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殿第二集 - 十殿II 神降11

神降11

就算是神明也會墮落，尤其是斷了香火的神明更會出現這種問題。

在封天絕地的現代，無家可歸的神只能從微薄的信仰汲取神力展現小小的奇蹟，要是得不到信仰，不是就此灰飛煙滅成為地球上的一粒塵埃，就是墮落成與鬼無異的惡神。

神明墮落了就不可能回歸成原本純潔無瑕且乾淨的神，墮落的神明不只被黑暗吞噬，危險程度也比泛著陰氣的惡鬼還要恐怖數倍。

在土地公的墮落事件發生後，林陸祿花了很長的時間跟我解釋墮神的誕生與威脅。

他怕我在無知的情況下與墮神接觸會被那些污染的神祇嚇壞，但他卻不知道我對墮神的憐憫多於恐懼。

墮神比陰魂還難纏，就算被人心慾望塗黑靈魂，但本質卻還是擁有神格的神，惡鬼無法對付祂，反被祂吞噬。那些被吞噬的魂直至墮神被消滅才得以解脫，那感覺就跟被吞進林陸祿飼養的藏獒胃袋的情況是差不多的。

而且神祇只要引發墮落，就不會再恢復原狀。

就算掙脫墮落再次醒覺，但乾淨的靈魂早已被汙染，就算再怎麼洗滌也無法變回潔白的靈魂，墮落的病根會一直落在祂的靈魂深處直至再次復發。

所以——只要墮落成惡神，就代表無法挽救。

「雖然季家好不容易掙得讓小紅投胎的機會，結果卻因為意外，導致小紅正往墮落的路走。」

對於小姬的解釋，林陸祿則糾正了小姬的「語病」。

「季家的破事又關你們夜家什麼事？就算淌混水也不是這種淌法。」

「才不是雞婆！」小姬對於林陸祿的連番吐槽已到了沒耐心的地步，「你剛剛沒聽清楚啊，小紅姓夜、是夜家人，雖然還沒出生，但現在早就在母親肚子裡了！」

也就是說小紅是未來的夜家子嗣？

然後在混亂與互相辯駁之中，我勉強釐清了一個脈絡。

剛剛就說了，現在人間處於失序狀態，天地都封了，不只神回不了家，就連居住在地府的鬼也下不去，在世間混亂之際，借屍還魂、借腹投胎轉生於此地（人間）的傢伙就變多了。

不過就算真的有了軀殼（肉身），沒有經過地府層層關卡按照正規程序投胎轉世，能力不只受限，更可能會因為因果混亂糾纏不清，沒了回去的機會。

而持有投胎文書經過正常關卡投胎轉世的，就是神子與鬼子了。

「這五十年來可熱鬧了，有不少神子、鬼子出世呢。」就算現在天氣很冷，米奇居然不怕死的喝著冰沙，「轉世成人的他們身上帶著充沛靈力，一出生就有一堆人搶著這些還未『醒』過來的他們，只為了能讓那些養育他們的人飛黃騰達。」

「可是……人多了稀有程度不就掉下去了？」

我偏頭一想，他們可是身懷特異功能之人耶，要是神子鬼子在路上隨便抓就抓的到，那麼不就淪為菜市場價？

誰都想要奇貨可居的靈能力者，而不要隨手一抓就可以跟對方比拼的菜市場價能力者，所以有沒有神子、鬼子有差嗎？

像我家除了我，其他人根本就是鬼子吧？

每隻陰氣都是比重的，就連神蹟也耍的跟呼吸沒兩樣，看一次還新奇，看兩三次就覺得無聊了。

啪！

才剛想完，我就無辜的看著小六手上拿著不知從哪變出來的百科全書。

我說的是事實啊，要是看不順眼，二話不說就先用術法、符籙互轟，聽米奇說有時候還會看到舞刀弄劍的武鬥派奇人跑出來鬧，要是引起大亂鬥，那場面根本就是在拍電影，超級壯觀。

雖然沒見過那些武鬥派奇人，光看我們家就已經夠像拍電影了。

「一一，別亂想了。」林陸祿騷亂我的頭髮，看著警戒的兔子公主。

「我先說好，可以用正常流程拿免費文書的時間只在我出生前，也就是十三年前，在那之後就沒有額度，要談就得拿出誠意。」林陸祿咬著服務人員端進來的餅乾，一邊喀滋喀滋的吃，一邊看著年僅九歲夜家公主，「妳們家拿什麼代價換取妳的投胎？」

這詢問讓七、八很緊張，但是小姬卻皺眉說：「沒代價啊，母親說我是天上送來的小仙女。」

「是嗎？」林陸祿掃向用手壓著唇作勢要他閉嘴的雙胞胎，一臉恍然大悟說：「是有吧？只是妳不知道。」

說到這，雙胞胎更緊張了，噓的聲音又更大聲了。

「算了。」林陸祿哼一聲，看著我旁邊兩位的季家子弟，「那位正在墮落的夜紅綾是誰擔下代價的？」

林陸祿的疑問頓時讓他們陷入沉默。

「應該是沒有。」季子祁如此說著。

「有我在還需要代價嗎？」米奇的話就更奇怪了。

「不是要互相交換情報？你們互相隱瞞似乎太過分了點。」林陸祿有點不太開心。

「不開心的是我吧？」季子祁撇撇嘴，看起來有諸多不滿，「我剛剛確認過了，夜家的母親只能孕育神子，如果懷有鬼子絕對會落得流產的下場，他們不敢賭、也不願承受喪失孩子的痛，就算母親的體質不錯，吸引力很大，鬼子更不希望持有的唯一一張投胎文書就這麼浪費了。可是——那兩隻不是鬼子？為什麼能成功誕下？重點是……聽說夜家失蹤的雙胞胎可是神子不是鬼子喔。」

「關於這點可以說明一下嗎？。」社長又把矛頭指向我家那頭快焦掉的雙胞胎了。

「不關你的事。」阿七哼哼兩聲，流氓樣回來了一半。

「大概是你的情報網路當機了吧？不然怎麼可能會查錯。」就連小八也一樣。

「別敷衍我了。」季子祁社長拍了拍手，服務生聽到聲音打開了門，然後社長又看著我：「學弟，可能要請你先上去一下了，現在是僵持時間。」

「多久。」

「看他們要耗多久。」社長冷哼：「如果耗到隔天，他們會安排你休憩的地方。」

「季子祁你敢！」

這次換林陸祿拍桌了。

「我就是敢，你想怎樣。」季子祁擺明就是要跟七、八槓到底，「有些事情我就是想追究，有些懸案也掛了好幾百年了，也該破了。而且，要是擔心你們林家的寶貝會掉毛，沒關係，我以季家的名義發誓，在他回來之前要是真掉根毛，我就把我的命賣給你們，仙之路我也不登了，這樣可以了吧！」

哇賽！社長說了好重的話，是什麼事情讓他這麼堅持？

「如果一一掉根毛就可以搶下一名季家的人，那也不錯啊。」米奇擺明就是來放火的，他蹺著腳咬著吸管，那欠揍的樣子讓我立刻抄起林陸祿的百科全書，先Ｋ了他一頓再說。

「米奇，你不也是季家的？」

米奇哀號，「我不算好嗎？我已經自由了！！」

「自由個屁！」我對米奇總是毫不留情，敲了最後一下，我被服務生帶走時不忘繼續對米奇說：「米奇別以為我不了解你，你可是季叔的兒子，就算你嘴巴在毒，季叔有困難你總是會第一個掉下火坑，而且是絕對不會猶豫的那種。」

米奇就像是被打了悶棍，一聲不吭。

我就知道，我說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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