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藥有喜 - 尼莫西斯樹村（六）

終於在徹底天亮前，他們趕回村落了。

晨曦照耀的美景是令人心醉神迷的，在黎明時分，太陽的柔和光芒穿透蓊鬱繁茂的樹葉，透出一條條淡淡的橙光。這些溫暖的色調為他們所居住的樹屋披上了一點一點金色的光圈，映照著周圍的景物。在晨曦勉強鑽入地照耀下，原本陰森的村落都變得如詩如畫。微風輕拂，枝繁葉茂的葉子上的露珠閃耀著晶瑩的光芒，樹葉在陽光中顫動，射出迷人的光影。

但是沒有人有閒心去在意這樣一副美景，所有人瘋了一樣狂奔回自己的住處。

整個畫面猶如動物大遷徙。

吳緣很不爭氣地笑了出來。

「笑什麼？」

溫濯好奇地問。

吳緣瞬間繃起臉。

「沒有。」

「⋯⋯。」

他們已經跑進村子內了，溫濯四處張望，在找他們的住處。

「對了。」

吳緣不甘心地問。

「你跑過八百嗎？」

溫濯啊了一聲。

「肯定跑過啊，但是好久以前，怎麼了？」

「你跑多少？」

溫濯微微歪頭思忖。

「以前比較懶，四分多鐘吧？」

吳緣面無表情地在心裡大笑。

耶斯！贏了！

「怎麼突然問這個？」

「剛剛在和江姊姊討論這個。」吳緣矜持道。

「我最後一次跑八百是在國小。」溫濯嘆了口氣。「說好的性別平等都是騙肖欸。」

吳緣可有可無地嗯了兩聲，在想還有什麼可以聊的，突然間，一聲巨樹倒塌的轟鳴回蕩在空氣中，驚動了整個森林。

巨樹坍下的聲音環繞在樹林當中，久久無法散去。

吳緣腦袋嗡地一下，有些耳鳴。

眾人驚恐的尖叫聲以失真的方式傳入耳中。

溫濯見狀，如臨大敵。

「怎麼回事？」

他把吳緣放下。

「妳有辦法自保嗎？」溫濯像是想起什麼，蹙起眉。「啊幹，妳是新人。」

「我會跟著人群，你想做什麼？」

吳緣現在有點慌張，但不想扯後腿。

溫濯聞言就往發生巨響的地方跑，還不忘提醒道。

「那妳自己注意安全！我去看看。」

吳緣在原地停頓一下，左看右看，發現所有人都往一個方向跑，沒什麼猶豫就跟了上去。

他們跑進一個大約三四層的大型樹屋，它矗立在古老的樹木之間，木質結構已然腐朽，被時間的摧殘侵蝕得斑駁不堪。屋頂上的木片殘缺不全，透著陰暗的光線，映照出一片荒涼的氛圍。

從樹屋的破損窗戶中望去，可以看到蔓延的藤蔓纏繞在牆壁上，似乎要將整個建築物吞噬。樹屋的木質臺階斷斷續續，長滿了青苔和蕨類植物，步履踩上去有著陰森的沙沙聲。1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sVAAFkUkA

內部空間一片破敗，角落裡的蜘蛛網佈滿整個房間。1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dVYzfHgvC

幾乎整個村子的人都聚集在這裡，樹屋內嘈雜不堪。

吳緣站在門口邊，裡面太悶了。

突然，一隻手拍上吳緣的肩膀，嚇得她差點反射性肘擊。

看見是江雅琳之後，她鬆了口氣，收回蓄勢待發的手肘。

「出了點問題。」江雅琳說。

吳緣神色一凜。

「各位樹民們！安靜！安靜！」

領導人站在較高的台子上呼喊著。

原本喧鬧不止的樹民們音量漸漸下降，到最後只剩竊竊私語。

「樹斬者最近砍樹的頻率越來越頻繁了！我們不能坐以待斃，經過討論，我們決定將15位勇士送下去種樹，否則我們將無家可歸，我知道下面有多危險，但我們需要你們共同守護我們的家園！」

領導人抓了一個孩子上台。

「看看這個孩子，他還小啊！」

被抓上台的孩子：⋯⋯。

「我們現在要開始抽籤了，除了老人和小孩，不分男女，抽到了必須下去！」

江雅琳拍了拍她的肩膀。

「沒事，我還是可以保證前三個會是我們。」

說完，江雅琳往前擠，靠在講台旁。

吳緣注意到，她的手心裡多了一個懷錶。

「第一個，溫濯！溫濯是哪一個？」

吳緣心裡一陣不安。

他不會還在外面吧？

「在在在！」溫濯的手撐在門板上，粗喘著氣，舉起另一隻手用力地揮了揮。

「第二個，吳緣。」

吳緣也舉手。

「第三個，江雅琳。」

「第四個，宋瓷恩。」

「第五個⋯⋯。」

⋯⋯

「第十五個，顏啟文。」

「被喊到的準備準備，你們今天晚上就要啟程了，讓我們為這群勇者們祈禱！」

語畢，所有人開始念念有詞。

「⋯⋯。」聽起來像極了大悲咒。

吳緣生無可戀地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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