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爾放弒血祭 II - 04 暗殺

自從在碼頭被打昏到飯店醒來，我與智雅的手腳被固定了一個多小時，李民俊肯放我們自由，自然起身在房內來回走動舒展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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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怕我們反擊或逃跑，自在地重新坐好，注意力卻全放在我們所有動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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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無奇的外貌與不怎麼健碩的身材，反倒成為李民俊最強偽裝，讓他成功隱藏於「普通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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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派他作代表，一人看守二人，自然對他的能力有十足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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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本來就是找出真相，他如此配合，我們沒有理由放過難得機會，靜靜等候他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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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答道：「我們不但沒被剿滅，更壯大起來，這是之後的事。我們先從一開始說起，你甚麼也不知道，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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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雅在距離他稍遠一點的床邊坐下，我則站在她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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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那年，教會的規模遠遠比不上今時今日，不過已經有不少教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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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民俊說的是很多年前發生的事，關乎智雅留在教會的原因，我們不敢插話，專注聆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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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擔心身邊人誤墮邪教的家屬、朋友或同事等等，包括我在內，當日直搗果川市分部，刺殺當時教主崔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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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民俊他們這班所謂的激進分子，日後被稱為「敵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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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會那時不像現在，沒有危機管理機制，守門者這個職級便是因2016刺殺事件而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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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殺掀起一場血戰，教會雖說成功鎮壓敵對者，保住教主性命，但也死傷無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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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沒有將活下來的敵對者趕盡殺絕，甚至「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李民俊就是其中一個轉變立場，改為加入教會效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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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反對教會、刺殺教主的敵對者李民俊，今天成為教徒。對於他這番話，我毫不感到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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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一年一度創教日，親眼見證過反對教會的撒旦「番尼」，經過一晚洗腦，甘願成為神選之人，獻出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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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教會要敵對者歸順教會並非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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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不惜以身保護教主的死難者，我們專稱為『殉道者』。」李民俊搬動椅子，向智雅愈坐愈近，眼裡夾雜住愧疚和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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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雅，說到這裡，想必你已經知曉自己的身分。你的父親和母親是殉道者，你是殉道者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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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雅纖瘦的身體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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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起慘案，李民俊長嘆口氣，「當初我刺殺教主，的確做錯了，無論如何也彌補不了殉道者的死亡。只能保護他們的後代，當作報恩又好、還債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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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阻止我們襲擊紋身男，保護的對象不是十二門徒，而是智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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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父母曾經是教徒、過身原因與教會有關，這一切一切，她在兩個月前已跟我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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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會強壓下暗殺事件，不管是新聞報道、教會紀錄，都以「2016年教會活動缺乏人群管制，導致人踩人多宗死傷事故」，掩蓋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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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殺事件當日，智雅也在場，我意外找到她跟大祭司的合照，便是在那時拍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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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在教會大樓裡，距離案發地點聖池太遠，沒有目擊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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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採信了「人踩人意外」的官方說法，以為父母真的死於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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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暗殺事件成為禁忌，沒人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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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實情的人，死的死、傷的傷，大部份教徒與智雅一樣，相信官方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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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後，智雅察覺事情不妥，為了深入虎穴調查父母死亡真相，曾以「來賓」身份參加教會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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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當時陪她到教會的好朋友，居然被洗腦、加入教會，更告密智雅不是真心信教，害她被逐出教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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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她曾經告訴我「父母雙亡、被好朋友出賣」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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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挪亞那時見過智雅，所以又過了兩年，亦即上年，她再度進入教會，挪亞見她時才露出微妙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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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李民俊口中得知暗殺事件，智雅不禁愕然得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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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幾，她雙眸泛起盈盈水霧，緊閉雙唇在強忍著眼淚，「如果能把父母繼續留在教會大樓陪我，他們就不會去聖池。不去聖池，就不會遇上刺殺事件，為保護教主而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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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是她無法釋懷的最大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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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踩人意外也好，暗殺事件也罷，智雅一直認為，只要父母沒有離開教會大樓就不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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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錯了，」李民俊斬釘截鐵道：「我們這班敵對者一現身，教會立即啟動緊急狀態，召集所有教徒到聖池增援。你父母應該也收到指示，才離開你前往聖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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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雅猛地站起身，面色頓時劇變，「即是說，無論我怎樣做，都改變不了父母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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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民俊乾脆答道：「你不用為他們的死亡，負上任何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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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也控制不了，無聲地哭出來，眼神茫然地盯著半空，陷入深深回憶裡，一顆顆亮晶晶的淚珠沿臉龐滾落。

——待續2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a7scu33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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