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公主與犯罪顧問 - ch 15 諾蒂奇號事件第一幕

「這就是諾蒂奇號。」我看著面前聳立的巨大郵輪自言自語道。

旁邊有個貴族男子吵吵嚷嚷地説著這艘船不應該讓貴族以外的人上，他恐怕是恩德斯伯爵吧。真是丟人現眼。我以鄙視的眼神觀察他，難怪他會被威廉選為這次的目標了。

裝扮成船員的佛瑞德走過來我們身邊。在這次任務中佛瑞德和莫蘭的角色是船員；威廉、艾伯特和我則是作為乘客上船。

「目標準時開始上船。」佛瑞德向我和威廉低語道，然後離去。

「那麼，開始表演吧。」威廉好像向自己說一樣。

幾天前，作戰會議室

在作戰開始前的討論會上，我們齊聚一堂等待着威廉發言。他是這個組織首領般的存在，大家也對他十分尊敬。無論是大事亦或小事，或是命令，都對他的話十分聽從。

跟單打獨鬥的我不一樣，威廉在我們分開後累積了有能力又值得信任的夥伴。而我卻除了貝翠絲以外，沒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人。雖然在加入了組織後我的同伴增加了不少，但我至今仍未懂得依賴他們。

「我一直在思考，為何這個國家會如此扭曲。」威廉繼續説：「無庸置疑，一切都是因為極少數貴族掌權的階級制度。我們必須與其鬥爭。」

我反問：「所以，才會讓我加入你們吧？」

「沒錯，讓你成為女王打破階級制度是我們計劃的一部份。制度是無法在短時間內改變的。但如果你當上女王的話，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在此之前，我們有能立即着手做的事。那就是將倫敦打入地獄，把它變成一座犯罪之城，而市民則成為目擊的觀眾。制度無法在短期內改變，人心卻能在一瞬間改變。」

莫蘭插一嘴：「如果威廉的計劃需要用到我的性命，我隨時都能獻出。」他轉頭一問：「你也是吧？」佛瑞德點點頭。

到底威廉是做了什麼才讓莫蘭變得那麼忠心耿耿啊？我不禁好奇起來。根據我這幾個月的觀察，莫蘭和佛瑞德的關係不錯。佛瑞德雖然比較少話但與其他人相處起來沒什麼問題。莫蘭像平時一樣也是說話大大咧咧的。

威廉說：「讓死亡喚醒人們對這個世界的扭曲，正是我們的目的。

「公主，要是參加我們這次的計劃就沒有回頭的餘地了，你確定嗎？」

之前的任務只是我們的暗中活躍。從現在開始，由死亡修飾的這一連串事件將會大大提高我們被揭露的可能性。威廉即使冒著被揭穿的風險仍要實行它，他對這個國家的不滿就是如此強烈。

犯罪並不是他們的目的，只是為了達成目的的手段而已。我從他的言行得出這個結論。

我們曾經約好了，要一起改變這個世界。對此我從未反悔。

在分開的這13年間，我也看到不少國民的苦難。我從那時開始，就抱持着要為他們翻轉困苦命運的決心一路活到今天。

「當然了，我正是為了這個目的才在這裏。」我意志堅定地回答道。

威廉聽後笑説：「來吧，開幕的時刻到了。」

上船後，我們各做準備實踐這個計劃。諾蒂奇號的遊覽航線目的地為阿姆斯特丹。明天會上演世界首次的船上芭蕾舞劇。

我進到自己在船內的房間，更換衣服。因為是比較正式的郵輪航行，貴族們一般都會換上正裝準備出席晚宴。我住的是頭等艙，用的是自己演奏賺來的錢。

郵輪上的乘客社會地位有極大的差異，宛如是大英帝國的縮影。從貴族、千萬富翁、普通市民，以及愛爾蘭、亞美尼亞、義大利等各國貧民，一同搭上了諾蒂奇號，希望能在新地方展開全新的生活。還有王族。我是以「安潔莉卡」為化名登記上船的，所以其他乘客不知道這艘船上有王室成員。

我換上淺藍色的連衣裙。為免被認出來，把頭髮弄成丸子頭。我的肖像畫和官方相片都是披著頭髮示人，所以只要更改髮型就沒有那麼容易被認出來了。最後補補妝，走出房間。

在門外看到等待著我的威廉。威廉也換上較為正式的西裝。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希望沒有讓你等太久。」

「這不算什麼。你今天格外動人呢。」

我笑著回答：「謝謝你。威廉穿上這件燕尾服也很帥氣呢。」

難以想像穿上燕尾服、像個真正貴族的威廉，以前是貧民街的孤兒出身。不得不說，他在氣質上的變化大得我快認不出來。還變得越來越帥了。

這讓我緊張起來，我不想被他比下去。有很多貴族想要奉承我時會稱讚我很漂亮，我早就對此見慣不怪了，但是被威廉稱讚對我來說別具意義。

這是第一次和威廉的二人晚餐。我之前就對此期待不已。

「可以拜托你在今晚的晚餐會上做我的護花使者嗎？」

「當然了，只要你希望的話。」

為什麼你在這種時候才對我那麼溫柔呢？

在船上的高級餐廳，穿上正裝的男女們結伴同行、享用晚餐。有夫妻、有一家大小。

恩德斯伯爵對著職員咄咄逼人，我聽到他的座位似乎沒有預約上。他一副生氣的樣子，説自己是特權階級就能為所欲為。濫用身份地位的人真是一點也不少。

我對他的遭遇毫不意外，因為都是我們計劃中的一環。

而這，只是第一步。

一個手拿果汁的小女孩撞到恩德斯伯爵，雖然她道歉了，但聽到伯爵低語的幾句話後嚇得逃到媽媽身邊。

從小女孩的反應看來應該是被威脅了。這個男人到底是多麼心胸狹窄才能對年幼的孩子口出威脅啊？

威廉見狀向恩德斯伯爵遞出手巾，他原本乾淨的西裝沾上果汁了。

「不介意的話請用這個。」

他接過後，威廉自我介紹道：「我叫威廉. 詹姆斯. 莫里亞蒂。」在他説到一半的時候，職員上前通知伯爵座位已經安排好了。恩德斯伯爵隨便地向威廉說句再見就往座位的方向走掉了。

我跟威廉説：「我好像知道你為何會選擇他了。」

一個人的行為能反映出品性。

「是嗎？別管他了，我們去找個座位坐下吧。」

我們在一處近窗邊的座位坐下，這個位置能好好欣賞海景。雖然桌上沒有燭光，缺了點浪漫的氣氛，但是不失為一個好位置。

我點了七分熟的安格斯牛排。

「嗯～真好吃！」細細品味肉質鮮嫩的牛排，配上紅酒小酌一番，簡直是人生中一大樂事。

「看到你這麼享受真是太好了，我還怕你會太在意工作那邊的事呢。」

工作是指恩德斯伯爵吧。

「怎麼可能呢。對人渣沒有什麼好憐憫的。」我斬釘截鐵地説。

我對於無辜的弱者倒是同情心泛濫，但對品性惡劣的人一點同情心也沒有。我注意到自己想法上的極端。

恩德斯伯爵是倫敦的貴族。年紀輕輕就繼承了爵位，擁有龐大的財產。為人傲慢無禮，是個貴族主義者，認為所有非貴族的人都是下等人。

讓他成為我們的目標最重要的理由是——他在自家的狩獵場上狩獵活人。放平民到狩獵場上，享受射殺他們的快感。完全不把人當成人。對於這樣的他，我是不可能會同情的。

「況且，工作與娛樂可是相輔相成的，可不能就這樣忘記休息啊！」我轉變話題似的說道。

「所言甚是。」威廉表示同意。

恩德斯伯爵在自己的房間為剛才預約失敗的事憤憤不平。

作為船員的佛瑞德發了一封假電報給他。走到他房間的門前通知電報的到來。

恩德斯伯爵上當了。他接連收到不幸的消息，說自家別墅失火、名下的煤礦發生事故等等。

好像算計好一般接連不斷的走厄運，令他心浮氣躁。更氣得想要在船上狩獵活人，像在自己的狩獵場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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