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Z+FSN〕背光洗禮 - 章三、同居的開始

　　衛宮切嗣真的感到困惑。

　　坐在客廳，看著黑衣神父在他家廚房下廚的模樣，感到莫名其妙和不可思議。

　　切嗣沒有打算讓對方進入自己家裡，這是無奈之舉。

　　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不可能擺脫對方的追蹤。綺禮學習的魔術大多都是屬於追蹤對方的類型，他已經被看見了，在此同時就被劃入魔術的追蹤範疇，如果想要打倒綺禮的話，現在的切嗣做得到，但一定會破壞環境，大白天的做這麼明顯的事情並不太好。

　　而且……因為他跟聖杯有約定，不能殺人。但綺禮並不是不殺死就可以應付的對象，如果真的想應付的話，最好還是滿足對方的心願比較好，切嗣不想浪費時間在這上面。只要對方不打算動手，他就覺得怎樣都好。

　　切嗣很不情願的和綺禮去逛超市，他主要是買零食、甜點，而對方則是購買一定的日常用品，還有生鮮食物。

　　「就算你給我地址我也無法安心，既然如此我們就先去買日常用品，再回你家吧。」

　　「……」切嗣被這句話堵的死死的，他真的考慮給一個假地址，然後等遠離對方後，加強反追蹤魔術跟施放隱匿魔術，最後從此遠離綺禮再也不碰面。

　　等他們買完必備的生活用品，回到切嗣家的時候已經是傍晚。

　　切嗣本來打算吃速食，但綺禮說做為入住的回報，他會做料理回報恩情。

　　嘛，既然對方都這麼說了，切嗣同意了。不過他有補充一句話，絕對不要讓他善後。

　　他家雖然有可以做料理的廚具等設備，但因為他心知肚明自己的廚藝很爛，家事也不內行，所以從來就不碰，4LDK也僅僅只有用到臥室和浴室，其他的空間則用來檢查槍枝和收集情報。

　　切嗣的行為在別人眼中就是闊綽和奢侈的代名詞，而這點在第四次聖杯戰爭明顯就看得出來。

　　爆破了一棟飯店，炸掉幾百輛車，破壞許多設備……可說是聖杯戰爭以來賠償金額最高的一次，而這僅僅是切嗣個人的行為，還不算上其他御主和從者的爭鬥造成的損壞。

　　實際上，切嗣死前留給養子士郎的遺產，是足以讓士郎安穩度過一輩子的金額。而鑒於士郎還未成年，遺產方面則委託常往來的藤村家管理，直到士郎成年才將遺產交給他使用。切嗣不得而知的是他留下來的遺產極大多數都被愛因茲貝倫回收了。

　　這樣的花錢如流水，和過度奢侈的享受慾望，在魔術師眼中也可以說是讓他們恨得牙癢癢的原因吧。研究魔術很花錢，如果沒有錢就難以為繼，因此切嗣這般浪費揮霍的手段，讓很多魔術師看了非常羨慕又嫉妒。

　　然而如果問切嗣的看法，他大概會說：「做為一個走在刀口上的人，金錢就是用來滿足自己和添購足以用來自保的武器吧，這麼固執是不可能活超過三天的。」這般現實到極點的話。

　　像切嗣的住所，是一棟有著嚴密保全和注重居住者隱私的公寓，切嗣本身也詳細的考慮過逃生路線等如何應變突發狀況，同時也在距離公寓這一帶佈下了擾亂追蹤的魔術，因此造成時常有人在這裡迷路的情況，這方面小小的造成冬木市的困擾。

　　綺禮進入切嗣目前的住所後，有些感到無奈。

　　很多地方看起來積了一層薄薄的灰塵，雖然有烘碗機，但碗筷跟盤子的數量少到可憐，冰箱雖然有著寬敞的容納空間，但打開一看不是甜點就是飲料，還有礦泉水，除此之外就什麼都沒有。

　　這個人到底在想什麼啊……綺禮難以理解對方。他換上起居服，用極短的時間將一間空房間收拾乾淨，然後稍微過目裡面的家具，顯然都是在購買這住所時就已存在的吧，這樣也好。

　　整理完後，綺禮就借用廚房做起料理。

　　雖然切嗣不願這麼想，但如果以分租的角度來考慮的話，綺禮就是個自律甚嚴、除了心理扭曲以外就沒有任何不良行為的良好分租人。

　　真是完美啊……切嗣感到意外，因為他實在沒想到綺禮居然在家事和廚藝方面也同等出色。

　　這麼說起來，如果姑且不論變態程度，綺禮應該非常受歡迎吧。

　　「吶，我說啊，你應該結婚了吧？跟我住在一起不太好吧？」

　　切嗣沒有想太多的將話說出口，這個時候聽到綺禮笑了笑。

　　「我的妻子已經死去十一年了，所以我現在獨身，作為一個信仰神的人，應該要捨棄私情，懇切的關愛世人才對。僅有的女兒現在則在西多修道院修行中，就算和你同住也沒有任何問題。」

　　「這樣啊，你有女兒啊？真讓人意外。」切嗣將身體靠在桌上，隨口問問，但接下來他就知道自己錯了，綺禮若無其事的說出了恐怖的話。

　　「真的很有趣啊，矇騙她自己沒有父母，是我從孤兒院領養出來的孩子就這樣相信了，為了能繼續欺騙下去，沒有給予任何教育，但作為一個聖職者卻覺醒了『聖痕』，因此只好把她送去西多修道院修行，不然的話我果然還是想把她監禁起來看著那張愚蠢的臉啊。」

　　切嗣無法克制自己身體的寒顫，那並非恐懼，而是憤怒到發抖的表現。

　　這傢伙在說些什麼……？

　　欺騙自己的親生女兒自己沒有父母？不給予教育是為了欺騙她？最後還一副可惜的感慨……！

　　「你這傢伙是人渣啊……」

　　「不，這只是為了愉悅而已。對了，幫我端一個盤子過來吧，菜色已經準備好了。」

　　切嗣雖然氣憤，但還是拿了個盤子走到綺禮身旁。

　　嗯，哪怕他想要動手殺死對方，但這是禁止事項。

　　在綺禮來到他家之前，他們簽了自我強制條文。

　　言峰綺禮和衛宮切嗣無法於衛宮切嗣現今的住宅方圓三公里處進行戰鬥，不得使用遠距離狙擊、爆破、暗殺等手段對他人造成生命上的危害，不得毀損住宅內部的一切器具，不得侵犯他人的房間隱私，言峰绮禮不得洩漏衛宮切嗣的一切資訊。

　　這是切嗣為了保護自己而不得不的緊急措施。綺禮沒有掙扎很乾脆的就簽了，也許在他眼中他對於能獨佔切嗣的情報感到非常愉悅吧……唔，這麼想感覺真是噁心啊，切嗣起雞皮疙瘩的想。

　　綺禮將鍋中炒的菜倒在盤子上，示意要切嗣端上桌，他則是將一同煮好的湯拿到桌上，旁邊也已經煮好鬆軟的米飯。

　　切嗣默默的望著那沐浴在血紅浴池的白色豆腐。

　　「怎麼了？站在這裡發呆？」綺禮疑惑的問著僵在原地的切嗣，不懂他為什麼發呆。

　　「……咳，我說啊，這個是什麼？」切嗣咳了咳聲，有種實在不想把它吃進去的打算。

　　「這是麻婆豆腐，不知道嗎？」

　　「你誤會了，我知道這是什麼，不過你就準備這麼一道菜色？麻婆豆腐？認真的嗎？不是開玩笑的嗎？」

　　「這個非常美味啊，意想不到的感官讓人耳目一新。」看到切嗣沒有動作，綺禮只好接過裝著麻婆豆腐的盤子，代勞拿到了桌上。

　　「……」切嗣正在思考對方是不是用作菜的名義行報復之實。

　　為什麼呢？為什麼他非得吃著這種東西不可呢？

　　實際上，有哪個人會請第一次吃飯的人吃麻婆豆腐？在不知道對方味覺喜好的時候這也太大膽了吧？呼，言峰綺禮真是個可怕的男人啊……切嗣默默生出感嘆的情緒。

　　最後切嗣還是吃下去了。

　　不得不說，綺禮做的還是挺不錯的，而且味道有些熟悉。

　　「這味道跟泰山的麻婆豆腐好像啊……」

　　「啊，你也知道那裏嗎？我是那裏的常客，因為常吃所以記住味道，自己也試著做做看，但無論怎樣都達不到一模一樣的程度，不愧是得以營業生存的餐館，味道果然難以偷走啊。」

　　「不，我吃不出來差異性在哪裡……」切嗣對於綺禮的十項全能由衷感佩，這傢伙真是做什麼都行，雖然不專精但樣樣都通啊。

　　「大概是辛香料的差異性吧，在日本能買到的材料並不多，如果泰山是去當地採買的話，味道更出眾也是應該的。」

　　兩人所說的是紅洲宴歲館˙泰山，是一間主打川菜的中華料理餐館，麻婆豆腐則是裡面一道赫赫有名的菜色，有不少人前來挑戰都被擊敗了，是一道足以擔當魔王的禁斷料理。

　　他們沒有想過，如此排斥彼此的兩人居然在食物上有著共通的喜好。

　　嗯，住在一起似乎會比想像中的還要容易啊。兩人不約而同生出了同樣的想法。

***

　　兩人吃完晚餐後，綺禮很自動的將殘餘的餐盤碗筷動手清洗。

　　切嗣則是從房間拿出冬木市的地圖進行比較分析，桌上則有好幾份雜亂的資料數據。他不認為綺禮看得懂他在做什麼，因為不過就是冬木市的地圖、電車交通、地下水道分布、電路結構等等，切嗣正在以這些資料為基礎，整理出一份詳實的圖表。

　　這是維瓦˙維爾維特交代他的研究事項。

　　雖然魔術師單純利用地脈的力量就可以獲得出眾的力量，然而現在要掌握的是除了地脈以外的冬木市結構。

　　對於不了解冬木市的維瓦而言，就算構築出可行性理論，也無法運用在冬木市。

　　魔術師需要考慮到環境因素，才能建造屬於自己的工房。

　　雖然不清楚如何解放『世間全部之惡』，但詳細了解冬木市的地理環境一定會有所幫助，維瓦為此拜託切嗣幫他整理這方面的資訊，務必滴水不漏。

　　切嗣沒有告訴對方，他在死前已經找到大聖杯的位置，還設下了對應靈力的炸彈，預計三、四十年就會引爆，將大聖杯破壞掉。他也曾想過，既然復活了，乾脆多設幾枚炸彈就能加快速度引爆，然而時間不夠，再加上他答應聖杯會解放『世間全部之惡』，只好為此作罷。

　　現在只是將過去整理的資料更加詳實罷了。

　　雖然這麼說，在死前他就把研究資料都處理掉了，為了避免讓不相關的人看到，也因此現在等同於重新來過。

　　當切嗣專心投入於自己的工作時，不知道過了多久，桌前忽然出現茶杯。

　　「咦？」切嗣抬起頭來，綺禮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他前方，肩膀上還掛著一條毛巾，顯然是已經洗澡後的模樣。

　　「真是專心啊，研究這些是想搞爆破嗎？」綺禮心情有些複雜，明明都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都處於研究的狀態，然而如果只是看他拿出來的資料，實在很難評斷對方想做什麼。

　　綺禮會不耐煩，很大一部分是因為對方就這麼忽視他。

　　「……啊，謝啦。」剛好切嗣有些口渴，很自動的將對方端來的茶水喝了下去，

　　「……」真的有些不耐煩啊，那種不把他放在眼中的淡然自若實在很惹人厭，他到底為什麼會想跟對方住在一起呢？當時想過如果放跑了切嗣，綺禮一定會永遠在喉中鯁了一道刺，怎樣都無法安心，但現在他不敢保證這是明智的決定了。

　　「怎麼了？」

　　「是我要問你怎麼了才對，你找我有什麼事？」

　　也許綺禮的問題很奇怪，因為無論怎麼看都是綺禮主動找上切嗣，然而並非如此。

　　如果切嗣不打算找他的話，這些研究資料都可以在自己房間進行，而不是拿到公共空間，這表示切嗣正等著他找上門來。

　　切嗣將研究到剛剛的資料全部收起來，淨空了整張桌面。

　　「嗯，我從剛剛就在考慮了。」

　　「什麼？」

　　「應該沒有問題才對，言峰，既然你不想要你的女兒，那讓我領養吧。」

　　「……啊？」

　　切嗣看到綺禮的臉孔漂亮的僵硬了起來，一副就是蠢透了的表情。

　　剛剛聽到綺禮是這麼對待自己的女兒，切嗣真的深感痛心，怎麼可以這樣對自己的孩子？而且對女孩子溫柔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但那是別人的家務事，如果過度干涉並不好。

　　只是綺禮說他放棄了親權不是嗎？既然如此只要讓切嗣領養的話，他就能對別人的教養關係指手畫腳了。嗯，真是不錯的主意呢，他也不是說對養小孩沒有經驗，看看他的小公主跟士郎，就知道他對自己的孩子投入了多少的愛情，他一定能成為一位好父親的吧。

　　樂觀想像的切嗣絲毫不顧自己過去在領養士郎時，所有的家事都是交由士郎一人處理，理由在於他不擅長家事。就算在照顧小公主時，生活起居都是交由愛因茲貝倫的僕人負責，切嗣除了跟女兒玩和教養以外，就什麼也不剩了。

　　切嗣反而是那個需要被照顧的對象，而這點他完全沒有意識到。

　　震驚的綺禮差點就要說不出話來，然而或許是擔任教會的司祭許久，已經有豐富跟人應對的經驗，所以他很快就冷靜下來了，儘管如此平常掛在嘴上的笑容已經蕩然無存。

　　「你在開玩笑嗎？你根本不可能救到每個人，放棄那愚蠢的理想吧！」

　　是的，很愚蠢，綺禮認為切嗣只是因為聽到他說到自己女兒的處境，才忍不住提出要領養，但這也可以說是膚淺的決定。

　　這只不過是施捨的舉動。

　　綺禮以為切嗣應該心知肚明才對。

　　切嗣坦然的點頭，接受了對方的譴責，「是啊，就算我救了你的女兒，也僅僅只有一人，然而單就現在的幾秒時間，大概有數十條、數百條的生命在死去吧，也許是戰亂、也許是墮胎、也許是交通事故……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很多無能為力的事情。」

　　切嗣的嗓音淡淡的在室內響徹，那平淡的表情讓綺禮無法反駁。

　　「可是，這不是我不該救人的理由，我雖然只有一人，但如果能救到別人的話，那麼就相當於兩個人，而別人又再救一個人的話，那相當於三個人……如果能不斷延伸下去，那麼就算花多長的時間都無所謂，想必能拯救這個世界吧。」

　　這是與切嗣過去天秤式正義截然不同的思考方式，這也是聖杯稱讚了他的本質後，切嗣這才絞盡腦汁好不容易想到的。

　　切而嗣。

　　切斷與結合。

　　和別人往來就是如此吧，擾亂了別人的人生，給予他人不同的生活方式。

　　這個起源不應該是用來殺人的武器，切嗣希望能夠這麼想。

　　也許僅僅只是微數，但他在敲打別人的珠子時，想必也會讓別人的珠子撞到另一顆珠子。能傳遞出去的話就好了，切嗣這麼期望。

　　綺禮看到切嗣那柔軟的表情，開始憤怒了起來。

　　這是什麼？這算什麼？這男人到底在盼望什麼？綺禮感到焦慮，對於衛宮切嗣的轉變感到無法認同。

　　這真的是他知道的衛宮切嗣嗎？為什麼……為什麼……會變得讓他這般無法預料？

　　「……衛宮切嗣，你真是讓人感到不快的男人啊。」

　　最後，綺禮只能憤恨的丟下這句話。

　　感到敗北，感到憤怒，品嚐到不快……然而卻不感到痛苦，那麼到底要多久才會痛苦？

　　什麼時候才能殺死這男人？

　　「既然如此，什麼時候才能將你女兒轉到我名下……啊，這麼說我還沒問，你的女兒名字是？現在大概幾歲了？」

　　「……卡蓮。卡蓮˙奧爾黛西亞，現在大概十二歲吧。起碼也要半年到一年的時間，畢竟擁有『聖痕』這一點，教會無法輕易放棄她，當然如果她本人有這意願的話，會快上一點也說不定。」

　　「這樣啊，那就沒辦法了。也好，這段時間可以幫這孩子找家教跟學校，還需要添購家具才行，真是讓人期待啊，啊哈哈。」

　　綺禮看到切嗣進入傻爸爸狀態後，深感對方真的沒救了。

　　「……話先說在前頭，領養的話起碼需要表面上的身分證明，這方面你沒問題嗎？」

　　「喔，不用在意、不用在意，我為了各種情況偽造許多身分證明，雖然可能無法瞞過教會，但如果有你掩飾的話，應該沒有問題才對。」

　　對於明顯就是要利用他的切嗣，綺禮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好，那麼我也準備要去洗澡了，這是一個月的飯錢，如果有什麼要買的菜就從這裡支付就好。」切嗣從皮夾中抽出十萬日鈔，放在桌上。

　　「這個是？我不是說為了回報入住，我會準備食物嗎？」綺禮看著將資料收走，準備離席的切嗣，心生疑惑。

　　「啊，因為我要點菜。你喜歡吃麻婆豆腐，這是你的喜好我管不著，但既然要吃的話，我就是想吃自己想吃的食物，像是披薩、薯條、漢堡排、蛋包飯、水果沙拉、果凍跟蛋糕。」切嗣理所當然的說。

　　雖然他可以接受泰山的麻婆豆腐，但那不代表他就特別喜歡辛辣料理，衛宮切嗣外表雖然看不出來，但他的味覺其實很小孩子，就是喜歡吃速食跟甜點，如果綺禮真的想要長住，就應該滿足家主的心願才對。

　　綺禮聽到對方的答案後，終於神情陰暗的爆發了。

　　「你是小孩子嗎！」

　　「啊哈哈，那就拜託你啦。」切嗣飛快的閃進房間，隔絕了綺禮的怒火。

　　綺禮只是盯著切嗣房間的房門不發一語。

　　雖然不耐煩，雖然感到焦慮，但還是感覺不到痛苦，也沒有任何的厭惡感……反而生出了被溫水浸泡的舒適感。

　　對方清楚知道他是怎樣的為人，但為什麼可以毫不在乎的與他相處？

　　因為認為綺禮不會傷害他？

　　「……我是不是，在給自己找麻煩呢？」綺禮悠悠的說道，然而沒有人回答他的疑問。

　　這個時候，綺禮還沒察覺到，平常總是掛在臉上的笑容已經不知不覺的平緩下來。

　　一切全在與衛宮切嗣的交流後，原本笑望看著他人痛苦的神父，只能因為跟衛宮切嗣的交流，而不斷的升出更多無解的疑問。

　　綺禮沒有察覺到這相當恐怖，也因此他沒有詢問，對方為什麼會回來冬木這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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