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愛年華 - 第十三章

「玉霞公主雖然嫁給了北冰王朝的王子，但是帝皇的愛猶如朝露，轉眼即逝，宮中美人眾多，很快玉霞公主便被打入了冷宮。她曾經以為自己會在冷宮之中孤獨終老，但是在冷宮看守的護衛卻鍾情於她，助她離開。後來，兩人順利離開皇宮，也成了親。可是，沒有想到那個男人對她的愛也只維持了短短兩年，一年前和另一位女人遠走高飛，拋棄了她。」

白虎將魚糧散落於五色瑤池之中，無數美麗的錦鯉聚集而來，彩色清澈的池水牽起陣陣漣漪。

拓跋鳴兒坐在亭子裡，下巴枕著手臂，凝望著池水游動的錦鯉，看似思考。

「那你回來天界了，她怎麼辦？人家可是對你心心念念，從不忘情呢。」

她一直想要問這個問題，卻又怕聽到自己不想聽的答案，猶豫了許久，才出聲道。

白虎將魚糧全都倒入池水裡，「你放心，我已經將她安頓好了。而且，也消除了她遇見我們的記憶，讓她只記得萍水相逢的人幫助了她。」

這麼說，以後白虎再也不會有機會見她了？

想到這裡拓跋鳴兒嫣然一笑，艷麗的臉蛋上頓時染上了動人的色彩，身上的一襲紅衣更顯得她嬌小玲瓏與嫵媚動人，讓天地之間的美麗景緻都頓時黯然失色。

白虎不禁看呆了，

「雲想衣裳花想容，沒有人能比你更適合穿紅衣服了。」

拓跋鳴兒唇邊的笑意更深了，「我愛穿紅衣，只因謙哥哥曾說我穿紅衣的模樣，像極了美貌的新娘子。」

那一雙美眸帶著赤裸又無比熱情的專注，讓白虎心慌心動。

「你就這麼渴望嫁出去？我還想留你幾年呢。」

她笑而不答，妖媚中帶有莊嚴高貴的氣息。

白虎覺得被對方看得無所遁形，乾咳了幾聲。

拓跋鳴兒偏偏不喜歡放過他，捉緊他衣袖，「你明明知道我想要嫁給誰，說什麼留不留？不如早點收了我吧。」

聞言，白虎耳根發紅。

拓跋鳴兒燦爛笑道: 「我不是想要做新娘子，只是想要做你眼中的新娘子。」

白虎面紅耳赤像熟透的蝦子。

努力忍住了許久，最後還是忍不住，拓跋鳴兒捧腹大笑起來，恢復白虎神君記憶的謙哥哥真得好純情啊。太好玩了！

眼見她洋洋得意的表情，白虎就知道自己被耍了，可是卻一點脾氣也發不出來。

呃……看來他有點被虐的傾向呢。

「對了，謙哥哥，你叫我一聲龍兒聽聽？」拓跋鳴兒似乎上癮了，再一次調侃道。

白虎正想張口，便見屬下觜宿神色匆忙地趕來。

「神君大人，屬下有事禀告。」

「說。」

觜宿低著頭，「朱雀也回到了天界，而且還帶了一位凡人回來。」

白虎和拓跋鳴兒都大驚失色，雖然朱雀的狂妄是眾所周知，但是他竟然敢公然違反不准私帶凡人上天界的規則。

庭院的梅林粉狀嫣然，在一片雪白之中，點點星紅，猶如女子唇上的硃砂，嫵媚動人而吸引。

段許身穿銀狐裘迎風而立，聽見腳步聲，悠然回首。

銳利如刀的眼神頓時收斂了起來，溫和地盯著逐漸走向他的人間美少年。

遠世在距離十步之距的地方，停下腳步，眼神微怒，「為何將我困在這裡？」

冷不防，戴上世間最燦爛微笑的星宿忽然在他面前冒出，「你眼裡只看到神君大人，看不到我們嗎？怎麼忽視了我們呢？」

遠世不禁後退一步，看著眼前的女子。

瞬間，星宿後面出現了另外高低不一的六位女子。

相貌氣質異同的女子，她們是南方守護神——朱雀七星宿，井、鬼、柳、星、張、翼、軫。

全一色是女子，同時也是朱雀的姬妾。

七名女子站立在一起，彷若將世上最奪目的星辰聚集在一起，散發出各種璀璨的光芒，引人入勝。無論外形，或者性格都獨一無二。

體型纖細的文靜型柳宿對著遠世微微一笑，澄黃色的目光浮動，暗自動用迷惑術。

遠世有一剎那被迷惑了，身體好像輕飄飄，思緒飄渺，可一眨眼就恢復了。

清醒過來後，他瞪眼回過去。

柳宿詫異極了，「你竟然能夠躲開我的迷惑術？」

她上下打量遠世，「我的雙眼可是能夠迷惑世間一切男人的心，想不到這個世界上除了四神之外，還有其他人能夠躲開。」

怪異型兼加存在感零的鬼宿傳來一絲意味不明的低笑，吱吱咯咯的笑聲讓人毛骨悚然。

她的身體猶如鬼魂，透明而沒有實體，偶爾會出現實體，但大部分時間都漂浮在空中。她忽然湊近遠世，在他身邊圍繞起來。

遠世再後退了幾步，不經意腳跟被絆倒了，眼看就跌倒，身體卻被人抬起！

遠世低頭一看，原來是力大無窮的肌肉型張宿。

「真輕，到底有沒有好好吃飯？」

張宿單是站在眼前就讓人感到巨大的壓力，肌肉結實，一隻手等於大樹的樹幹，粗壯無比，傳聞可以單手抬起一千斤的大石頭。對於抬起遠世，她覺得就像拿羽毛一樣，毫無重量。

遠世被對方輕放在地上，臉上有點微紅。

和藹和親的親民型翼宿趕緊走過來，緊捉遠世的雙手，「小公子，你有沒有嚇到啊？」

她瞪了一眼張宿，「他是神君大人的人，你怎麼不輕點手腳？」

張宿嘟起豐厚的嘴唇，別過臉蛋不理會人。

年紀最小的小女孩，大約十歲的模樣，性格迷糊有點直率的軫宿跌跌碰碰的跑過來，目光在遠世身上打轉，然後甜甜一笑，「大哥哥，你長得好漂亮哦。」

遠世看著眼前的小女生，雖然他這段時間住在神殿裡，聽到侍女說了有關七星宿的一些事情，可是段許喜歡的女子類型也太……

太飢不擇食了吧？！

上至大力女郎，下至蘿莉？

忽然，一道沒有溫度的聲音響起，「我們都要退下，不要打擾神君大人和遠世公子。」

聞言，遠世循聲望去，擁有深藍色雙瞳的女子，眼含著沉寂與高傲，回望著他。她全身漆黑，但是氣質卻猶如一道劃過漆黑夜空中的閃電，一聲不響卻強烈地殘留在人們的眼裡，一見難忘。

直到她們全體離去了，遠世才收回視線。

世間上所有的絕色女子都在今天欣賞到了，難怪有人說美女是讓人賞心悅目的最美事物。

猶如冰蓮的女子，就算不可以採摘，也忍不住想要欣賞。

遠世沉思著，倏地被一隻修長的手抬起他的下巴，逼著他抬起頭來，「想不到你除了我之外，還會對別人看得出神。」

遠世別過臉，「我是男子，自然會欣賞美人。」

段許勾起唇角，「你不說，我都差點忘記了……」手指再次很自然地撫上遠世的肌膚，細膩順滑，猶如上好的白陶瓷。

「你將我帶到天界，到底有什麼目的？」遠世再一次逼問道，他實在很驚訝眼前男子的身份，雖然早就知道對方的不凡，但是從來沒有想到，對方不是人，而是神。

即使他早就知道段許的真面容與拓跋謙很相似，彷彿是雙生兄弟。

可是他給人的感覺卻完全不一樣，雖然同樣是冷酷冰冷，但是拓跋謙還是有溫度的，可是眼前的男子，就算在笑給人還是虛假而疏遠的徹骨深寒。

那種冷是徹底的冷血無情，對什麼都漠不關心，只在意自己感興趣的東西。

遠世看向他的容貌，之前他儒雅風流的假面目到底是虛構，還是佯裝其他人呢？

段許將手指移到他的唇上，輕笑道：「果然還是我比較好看？」

遠世臉上一紅，耳邊掠過他的氣息，「剛才你看呆的女子是我的屬下井宿，如果喜歡，我叫她今晚侍候你。」

低沉的聲音震動著遠世的每一寸神經，「對你來說，即使是你的女人，你也能毫不介意地送給別的男人？」

段許低聲一笑，「那也要看對象。」

遠世一愣，「你到底想要什麼？」

段許深沉地看著他，目光難得灼熱而專注，「你不是問我為什麼要帶你來天界嗎？我就是想要你陪在身邊。」

遠世沒有絲毫的感動。

對於其他人來說，也許這句話有深度的含義，可是對於眼前的男子，他實在太清楚了。

這只是字面上的意思，並沒有其他含義。

段許是一個想要什麼就要什麼的人，不問原因，不問理由，也不理會他人的感覺。現在這一刻，他想要自己陪，他就待你好，不想要你的時候，能夠毫無留戀地將你推開。

遠世看著他，輕嘆了一口氣，將頭輕靠在對方的肩上，任由對方摟住他。

算了，直到段許對他厭倦為止，他也會好好地待在對方身邊。

只是……

希望厭惡他的一天永遠不要到來。

遠世一直都知道段許對待拓跋鳴兒的態度和別人不一樣，他甚至隱隱約約覺得段許和拓跋鳴兒有一段任何人都無法插入的過去。

到底他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其實他也不太清楚，只能說他的直覺這麼告訴自己。

直到段許和白虎面對面宣戰，彼此站在高高的雲端之上，戰火一觸即發。

段許揚聲道：「白虎，將她交出來。要不我就血洗西方領土。」

恢復了原本模樣的白虎，長身玉立於對面的雲端之上，雪衣墨髮，頭髮不束不扎，衣袍鬆鬆地掛在身上，飄逸出塵。

他的模樣是之前朱雀扮演的假面目！

遠世再一次疑惑了起來，難道他們之前交換了身份？

「我尊重鳴……龍兒。我尊重她的意願。」

拓跋鳴兒駕馭著氣勢磅礴的水龍從天而降，一襲紅衣奪目迷人。

她站立在白虎的身邊，遙望的目光直視而來，神情複雜地與段許對視。

「朱雀，早在千千萬萬年前，我們的恩怨已畫上了句號。」

段許沉默而對，忽然動用了神力，隔斷了在場所有人的聽力。

『終結與否是取決於我的決定。』

腦海中清晰傳來霸道冷淡的聲線，那聲音完全像一道不容拒絕的命令。

拓跋鳴兒彎起嘴角，露出一絲苦笑，他還是這麼自私自利，永遠只想到自己，完全不顧其他人的感受。

『朱雀，你現在的舉動好像在爭奪玩具的小孩子。』

段許面色不改，『小孩子那種形容是多餘的，爭奪確實是真的。』

『你從來都是我行我素，千萬年以來一直都沒有改變。』

拓跋鳴兒嘆了一聲，夾著惋惜與忘懷，輕聲道：『可是我早已改變了。』

段許安靜地看著她，彷若要隔著她的面容看出以前的青龍神女。

半刻，他才補充道：『我可以等。這是我最大的讓步，從來沒有女人能讓我做到這一步。』

拓跋鳴兒搖搖頭，『你並不愛我，你只是輸不起而已。』

『我在等你回頭已是最大的讓步，從來都是女子對我投懷送抱，我絕不主動追求。』

拓跋鳴兒啞然失笑，心裡湧上苦澀。

即使他口裡是這麼說，但行為卻完全相反！

明明以前都不在乎她，只將她當作奪權的工具，現在卻以為只要他肯回頭，自己就會乖乖地再次走向他！真不知道他的自信是怎樣來的！

『我不是那種女子，而你也不是我想要的男子。』拓跋鳴兒目光倔強而平靜。

『你不怕自己後悔？』

拓跋鳴兒低笑一聲，『感情是兩個人一起付出，只有一個人付出，那麼……終有一天，那段感情也會走到盡頭。』

當年她決定跟隨白虎跳下輪迴之道的時候，就已經注定她和朱雀的情感走到了最後的盡頭。

『可以重新再來，不是嗎？』段許難得柔聲地詢問。

『並不是什麼事情都可以重來一遍……』

她聲音淡淡的卻咬字清晰地說道：『尤其，不見得對方肯給你一個機會。』

段許的目光一黯，瞪視著她，然後滿臉寒霜地說道：『很好，我會將這份羞辱加倍奉還。』

語畢，收回意念傳遞的神力，下令旗下的七星宿展開攻擊。

一開始，兩方的七星宿實力本是不相伯仲的。

但是時間一長，顯然就出現了差別。由於七星宿的能力基本是源自於所屬之神君的能力，但是白虎在人間的時候曾經動用了大型禁術，因而神力大減，導致七星宿的力量也大減。

白虎俊臉異常蒼白，他摀住胸口，強忍疼痛。

難道朱雀之前會打開疫病之壺來擾亂人間，是因為他早就計算好會走到這一步？如果是這樣，他還真是一個極度可怕的敵人，步步為營，千算萬算。

拓跋鳴兒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然後從手袖裡取出一顆淺藍色的珠子，輕聲道：「謙哥哥，這是我從天山神獸手中奪下的神藥，你服下吧，那麼你的力量應該就會恢復。」

白虎目光一頓，停留在她白皙的手掌之上。

「天神目前正在閉關沉睡，天山神獸是他的坐騎，他沉睡，神獸也會跟著沉睡，從而封閉上天山的道路。你上天入地也不會找到缺口進入天山，更不用說拿到神藥了。」

他的聰慧讓拓跋鳴兒心驚。

只見白虎儒雅非凡的臉露出一絲微怒，「我可不會要我的女人用自己的道行來救我。」

四神與妖有一個共同點，都是擁有內丹。

只要吃了內丹，就能得到他們的道行。

拓跋鳴兒眼眶泛淚，纖細的肩旁微微發抖，猶如楊柳扶枝，脆弱單薄。

她感覺到手下捉住白虎的手臂十分寒冷，力量也漸漸流失。

「你知道我根本不會死的，只要你打敗了朱雀，到時後，你還是可以在凡間尋找我的轉世。」

白虎回答：「我絕對不要這樣做。」

她不明白，這麼多年以來，每一次他在人間恢復記憶，然後無數次在人海茫茫之中尋找她到底有多辛苦！機會是如何地渺茫！今生他有幸恢復了記憶以及神身，下次呢？如果還是凡人的身軀，他豈不是還要錯過她千萬個年華？

拓跋鳴兒不知道他的想法，只能盡力地打動他，「我即使因為失去內丹，衰弱而死……亦不會為今天所作而後悔啊。」

「你就當作是我的自私吧。」

白虎垂下長長的睫毛，儒雅非凡的臉頰光華不減，儼然翩翩公子，他嗓音深厚低沉地陳述道：「我不能再次忍受你離我而去。」

拓跋鳴兒氣鼓鼓地看著他，感覺即是甜蜜動人又苦澀無奈。

白虎感覺到從喉嚨深處湧上一股腥甜，他想要吞嚥下去，可是最後還是噴射出來！將拓跋鳴兒整張臉都噴紅了！

「謙哥哥！」

她頓時恐懼心慌，忽聞一聲尖叫，便看見化作獵鷹在空中飛旋戰鬥的昴宿被敵方攻擊而敗，化為人身從空中墜落。

拓跋鳴兒舉起手，匯集水汽，想要幫助昴宿。

怎料，隔空傳來一道低沉冰冷的警告：「神與神之間的戰爭不容許其他人介入，如果你刻意介入，就會破壞了神的威嚴。」

拓跋鳴兒循聲望去，段許遙望而對，「如果你不怕白虎被天界所有的神仙恥笑，你的確可以助他一把。」

拓跋鳴兒看向段許，隨後冷笑一聲，「你太不了解我了。」說完，就揮手營造水龍，飛流直下的龐大水龍氣勢非凡地接住了昴宿。

她動用神力將聲音傳遍每一個角落，端正威嚴的聲音飄蕩在整個天界。

「為了白虎神君，我青龍神女不惜破壞了他的名譽，權威，地位，也絕不容許別人傷害他一分一毫。」

在場的所有人都徹底震撼了。

段許雖然表面上一派冷靜，可內心震驚不已。他一向知道青龍神女對所愛的人都是義無反顧的，當年她為自己所做的一切，他都有目共睹。如今，她的愛依舊是這麼深刻深情，依舊那麼讓人刻骨銘心。可是對象卻不再是他，而是他瞧不起的白虎神君。

目光沉靜之下，段許的心湧起妒忌之火，「井宿，我要速戰速決。」

一直與對手游刃有餘的井宿瞬間瞳孔收縮，呈現針狀，掌心生出血花，張開血盆大口，將與她對戰的婁宿和胃宿活生生地吞下去了，連尖叫聲也來不及發出。

接著，井宿抬頭望去剛站起來的昴宿，身體化成一道閃電，只見所有的畫面好像慢放的鏡頭，昴宿張大眼睛，肚子被對方赤手空拳打出了一個血淋淋的大洞。

昴宿的身體慢慢地往後傾倒，在快要倒下地上的那一刻，跌了一個寬厚的懷抱。

昴宿眼神震驚，弱弱地呼喚了一句，「神君大人……」

白虎皺眉說道：「別說話，我替你療傷。」

可由於昴宿的傷太重了，傷及身體深處的根本，手下的治療術一次又一次失效。眼見白虎光滑的額頭冒出微薄的汗水，昴宿將手指撫上他正在治療她腹部的手背，「別浪費你的神力，神君大人。」

昴宿咳嗽了幾聲，一口鮮血噴射而出，染紅了白虎纖塵不染的衣服。

那一雙迷人的雙眸依戀無悔地凝望白虎，氣如游絲的語氣帶著濃厚化不開的不捨，不甘，「抱歉，我不能再侍……」

話未完，昴宿就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白虎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伸出手指放在她的鼻息之間。

白虎胸口一沉，直直喘氣不過來。

昴宿的離世間接導致他的力量大幅度急速流失。

白虎強壓不適，伸出手掩蓋住她未合上的眼眸。收回手時，懷裡的女子身軀漸漸淡去，散出淡淡閃爍的星光，逐漸變得透明，化為一抹看不見的星辰。

倏地，白虎轉身狠狠一瞪，漆黑的眼眸變成灰白色的寶石，井宿頓時站在原地動彈不了。

井宿剛想使用能力掙扎，手腳卻迅速地化作僵硬的石頭，來不及尖叫，就變成一尊栩栩如生的雕像。隨後，化作塵埃飄散而去。

白虎看向段許，低沉道：「你的手下奪去了我屬下的性命，這是償還。」

在一旁一直安靜觀戰的遠世抬眼，看著段許冷漠俊美的側面。

怎料段許只是冷哼一聲，「廢物。」

遠世心裡頓時百感交集，有替井宿的死而不甘，有對他冷酷而心痛，有對他無情而憤怒……

遠世環繞四周，觀察剩下的六位朱雀星宿，真是「物似主人形」。她們全體都沒有一絲一毫的神情波動，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似的。

反而，白虎七星宿全體都為了同伴的去世而面露傷痛。

段許對著所屬的星宿命令道：「今日你們誰殺的人最多，我未來的半個月就允許她陪在我身邊。」

六位朱雀星宿臉上頓時神采飛揚了，齊聲道：「遵命。」

白虎的星宿被她們殺個措手不及，加上所屬的神君重傷未癒，他們毫無招架之力，面對敵人只能一步步地退讓與戰敗。

拓跋鳴兒站在一旁觀戰，心裡著急萬分。

千萬年前，她因為被眨下凡，不久連同所屬的星宿也遭牽連，因此此刻在天界並沒有她所屬的星宿，她無法助白虎一臂之力。

正在她想要親身出戰對抗朱雀星宿，半空中忽然傳來一道笑嘻嘻的聲音：「這麼好玩的事情，怎麼忘記了我呢？」

渾身肥呼呼的百樂，穿著紅色小肚兜，光著屁股出現在眾人的眼前。雖然是半透明的形態，但是氣勢卻與之前毫不相同，眼神是睿智的成熟。

段許眉頭一皺，「玄武，別多管閒事。」

「我就是要多管閒事，又怎樣？臭鳥！」

「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你以為我是沒有腦子的神嗎？」百樂睥睨地看向朱雀，抬起下巴，往他身邊一指，「你的小狗狗不見了。」

段許一側頭，遠世不知道何時不見了。

等他再次抬頭看向百樂時，只見百樂身後出現了一道道猶如蛇形扭曲的宏偉牆壁，每道牆壁都有數之不盡的狹長眼睛，一條又一條的巨大鐵柱豎起了銅牆鐵壁的牢籠，而昏倒的遠世被困在其中。

那是玄武的七星宿——壁宿，能夠使用身體造成世間上最堅固的牢籠與盾牌。

同時，其餘六位玄武星宿也逐一出現，斗宿、牛宿、女宿、虛宿、危宿和室宿！他們全都站立在玄武的背後，準備隨時聽從吩咐。

百樂皮笑肉不笑，舉手慢慢收攏，壁宿依照指示也慢慢收縮其牢籠。

「如果你不想他被壓成肉餅，你最好做出明智的選擇。」

段許瞪視著漂浮在空中的死小孩，彷若想要用眼神將小孩燒出一個洞。

「你以為我會在乎一位微不足道的凡人？」

百樂依舊笑瞇瞇，「你的確可以不在乎的。」

語畢，壁宿加快了收縮的速度，段許難得猶豫了起來，死死地盯著躺在牢籠的遠世，咬牙道：「全體退下。」

朱雀七星宿依言，迅速整齊地後退至段許的背後。

百樂帶領青龍與白虎等安全撤離。臨走前，空中傳來百樂的哈哈大笑，同時壁宿也放開了遠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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