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鐸玫瑰浪漫譚（BL ∣ ABO ∣ 六攻一受 ∣ 生子 ∣ 歐洲宮廷） - 第十六幕：意外的來客

晚宴結束後，賓客們意猶未盡，紛紛移步到另一間大廳，參加接下來的舞會。

整場晚宴下來，安德烈因為地位低微，只能和父兄一起坐在遠離主桌的角落，遙遙地看著亨利。

事實上，自從上個月安德烈陪亨利微服出巡以來，他便再也沒有跟亨利單獨相處過。

每次安德烈看到亨利，凱撒都緊緊地守在他身旁，把他保護得密不透風，彷彿連一隻蒼蠅都不准飛近他。別說是跟亨利說話了，安德烈就連進入亨利十步範圍內也辦不到。

三日前，安德烈在宮殿的走廊偶遇亨利，而凱撒竟罕有地不在他身旁。

安德烈本想趁機跟他寒暄幾句，但是亨利卻沒跟安德烈打招呼，甚至無視了他，直接從他身邊走過。

這讓安德烈心裡猛然一沉。

他做錯了什麼事嗎？他們明明在倫敦度過了一段愉快的時光，兩人還互訴心聲，為什麼亨利忽然對他這樣冷淡？

此時，一陣富有西班牙風情的樂聲忽然奏響，把安德烈的思緒拉回眼前的這場舞會。

他看到亨利和凱撒手挽手進入舞池，在眾人注視下翩翩起舞。在正式的舞會裡，國王的第一支舞必然是獻給王夫，這是慣例。

亨利跟凱撒跳完後，把舞伴換成查理，正當安德烈想著什麼時候會輪到自己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好久不見了，安德烈。」

安德烈一凜，隨即回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名年輕女子。

她的身材比一般女子高䠷，秀麗的容貌帶著幾分英氣，是個英姿颯爽的美人，散發著女性Alpha獨有的氣質。

「荷莉？」安德烈脫口而出。

「我可以跟你跳支舞嗎？」荷莉微笑著問。

安德烈瞥了亨利一眼，剛好看到亨利和白金漢公爵正在翩翩起舞，薩福克公爵則在旁邊候著，看來今晚他是等不到跟亨利跳舞了。

安德烈不是很願意跟荷莉跳舞，他想向馬可求救，卻發現兄長正在發揮他的種馬本色，向一名西班牙貴婦大獻殷勤，看來是不會過來幫他解圍了。

於是安德烈只能接受邀請，與荷莉一起踏入舞池。在悠揚的樂聲和柔和的燭光中，兩人隨著節拍跳起舞來。

「妳……怎麼會在這裡？」安德烈問荷莉，「我以為妳一直待在諾森伯蘭。」

荷莉‧珀西是諾森伯蘭伯爵的獨生女，珀西家是世代戌守英格蘭邊境的大貴族，堪稱北方的王族。

數年前，安德烈曾跟隨父親短暫返回英格蘭，並且在珀西家作客，因此認識了荷莉。

「我是來繼承爵位的。」荷莉回答，「我的父親上個月去世了。」

安德烈知道按一般情況來說，女性通常無法繼承爵位，但荷莉是一名女性Alpha，又是獨生女，因此獲得破例。

「恭喜妳成為女伯爵，願老伯爵的靈魂安息。」安德烈說，「聽說妳去年結婚了，妳跟瑪麗‧塔波小姐可謂天作之合。」

瑪麗‧塔波是一名女性Omega，亦是一名伯爵千金，跟荷莉可謂門當戶對。

「是的，我結婚了，儘管這並非我的心願。」荷莉低聲說，「你知道，我一直喜歡的人是——」

「請妳別再說了。」安德烈嚴肅地打斷她，同時飛快地瞄了遠處的亨利一眼，希望他沒注意到自己正在跟荷莉跳舞，「妳已經結婚了，從前的事就忘記吧。」

「我怎麼忘得了？」荷莉忽然提高音量，聲音微微發顫，惹來了好幾個人的側目，「我們曾經……曾經……」

安德烈連忙安撫她，他發現亨利已經往這邊看過來了，而且表情似乎有點不悅。

安德烈把荷莉帶到大廳的邊緣，並且給了她一杯紅酒，荷莉喝了酒後，變得鎮定了些。

「雖然我已經結婚了，但是沒有跟妻子圓房。」荷莉低聲說，「因為我……仍然忘不了你。」

安德烈無言以對，他以為自己早已跟荷莉一刀兩斷，哪知道她會如此糾纏不清。

安德烈回想起那段在珀西家作客的日子，他和荷莉因為年齡相若，成為了朋友，而且不知從什麼起，荷莉還對安德烈產生了超出友誼的感情。

當時珀西家正在跟塔波家談婚約，但是愛上了安德烈的荷莉，竟單方面宣稱她已經和安德烈私下訂婚。

結果兩人同時受到責難，尤其是安德烈，被痛罵痴心妄想、自不量力，區區騎士之子竟敢高攀珀西家。

安德烈百口莫辯，最終與荷莉斷絕來往，再也沒有見面，直到現在。

「這些年來我始終想念著你，難道你對我就沒有半點感覺嗎？」荷莉咄咄逼人地問，「其實你也對我有意思吧？你不是還為我寫了情歌嗎？」

安德烈暗嘆口氣，荷莉是伯爵的掌上明珠，從小備受寵愛，總以為自己是世界中心。他只是在她面前彈了一首自創的歌曲，就被誤會是為她寫情歌。

「如果讓妳誤會了我很抱歉。」安德烈斬釘截鐵地表示，「但無論過去還是現在，我心中所想的都另有其人。」

「那個人就是國王吧？」荷莉的語氣充滿嫉妒，「謠言甚至傳到了北方，你就那麼想當王夫嗎？你的野心可真不小啊。」

「怎樣也好，總之我和妳不可能在一起。」安德烈的口吻十分強硬，「請妳不要再糾纏下去，這對妳的名聲也沒好處。」

「這樣的話，你和國王也絕對不能在一起！」荷莉咬牙切齒地說，「我會阻止你們，哪怕拚上珀西家的名聲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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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凱撒陪同查理前往附近的王家園林狩獵，亨利因為懷孕期間不宜騎馬，於是沒有參加，留在王宮招待其他西班牙貴賓。

現在適逢五朔節，這是一個歌頌夏天降臨的節日，在歐洲多國都會大肆慶祝，英格蘭也不例外。

格林尼治宮的花園被布置得美侖美奐，猶如花神的宮殿。一根高度達到三層樓的「五月柱」被豎立，無數色彩繽紛的絲帶從柱頂垂下來，隨風飛舞，像是靈動的彩虹一樣。

舞者們穿上華麗的服飾，每個人都抓著一根彩帶的末端，圍著柱子跳舞。

隨著舞蹈的進行，彩帶在柱身交織，最終整根柱子都被彩帶纏繞，形成了獨特的編織圖案，眾人都報以熱烈的掌聲。

舞蹈結束後，熱鬧的氣氛仍未散去，緊接而來的是另一項趣味節目——尋寶遊戲。

「花園的迷宮裡藏了十二個玫瑰花環，收集到最多花環的人便是勝利者，可獲得一根純金打造的迷你五月柱！」慶典主持人宣布。

遊戲開始後，眾人馬上進入迷宮尋找花環，亨利亦在其中，於是安德烈也跟了過去。凱撒去了狩獵，現在是跟亨利獨處的最佳時機。

自從昨晚荷莉在舞會現身後，安德烈深感不安，擔心亨利會以為他和荷莉存在私情，因此他有必要向亨利打探一下，若有誤會就要盡快澄清。

當安德烈繞過一面灌木牆後，正好看到亨利迎面而來，手裡拿著一個黃玫瑰花環。

亨利沒有停下腳步，甚至沒有正眼瞧他，兩人正要擦身而過時，安德烈輕輕拉住了他的手臂。

「亨莉埃塔。」安德烈說。

「誰是亨莉埃塔？」亨利甩開了他的手，板著臉問，「那個遊戲已經完了。」

「陛下，如果我在無意中冒犯了你，請你告訴我。」安德烈柔聲道，「但請別無視我。」

「你做了什麼事，你自己最清楚，不是嗎？」亨利反問。

安德烈心裡一沉，想著他果然已經發現了荷莉的事，但仍然不動聲色地說：「我實在沒有頭緒，請你開示。如果我真的做錯了，我甘願接受懲罰。」

亨利煩躁地「嘖」了聲，接著把所有事情和盤托出：

「凱撒昨晚告訴我，他的手下在倫敦橋發現了一個輸光了錢的男人，兩邊臉頰有對稱的獸爪傷痕，自稱『疤臉傑克』。

他說曾經被赫弗城堡的少爺收買，在艾什敦森林進行假綁架的勾當。聽起來是不是很熟悉？」

安德烈瞬間背脊發涼，原來那傢伙收了他的封口費，卻沒有如約地離開英格蘭，還被凱撒找到了？5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l7y36PKlY

難怪早陣子亨利對他不瞅不睬，他終於找到原因了。

「你覺得我很容易上當是不是？」亨利生氣地問，「騙倒國王讓你很得意吧？」

「不是。」安德烈矢口否認，「我承認曾經付錢給那些盜獵者，但我是為了……」

「為了什麼？」

「為了你，陛下。」

安德烈用他最真摯的眼神和口吻說著。

「作為一介平民，我要接近你可謂難於登天，但我實在太仰慕陛下，所以才使用了一些……捷徑。你可以認為我愚蠢，但不能否認我對你的一片真心。」

安德烈知道亨利為人感性，比起跟他講道理，打動他的內心更重要。

亨利沒有作聲，這段沉默對安德烈來說彷彿一世紀那樣漫長。

「我信你才有鬼！」亨利突然破口大罵，安德烈注意到本來鬧哄哄的迷宮瞬間靜了下來，「你只是想攀上國王，好讓自己飛黃騰達！」

「不，這並非事實……」

「只要有機會，你便會抓住往上爬，對不對？」亨利質問，「對你來說，我只是一個地位更高、更容易上勾的荷莉‧珀西，是不是？」

結果亨利還是提到了荷莉，安德烈知道他要完蛋了。

「你說愛上了一個地位懸殊的人，還為那個人譜寫情歌，那就是荷莉吧？」亨利紅著眼睛問。

安德烈覺得頭很痛，荷莉誤以為他寫歌給她，亨利又以為他寫歌給荷莉，這兩個人的默契未免太好了吧？

「荷莉昨晚向我告狀，說你曾經與她訂婚，之後又不算話，原來你是這種始亂終棄的男人！」亨利氣憤地罵。

「陛下，我——」

安德烈還來不及解釋，亨利便拋下一句「我再也不要見到你」，帶著那個象徵猜疑與嫉妒的黃玫瑰花環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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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迷宮裡那場爭吵後，亨利再也沒對安德烈說過一句話。

接下來的五朔節活動，無論是馬上比武還是各種宴會，安德烈都沒有獲得邀請。

到了五月底，他聽說查理皇帝和瑪麗小公主正式訂了婚，又和亨利簽定了條約，之後便揚帆歸國，所有慶典亦隨之結束。

荷莉帶著復仇成功的快意啟程回去北方老家，宮廷裡的人幸災樂禍，紛紛說博林家很快便會打回原形。

儘管安德烈希望留在宮廷裡，但還是被父親勒令回去赫弗城堡，免得再惹亨利生氣。

讓安德烈沒想到的是，這趟回鄉，竟讓他逃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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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碎碎念：

亨利‧珀西（Henry Percy）曾經是安妮‧博林的情人，兩人曾私下訂婚但被棒打鴛鴦。在本作中亨利性轉為荷莉‧珀西（Holly Perc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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