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hilism - 你又騙得了我嗎？

　　真的，讓我離開吧，為什麼要這麼痛苦呢？我只想倦怠地活著，有這麼難嗎？

　　真的，有這麼難嗎？

　　｢的確。」這句話不是秀潔說的，而是可潔腦中一段久遠的記憶回復她的。

　　那是她小學國文老師說的，她還記得，那時發生的事。

　　那是一個無趣的下午，可潔正在練數學。

　　｢休息一下吧。」那是一名男老師，他頂著一顆油頭，身上總是穿著紫色的襯衫。

　　可潔沒有理他，繼續處理手上的幾何問題。

　　｢班上的那些同學已經警告過了，明天他們就會來向妳道歉，之後都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可潔不喜歡他可憐自己的口吻。

　　｢老師，你討厭天才嗎？」

　　｢不會喔，對於我而言，教導不同學生是我的義務。」

　　｢我是說相處上，你應該也覺得我很傲慢吧？」

　　｢可潔同學，不要這樣貶低自己。」

　　｢沒有喔，我認為這是一種稱讚。」

　　｢如果妳想這麼想的話，的確。」

　　的確，可潔根本懶得跟笨蛋解釋自己真正的想法。

　　但現在的她，就像被當成笨蛋一般。

　　｢還記得血族女神說的嗎？時光機的意義。」可潔發現秀潔變換了許多自己和他人的稱呼。

　　為什麼她的語癖會改變？她到底知道了什麼？

　　｢妳的能力，能夠創造奇蹟——雖然很想這麼說，但事實上，妳的能力，不過是將那一條時間線增加了厚度，到頭來，必然的命運仍會發生。」

　　｢這樣說可能有點難懂，嗯，就用妳們學校最近學的概念吧，駐波的形成方法，這比較接近我所認識的時間概念。」秀潔發現可潔已然無法專注在自己講的東西身上，她身上那股腥臭的、排他的氣味，早已佔滿了整個空間。

　　｢時間是雙向驗證的，由意識和客觀事實組成......。」

　　｢告訴我要做什麼。」可潔打斷了秀潔的話。

　　｢咦？」秀潔顯得有些驚訝。在殘破不堪的、灰白的走道上，她那頭銀白色的長髮，用力地反射了好幾道可潔眼眸中的光。

　　｢妳不想聽完嗎？小信使？這可跟象徵真理的妳背道相馳喔。」

　　｢不用了，我不想聽修改過好幾百遍的版本。」可潔隱晦地說出了推測。

　　｢什麼意思？」秀潔整個傻住了，換成她無法理解可潔的話。

　　｢笨蛋。」可潔嘲諷似地，像清水般無味地說了這個有些可愛的詞。｢妳以為妳騙得了我嗎？實驗體。」

　　｢秀潔」冷笑了兩聲，淡定地說道：｢下一次見。」語畢，她就將手上的鈴鐺丟向空中。

　　然而，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鈴鐺恰好掉到了可潔的腳下，被她一腳踩碎。

　　｢秀潔」整個嚇傻了，可潔看著她，就彷彿看見了故事中反派前無助的送頭配角一般。

　　她沒有機會逃跑，或者說，在鈴鐺碎裂時，一切就結束了

　　她的手腳被可潔方才布置好的意識流扯斷，流出了綠色的｢證明」。

　　可潔看著人棍貌的實驗體，緩慢地褪色，變回自己在小愛記憶中看見的少年。

　　｢你剛才不是說我只能增加時間線的厚度嗎？」秀潔這時才看清可潔眼中的秋波，看似靜止了，實則在快速移動。

　　｢成功了喔？幾千次的嘗試。你的意識干擾是真的很麻煩呢，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一道難題解個幾千遍應該也算合理範圍吧？」

　　靜聽懂了，可潔的話。

　　她用她的意識，破壞了客觀事實。

　　｢永遠不要回來喔？破壞我生活的垃圾。」靜閉上眼，準備接受自己的結局。

　　話說回來，還真是對不起小愛呢。這是靜內心中的最後一句話。

　　不知為何，通道上的冷氣運作聲蓋過了所有聲音，可潔在如此無語的環境下，解除了時間暫停。

　　｢發生了什麼事？」第一個問這句話的人不是和澤，而是宇文熠。

　　｢我解決掉他了。」

　　｢咦？好強。」熠脫口而出她的佩服。

　　可潔開心地笑了起來，抱住身旁因為血而快爆走的和澤。

　　或許他們兩人內心真的有一處是連通的吧，和澤的神情隨著可潔微弱的啜泣聲放鬆了下來。

　　｢可潔？還好嗎？」

　　｢嗯，結束了喔，你自己看看。」可潔放開和澤，並看向原先傷口的方向。原先漆黑的部分全然消失。

　　｢蛤？我又錯過了什麼？」和澤茫然地問道。

　　｢沒有，什麼都沒有，我想回去了，可以走了嗎？」可潔突然撒嬌了起來，不禁讓和澤皺眉。

　　｢妳真的不能告訴我嗎？」

　　｢嗯，因為故事太長了，我一句話都不想說。」

　　好奇可潔口中故事的熠，在他們離開洞穴時，特意觀察了是否有改變的景象，但並沒有太大的收穫，頂多是自己釋放殺意時，蜥蜴人鮮血噴濺的地方不同吧。

　　｢可潔，可以簡單描述就好嗎？」

　　可潔正琢磨有裂痕的鈴鐺，聽到熠的話無意識地說道：｢妳的話，應該可以。」

　　這時和澤也在旁邊，熠示意他離開後，並開玩笑地說道：｢這就跟女生的小秘密沒什麼兩樣。」

　　當一切都安頓下來後，可潔才開口說道：｢那個實驗體，會侵入他人的意識，我在摸到那顆大腦時就中招了，經過我一番嘗試，對自己的意識下了好幾次指示後，才逃過他的控制。」

　　｢他的能力能夠讓原本的妳錯殺他人，也能蒙騙我們所看到的世界。原本我也以為死定了，但在某一次嘗試中，我回想到了以前的事，我才清楚到，他的控制，是能夠被反控制的，我這才了結了他。」

　　｢以前的事嗎？是什麼事呢？」

　　｢天才與笨蛋的模樣，我看到了弱者與強者思維的差距，才想到有那種解法，如果弱者用強者的思維去處理問題，必然會失敗，換言之，弱者要用最意想不到的方式處理掉強者，為了成功，我試了超多遍意識偽裝和意識侵入，總算成功了。」

　　｢話說回來，絕對不要跟和澤說，他會起疑心，我不想再讓他感到痛苦了，我的痛苦。」語畢，可潔又露出了她甜美的笑容。

　　熠應諾了一聲，就去叫和澤回來。

　　｢可潔，鈴鐺......妳會用了嗎？」

　　｢會，但它被我弄裂了，在實驗體使用它的鈴鐺時，觸碰到類似祖父悖論的東西碎了。」

　　｢祖父悖論？」和澤複誦了一遍，驚詫地說道：｢妳是說對方的鈴鐺就是妳手中的鈴鐺？」

　　｢沒有錯，根據那實驗體所描述和我嘗試的經驗，在大部分情形下，它的鈴鐺壞了，我的就會壞掉。但只要我盡量用意識去包裹住它，似乎能破壞那層邏輯架構，有點像是它存在的時間線合併到現在它被破壞的時間線的感覺，當然，看起來還是有瑕疵。」

　　｢完全聽不懂。」

　　｢我聽懂了！」熠的眼睛閃閃發亮，激動地說道：｢妳將時間線交錯了，但妳是怎麼做到的呢？」

　　｢不知道，理所當然地用出來了。」根本不是這樣，可潔在某一次基地被破壞前，特別進去尋找有關時間悖論會發生的事，最後才找到這一種製造｢奇蹟」的辦法。

　　｢非常的幸運呢，可潔。」並非如此。

　　｢難怪秀潔會說妳是擅長製造奇蹟。」根本不是這樣。

　　｢回去後，跟弽祭好好炫耀吧。」沒什麼好炫耀的。

　　對呀，畢竟這一切，純粹是鑽牛角尖做到的，在現實中，如果我這麼地執著地做一件事，肯定會被罵的。

　　我一直都知道，所以才會選擇過得這麼懶散，在你面前才會顯得如此漫不經心，和澤，你怎麼會有這麼膚淺的想法呢？

　　不過，那又如何呢？反正我的掙扎，你不需要知道，只要能讓我......好好地休息就好。

　　好好地，讓我活在我所珍惜的現在。2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LBYAIIH2r

　　嘶嘶嘶......果然沒法維持產量呢，如果能不上夜自習就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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