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我們 - 第二十四章-另一段旅程的起點

考上 A 大之後的那幾天，我給了自己一點喘息的時間。沒有早起背單字，也沒有日夜刷題的壓力，我睡了幾個難得的好覺，和朋友們吃飯、聊天、看電影，甚至開始重拾一些曾經被我刻意忽略的興趣。像是法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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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一個突然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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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很久以前，我就對法文有些許接觸——當初也是因為他。我們曾一起在自習室偷聽開放式線上課程，一起笑著學習那些拗口又浪漫的句子。他說：「法文是世界上最性感的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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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時只回他一句：「你只是想去巴黎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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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反駁，笑著說：「也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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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想來，這些話語早已沒了任何牽絆的重量。但語言的魅力卻是留在我心裡的，沒被時間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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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新打開了那本有點舊的法文課本，扉頁上還寫著我的名字和那時的日期。再翻開來時，熟悉的音標、文法、句構像一位許久不見的老朋友，靜靜地坐在原地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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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法檢的計畫並不輕鬆。雖然我早有基礎，但也僅止於「略懂」，要通過檢定考還差得遠。我列了一張學習進度表，每週安排幾堂聽說讀寫的練習課，還報名了線上模擬測驗。小涵看到我的行事曆，嚇得直呼我「要逼死自己第二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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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是才剛考完學測嗎？怎麼又開始進入作戰狀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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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樣啦。」我笑笑地回答，「這次是我真正想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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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讀書，是為了學校、為了考試、為了那一紙錄取通知。而現在，學法文，卻是為了我自己，是我主動選擇要走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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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萬一沒考過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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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再考一次啊。」我說得很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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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敗的可能性我當然想過。但比起失敗，我更不願錯過這個讓自己前進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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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早上醒來，我會花二十分鐘聽法語廣播；晚上睡前練習朗讀文章，有時發音還是怪怪的，甚至會被小涵笑說我像是在詛咒人。可我一點也不氣，反而覺得這樣的過程讓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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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知道，每一個小小的發音進步、每一個聽懂的句子，都是我離夢想更近一點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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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我也會想起他，想起那個曾經對法國懷抱著無限想像的少年。不過，現在的我已經不再為他難過，也不再拿自己和過去的我們比較。我不是在延續他未完成的夢想，我是在替自己的願望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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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涵說過一句話我一直記著：「有些人離開，不是要妳停在原地等，而是讓妳學著獨自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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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終於學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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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檢的日期已經定下來，是兩個月後的某個週末。我把那天的日子用紅筆圈起來，貼在牆上的便利貼上，寫著：「To Paris, step 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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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這次會不會考過，也不敢保證未來的計畫是否順利。但我知道，只要我還在前進，就離我想要的生活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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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樣的生活，是沒有遺憾、沒有懷念的淚水，只有朝夢前行的決心與熱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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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春天的陽光灑落下來，我聽著耳機裡的法語朗讀，一邊寫下今天的學習筆記，一邊在心裡默默地告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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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我會為了自己，走得更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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