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你的英雄 - 01-2 與世界為敵

入夜，晚風非常強，體感上有些乾冷。

馬車駛進一座莊園，有棟特別龐大的別墅。

萊拉帶著兩個孩子抵達客廳，走進臥室將兩人抱到床上便離開了。

剛進來，凱爾就看見一面巨大的黑森林巧克力蛋糕畫像，畫得非常逼真，地板是紅色的大理石磁磚，上面鋪著柔軟的地墊。

還有軟綿綿的床，是凱爾從未體會過的柔軟，即使他們沒什麼重量的身體都能在床上壓出可見的凹陷，而且這張床還自帶絲綢帷幕，用粉紅色的絲帶綁起。

床頭櫃上有很多玩具、各種兒童食品，旁邊小桌子上還有小零食，零食旁放著一個昂貴的音樂盒，正播放著優美的旋律。

遠處的梳妝台擺放著很多化妝品，大多內容完好，只點著一根香氛蠟燭。

是跟萊拉身上同款香味的蠟燭。

艾絲塔此時正不管不顧的用臉蹭著床上的絲質被，那是淡粉色的。

然而，這些東西就好像是提前準備好了一樣。

總覺得有種被軟禁的感覺。

「看起來是鐵了心在我們拒絕的時候殺了我們。」

凱爾低頭深思著。

「啊啊啊！我居然到萊拉家裡來了！」

「我說你有點危機意識啊。」

「也對喔。」

「……總之，我們得想辦法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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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你的，可是面對這麼厲害的英雄該怎麼逃跑呢？」

「我先去探探路，你先在這裡待著。」

「嗯！」

凱爾在階梯上因太高而踢踏的小腳腳，每爬一階就感覺未來還是很遙遠，完全沒有前進的感覺。

由於正門已經被上鎖，所以凱爾的計畫是先從房屋內部尋找可以逃生的出口。

對於這些貴族，想必逃生手段百百種吧。

翻來翻去就只剩二樓沒找了。

不過說實話這對嬰兒的身體來說實在是太高了。

但為了活下去，這也沒辦法。

凱爾悄然爬上天台。

黯淡的月光灑進室內為四周增添了一分神秘感。

凱爾小心翼翼地推開天台的門，頓時狂風一陣呼嘯。

只見一個輕靈的身影從天而降，煙塵四散。

「凱爾？」

非常熟悉的聲音。

「這麼晚了還不睡覺嗎。」

凱爾聽見聲音，身體不由得打冷顫，萊拉拿著一柄染血的長劍從圍欄上輕輕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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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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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睡不太著，想說出來欣賞風景什麼的……」

夜晚的蟲鳴總是特別大聲。

別墅的陽台是一個空闊的地方，被打掃的很乾淨，精美雕刻的白堊外牆連接著邊沿的圍欄。

遠處望去可以看見幾座小山，絕大多數的景色都是森林，森林之中有點點水晶路燈的光芒。

四周環繞星星與月亮，夜空中可以清晰的看見遙遠的銀河與其周遭的眾多繁星。

眼見事跡敗光，凱爾打算找機會逃跑。

萊拉一擺手，那柄華麗但染血的長劍化作碎片憑空消失。

她身穿著白色連衣裙，外面搭配著一件杏色的針織外套，頭上別著一個藍色的星辰花髮飾，當她把劍收起的時刻，完全就是個普通的漂亮少女。

或許也不普通，姿勢稍微優雅了一點。

輕微的風流淌著，燦爛的金髮隨風飄逸，淡雅的鈴蘭香只在萊拉的身邊才能聞見。

而且仔細觀看的話，萊拉不高，大概在一米六左右。

在這群星聚集的天空中，銀河的存在格外的顯眼。

根據銀河的座標，還可以輕易的找到被稱之為夏季大三角的星座，那是一個連結著織女星、河鼓二和天津四的星座。

「這樣的夜空確實會讓人不自覺的被吸引。」

萊拉這麼說著。

她凝視著夜空。

眼中的貓眼光輝與銀河幾乎重疊。

凱爾也跟著抬起頭來，銀河被夜空的漆黑所包覆著，紅、黃、白、藍色的星光夾雜在其中。

「不刺眼的光芒五顏六色地佔據了整片天空。」

「雖然無論從什麼位置看都很美麗，但是伊貝爾的住宅清單裡也只有這個位置能完整看見全部的銀河，是個人煙罕至到就算放聲大叫也不會有人發現的好地方喔。」

少女的眼底都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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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在凱爾眼裡格外的諷刺。

他認為萊拉是不懷好意的，只不過是為了讓他認清自己的處境。

所以他笑不出來。

凱爾沉默了一會。

萊拉接著說：

「不覺得有種秘密基地的感覺嗎？就好像將整片星空據為己有一樣。」

「……」

對萊拉這種看似毫不察覺的行徑，凱爾的臉上興起一絲難以察覺的憤怒。

他刻意控制著自己的臉部表情，但眼神卻無法掩飾。

「特地把我們帶來這裡是為了不讓我們逃跑嗎？」凱爾問道

「……」

萊拉愣住，大大的眼睛盯著凱爾。

「欸？被發現了嗎？我還以為這個計畫很完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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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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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對你沒有任何好處吧，為什麼要做到這種地步？」

萊拉與凱爾對視著。

「當然是因為你們很可愛呀。」

又是這一句。

難道就沒有別的話可以說了嗎？

「我不認為這是你的答案。」

「へーー這麼厲害的嗎。可是，這句話並沒有說錯喔。」

萊拉抬頭望著天空的極星。

「我不曾有過朋友，也不曾有過家人，所以我一直希望能有個人陪伴。」

圍繞在極星四周緩慢旋轉的星星，殘月高掛在天空，幾朵雲與之相伴。

在這晴朗的夜空中，偶爾有幾隻飛鳥行經。

淡淡的月光披覆在兩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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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拉蹲低身子，凱爾被萊拉從地板抱了起來，舉高高。

「你們，是異端吧？受到世界排斥的你們，不也是一個人嗎？」

萊拉微笑著，充滿關愛的臉龐靠近凱爾。

髮絲飄到臉上，有些搔癢。

冰冷且纖細的手指溫柔地托著嬰兒柔軟的身軀。

淡雅的鈴蘭香氣讓彼此此刻都處在一種放鬆的狀態當中。

「如果我們成為了家人，彼此都能得到想要的事物不是嗎。」

凱爾的眼睛不由得瞪大。

萊拉輕輕的將凱爾放下。

「跟異端成為家人！？你是說……你想要與世界為敵嗎？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的話……」

「被指控褻瀆？被釘在火刑架？還是成為罪犯？」

「什麼也不會發生喔。」

萊拉貓步緩慢走向陽台邊。

「你認為英雄是什麼樣子的呢？」

萊拉說：「是利用自私這種手法讓大家快樂的魔術師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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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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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拉回過頭，臉上帶著笑容。

「你相信嗎？自私，也是表達在乎的一種方式。」

凱爾盯著萊拉轉過來的左臉，他可以感受到萊拉語氣中的輕快，似乎真的是對自己的想法感到自豪。

那一種自信滿滿的笑容，那雙宛如月光石般的眼中，光輝在此刻變得越發的燦爛。

凱爾無法否認，有一種獨特的魅力，似乎正在引導他人的心思產生共鳴，就像是英雄與生俱來的，使他人信服並追隨的力量。

天空緩緩飄下一片樹葉，萊拉用食指讓它懸停在指腹。

「與世界為敵什麼的根本不足為懼，最強的英雄本就應該無視規則的持續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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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風大起，樹葉紛飛，萊拉張開雙手，葉片不時在身上刮蹭。

「讓無止盡的渴望巧妙隱藏在勝利中，贏得人們的信任。」

「只要願意忍耐，什麼都能得到！可是……」

風止，地上散落著無數的葉片。

萊拉抬起頭。

「我也想要享受自由愛著的感覺。」

「雖然這一切聽起很荒謬，我們應該早已擁有了一切，」

「但實際上我們其實一無所有，人死去後並不能帶走任何東西。」

「所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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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算努力追求自己的幸福，才不管什麼拯救不拯救呢。」

萊拉的眼眸微微瞇起，嘴角像是得逞般的上揚。

「一般來說我們別無選擇，但，不就是把不可能變成可能嗎？簡單啦簡單！」

也許她的內心是真心感到快樂。

她給人一種古靈精怪的感覺，有點調皮又有點聰明，帶著一種狡黠的氣質。

這種與眾不同的思維方式，怎麼說，真正的英雄不就是這樣的嗎？總是給人一種出奇不意的感覺，就好像無法猜透她的心思。

凱爾低著頭，開口道：

「雖然我也不願意……」

她的戲弄或許讓人討厭，或許會有人因此感到煩躁與厭惡，但是……不覺得很美嗎？這種若隱若現的孤高心態，不對現實妥協的態度，就像從汙泥中長出的青蓮花，獨特感渾然於身的模樣。

是個愛耍小聰明、難對付又狡猾的人。

「嗯？」

「不過，這不是打從一開始就無法拒絕了嗎。」凱爾沉聲道

他臉上泛起紅暈，靦腆的笑容正抑制內心的雀躍。

萊拉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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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叫你是我最喜歡的英雄呢。凱爾心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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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黃色的窗簾因為鎖死的窗戶而平靜，光晶石燈偶爾閃爍，半敞開的房門紋絲不動，四周格外的安靜。

艾絲塔手心拿著隨身攜帶的木製公仔。

她無法克制的左顧右看，心中焦躁感越發明顯。

艾絲塔有些受不了四周過分的寧靜。

「凱爾到底什麼時候要回來……難不成他已經被逮到了！？」

遠處有兩個身影從黑暗中緩緩走出，艾絲塔仔細一看，發現正是抱著凱爾的萊拉。

怎麼辦、怎麼辦？凱爾已經被抓了，那我該怎麼辦！

「咳！」凱爾輕咳一聲。

艾絲塔緩緩退後，萊拉緩緩伸出手。

「等等！」

「嗚哇，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居然出賣我，你會遭報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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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拉露出燦爛的微笑，伸出手，說道：

「艾絲塔，你願意成為我的家人嗎？」

「答…答應吧。」

凱爾的耳根子通紅，臉頰泛紅而發燙，小手不安分的搓來搓去。

心中的罪惡感幾乎來到了頂點。

明明說要帶她逃跑的……

艾絲塔愣在原地，凱爾撇開臉龐不敢直視。

「蛤！？」

凱爾和艾絲塔獨自在房間，艾絲塔背對著凱爾。

「我還以為你真的被抓走了呢，大騙子，不理你了。」

「別生氣嘛……」

「我沒有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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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爾試圖看見艾絲塔的正臉。

「要不然……這張畫像就送你了。」

艾絲塔轉過身來，迅速抽走畫像。

「我先說好，我可不是為了這個才理你的喔。」

「那這樣你能原諒我嗎？」凱爾問：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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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絲塔一臉幸福。

「啊…英雄果然各方面都無懈可擊呀！」

艾絲塔回過神來，看見凱爾一臉鄙夷的瞪著自己。

「咳！那我們就和好吧。」

總之，我們成了萊拉名義上的孩子，日子一天天的過去。

星空夜景，艾絲塔在萊拉的視角中遮蔽了織女星的光芒。

「呦呼——」

萊拉舉著艾絲塔玩飛高高，凱爾看著艾絲塔騰空近兩百尺，不禁為艾絲塔捏了把冷汗。

說實話，這種強買強賣的方式真的很難讓人接受。

但是現在的我只希望她們能一直保持快樂，除此之外我什麼也不要。

可能自私真的是一種表達在乎的方式也說不定？

凱爾閉上眼睛，淡淡的幸福感讓他不禁微笑。

該說真不愧是英雄嗎。

這種特別的想法，真的讓人不由得發自內心的欽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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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晚昏的街道總是冷冷清清，微風徐徐，天氣適宜涼爽。

暗金色的街景令人有種視覺上的舒適感，剛亮起的水晶路燈伴隨在兩個孩子和萊拉身邊。

這裡是伊貝爾的一處城鎮，就在萊拉所住的別墅附近。

有著功能齊全的下水道系統，一座噴泉落座在街道的中央，發出潺潺流水聲。

萊拉抱著艾絲塔和凱爾走在大街上，四周無人時便將頭埋進兩孩之間。

「很癢啦！不要這樣，啊哈哈！」艾絲塔笑著說。

萊拉微笑，開始在艾絲塔身上亂蹭，艾絲塔被逗得笑出淚來。

從今以後，我們將作為英雄的夥伴身分活著，像艾絲塔這樣憧憬英雄的孩子會變得很幸福的吧。

既然這樣，我也就滿足了。我會在身邊繼續支持著她們……

異變突起。

水晶路燈忽然閃爍了一下並變得黯淡，噴泉的流水頓時停止，一種怪異的氣氛慢慢渲染。

四周開始瀰漫著一股來自危機的惡臭，安靜的噪音此時爆炸般響徹著耳膜。

一股凝滯感油然而生，感受來自全身上下。

無法感知到風。

空氣變的好像很乾燥一樣。

然而偶爾行經而過的路人卻好像是完全沒發生任何事一樣走過。

凱爾看見一名穿著黑袍的男子從遠處的街道走來，手中握著什麼。

明明看著卻說不出那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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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乃秩序的使徒，在此向無信者施以制裁。」男子說道。

唰！一道像是閃光的斬擊伴隨著風壓而出。

來者向萊拉襲擊而去，萊拉驚險閃過對方的攻擊。

「你是誰？想做什麼？」萊拉問道。

凱爾和艾絲塔趴在萊拉的肩膀上。

她皺著眉頭，眼眸瞪的大大，試圖看清對手的動作。

右眼的貓眼光輝也在一瞬間收縮。

「無知者啊，放下不潔的因果，向神禱告吧。」

眨眼的瞬間，來者跨過了原本的距離，手中物砸在萊拉的長劍上，萊拉承受住這一擊的威力，卻被衝擊力推得退後數公尺遠。

這次的攻擊非常強大。

長劍上甚至出現了凹損。

有一種無法抑制的情緒正盤繞在心中。

萊拉不由得冒冷汗。

「再次警告，放下他們。」

她轉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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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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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的選擇。」

來者舉著手中物向前一指，像是短劍的刀尖處一顆微型黑洞正在匯聚。

「去。」來者說道。

環繞著橘紅色吸基盤的黑洞，將四周的光線扭曲。

順著黑洞的方向看過去，甚至連背景的空間也被彎曲。

微型黑洞鉗住了凱爾的右腳，凱爾慌張的想要將腳拔出，而黑洞卻順著右腳不斷增殖。

明明沒有疼痛感，但他開始感受不到右腳的存在。

凱爾眼看就要被黑洞吞噬，強大的引力讓凱爾鬆開了緊抓萊拉的手，與艾絲塔的手分開數十公分。

「凱爾！不！」艾絲塔大喊著。

更多的微型黑洞朝著萊拉飛去，萊拉不禁冷汗直冒，抱著艾絲塔加速離去。

凱爾被黑洞完全吞噬。

接著發生的事情凱爾全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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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呼吸。

我不記得我有掉進海裡。

感覺腦袋好像昏沉沉的。

五感正在消失，對周遭環境的感知也慢慢的正在被剝奪。

明明腦中一片的混亂，但凱爾此刻卻異常的冷靜。

身處黑暗的凱爾，眼皮逐漸支撐不住。

什麼聲音都沒有。

也看不見任何東西。

我甚至感受不到肢體的存在。

還有，為什麼我想不起我的名字？

「你有想過成為故事裡的主角嗎？如果擁有隨心所欲的人生、無人能敵的勇氣……」

對了。

只要能實現你的夢想，就算是要我當配角也沒關係。

「如果能投胎轉世，我肯定也要成為像萊拉那樣的英雄。」

凱爾依稀記得，安娜臨走時所流下的淚水，心情是那麼的苦悶。

如果一切能夠重來，那該會有多好？

或許能改變命運。

或許仍然只是命運的大海中那不起眼的一粟。

但那該會有多好？

還有改變的機會不是嗎？

這一定不能忘記。

「等你康復的那天，到時候，我們兩個就一起拯救世界。」

凱爾記得那雙冰冷的手，逐漸從手中脫離，生命火焰正在消逝。

因為我答應過的。

真希望幻想某一天能成為現實，說不定你也是這樣想的，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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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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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願望可以成真的話，那麼——

凱爾閉上了眼睛。

耳中宛如再次響起安娜的話語。

——我想成為你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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