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的人都靜止了 - 80 危險的警告(2)

廣祥坐在沙發上，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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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遙過來挽著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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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我的驚怕，他們有更多不安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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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我才想起，他們原本居住的世界，每天都要擔驚受怕。要怕隨時上空有飛船出現，有怪物空降下來，隨隨便便對面大廈會爆炸，街上會死一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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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體還會被怪物回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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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祥和童遙在那種地方長大，真的很了不起。如果死亡是太容易的事，如果同學都會升讀軍校，然後戰死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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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人類存亡是大前提，在「整體」面前，「個體」的確很容易被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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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們才沒有重視過愛情、健康、友情等等的個體感受和項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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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伏在這個世界A的怪物，最多也就是一隻。比起他們的世界來說，這裡安全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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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如此，我還是想讓他們過得更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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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首先把粉紅色的東西丟掉吧。」我說，「從此家裡不留一件粉紅色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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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你們會安心一點吧。」我自信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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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遙馬上面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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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很多粉紅色的……」她不看我，「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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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丟。」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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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當我沒有說過。」我收回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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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一想，我還有一些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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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想問，要是怪物襲擊靜止的人，怎麼辦？」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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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怪物殺了人，只要過了晚上十二點，一切會回復原狀的。」童遙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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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表示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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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們死了呢？」我說，「我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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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童遙姐死了就是死了。」廣祥說，「事實上我那邊的世界，每次開戰都有很多人死，死亡不是新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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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說的每條怪物情報，都是用很多條人命換來的。」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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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你……」廣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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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死了，世界A和世界B都會靜止。」童遙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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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靜止？像兩個齒輪，永遠都不會再動？」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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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她說過，世界A與世界B的關係，像是兩個相連的齒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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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管理局或許有方法，讓你像其他人一樣，回到踏進十一月一日的樣子。」廣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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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把世界的齒輪，逆時針轉一點，回到原來的你在午夜十二時的狀態。」他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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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你就會失去至今為止跟我們一起的記憶，變成你沒有經歷過的事。」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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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到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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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比喻來說，這裡是世界A當中，被抽取出來的齒輪A，名為11月1日的齒輪A，轉一圈之後會繼續是11月1日。」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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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擁有讓齒輪往前轉的能力。」他比出順時針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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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管理局擁有往後轉的能力，能讓一切回到最初的樣子。」他做出逆時針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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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像剛打出來的、未儲存的文章，我們至今為止的經歷都沒有儲存下來。」他說，「世界管理局要干預的話，你就會回到上一個儲存點，就是原先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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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才可以儲存下來？」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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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不要關電腦，一直開著那個檔案。」他說，「目前只有這個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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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你寫好了世界B，齒輪A被安裝回去，世界A正常流動為止。」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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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祥，你說得太多了。」童遙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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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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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廣祥在沙發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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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過童遙的左腳踝後，就一起回到睡房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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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躺在一張單人床上，我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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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在噴水池的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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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說話，叫出了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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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識我？」我第一句就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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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認識。」她馬上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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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為什麼會認識我？只是因為看過我的資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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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為什麼會對我充滿好感？為什麼會一直鼓勵我和欣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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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不是在更早之前，就已經認識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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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明明沒見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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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上眼睛。」她用手掌蓋我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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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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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閉上眼睛，準備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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