元天平淡的說道：“你的手裡有金鏈銀鏈，你還會在意一朵花？“

林鳶看著手中的銀白色手鏈，還好並沒有損壞，她收起了手鏈，說道：”手鏈是我哥的，鳶尾花才是我的。“

元天大笑道：“但故事卻是我的。”

林鳶淡淡的說道：“你的故事，才會這麼荒誕。”

“但在我荒誕的故事中，有你的存在。”

林鳶搖搖頭，說道：“我怎麼覺得，你出現，是為了來干擾我的，我是不是該醒了，你在，我很難恢復記憶。”

元天惋惜的說道：“我倒不希望醒，因為，這裡衹有你和我。”

林鳶說道：“不知道元鬱能不能解釋，為什麼你能進入我的夢裡。”

元天笑了下，林鳶看著他的笑容，說道：“你對元鬱好像很不屑，他知道你的存在嗎？”

“你終于對我感興趣了，”元天說道，“他沒有知道我的必要。”

“我覺得還是很有必要的，”林鳶開玩笑的說道，“總不能任由你頂著元鬱的臉，到處招搖撞騙吧！”

“是嗎？”元天爽朗的笑著，說道，“可我怎麼沒有騙到你呢？我也衹想騙你的呀！”

林鳶看著他的眼睛，說道：“元天，你要騙我什麼？”

元天淡淡的說道：“我並不需要用元鬱的容貌來騙你。”

“可你為什麼和他長的一樣？”林鳶靠近元天，伸手摸著他的臉，問道。

元天抓住林鳶的手腕，讓她的手停留在自己的臉頰，元天說道：“不用懷疑，我的臉，是真的。”

林鳶掙脫了手，心中想著，紫鳶，是我的另一重人格；元天，就是元鬱的另一重人格吧，心理醫生得了精神疾病，是不是更嚴重，更難治癒？

元天一直淡笑著看著林鳶，林鳶收回思緒，說道：“你看我做什麼？”

“看你在胡思亂想呀，”元天說著，停頓了一下，才又說道，“林鳶，你希望我是元鬱的吧，因為，你對我動心了。”

林鳶愣了一下，她想否認，卻沒有說出口，反而說道：“我猜想，你衹是元鬱精神分裂產生的第二人格。”

元天有些無語的看著她，說道：“元鬱能和我相提並論麼？”

“為什麼不能？”林鳶越想越覺得自己猜的沒錯，她說道，“你能夠催眠，讓我失憶，元鬱就能夠催眠，幫助我找回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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