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爾放弒血祭 II - 05 殉道者

「對不起，我隱瞞你這麼久，你生氣也是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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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前，智雅如實告知我她所知道的一切後，小心翼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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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她還未知道暗殺事件，只知道教會官方說法：人踩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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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趁休假出去教會，走到某個沒有安裝監視系統的山頭，在星空下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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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探頭觀察我的表情，黑色長髮搭在雪白纖瘦的肩膀上，襯得肌膚透明晶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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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自從第一天我便知道教會的手段。我一個人無力自保，遇上你這個難得意志堅定的人，不像我那位以前的好朋友，會被洗腦甚至背叛我，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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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底閃過一絲複雜和憂傷，「我承認，曾經利用你來保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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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弱的星光和月光映照在智雅身上，通透無瑕的眼眸波光粼粼，全身泛起柔和光暈，猶若一不小心從天上跌下來的仙女，無比靈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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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回憶起創教紀念日那夜，被陳嚮導追捕，智雅不惜犧牲自己，跳出來引他們捉拿，也要替我爭取躲藏和下山的逃生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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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久前的事，卻好像經過漫長時光，我不禁苦笑，「我沒有生氣。至少證明我沒看錯人，你不是教主，也不是教徒，你是真正擔心我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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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開心——我沒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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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話解決了一直以來的矛盾：她好像很了解教會的運作，卻不贊同；一時協助我逃走，一時又要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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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查明真相，我不得不加入教會，卻連累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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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聳聳肩，「說不定沒有你，結果也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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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一開始參加一日團，我並不認識智雅，那時我已經跌入教會的重重陷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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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懦弱的人才以「早知」和「如果」作藉口，將責任推卸給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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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這樣做，更何況是面對自己喜歡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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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雅，多謝你肯告訴我一切。」我正色道：「我相信你不是教主，卻猜不透你的原因⋯⋯苦衷。你肯告訴我你的身世，反而讓我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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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口氣？你以為我為了甚麼加入教會？」智雅不解地側側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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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髮水香氣混合樹林青草的清新氣味，泛起一股帶甜的芳香，令人放鬆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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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目光掃過我手上，那張她與大祭司的合照，不著痕跡問：「以上就是你知道的所有，還有沒有甚麼未跟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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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想，「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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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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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反倒驚奇，「光憑我一人之言，你就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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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感覺沒有錯，你從來沒有出賣我，甚至在危險時挺身而出。你說想找個人保護你，其實你才是保護我的人。我知道你絕對不會傷害我，僅僅這一點已經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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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好意思地補充道：「而且在這之前，我已經查過教會人事紀錄。在人踩人事件的檔案上，確實有你的名字。還有，教會設告密晉升機制，你要是教徒早就把我供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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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民俊的話與智雅所知、我們所查的吻合，而且向我們下手的機會多得是，我認為他沒有傷害或欺騙我們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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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白，我為甚麼阻止你們傷害十二門徒了吧？」李民俊耐心等待智雅停止哭泣，平伏下來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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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代替智雅回答李民俊，「你知道我們為了調查2016暗殺事件，選擇今日對十二門徒下手，同時知道我們不是對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不得不曝光去救我們。這表示你已經監視智雅一段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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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民俊坦然道：「一開始我們並未注意她，她因可疑行為被列入監視名單，那時我們才查出她是殉道者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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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語間，承認了他們確實監視教徒的行蹤，而且不止一、兩個，恐怕⋯⋯整個教會都在他們眼皮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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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暗暗揣摩他們、十二門徒與守門者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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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三者同源，都是效忠教會，實際上應該複雜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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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雅分析我正在思考的問題，「十二門徒是教主親自培養，在守門者系統裡面，他們必定擁有最高地位，首要任務是保護教主。那麼，你們和守門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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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主要不是要搞清楚李民俊的「身分」，而是他的「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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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保護殉道者後代，應該是部份敵對者的個人選擇，他們的力量如此大，似乎有更大的責任或暗地進行某個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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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民俊突然跟我們「相認」，看來目的並不單純，沒有傷害我們只是暫時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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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到的，智雅自然想到，這便是她要摸清對方立場的原因。

——待續2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uwoFteBu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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