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Z+FSN〕背光洗禮 - 章十一、Caster的心願

　　「真的很奇怪。」

　　「是啊，非常奇怪。」

　　「我也有同感，說起來真的有這麼任勞任怨的英靈嗎？」

　　以上是卡蓮、櫻和維瓦三人坐在餐桌上的悄悄話，不過當維瓦說話的時候，默默坐在一旁、由櫻召喚出來的Rider似乎看了他一眼。

　　Rider是一名非常美麗的女子，她有著跟普通女性比起來更高出一截的身高，一頭漂亮的紫色長髮垂於地上，額頭上有著血紅的圖騰，眼睛則戴著黑色的眼罩，穿著相當豔麗妖冶的打扮。

　　她之所以戴上眼罩，是為了封印自己的眼睛。因為Rider的眼睛是魔眼。

　　然而現在維瓦三人根本無心理會這小小的舉動，全然是因為他們被一名弓兵的英靈閃瞎了眼。

　　此時是早餐的時間，櫻和卡蓮都沒有動手，桌上已經擺上了香噴噴的菜色。如果要說有誰能在兩人之前做到的話，或許也只有那位英靈了吧。

　　切嗣鑒於家裡居住人口越來越多，將原本的四人坐的餐桌再追加一張。因此原本的切嗣、卡蓮、櫻和維瓦，以及後來追加的兩名英靈都能入座。

　　此時的三人一英靈在等著開飯，Archer吩咐他們要等到切嗣入座才能開動。雖然有種為什麼這位英靈根本是老媽子的性格，但想到切嗣就只能嘆氣。

　　Archer叫醒切嗣的方式是這樣的──

　　敲了敲門後立刻推開進去，直接拉開切嗣的棉被。

　　「……咦？欸？啊……Archer？你怎麼會在這裡？……不，等等……你要帶我去哪裡！」然後就會見到Archer將穿著凌亂和服的切嗣帶出房間，走進洗手間。

　　這時候切嗣會認命的刷牙漱口，而Archer則會幫忙切嗣刮淨長出來的鬍渣。

　　這樣過了十分鐘左右，一位穿著整齊和服的切嗣就從洗手間出來，坐上餐桌就能開動。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才怪！

　　自從召喚Archer和Rider才不到三天，這位Archer已經鳩佔鵲巢成為了衛宮家下廚的第一把手，這點讓櫻深深感到屈辱……她為了學長努力學的廚藝居然這麼簡單就被一個英靈超越！

　　七天後Archer已經能夠順利的進入切嗣的房間叫醒並將他打理乾淨帶上飯桌，這點讓卡蓮思考自己作為切嗣的養女立場顏面蕩然無存，明明不過是個英靈也未免太囂張了吧！

　　維瓦則是繼續苦惱著他果然吃不慣日本料理，唉……好想吃歐洲料理啊……

　　Rider基於英靈的立場不便說些什麼，但Archer的廚藝確實非常出色，不過基於她的感覺，這料理並不是做給他們吃的，可以說在這餐桌上只有一人是Archer的重點照顧對象。

　　他們四人在這桌上都曾經吃到地雷的料理，然而只有一人都是笑呵呵的吃著飯菜，對於今天的菜色感到愉快，而這個人就是Archer的Master，衛宮切嗣。

　　就連卡蓮或櫻都曾經做過對切嗣而言是不討喜的菜色，而這名英靈至今做菜到現在，從來沒有犯下任何失誤？最讓人害怕的是切嗣從一開始的不知道如何應對，到現在已經平靜的接受了。

　　這是什麼養成遊戲的超展開嗎？

　　現在看著和樂融融的兩人進入二人世界之中，其他人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了。

　　見到切嗣的碗空了就會自動為他添飯，看到切嗣的臉上黏上飯粒或沾上湯漬就會自動的抽起紙巾擦拭。到最後切嗣如果有想吃的菜色就會從Archer的那份直接動筷，對於切嗣的行為Archer也只是露出寵溺的笑容。

　　三人看了（不包括Rider）都為此感到絕望，這真的是他們所熟知的切嗣嗎？怎麼感覺差異太大？

　　「這果然是那個對吧？」

　　「嗯……說的是呢，原來英靈裡面也有這方面性傾向的人吧。」

　　「是啊……雖然清楚不該懷有任何偏見與歧視，但這樣果然是不行的吧。」

　　「應該要把切嗣先生拉回來才行，他畢竟再怎麼樣都是一個當爸爸的人了。」

　　「對啊！開什麼玩笑，如果知道用這種手段就可以讓切嗣卸下心防，我早就親自動……不，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切嗣的。」

　　「……該怎麼說呢，你的言談以女兒的角度來看各方面都出局了喔。」

　　對於三人的交談，Rider稍微插話：「對自己的Master抱有敬愛之情並不是什麼壞事，在聖杯戰爭中Master和Servant的默契越好，獲勝的可能也會越高。畢竟聖杯戰爭不乏有因為御主和從者的關係惡劣，導致出局的情況。」

　　對於這位從者而言，她本人是相當敬愛櫻的，既然櫻想要協助衛宮切嗣，那她也會遵從櫻的希望，只是如此而已。

　　雖然Rider說的是正論，他們三個還是無法坦然接受。

　　見到切嗣迷迷糊糊的從洗手間走出來，身後的Archer先行一步將切嗣位子的椅子從桌縫拉出，讓切嗣能夠順利坐下，還細心的幫切嗣調整坐位時，那幅畫面因為過於和諧反而讓他們感到害怕。

　　……害怕自己是否再這樣下去就會對這幅景色習以為常。

　　他們擔憂的看著切嗣，害怕這名男人會陷於英靈給予的美好幻夢而失去了努力的目標。

　　所以這時候果然應該要先解決這名英靈才是正確的對吧？三人不約而同的想著同樣的問題。

　　但是可行度很低，Archer幾乎都跟在切嗣身邊，最讓人驚訝的或許是切嗣在Archer的慫恿下會離開家門跟著一起去超市買菜，對此也只是呵呵笑的像個傻爸爸。

　　「頭髮有些長了，下午找個時間幫你剪頭髮吧。」Archer注意到切嗣的頭髮，開口詢問。

　　「Archer你也會幫人剪頭髮嗎？」

　　「嗯，根據我的目測只要剪短兩公分就可以了。」

　　「這就是弓兵的鷹眼技能嗎？感覺真厲害啊。」

　　對於切嗣的感慨眾人只有別鬧了的哀號，這真的是教人看不下去，切嗣為什麼會對一名英靈這麼和善？

　　卡蓮和櫻想著這問題，兩人也曾問過切嗣，但男人僅僅回答：「聖杯戰爭結束的時候，我再告訴你們。」

　　顯然切嗣也早就察覺到Archer的改變，並且了解這名英靈是怎樣的人，才會用這種態度對待。

　　實際上，由於切嗣除了跟英靈的互動不尋常外，他工作倒是很認真，所以至今也沒有人有任何意見。儘管兩名女性對於這兩人的關係在心中暗暗感到不悅。

　　為了實現維瓦提議的魔術，他們在幾個月前開始於冬木市的地脈埋入魔術觸媒。

　　由於並不是會對冬木市的人們有所危害的情況，僅僅只是把地脈的靈脈流動本身的限制稍微撬開一點的程度。水龍頭轉開，就會加大出水量，原本地脈的靈力流動會受到天候、星辰等因素而有些許流量的改變，這點程度並不至於到讓人起疑的地步。

　　加上聖杯戰爭的因素，也無法排除是受到Servant的影響，至少這思維應該可以讓遠坂的當家以為只是特殊情況。目前遠坂的當家，遠坂凜還沒有成長到獨當一面的地步，魔術師的資質是最佳，但在狀況的應變處理上還不到她父親遠坂時臣那般洗鍊。

　　總之，因為維瓦設定的魔術觸媒過於巧妙，單單僅有觸媒只能發揮表面上的效果。

　　然而很多魔術儀式，尤其是大型魔術，就會考慮到時間和星辰的交互影響。

　　當那個時候來臨時，所設置的魔術觸媒和詠唱的咒文就會相輔相成，實現他們的目標。

　　吃完早餐後，切嗣問著在場的幾人，「昨天凌晨葛木來電，希望我今天可以過去柳洞寺，你們也要去嗎？說是想詢問魔術師的事情。」

　　切嗣提及的葛木，是他和卡蓮過去參加櫻高中的母姐會時遭遇的人物。

　　葛木宗一郎，由殺手組織培養出來的殺人道具。雖然暗殺和魔術師同樣都處於世界的裡側，但至今為止對方從來沒有詢問過魔術師的事情，讓切嗣相當意外。

　　在那場葛木單方面暴走的狀態下，切嗣和卡蓮好不容易遏阻了對方的殺意，他們開始成為普通往來的朋友進行互動。

　　……雖然說是互動，但也不過就是戰鬥的對練。拜葛木宗一郎所賜，切嗣有抓到過去和言峰绮禮戰鬥的實感，這點是非常珍貴的。

　　以維瓦的眼光看來，這兩人進行博鬥的時候，盡是些讓人眼花撩亂跟不上事態的高速戰鬥。

　　兩人都是無可比擬的人間凶器，這點是無法質疑的。

　　聽到切嗣提到葛木宗一郎，所有人都拒絕同行，最後只剩下切嗣和Archer兩人前往柳洞寺。

***

　　當切嗣和Archer兩人下車，走上柳洞寺時赫然察覺到不對勁。

　　「這個是？」

　　「嗯，是結界，而且英靈如果想要突破，似乎得要走島居才能進入……是Caster吧。」

　　「這樣的話就得加緊腳步了。」

　　「……話說，Master，為什麼我得穿上這件西裝？」

　　Archer本人顯得有些不自在，全然是因為此時他並非穿著英靈的打扮，而是整套西裝的穿著，對於這礙手礙腳的衣服，以機動力為主的Archer倒是有些怨言。

　　「這不是很好看嗎？」

　　「Master，麻煩下次請你考量到弓兵的機動力。」英靈只是嘟嚷著，卻沒有特別反對。

　　兩人閒聊沒有多久，很快的就到了柳洞寺的正門，而那裡卻佇立著葛木宗一郎的身影，後方還有一名戴著斗篷穿著裙裝的女人。

　　「衛宮……你身旁的是Servant？」

　　聽到葛木宗一郎的疑問，切嗣立刻了解情況的事態。葛木宗一郎明明沒有任何魔術迴路，居然和Caster締結了契約嗎？想必也是Caster本人說出了聖杯戰爭的經過，才讓葛木連絡他，想釐清整個情況。

　　切嗣思考著在這裡戰勝葛木宗一郎和Caster的勝算有多少。

　　想必Caster的原主出了什麼意外，所以這名從者才另外跟沒有魔術才能的葛木宗一郎訂定契約，藉此繼續現界在冬木市。

　　或許昨天才剛契約，Caster目前的魔力非常低下，不過就算契約，失去的魔力也不會補回來，如果真的硬碰硬，切嗣認為自己和Archer不會輸。

　　「葛木，你要與我為敵嗎？」切嗣等待著對方的回答，當對方做出決定的時候，他會用魔術師的立場與之交戰。

　　葛木宗一郎那張冷淡無浮動的臉上顯然陷入了沉思，過了許久他最後輕輕說道：「不……我的命是你的，所以我不會抵抗。」

　　「……」

　　沒有人注意到葛木宗一郎身後的Caster斗篷下的面容露出了咬著下唇、陷入了痛苦的神情。

　　啊啊、是這樣嗎？這名男人終究也不可信嗎……正當Caster要放棄的時候，她聽到了一句話。

　　「但是，我和Caster約好了會實現她的願望，如果衛宮你要討伐Caster……踏過我的屍體。」

　　這樣的一句話讓Caster悄悄的流出眼淚。

　　真是耿直的老好人，明明沉默寡言，卻總是做些讓她驚喜的事情……

　　因為對方有著這樣的度量，明明是一國公主的Caster才會傾心於他。

　　有什麼比的上被對方捧在手心上珍惜還要更讓人感到開心呢？她也僅僅只是想要這樣的對待。

　　「……宗一郎大人，不要緊的。」

　　Caster從男人的身後緩緩走到葛木宗一郎的身旁，依偎在男人的身上。

　　「魔術師，如果你想要打倒我的話，我會束手就擒。」

　　為了保護這名耿直的男人，Caster放棄了掙扎，她傾慕葛木宗一郎，所以願意為了對方放棄自己的願望……而且，她早就已經從男人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願望了。

　　對於此時轉變過大的發展，切嗣不由得懷疑的詢問旁邊的Archer：「……嗯，這真的是聖杯戰爭嗎？確定不是誤入愛情片拍攝現場？」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Caster喜歡葛木宗一郎啊！

　　切嗣開始懷疑聖杯戰爭的難度是不是下降了，為什麼四戰和五戰的魔術師素質上會差異這麼大？而且Master和Servant居然會發展出戀愛關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啊，這個我也無法回答……總之，算是好事吧。」Archer拍拍切嗣的肩膀表示安慰。

　　以樂觀的心態來說，這樣相當於不費吹灰之力就戰勝了一組魔術師和從者，不是很好嗎？

　　可惜這一點，切嗣無法認同，他做了幾個深呼吸後總算冷靜了下來，不然他真的很想質疑為什麼會差這麼多。

　　「……Caster，把契約對象轉換成我，跟我訂契約。」

　　雖然已經持有一名英靈，但不是無法持有複數英靈，一名魔術師持有兩體英靈會導致英靈的能力降階，而且無法發揮全力。

　　聽到切嗣的打算，Caster表示拒絕：「我的Master只有宗一郎大人。」

　　她才不想和眼前的魔術師定下契約！

　　「不要任性了，由我來供應你現界所需的魔力，與之相對的停下從活人汲取生命！」

　　切嗣感到煩躁的是Caster跟普通人締結契約，等於她需要另外從外界補充魔力。

　　Servant現界所需的魔力，戰鬥方面消耗的魔力都需要從Master身上取得。沒有魔術迴路和才能的普通人葛木宗一郎根本無法提供對方需要的魔力。

　　本來就很虛弱的Caster要怎麼補充？

　　只有一個辦法，汲取活人的精氣轉換成魔力，這就是Servant的第二手段。

　　由於Caster僅僅只露出眼睛以下的面容，但仍然可看得出她的驚訝。

　　怎麼回事？這名魔術師到底在想什麼？當然，如果能從真正的魔術師身上獲得魔力的話，對於從者的她是個不錯的提議，但對方有什麼必要犧牲到這種地步？

　　「本來如果你打算利用葛木的話，我現在就會排除你，聽懂了嗎？Caster。不過，我想知道你的願望。」

　　Caster僅僅只是嬌羞的抬起頭來看著身邊的葛木宗一郎。

　　注意到女子視線的葛木宗一郎回應了對方。

　　「……這願望還真是沉重啊。」Archer搔了搔頭，不禁感慨的說。

　　有什麼比從者想要和御主在一起還要平淡無奇又困難重重的願望呢？

　　聖杯戰爭召喚出來的英靈通常都是非常強力的英雄，一般魔術師原本沒有可能維持英靈現界的魔力，倒不如說，單單僅是召喚上就有可能為自己惹上麻煩。超過使役者能力範疇的使魔將會反噬主人，留下禍根。

　　如果真的想實現Caster的願望，或許真的把聖杯拿到手會比較快。

　　就在Archer要勸切嗣放棄時，切嗣說出驚人之語：

　　「有條件，我可以實現你的願望，但是你必須在這場聖杯戰爭協助我。」

　　「……你說什麼？」Caster對此表示驚訝，明明這應該是不可能的事情，為什麼這名男人居然可以如此胸有成竹的說出口？

　　「如果你願意協助我，重新打造嶄新的強力靈脈，而且是能讓從者穩定現界的靈脈的話，你的願望就可以實現吧？」

　　維瓦的計畫無論如何都需要一名出色的魔術師，如果是Caster一定能完美完成這個魔術儀式的發動。如果由他們來動手，成功率可能只有一半，但加上Caster就有可能達到完美的成功率。

　　將冬木市的地脈魔力全部榨乾，藉此聯繫與大聖杯的孔洞，讓力量從孔洞降臨，重塑冬木市的地脈，並將其閉鎖不使之外泄出去。如此一來就能做到靈脈的永續性循環。

　　原本就是透過聖杯的系統召喚出來的英靈，想必跟這靈脈的契合性非常高，除了不能離開靈脈以外的地方這一點，他們幾乎可說沒有任何問題。

　　聽到切嗣的說詞，Caster作為一位神話時代的魔術師已經了解對方想做什麼。

　　原來如此，如果對方早已擬好了計畫和理論的話，實行層面就由她來接手是吧。

　　這樣也可以，只要讓她看到魔術儀式和理論，她就能大致推想出對方是以何種理論在構築，也能看出儀式發動後會達到怎樣的結果。

　　這樣並沒有什麼不好，終歸來說，如果真有不對，Caster也能瞬間改寫成對自己有利的術式。

　　她是神話時代的魔術師，一國公主的美迪亞。

　　如今，她嬌豔欲滴的唇瓣正挑釁的詢問衛宮切嗣這名男人。

　　「魔術儀式發動時的魔力全都由你來供應。可別輕易被我榨乾死去了啊。」

　　對此，切嗣僅僅回答：「這樣也可以。」

　　聽到男人的答覆，Caster愉快的笑了出來，「真是有趣的男人，可以喔，我就改認你為主吧。不過我真正的Master仍然是宗一郎大人，這點不要忘記了。」

　　「……」對於切嗣的決定，Archer只是眉頭深鎖，最後不發一語的接受。

　　聖杯戰爭前三天，切嗣一行人得到了至關重要的友軍。

　　──名為美迪亞的神話時代魔術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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