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INITUM 在世界的黃昏尋求愛的奇蹟 - 102. 在晴朗的一天

七月正是學校放暑假的日子，也是「破曉神」號來我城的時刻。原本以為一登艦就會離開，但萊大哥的短訊說「難得來到，待幾天再走」。再後來一會，才收到凱特琳大姐的電郵，裡面才有較詳細的日程；大概是「破曉神」將要啟程往西亞開始任務，因此會先進行補給，順道讓團員放幾天假。我的日程是在破曉神靠岸當天登艦，跟大家互相認識，然後就待機直至離開。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sFnAmFJbz

「在這裡過了兩年，感覺就好像是昨天的事情一樣。」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AEIB6Epfw

在處理完工作方面的事情後，就是要處理房間的問題。本來的租約就差不多要完了，所以只要不續約就好了。房東打算趁機收取多半個月租作為附加費，名義上為移除大件傢俱的費用，實際上甚麼也不會做，就那樣將那些傢俱一併租給下個住客；這樣做賣點的話，又可以提高多點租金。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kdVBw8WO5

所以，我就用些許的費用拜託搬運公司，把所有的傢俱都處理掉了。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mn97ZItWD

房東有點不快地收取了原本預定的租金，好像我不接受不平等條約，而導致雙輸是我的錯。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XR3LBwNZu

「老公，不用跟父母說聲再見嗎？」撫子收拾行李時問。

「……」我一時不知怎樣做。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QJS2OS5Xp

當初為什麼要搬出去，自己一個生活呢？是覺得父母對自己的期望過高，所以就逃走了嗎？沒有的。父母很差嗎？不是的。現在想來，其實只是一時之氣。有些東西，不透過離家出走，雙方都是不會明白的。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y8div0jFD

「老公～不跟老爺奶奶介紹一下新抱嗎？」

「你何時變了我老婆啦！？」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Cfyq5ja7C

但是就這樣走了也不妥。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xOkybfw9w

「撫子，幫我錄影吧。」

「好的。」撫子拿起相機。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OYbSl14o5

「可以了嗎？」「已經開始了。」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KIPJVNKfn

「爸爸，媽媽，你們好。這麼唐突地來信，不好意思。兩年來沒有來信，實在對不起。我是個不孝子；但有些事情，不這樣做的話，你們是不會明白的，而我也是不會明白的。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pohe16X75

我這個星期五就會乘坐『破曉神』外出公幹一年。雖然是在野外，但是我會受到軍隊保護的，所以不用太擔心。我回來後，大家見見面吧。」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x016ReIBW

「好的，可以了。」撫子停止錄影。

「待星期四才發給我爸媽吧。」

「真的可以嗎？」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y5J7sRyr2

「是的。」真的可以嗎？不，怎麼樣都是不可以的。因此算了吧。既然給了那麼多線索，要來找我的話也是可以的了。撫子也沒再追問。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TVCawX4j6

在預定的星期一下午，我與撫子早早來到碼頭。我城是港口城市，可以地面作戰的三棲艦更是沒有問題。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TtrwSZEw2

午後二時的海港，伴著蔚藍色的天空和海洋。雖然水平線上並非一望無際，左右一點都是滿滿的舊世代船隻和岸邊建築。拿著一杯凍咖啡，就這樣看著時間流逝；此時此刻的我，感覺到難以言喻的幸福。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f1bys1DU4

是因為工作嗎？還是因為住在這個城市，所以才沒能去尋求這些風景？為什麼星期六日，會選擇宅在家裡，沒有出來看看呢？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IvNIzpQKa

「老公？怎麼了？」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39BXwpiLI

我轉頭看著撫子，嗯，今天也很可愛。穿著田園風的連身裙，頭上帶著一頂大大的遮陽帽，完美。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zQz0g8oz4

「撫子。」我定定的看著。「妳真的很漂亮呢。」

「……」撫子有點不知所措。

「假若我未來的太太，可以有你一半漂亮的話，我也心滿意足了。」

「咕…」撫子臉上有點紅，真出奇的反應呢。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UCmcG9Shc

此刻的撫子不只於可愛，而是真的很美麗。人們為了矇騙自己，造出了比人類更像人類的人偶。這種美麗，讓人感到最深切悲傷。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6rcC94jcD

撫子閉上了眼睛，深呼吸一下，說：「人家也是可以生孩子的哦。」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2MzMIvBXC

好的，本來很好的情調變得很奇怪。撫子繼續安定運作中。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2j3vCvw0s

正想要吐糟一下時，在遠處看到了一艘軍艦駛來。開始時不覺，但駛得愈近，就愈覺龐大。事前調查過，知道老諾斯級的破曉神全長二百多米，但真實看到的感覺還是相當震撼的。與傳統的兩棲艦不一樣，因為跑道和彈射器都在下方，因此上層除了更多通訊設備和雷達外，與巡洋艦差不多。內藏的飛彈發射器看不到，但中心的15.5cm電磁炮，前後兩門電子鐳射炮，兩台近程防御武器系统(CIWS)以及六門機砲，足以讓任何軍武迷著狂。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OsWCUcx1J

破曉神慢慢靠近岸邊，碼頭的水手就將船上的繩索固定在繫船柱上。當準備好後，艦上就放下了登船橋。我看到萊大哥和凱特琳大姐已在船邊向我揮手，就立即與撫子拿起行李走到橋上。在要走上甲板前，我向船首的百慕達旗敬禮，然後轉向萊大哥敬禮說：「我是到任的考察主任，天一。請求登船許可。」

「天一你好，准許登船。」萊大哥向我敬禮。

「我是考察主任天一的專屬人形，撫子。請求登船許可。」撫子說。

「…撫子你好…准許登船。」萊大哥有點恍神地向撫子敬禮。

「…這是…『幻想新娘』吧？」凱特琳有點意外。

「是的，我是第三世代人形，『幻想新娘』系列的撫子。」撫子稍微向凱特琳鞠躬。

「雖然早已知道…但真的與真人無異呢。」凱特琳回過神來。「怎麼說，二代人形就是太過完美，一絲破綻也沒有，所以熟習以後還是可以分辨的。但『幻想新娘』系列真的是…很真實…」

「謝謝誇獎。」撫子微笑說。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VQZyKzob9

「嘛，好了好了。」萊大哥拍了一下手。「把行李放下，然後跟大家見面吧。」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dibQ9hm35

萊大哥很熱情地帶著我們到了房間，凱特琳則在一路在後面，很在意地觀察撫子身體各處，表現出有點懊惱不甘心的樣子。房間意外地與我原本在住的小房差不多大，實在很不錯。這都是人工智能讓船艦可以有更多空位的優點吧？我們把行李放下，就立即走到了艦橋了。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Rq4jv7KsN

「你從今天起的軍階，就是軍官候補(Officer Cadet, OF[D])。」萊大哥說。「考慮到日後的工作需要，與其他分析小隊隊員一樣，你在艦橋都有專屬位置。有空的時候也讓大家教你一下簡單的操作吧。」

「輔助軍並不是國家軍隊，並不受日內瓦公約保護，但我們並不會直接參與戰爭。」凱特琳接著說。「然而在野外，就只能靠同伴，你由今天起就是我們的一份子。」

「順帶一提，撫子作為你的勤務兵，軍階是下士(OR-4)。」萊大哥說。「雖然人形在正式軍隊有其他分類法，但我們有自己的規矩。」

「何況，連我也分辨不出的話，我想沒有甚麼人可以分別得到的了。」凱特琳笑說。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V0m3jA4oL

「太謝謝了。」我由不得笑了出來。先前工作的待遇，連基本的尊嚴也沒有；但現在竟然可以獲得軍階──就算只是形式上的也好。人若失去尊嚴，與畜牲就沒甚麼分別。人可以為將來、為家人、為心愛的人忍受一切；然而，若這些苦難的原因只為滿足人心的虛妄，那我可是千百個不願的。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7KWjo1nrY

「好的，到了。」萊大哥說。「Attention! 到中央集合。」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DzYcLCupA

穿過一道又一道的自動門，我們走進了破曉神的艦橋。也許有天會因為習慣了而不再著意，但最初的感動卻始終存於我心：首先看到，艦橋中央是戰鬥信息中心(CIC)，中間的立體全息投映裝置，可以看到全世界的地圖，雷達實時探測到的狀況，或者任何立體訊息。緊接在周圍的，是防禦部、砲雷部及交通控制，在最前面是航海部。整個艦橋都是密封的，但牆壁實時投映著外方狀況的屏幕，所以四周看起來就是玻璃一樣。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AVSZkISA1

聽到命令的大家都走到了中心部，整齊地站著。除了我和撫子都在穿著便裝外，大家都穿著輔助軍的制服。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ZasYMkJq2

「稍息。」萊大哥說。「我們三天後會正式出發，進行任務。我們來到邊緣之城的目的，是要作最後的補給，及召集最後一位隊員。」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ihqdnES9h

「這是天一，軍官候補。屬於分析小隊，負責歷史及考古。在他身旁的是撫子下士，同樣編進分析小隊。順帶一提，她是天一的專屬人形。」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55Ii7EBLk

我聽到有些人深深吸了一口氣，有些人則以相當懷疑的眼光看著撫子。我留意到一個深藍色長馬尾的女生，樣子看起來有點冷酷，更正確地說，有種凜然的風格。帥氣的女生──應該很適合穿弓道服。深藍色頭髮和瞳孔，應該是改造人類？與我的身高差不多，身材不誇張，但下身是很明顯的安產型。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X9bYlgrro

說白了，完全是我喜歡的類型。可惜的是，她正在用看垃圾的眼神看著我。口微微張開，是有點吃驚吧？對不起呢！不是所有人擁有人形都只是用來那個的吧！撫子就那樣都很好看很好幫手是吧！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QmWlsD7LL

「好的，我和凱特琳你都認識了。現在大家自我介紹。」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drQTGJjkE

「你好，我是哈利(Harry)，破曉神的航海長(Chief Helmsman)。」

哈利長得高瘦，有著一頭自然的短金髮。看上來未到三十歲，而且皮膚較白，應該是室內型的吧？看上去是典形的英國人呢。

「我是亞歷山德羅(Alessandro)，輪機長(Chief Engineer)。叫我亞歷就可以了。」亞歷身型龐大但相當結實，有著一頭卷黑髮，看上去是個地中海人。不知為何在用奇怪的笑容對我肯首。

「我是馬桑(Marcin)，戰術長。」馬桑相當高大，綁著長長的深棕髮。整齊而簡樸的衣裝，動作筆直利落而得體，就像一位端正的軍官。

「羅倫佐(Lorenzo)，砲雷長。叫我羅倫。」羅倫頑皮地揚揚嘴角，單眼眨了一眨。與馬桑的簡潔形象不同，羅倫的深金髮是微曲的，短得來相當時髦。

「你好，我是莉雅(Léa)。通訊長。」莉雅身高不到一米五，有著淺金色的長髮。看上去應該是艦橋上最年輕的一位吧。

「你好，我是馬特(Matteo)。軍械庫長，同時也是陸戰隊長。有我在就可以安心！」馬特陽光而自信地說。馬特差不多和馬桑一樣高，有著棕紅的頭髮，四枝結實而靈活。

「賈斯汀(Justin)，作戰機械長。從戰鬥機到地面火力支援都是我的拿手好戲。」賈斯汀帶點自豪地說。賈斯汀看上去比我還要矮一點，雖然比哈利結實但不算強壯。稍長的金髮、遮著半邊帶點傲氣的臉，實在有點中二病，應該是個寂寞的好人？

「我是愛卡特麗娜(Ekaterina)，陸戰隊員，擅長潛入任務。請叫我特麗娜。」特麗娜最注目的就是頭上的狐耳和背上的尾巴，加上銀髮和矮小的身形，實在很可愛。很難想像這麼引人注目的樣子怎樣進行潛入作戰？雖然基因技術可以做到很多事，但如漫畫般的狐娘還真的是第一次看到呢。

「我是宥媛(Yuwon)，分析小隊，負責化學。」宥媛綁著粉紅色的雙馬尾，還有粉色的口紅，穿著制服都不忘打扮的可愛系女生。

「芙蕾亞(Freja)，分析小隊，生物學。」原來這位很有氣質，現在用很奇怪的表情看著我的女生，叫芙蕾亞嗎…

「好的，大家都介紹完了。」萊大哥說。「從現在起，非勤務人員可以上岸休假，星期五下午一時集合。」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YzKDVfpOj

「今天看家的是亞歷和馬特，你們來帶天一參觀破曉神的其他部份，還有認識一下其他人吧。解散！」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vlkDPHKC3

亞歷和馬特向萊大哥敬禮，然後就很親切地搭著我談話。其他男生也來向我打招呼，而女孩子們則很好奇地看著──欣賞著撫子。撫子則很得體地對應著。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dIeXvKitI

「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呢。」凱特琳嘆了口氣。「不用節食運動就保持這樣的身段，真的讓人很羨慕呢。」

「呵呵，凱特琳。」宥媛特意掩嘴偷笑。「妳有萊大哥，還要怕甚麼？」

「小女孩是不會明白的了。」凱特琳以溫柔而幸福的微笑回答。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7ycKnvT8j

「凱特琳，要走了哦。」萊大哥在門邊揮手。

「是的，來了。」凱特琳說。「不好意思，先走了，妳們慢慢談。」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CvMX1eHXL

女孩們向一同離開的兩人揮手道別。

「真想有男朋友呢。」宥媛側一側頭，無奈地說。「妳家主有人了妳，也不需要女朋友了吧？撫子。」

「呵呵，誤會了。我家主人對我沒動過手腳呢。」撫子微笑回答。

「嗯～～？不可能的吧？這麼可愛的人形都不出手？不會是『那個』吧？」

「請放心，他是個健康的男生，但也很傳統。想找到穩定而體面的工作才找女朋友，而找女朋友又以結婚為前題。」撫子回答。

「阿哈。」一直在聽的芙蕾亞有點意外。

「嘛，不碰人形的好男人還是有多的吧。不用擔心哦。」莉雅朝氣蓬勃地回答。

撫子笑而不語。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3E7hLDrOP

男生這面則是很直接地談行程。

「那個，大家難得來到，想去觀光一下嗎？」我問。

「今天我和亞歷要看家，要明天吧。」馬特說。「倒是我們可以帶你參觀一下這艘艦。」

「我和羅倫的話，今天應該會去拜會一下這裡的教會吧。」馬桑說。「我是聖墓騎士，而羅倫則是侍從──受訓中的騎士。」

「有機會再談。」羅倫接著說。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s0meuu4Or

「賈斯汀呢？」我問。

「本大爺可是很忙的哦。」賈斯汀帶點囂張的揚起嘴角。

「是要去聯合企業的俱樂部找人形吧。」哈利吐糟。「嘛，也是我們的福利之一吧。」

「嘿，機械人形是藝術，你是不會懂的了。」賈斯汀自得其樂地說。「只有機械人形才是人形，所謂的第三代根本是邪道。」

「果然是藝術家呢。」哈利有點無奈地攤開雙手。「今天我應該隨便走走就算了。」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Sgf5XaAb6

「嘛，事不宜遲，在艦內走個圈吧。」馬特說。

「好的。」我轉過頭去。「撫子？」

「不好意思，主人。」撫子回答。「難得機會，我想與女生們去逛一逛。」

「阿…好的。」我有點意外。

「還真的有趣呢。」亞歷對撫子的自主性感到意外。

然後撫子就趁沒有人看到時對我豎起姆指。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wZb0JSNps

最後，我獨個兒與馬特和亞歷走了全艦一遍，而撫子就與女生們去逛街。武器庫、輪機房、停機坪等等都走過，最意外的還是看到格納庫內有四部大型機械人。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deMYnZCqC

「萊大哥、馬桑、羅倫、賈斯汀和我都是駕駛者。」馬特說。「雖然一直都未有需要拿來用，平日閒時頂多都是在駕駛倉進行模擬作戰。」

「始終破曉神是三棲突擊艦，武裝比巡洋艦少。」亞歷解說。「必要時，也可以用機械人來防禦的。」

「要試一下模擬作戰嗎？」馬特問？

「好哦！」

結果我很順利地被關卡打敗，機械操作不是一天就可以學會的呢。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GgFEOMhGM

三個投契的男人在軍艦上談著軍武，很容易忘記時間。結果回過頭來，已經很晚了。我們三個人就到了食堂吃販。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kpw7ZabqQ

「味道還真的不錯呢。」我一邊吃著咖哩飯，一邊說。「還以為會不太習慣英國菜。」

「倫敦市法團的私家軍，是不會失禮人的。香料烤雞咖哩(Chicken Tikka Masala)也是英國名菜，很難失手吧。」亞歷一面嘴嚼一面說。

「味道也真的算不錯了，可是這裡的意大利麵只算一般。」馬特指了指自己。「我是意大利，西西里人。是羅馬帝國範圍。」

「我是列支敦斯登公國(Liechtenstein)的。」亞歷接著說。「你很在意的芙蕾亞也是。」

「嗯嗯？！」我有點意外。「被發現了呢。」

「還是看得出的。」亞歷說。「想不到你有這麼漂亮的人形，也會對人類有興趣嘛。」

「不可以混為一談啦…」我說。「人始終是人，人形始終是人形。不論兩者有那麼接近，但還是不一樣的。」

「絕對同意。」亞歷說。「雖然人形很漂亮，會全懂得逗人類開心，但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迷上人形的人就會慢慢失去社交能力，變得不能承受壓力，甚至無法自理。」

「慢慢就變得不能沒有人形了。」馬特插嘴。「雖然我不明白。」

「你有可愛的莉雅黏著你還要甚麼啦。」亞歷說。

「甚麼嘛，那個小女孩。」馬特抗議。「女人就要像大姐般，有成熟的女人味才對。」

「過多幾年就是了吧。」

「那也是要資質的。」

我們一邊說笑一邊吃，再喝了兩杯啤酒後才回去休息。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QdYo9M95t

結果我洗完澡後，撫子才拿著兩袋戰利品回來。

「老公大人～」在只有我們倆的房間內，撫子不懷好意地說。「攻略順利進行中。」

「甚麼…」我皺一皺眉頭。

「我已經查探過了，芙蕾亞的上層是沒有人睡的。我以後晚上會進行潛入作戰。」

「等一下…潛入作戰？？」

在我想再追問的時候，撫子已經跑了出去。應該是去了跟芙蕾亞那邊睡吧？真是的。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u3vuWO3k1

到了星期三，就換了凱特琳和莉雅看家，萊大哥則陪著凱特琳。男生們都跟著我在城內閒逛，大家熟絡了許多。結果回到艦上已經是九時半，整天都看不到撫子，就是看到房間的東西收拾了，才知道她回來過。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7VAqFTdML

又去了芙蕾亞的房間吧？女生真好呢。到底撫子在做甚麼呢？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xdjtdYAMC

星期四沒特別事要做，結果就是拉了馬特去武器庫玩，不，是練習。聽馬特說，分析小隊的其他人，都沒有特別來熟習過裝備。反正作為技術人員頂多會穿上OM型外置骨骼(Exoskeleton)──連裝甲板也沒有的多功能分析套裝，唯一較像樣的是裝配了與I型動力裝甲(Powered armor)一樣的發射式抓鉤及推進器。裝配的原因，也只是因為在野外或廢墟工作時要跑來跑去而已。當然，有事的話也可以逃得較快。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iq0AG21ZC

「其實OM型的負重能力，跟其他類形的裝甲不差太遠。」馬特興致勃勃談了起來。「要直接拿起機械人級別的重型武器是沒可能的了，重裝H型『擲彈兵(Grenadier)』的迷你導彈系統及機關砲都不用想。」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NxSvnvDsS

「但如果是近接M型『斧槍兵(Halberdier)』的等離子大刀，潛行I型『獵人(Jäger)』的反物資狙擊槍和突擊A型『卡拉賓(Carabinier)』的各種突擊步槍的話，還是可以的。」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2MKpXvoyU

「唔。」我思考著。「我們理論上的最低配被是CM7手槍，擔心的話可以多帶一兩個彈匣，百多發的子彈很夠用吧。」

「對手是人類，而你的目標只求生存的話，相當足夠。」馬特回答。「若果敵人是所謂的『灰型/再生型(Type Gray/Post-mortem reanimation』，甚至傳說中的『綠型/現實扭曲型(Type Green/Reality Bender)』的話，那你還是快點跑。」

「就是說，【災害】級別的敵人吧。」我認真地問。「馬特，你…對上過它們嗎？」

「很幸運地，沒有。」馬特搖搖頭。「我聽說過，在二十世紀，還沒有電磁兵器的年代，菁英部隊只靠火器就能殺死可再生的怪物。甚至有些人可以近戰手刃現實扭曲者。但當它們…在第四次世界大戰大規模地出現時，這些菁英份子實在太少。不知所措的人類用了差不多二十年，犧牲了95%的人口後才把它們驅逐。」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Z87gHWtqd

「而它們還可能在野外的地方游盪著，等待再次入侵的一天。」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D7aZSx8PY

說到這裡，馬特和我都沉默了下來。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WXJtBtgv1

「喂！你們在做甚麼。」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p1Ap8bWQo

轉頭過去，原來是萊大哥。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iRtBOE9BN

「沒甚麼，和天一在談裝備的問題…呀！對了。」馬特拍了一下手。「大哥，我印象中，你曾經與【災害】級別的敵人作戰過吧？」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VMWgFe0dF

「是的，雖然只是再生型。」萊大哥答道。「而且是極有限再生，智慧有限，跟喪屍一樣的對手。不，根本就是喪屍嘛。雖然那時已經有解毒血清，但面對時依然覺得很可怕。」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whecEIk3e

「患病的人可以很快地傳染給其他人，一個小鎮可以在短短幾小時內變成人間地獄。人道主義瞬間成為致命傷，只有最嚴厲的軍法才可以確保較多人生存。」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lhIcm5kjZ

「想不到…那也只是十年前左右的事，我剛好升上了少尉…當時在東歐巡邏，突然接收到命令，要進行大規模的搜捕…各個部隊慢慢收窄範圍，集中到一個有二千多人的小鎮上…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YgfW83keM

當地的民兵在沒有支援的情況下，不知就裡地作戰，結果我們到達時，傷兵已經遠遠超過了可以有效使用血清的時間。最後，我們五十人的部隊，消滅了兩千個居民…」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poCDgn4Zs

萊大哥呼了一口氣，若有所思地停頓了一下。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26DhdqNoM

「雖然知道是必需的，但扣下機板時的感覺，我到今天都記得。最後，獲救的只有百多人，他們都是準備過要對應【災害】的人們。當中還有些老練的民兵，臨危不亂地，用上個世紀的AK12將感染者逐個擊斃，依靠建築物頂移動，進行搜救工作…這些小數的無名英雄，實在讓人感嘆。」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rASQ6AqoQ

「結果，經調查後發現，是一些想發財的白痴，打算售賣【災害】給恐怖份子，然後恐怖份子想在交易時賴帳…一團糟後就弄到如此地步。兩千多人就因為幾個人的貪婪和執念而死。」萊大哥冷冷地說。「媽的，人類差不多要滅亡，但有些人還想殺更多人。」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kpC3Ejdgd

我和馬特都認同萊大哥所說的話，但是卻想不到合適的詞句回應。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0w4UTLzk2

「阿，差不多要吃午飯了。」萊大哥看看時間。「要不要出去一下？」

「就附近的餐廳吧？」我說。「但是…大哥不用陪凱特琳嗎？」

「哦呵呵，她要處理業務，所以我有閒。」

「那就去吧，大哥可以告訴天一多點故事吧。」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ilUL96UJC

我們三人下了船，走到岸邊的餐廳去。傳統而言，在碼頭附近的「餐廳」其實更像供應餐點的酒吧，因為在百多年前開始，我城就已經是一個相當重要的轉口港，難得靠岸的海員有不少都是外國人，因此有西方特式的餐聽相當受歡迎。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62lb9n3tK

我們點了大杯的琴島生啤，這是二百年前德國商人在國泰開設的啤酒廠，時至今日依然是國泰最好的啤酒之一。假若是本地人的話，一定會坐在餐廳室內，但萊大哥和馬特很自然地就坐在了室外，好像感覺不到酷熱的天氣。但是拿著啤酒，跟朋友談著有趣的話題，溫度就好像不是問題了。我突然注意到街上的車，平凡的行人，藍色的天空，慢慢飄過的雲彩；一切平凡的事物，好像變得有點不一樣。是因為工作不同了嗎？單純因為離開了壓迫的地方，世界就變得不一樣了嗎？想到這裡，我好像明白了一點甚麼，就是人若習慣了權力、習慣了濫用力量，就會成為破壞他人人生而不自知的魔鬼。而這種大家習以為常的魔力，其實一點都不正常。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LsZhF24Bj

「對了，天一。」馬特問。「家人贊成你接這份工作嗎？」

「其實…我還沒有告訴他們。」我尷尬地說。「兩年前左右因為一些問題，我離家出走了，到現在我沒有再聯絡。」

「這樣不行啦。」萊大哥說。「意外無人能知。」

「知道。」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7itsQ7qiB

我們之後再聊了半小時多，才回到艦上去，然後又去玩機械人。在他們的指導下，我學會了更多操作技巧，但要真的可在戰場應用，還需要很多時間。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nlM1kkaUg

我大概在六時去了洗澡，回到房間時剛好碰到撫子拿著兩個購物袋回來。

「撫子，你去了哪裡哦？」我一面抹頭一面問道。

「這是少女的秘密。」撫子裝可愛說。

「…」

「但是呢，攻略順利進行中。」

「……？」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Zr1q64lkz

撫子不知道又有甚麼鬼主意。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uxpjrSjrh

「對了，撫子。」

「是的，老公大人？」

「…給我父母的訊息，記得傳出去。」

「放心，我記得的喔。」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ISwSSvzfC

「晚餐，跟我們一起吧？」撫子說。

「…我們？」

「女生們啦。」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Qo2GhzVKO

我用很懷疑的眼光看著撫子。雖然說是無定人工智能，但這種完全獨立的行動方式，也有點太出奇了吧？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ewubsPgzN

「來吧！」撫子拉著我的手走到飯堂。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IphmBtDU1

餐桌上已經坐著了芙蕾亞、宥媛、莉雅和特麗娜。我和撫子則坐在特麗娜左邊的空位上，而芙蕾亞、宥媛、莉雅坐在對面。呀，很可愛的狐耳和尾巴。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evGLXnXfr

「…唷…大家怎麼不外出吃晚飯？」我嘗試說點甚麼。

「女生晚上就是要節制點啦，不然會胖。」宥媛說。「而且這兩天花了不少錢…」

「但是也很不錯吧？雖然都是在大城市常常看到的品牌，但聚集在一個地方，很方便購物吧。」撫子接著說。

「是就是啦…」宥媛回答。「反而是想不到撫子會走去買布料和裁縫工具。」

「嗯？」我看著撫子。

「呵呵，你晚點就知道的了。」

「咳咳。」芙蕾亞臉上有點泛紅。

「但主要還是買了好些日本風的衣服吧！」莉雅有點興奮。「想不到，芙蕾亞穿可愛系的衣服，超──可愛的說！」

芙蕾亞的臉變得更紅。

「想不到平日這麼帥氣的女生會這麼可愛呢…」莉雅繼續說。

「認同。」特麗娜豎起姆指，是從撫子那裡學回來的嗎？

「怎麼哦！？人家就不可愛了嗎？」宥媛抗議。

「呵呵，這就是反差萌的威力了。」撫子解釋說。「平日看似很冷酷，帥氣的女孩子，突然穿上滿滿少女感覺的衣服，是沒有男生可以抵擋得住的。」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tEV5rwjmG

「等…等一下，大部份都是田園風的衣服，以及連身裙吧？」芙蕾亞終於出聲。「…可…可愛少女風的…才幾件而已？」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bDBw8p97w

妳們到底買了多少衣服哦！？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QCJkoQKbn

「天一，你來說。」宥媛質問。「我和芙蕾亞比較，哪一個較可愛？」

「呃……大家都很可愛。」

「不要胡混過關！只可以選一個！」

然後我發現所有人都望著我。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teeNABUTg

「呃……」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ZnsjtRdnJ

宥媛的話，粉紅色的頭髮和雙馬尾，特意要將身材表現出來的束腰短裙，的確很誘人。而芙蕾亞的話，深藍色高馬尾，白色短袖衫和素色短裙，滿滿的樸素鄰家女孩感覺，唔…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jU0DWhzLy

「不用爭了，我最可愛。」撫子解圍說。

「怎麼可以啦！？」宥媛喊道。

「撫子姊姊可愛！衣服都穿得超美的！」莉雅舉高手，很開心地說。

「撫子，軟綿綿。」特麗娜將臉埋到撫子的胸口裡。

「這是當然的了。」撫子一面摸著特麗娜，一面自豪地說。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cHQS7laFS

我看著大家笑著，轉頭一望，看到芙蕾亞用很好奇的眼神望著我，然後發現我看著她，就很害羞地轉了頭過去。記得她兩天前才看垃圾的眼神看著我，到底發生了甚麼事？？？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cuxNEPAVd

稍稍吃過晚飯後，我就回了房間，執拾一下物品，看看有沒有東西要明午前去買。而撫子則依然去了芙蕾亞的房間睡。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zjTmQEWKm

「真想不到，明天就要離開了。」我在床上想著想，不知不覺就睡著了。「要做的事，都做了吧…」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Bzeip9QPb

「老公大人，老公大人。」撫子搖醒我說。「老爺奶奶來找你哦。」

「怎麼，我爸媽…」我還未睡醒。「等一下…」

「快起來，他們在碼頭上等你。」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wDnbPzdmE

我坐了起來，才發現撫子穿著絲質的睡裙。

「老公大人，要看的話以後可以慢慢看，快點換衣服吧。」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0PVOGaza0

我下意識了換上了新的制服，很快地梳洗以後，發現撫子已經換了一套很樸實的洋裝。我走向甲板，向值日官敬禮後，就走到了碼頭。父母已經站著等我。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lbhnWmtX7

「爸爸，媽媽，很久沒見。」我說。「不好意思，一直沒有聯絡。」

「不肖子，兩年沒消息。送信來時就要走了。」父親首先抱怨。

「爸爸，不要說了。」母親立即調解。

「是的，這是我的錯。但我一定要這樣做。接下來，我會在野外執行任務一年，的確可能有危險，但我會做出成績的。」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xLiUf30q7

「伯父，伯母，你好。」撫子看準時機走了過來。「初次見面，我是撫子。鷺澤撫子，是天一的同事。」

「哇，好漂亮的女生呢！」母親有點高興。

「謝謝誇獎，小女子不才，還請多多指教。」

「唉。」父親深呼了一口氣。「去飲個早茶吧。」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2r8MavCcU

我們四人就這樣到了附近飲茶，談到了兩年來發生的事。撫子整個時段都表現得十分得體，母親也很高興，父親想說怨言也沒有機會。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PaNa64XLb

「對了，天一。」在道別時，母親凝重地說。「不要辜負這麼好的女生。」

「呀……知道了。」

「撫子小姐，犬兒就拜託了。」父親稍稍鞠躬。

「我才是，謝謝伯父伯母，教養了這麼好的一個兒子。」

「……」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N0goDpImq

我們在中午道別。撫子今天真的解圍得很好，暫時就瞞著他們吧。回到艦上時，發現馬特和阿歷都在等我。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4QwAgjz6y

「要交代的事情都交代了嗎？」馬特說。

「都說了，謝謝關心。」

「好的，那麼，我們就起行吧。」阿歷說。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G3Yhx6xgn

「這是萊。所有船員準備起航。三十分鐘。」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K4jOIfzga

我在甲板上回望碼頭，看到爸媽二人依然在看著我。他們目送破曉神離開，我們再次揮手道別，直到看不見對方。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HYFPjtXUH

「十五分鐘後我們會進入公海，到時會立即升空。」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ePB9qIUMp

破曉神用氣墊推進到達公海範圍，我們則到了艦橋的崗位上準備。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dElu6jvTx

「機關出力正常，可以隨時升空。」亞歷報告。

「好的，升空。」萊大哥命令。「向君士坦丁堡進發。」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5UIepMnur

升空的一刻，可以感覺到明顯的G力。望向外面的風景，才意識到破曉神攀升得很快，不到一會就到達平流層。雖然坐飛機時看過不少次，但破曉神全通式的風景，完全是不一樣的。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rStmgjZUr

「怎麼樣，很震撼吧。」萊大哥對我說。「我也這麼樣覺得。無論看見過這個畫面多少次，我依然覺得很美。能夠生活在世上，實在太好了。」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TZeKWdBrc

我們橫跨亞洲上空，在晚上的時候來到君士坦丁堡──這個拜占庭帝國和奧圖曼帝國間的共治區。出發時的我們，還帶著觀光客的心情，想著到處觀光遊玩的。但到達後不到幾小時，我們就意識到事情到底有多麼嚴重。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ftWN7Lw8d

難道，這就是第五次世界大戰的前奏嗎？

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X0F5qtlDp

ns216.73.216.224da2

介面主題:

字體大小:

行距:

段距:

自動加載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