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我的手

——湛霖——

她走過來的時候，我其實還沒準備好。

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RbbpmskWi

我只是坐在床邊發呆，看著夜燈在榻榻米上灑下一圈柔光，看著她從洗手間走出來、頭髮還濕濕的樣子，像春天霧氣裡走來的夢。

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yS4ivhzNp

結果下一秒，她竟然蹲下身，牽起我的手。

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8Ps46SRt2

我還沒開口，就被她輕輕地，把我的手掌——

貼在了她自己的臉頰上。

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x30EU9pwG

那瞬間我真的沒能反應。

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ex1nm87H4

她的臉有點熱，皮膚軟軟的，整張臉就貼在我手心裡。

然後她開口，聲音軟得像是怕吵醒什麼：

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l94O50H5i

「霖……妳的手好溫暖。」

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V6U7MJutk

我還沒來得及說：「妳也是。」，她就繼續說下去了。

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Q7ePhGGvj

「在我又冷又黑暗的時候，總是妳伸出這隻手，緊緊地握著我、撐著我……」

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L9DJkMibA

她的聲音開始有點顫。

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D6NQsx0V8

「現在，妳也選擇牽我走每一個日子。」

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tj0MHmfEQ

然後──她低頭，在我的掌心，落下了一個吻。

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Dc4URDag3

我心臟像是被什麼狠狠攫住了一瞬。

太輕，卻又太真實。

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GVQpiHoDM

她一邊親吻我手指的關節，一邊將我的手放在她膝蓋上，動作比我曾想像過的任何「被照顧」都還小心。

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WAelDdTYT

然後她說：

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Ulc7BCUnr

「我想親親這隻手……謝謝妳，真的，謝謝妳一直都在。」

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xgPOCiwxq

我從來沒想過，有人會想感謝我的「手」。

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1Apm9kcTI

它對我來說一直只是「工具」，工作、提東西、簽名、撐傘──

它總是在撐別人，很少有人想停下來問它累不累。

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F0XkBHq8n

但她停下來了，甚至像捧著什麼珍貴的東西那樣仔細地替我按摩。

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qm3HFwCxf

指腹壓著我的虎口時，我差點就哭了。

不是因為痛，而是那種「終於有人記得我也會累」的心疼。

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5GcSOWepL

她說每一次我接住她時，她都記得；

她說這雙手不只是撐著她，而是她願意握一輩子的地方。

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YqA9SOHIc

我聽見自己喉嚨發緊，眼眶發燙。

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6iywfHw4W

「家瑜……我才是……從來都不敢想像，有人會像妳這樣看我……記得我……愛我……」

我話沒說完，她就把我拉進懷裡。

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7YiCpr7ZA

「那今天，就換我抱著妳睡，我想將妳給我這滿溢而出的幸福給妳…。」

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z9eCdeQW7

我沒有抗拒，只是把臉慢慢埋進她胸口，聽見她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像是替我蓋上什麼安全的柔軟結界。

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rKgmmmK7c

我曾經有過很多夜晚，是一個人蜷著、獨自入睡的。

我也以為我不需要依靠，只要撐下去就好。

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c2oqkudjj

但現在，當她說：

「有妳的懷抱，才是我安全的春天。」

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pC5LlWwEY

我才明白，原來我也能被接住。

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vkNOhd9QT

我回她：「我們一起，在春天裡，好好活著。」

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nigS3NMu1

她抱得更緊了，而我第一次沒有縮手，沒有逃走。

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vf94F5LKH

我只是安靜地，把手──那隻總是在撐著別人的手，

輕輕握住她的背，像在說：

「我會繼續守著妳，也被妳這樣愛著，一輩子。」

-----

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RuPuxpwdq

其實我一直知道我的手很大，很硬。

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a6Kc3jrbe

從小就被說是「適合拿筆、拿工具、打球、搬東西」的手。

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I7oDOiusX

在學校是隊長、在職場是可以撐場的那種人──

好像我這雙手天生就該是拿來「扛」的。

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qftRLk1Jg

但從沒人問過，這雙手會不會累。

連我自己也從沒想過。

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eDBNaX5XC

就這樣一路撐著、幫別人拿著、護著，久了，我也忘了這手能不能被握、被牽、被人輕輕對待。

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ivFpOx29I

但家瑜……

她不一樣。

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XPXhPtu3M

她不是說：「謝謝妳幫我撐住。」而已。

她是真的，把這雙手，當成某種值得「被愛」的存在。

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GPZ4d9sqy

她會在我幫她蓋好被子後，拉住我的手，親一下。

她會在我手忙腳亂煮早餐的時候，從後面抱住我，輕聲說：「我最喜歡妳的手了。」

她會在我沒發現的時候，偷偷把我幫她整理筆記的手拍下來、放進戀人手帳。

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iggBjxGeM

而今晚，她甚至蹲下身子，將我的手放在她的臉上，然後說：

「霖，妳的手好溫暖。」

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oZyBImioG

我愣住了。

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tjpYJEFnR

那不是什麼偉大的事啊……只是我的手而已。

怎麼她看起來那麼珍惜？

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nYeBfh9GP

她還親我。認真地。用像在對待神明祝福的語氣，對我的手說：「謝謝妳一直撐著我。」

然後她開始替我按摩。

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50gogx7gk

她的手指在我手心游移的時候，我第一次低頭，好好地看著我自己的手。

有點粗、有繭、有點乾燥。

但在她的掌心裡，這些瑕疵好像都變得柔軟起來。

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rZKgaR2BQ

她不怕這雙手曾經發抖、不怕它曾緊握拳頭、也不怕它現在微微顫抖的模樣。

她只是那樣抱著我、按著我、吻著我，像在說：「就算是這樣的妳，我也愛。」

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hd0yg3qdN

那一瞬，我真的想哭。

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uUMjK3ca8

原來我這麼努力活著、撐著、守著的一切，其實早就被她看見。

不只是我「做了什麼」，而是「我是誰」——她都記得。

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TrHitYJPJ

她記得我不擅表達、只能用行動默默照顧，

記得我雖然外表看起來穩，但其實連牽她手都會偷偷耳朵紅。

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u6z1x0wD0

而她還是這樣，用「親吻」來感謝我那雙手。

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Gm25K4zgf

不管我有多怕失控、多怕不夠完美，

她總是溫柔地，用最確定的語氣跟我說：

「我記得妳的好，也愛著妳全部的樣子。」

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f2nn1F36A

——包括這雙，從沒想過會被人珍惜的手。

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xSt5eHjaF

今天，我第一次不討厭自己這雙手了。

因為它正被世界上最溫柔的人握著，親著，說著：『謝謝妳一直在。』，

我想，這雙手——以後也只握她就好。

ns216.73.216.72da2

介面主題:

字體大小:

行距:

段距:

自動加載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