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如果某天，我沒能回家#4

急救的喧囂退場了，家屬的探問聲漸漸沉寂，病房的燈光只剩昏黃一盞，照在家瑜蒼白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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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坐在床邊的小椅子上，雙手蓋著那隻被紗布包裹的手，像是在給她一點溫度，又像是在確認她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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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拇指一下一下地摩擦著家瑜指背微凸的小節骨，每一下都像在讀點字——讀她的體溫，讀她的氣息，讀她還活著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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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閉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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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聲說，聲音啞得不像平常的湛霖。

「因為我怕我一眨眼…妳就會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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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強忍著喉間的顫抖，垂下頭，額髮微微抖動。

「家瑜，我很怕…從今天開始，我會變成每天醒來都只能看照片、聽錄音的人…我不要…我不要只剩記憶裡的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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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紅著眼，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打開簡訊，是今天中午的那條：

「我處理完這區就收尾囉，晚上妳要煮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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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指尖輕觸那條訊息，像在觸碰某種還來不及回應的告白。

「我還沒跟妳說，今天我想煮妳上次說想吃的鹹蛋炒苦瓜啊…我還特地去買了妳愛的那牌子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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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是說，喝完會想蹭我一下才甘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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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說著，她終於忍不住，低下頭把臉埋進家瑜的手中，像整個人都在發抖。

「拜託妳，醒來……不然我會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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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離開，一邊順著她的髮絲，一邊低聲呢喃：「我在這裡…我一直都在…這次換我守著妳…不要走…家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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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過一段時間，她就抬頭檢查家瑜的呼吸，看著那隨著機器穩定起伏的胸膛，像是確認她還在世上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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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打瞌睡，不敢洗臉、不敢去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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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握著那隻手，一直握著，直到它再度回握她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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