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爾謝的懸案 - 城市開始回應她

姐姐最近變得奇怪。

不是恐慌、不是焦慮，而是一種安靜到讓人不安的平靜。

她不再問去哪、不再對街上的異常做出反應，甚至連弟弟畫的那些詭異圖畫，她只是淡淡一看，點個頭就放下了。

我開始觀察她。

她吃東西的時候會突然停下來，像是聽見了什麼聲音；她會在窗邊站很久，眼睛看著遠方，但焦點根本不在實體的風景上。

有時候，我在她背後開口叫她，她都不會馬上轉身。

就好像她已經「同步」到某個我們聽不見的頻率。

—

那天下午，我看到她在房間的筆記本上寫了幾行文字。她並沒有刻意遮掩，但我站在門口看見時，心還是猛地一縮：

「風會選擇要帶走誰。」

「雪掩蓋了聲音，但沒掩蓋記憶。」

「走到最邊緣，就會看見真正的門。」

我問她這是什麼，她輕描淡寫地說：「夢裡出現的。」

「但妳記下來了。」

「有些夢……不是夢。」

她笑了一下，但那笑容讓我全身發寒。

—

晚上，我一個人去市中心買明信片。郵局關了，門口卻貼著一張紅紙：

「風會在第六夜到來，記得關窗。」

我愣住。

這句話跟姐姐筆記裡幾乎一模一樣。

我翻出手機拍照，但畫面顯示「錯誤，無法儲存圖像」。我試著用手摸那紙，卻發現它黏得緊緊的，像是早已與牆面融合。

回旅館後，我什麼也沒說。

我開始想，是不是我們從踏進這個城市開始，就已經進入了某種預演？

—

晚上洗澡時，我聽見房間傳來細碎聲音。

我擦乾頭髮走出來，看見姐姐站在窗邊，一隻手貼在玻璃上。她嘴唇微動，像在回應什麼，但沒有出聲。

我慢慢靠近：「妳在看什麼？」

她沒有回頭，只是喃喃道：「雪裡有人。」

「妳又夢到了？」

「這不是夢。白天也有。」

我站在她身邊往外看，什麼都沒有。只是積雪如常、霓虹微亮、街道無聲。

「哪裡有人？」

她指了指遠方那座林地入口的方位。

「他們正在等風變強。」

—

那晚，我整晚沒睡。

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我知道，姐姐已經不屬於「我們」了。

她的心，已經走到我們看不見的邊界。

只差一點點，一陣風，就會把她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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