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青少年 (二)- 你好 [3D圖小說] - 5. 無視 - 2

“小雲，朱，把楓巷堆好的樹葉收進黑色垃圾袋裡就行了！”，《張姐》一邊走向東面，一邊回頭向我們喊道，“姐趕公車阿！”。

“姐～”，我原來是想提醒她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至少對我來說。只是，一股勢利眼的矯揉氣息堵住了我的嘴，讓我終究沒能説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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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吐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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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衛生紙放那？”，《李朱》的聲音越過我的頭頂喊道。有時，我還挺羨慕她的坦然無懼，不管是身體上的，還是心理上的。

“櫃台上阿，自己拿！”，《張姐》側著頭喊道，她的聲音沒有一絲的波瀾，“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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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路上小心！”，我連忙從口袋裡翻出了幾分禮貌，“再見！”。看來，今天又能拿到一袋了。一種滿足感擊敗了所有的不安，就像《灰姑娘》從《仙女》那裡得到了舞會的機會，短暫卻奢侈地體驗了一回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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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滿意地轉過身去，本想用沉默款待《李朱》，卻瞥見她正準備推開書店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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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朱姐姐～妳是不是走錯邊了啊？”，當我説這句話的時候，我的目光筆直地落在西邊【牡丹路】的十字路口，拒絕對上她的目光。我並不想放走現在幸福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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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簡直就是平靜的恐怖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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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像是《灰姑娘的繼姐姐》，不但為了取悅男性內化壓迫，還迎合上位複製權利，甚者墮入地獄不夠良善，也許她就是那面不斷反射主角光環的『黑鏡』，為了讓溫順乖巧的《灰姑娘》顯得那麼的『與眾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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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我以為她是叫小雲豬！哼哼哼～”，《李朱》驚訝說。只是，她最後維妙維肖的模仿聲咬破了我的《灰姑娘夢》，那些令人雀躍的禮物，一瞬間就失去了光澤。她助長了剛剛對我灑下的復仇種子，幻覺散場後的空白，正被一點點怒氣和莫名的興奮填滿——像是太早踩下高跟鞋的跟，勢必要跌出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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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此，我收回在情緒低潮時產生的誤解以致讚賞她的坦然無懼，為了先行取得參加禮而拋下朋友間的患難與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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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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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原來我是隻豬～”，我瞇起眼睛喃喃，“看來，我的未來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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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想想，等等也許我可以在某人的床上，滾一滾～”，畢竟，那裡可能比我的房間更像豬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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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我丢下掃把，衝上前去，“當一隻色色豬！”。

“看看，看看，看看這多麼完美的弧線啊～”，我的目光緩緩地落在《李朱》腰際間那如流水般蜿蜒的線條上，那可是美麗的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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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我投降！”，《李朱》俯首認罪了，當我觸碰到她腰間的瞬間。她曾說，搔癢是人類最致命的感官折磨，它讓死亡變得荒謬可笑。而她渴望的，是一場英雄式的痛苦終結。只是，誰能告訴我，她在説些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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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放了她一馬，因為我還需要她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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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請叫我仙杜瑞拉～”，我強調。在我的小説裡，我可以成為任何一個人。

“噢？”，看來，她也不知道我在説什麼，這讓我有種勝利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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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和華是我的牧者，阿門！’，我在心裡說，信教的好處就是隨時都能懺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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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們走進了【楓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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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我需要擔心的嗎？”，《李朱》關切道，終於。不過，她的神色平靜，未染上一絲憂慮的色彩，足以讓我的好心情受到半點浸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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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她想問什麼，與其説我對離別的悵然，卻不及對那無聲離去的冷漠更添憤懣。只是，一種失而復得的心安卻悄然湧上，讓我的腳步變得更加輕快。或許，這總比將無盡的石塊投入大海，將無望的渴望拋向天空來得更為踏實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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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我比任何人都希望某個人也能活著回來。他的離去，如潮水褪去，連餘溫都未曾留下。他推開了我，讓我走上沒有回頭的路，卻獨自沉入深海，再無聲息。那不是刻意的冷漠，卻比冷漠更令人無從觸及，像是試圖撈起一片已然沉沒的月光，或者呼喚著一個不再有回應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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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只能帶著這份無解的靜默前行，像緊握在掌心的一縷餘燼，無法讓它燃燒，也不忍讓它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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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都在盡力無視那無視我的父親為我帶來的負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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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是我現在唯一能想到的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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