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拯救未來逝去的妳，我成了記憶信貸的客戶 - 《第8話：Pizza and Blizzard》（3）

深夜時分，「分行」內，我倆坐在桌旁。

「分行」跟我第一次來訪時差不多，不過要整齊得多。正中央的櫃員機頂上的唱片機，正播放著張國榮的《有心人》，又是兒時被父親強逼重複聽的經典老曲。

「對合約有冇疑問呀？」芊柔隨手挪來一個雪糕筒。我懷疑她是否有另一個胃用作消化雪糕筒的。

我端詳著合約，合約開首列出《記憶信貸規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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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借還】

公司在「特定期限」內向客戶借出特定「未來記憶」，之後收回特定「過去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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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預示】

公司可向客戶透露「重大事故」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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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價值】

特定「過去記憶」的價值不能低於特定「未來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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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心距】

客戶體驗的「未來記憶」清晰度，視乎其與記憶擁有人的「心靈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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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時限】

使用「未來記憶」次數不限，每次時限為5分鐘，每次只可體驗1位人類之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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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觀察】

「特定期限」後，公司會收回客戶以外人類的特定「過去記憶」，客戶擁有7天「觀察期」保留記憶並提出追加條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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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保障】

「觀察期」完結前，客戶不會被收回任何「過去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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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見證】

立約及追加條款期間，司憶者及客戶位置必須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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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保密】

交易完成後，人類的交易相關記憶將被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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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保證】

如果「特定期限」內沒有達成「交易目標」，公司不會收回「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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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信貸規條」，芊柔兩週前給我看過一遍，當時我並沒詳細看。

芊柔罕有地甚有耐性，逐一跟我就規條作了仔細解說。由於已經歷過一遍記憶借貸，我已能理解大部分規條，唯獨是那個【心距】規條。

「【心距】規條即係咩……」

芊柔以雪糕筒托起下巴，在苦思如何說明。

「咳咳……根據合約，你借用嘅係2021年12月31日23:55至2022年1月1日00:00，喺李煘徐樓範圍嘅『未來記憶』。換句話說，你喺特定期限之前，可以重複體驗呢5分鐘內，任何喺李煘徐樓範圍出現嘅人類嘅記憶。」

「……原來係任何人類都得？」我不禁一愣，我還以為只能選取特定一個人的「未來記憶」來體驗。

「雖然人選不限，但體驗嘅『清晰度』有限。你能夠體驗嘅『未來記憶』有幾清晰，視乎你同當事人嘅『心靈距離』。」芊柔咬一口雪糕筒。

「『心靈距離』？」我大惑不解，這絕非人類社會的用詞。

「可理解為『人與人之間心理上親近嘅程度』。兩人心靈距離越近，代表越親近對方，越將對方視為重要嘅存在。」

「明白。所以若果我體驗一位陌生人嘅記憶，所體驗到嘅記憶就會模糊不清？」

「可以咁講。」

「咁若果我體驗程雨奈嘅記憶，段記憶會唔會清晰？」

芊柔曖昧一笑：「咁就好睇你哋嘅關係有幾親近。若果你想體驗程雨奈最清晰嘅記憶，就要諗辦法拉近你哋之間嘅心靈距離。」

怎麼聽起來，那麼像校園戀愛遊戲裏的「好感度」之類的……

「點先做到？」

「咩呀，你咪追緊程雨奈囉。」芊柔把雪糕筒尖吞下，吸吮指頭，一臉幸福的模樣。

「乜鬼呀？」

「仲約到佢食甜品，『心靈距離』肯定拉近唔少啦。」

「妳100%誤會曬！」

芊柔狡笑：「你又唔需要太擔心喎，體驗一次你就會明白『記憶借貸』嘅原理。」

芊柔又跟我重複一次合約的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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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戶姓名：凡天宇

交易類型：記憶借貸

交易目標：阻止程雨奈於特定期限前死亡

特定期限：1/1/2022

特定「未來記憶」：31/12/2021 23:55 - 1/1/2022 00:00，李煘徐樓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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