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異世界 - 06-2

「......為什麼......在這裡......」

「這可真是巧啊。」

「這不是依洛亞嗎——」

眼前，那熟悉的陌生人，莊重的西裝，依洛亞，胸前正端著一盤食物，如果只是這樣我也不至於太大反應，但，你也好歹把你臉上的藐視給收起來吧。

「怎麼了？快坐呀——」

這樂天派怕是派不上用場了。而依洛亞的臭臉更是越來越強烈，不屑與憎惡，像是看見了臭蟲的表情，唇角不停地微微顫抖。

「怎麼了，不坐嗎？」

「你滾一邊去我就坐。」

這話說的，像是我對她做了什麼似的，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對我的怨氣如此之高。

「欸欸欸——你要去哪兒呀——」

依洛亞轉身想離開。儘管菲爾迪想留住她，但她似乎並不吃這套，和某個人不同。然而在她前進不到兩步，她便又停住了。

「看來命運之神並不想我們分開呢。」

「給我住嘴。」

依洛亞低聲威嚇，怒氣肉眼可見，那雙眼更是快藏不住要殺人的衝動。咣當一聲，依洛亞把餐盤放上桌上。

「現在的神都死啦，和別人說話用神來祝福什麼的是在挑釁啦。」

此時，菲爾迪身體傾彎，緩緩地靠近我，在我的耳邊低語。

「我看你好像不知道所以提醒你一下。」

很好，這個提醒很有用喔。

「啊，我不是故意要刺激你的。」

「......」

「喂，好像來不及了欸。」

「那......該怎麼辦？」

「我就是不知道才問你，不是嗎？」

「欸——可這是你的鍋吧。」

「就幫我出點主意嘛。」

「啊！請她吃個午餐如何？」

「你們能不能安靜點。」

「對不起。」

你有沒有試過和自己不合的人坐在一起的那種尷尬？現在，我可以挺起胸膛的，說我有喔。依洛亞坐在我們對面吃著東西，而我們只能在吃完之前，坐在她的對面，並且盡量避開和她對視（主要還是我啦），一旦她的眼角餘光瞥見我與其對視，她本來已經放輕鬆的表情，就會瞬間消失，像是見到殺父仇人似的。到底為什麼？我是哪裡做錯了嗎？就因為我做過頭？還是其他原因？儘管我知道，這大可以無視，只是一個人的想法與自己不同而已，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更何況，這對我來說，不亞於老生常談。這麼想的話，腦子似乎冷靜了些。那變得越來越冷的場面，我也放棄不管了，三人形同陌生人，無法交集。而那又有什麼關係呢？但......

「你到底想幹甚麼！」

「這是我的台詞。」

「啊?膽子蠻大的嘛！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的手臂給拆下來！」

「先找碴的是你，動手的也是你，道理在哪邊己經很清楚了。」

「你說甚麼！」

伴隨人們的驚呼，我們不約而同地向同個方向轉頭。

「有人在吵架。」

菲爾迪的眼球滾動不停，但我完全不理解為甚麼她能在人影互相重疊的遠處，看見距離我們三十多個人頭以外的爭拗，而且是在坐着的情況下。但，比起我內心中的疑惑，菲爾迪明顯更在意那個瘋女人。

「我們得去幫他們！」。

雖然那些人離我們很遠，而且還夾雜著一些觀眾。但「幸虧」那些吵架的有着一副美妙的歌喉，其聲音之有如滂湃雷雨——想不聽都難，因此很容易就知道他們的對話內容是甚麼。

「不過叫你道個歉而己！」

「我沒必要對沒有發生過的事致歉！」

......是這種情況嗎？在兩方都覺得自己是對的那方是，吵架就會沒完沒了，有些人可能以為只是廢話，實際上，如果一方有著絕對正確的理論是，嗯，比如說插隊吧，在一方理虧的情況下，有利的那方就不會說出這種話來為自己辯駁，而是針對對方理虧的事實來說嘴。

兩方都認為，自己乃是正義的一方。

簡單來說，這事我們做不了主。

再者，我們根本管不了。而於是，有趣的一幕，發生了。同一桌人，只有菲爾迪一個人站了起來。

「你們，難道想放任他們在這裡打起架嗎？」

菲爾迪問道。而我的回答嘛，也十分簡單。

「不管怎麼說，我們過去只會讓事態更嚴重而已。」

「雖然不齒，但菲爾迪，你就坐下吧。」

沒錯，依洛亞首次同意了我，大概，是為了她吧。

「唷，沒想到在這裡會聽見你同意我呀。」

話畢，依洛亞也非常有心的回了個「我要殺了你」的表情給我。你要我閉嘴就直說嘛。

「不要忘了，你是代表著誰，你的言行舉止象徵著的是什麼。」

果不其然是那套貴族說辭嗎？雖然結果是一樣的。

「就算如此，我也希望能做些什麼。你不是應該同意我的嗎？」

這時，菲爾迪看著的人是我。

「不然的話，為什麼那個時候，你會選擇衝出來？」

我害怕受傷。

我曾經受傷。

我了解受傷。

與之相對應的，我明白這時候，那些人的反應長什麼樣子。

「不要去。你會受傷的。」

我沒有正面回應菲爾迪。

而這句話，又是說給誰聽的呢？就像依洛亞說的不是嗎？我永遠無法做到最好。那只是過剩的正義。

「我們，什麼都沒聽到；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做。這樣就好。」

「依洛亞也覺得這樣真的好嗎？」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而依洛亞顯然有她的堅持。

「是。」

這是依洛亞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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