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接的圖片故事5 - 【ABC/1】Wᴇ ʜᴀᴠᴇ ɴᴏ ᴍᴏʀᴇ ᴛɪᴍᴇ

　　我跟西蒙望著眼前被鐵網給封鎖的禁區，遠方燈火通明的高速公路跟座落在正前方的陰森樹林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快點，時間不多了。」我再度提醒著他。

　　西蒙吐了一聲鼻息，然後心不甘情不願的用手中的鐵網剪把面前擋住我們的阻礙弄破了一個大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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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天，這太瘋狂了……」他順手丟掉剪下的鐵網，「老實說，我一直不敢告訴妳，怕妳覺得我太遜……其實我這輩子從沒打獵過。」他說出令我覺得可笑的理由。

　　「拜託，這不是重點，難道你不想活了嗎？」我不耐煩的回到後車廂旁，取出一把獵槍。

　　西蒙嘆了口氣。「但我還是怕那些人最後依然會把我們給怎麼樣……」

　　「如果我們現在不行動才真的會『怎麼樣』。」我關上後車廂，捲起袖子，把獵槍扛上肩膀。「還記得朱斯說過的話嗎？『一切都會是有關聯的』。」

　　然後我率先鑽進了鐵網的破洞裡。

　　🦌

　　事情發生在晚上，我跟西蒙還有室友們去莉迪亞家開派對的時候。

　　剛開始那是個有趣又愉快的舞會，我跟莉迪亞與她的死黨們聊得特別起勁。我們喝了很多酒，也要到了好幾個大學生帥哥的臉書。

　　就在我去洗手間回來的空檔，西蒙手上拿著一罐啤酒，搖搖晃晃的走到我身旁。

　　「小姍——你有看見羅奇嗎？那個混帳答應要介紹幾個女生給我認識的，結果不知道跑哪去了……」

　　他八成又喝醉了。我不耐的撥了撥頭髮。「我怎麼知道？他不是很好認嗎？畫著眼線瘋瘋癲癲的——」

　　「咦？妳看，那是什麼啊？」西蒙突然恍神的指著地上的一樣東西，是一張不太起眼的紙條。

　　「沒什麼吧。」我感到無聊的聳聳肩。不過西蒙依舊彎下腰，想去把那張把紙條撿起來。

　　我發誓——當他的指尖觸及到紙條的那瞬間，我看見了幾道詭異的光芒如蟒蛇般竄上他的手臂。不過我眨了眨眼，認為只是自己眼花；又或許是派對的燈光效果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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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什麼東西啊？」西蒙把紙條湊到眼前，像是有重度老花眼的盯著它。

　　「唉，什麼啦，拿來我看。」我受不了他像個白癡在那裡磨咕，直接把紙條搶了過來。

　　紙條上頭只寫了幾行奇怪的符號，就像是有人在上課時無聊創作出來的象形文字。

　　我把紙條隨手揉成一團，推著西蒙的肩膀。「唉這沒什麼啦，把它丟了吧，你不是要去找你朋友嗎——」

　　突然間——「碰」的一聲，我聽見一道玻璃破裂的轟隆巨響從我們附近的窗戶傳來。

　　我忍不住尖叫了一聲，西蒙手上的啤酒也瞬間滑落到地上。「剛剛那是怎麼回事？！」我盯著在場所有人，大聲的詢問著。

　　但所有人卻只是瞬間安靜，往我這裡一臉茫然的看了過來，好像奇怪的不是窗戶發出的巨響而是我的叫聲。

　　「姍……妳怎麼了啊？」莉迪亞端著酒杯，傻眼的望著我。

　　「妳、妳沒聽到嗎？剛剛窗戶好像被東西打到了，好大一聲欸！」

　　「沒有啊，妳聽錯了吧？是音樂太大聲還是妳喝得太醉啦？」莉迪亞對我擺了擺手，然後跟她的死黨們哄堂大笑。

　　「小姍……我們到窗戶那邊看看。」西蒙拍拍我的肩膀對我低語，樣子看起來已經清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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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他小心翼翼的走到窗戶旁邊。「你剛剛也有聽到對吧？」我問。

　　「對……而且好像『只有我們』有聽到。」他湊到窗前，戰戰兢兢的把窗簾掀了起來。

　　我看見一顆子彈紮紮實實的鑲嵌在窗戶上龜裂的玻璃中央——而推算起來，子彈所瞄準的就是我們倆當時所站著的位置。

　　要不是莉迪亞家的玻璃窗夠厚，我們早就死定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西蒙目瞪口呆。

　　我皺起眉頭，試圖冷靜自己混亂的思緒。「……我去叫莉迪亞過來。」

　　「怎麼了，姍？」莉迪亞被我從舞池中拉了出來，看似有些不悅。

　　「妳看看這裡。」我指著玻璃窗上的那顆子彈。

　　「呃……小姍，我不知道妳是喝多了還是怎樣啦……可是我什麼都沒看見啊。」莉迪亞瞇著雙眼，彷彿窗上的子彈根本就不存在似的。「妳要不要跟妳朋友先回去休息啊？我有點擔心妳的狀況耶。」

　　西蒙搭上我的肩膀，好像意識到什麼，意味深長的對我使了個眼色。

　　「噢對……沒事啦，也許我真的喝多了，哈哈哈……」我立刻試著裝傻緩和氣氛，然後把她給推回了舞池。

　　🦌

　　「這會不會是莉迪亞的惡作劇啊？搞不好她知道妳跟她喜歡同一個男生之類的。」西蒙在副駕駛座胡亂推論著。

　　「不可能，她不是這種人，況且開這種玩笑也太危險了吧？會死人的耶。」我對他攤開一隻手，盯著眼前的路況。

　　「對了……那張紙條妳還留著嗎？」西蒙突然想到似的問。

　　「幹嘛？我把它塞進口袋了。」我掏出揉成一團的紙條交給西蒙。

　　西蒙打開車內的燈，用手機對它照了幾張照片，然後再度瞇著雙眼盯著上頭古怪的記號。

　　「欸，我們可以去找我一個朋友嗎？我想他可能會知道些什麼。」他問著，然後把紙條對摺成小小的正方形。

　　🦌

　　我把車開進西蒙朋友家的車道。看見他們那戶人家的燈還亮著。

　　「為什麼你確定你朋友會知道這鬼東西的意思？」我下了車，跟著西蒙走向他朋友家的門口。

　　「因為我看過。」西蒙低頭發送著簡訊。「我之前在大學上課的時候曾經看過他在筆記本裡寫滿了這種符號——他一定有在研究這東西。」

　　「拜託，他那應該只是無聊亂畫的吧。」我手插著腰，覺得他的說法莫名其妙。

　　「我們就死馬當活馬醫嘛。」西蒙無奈的說，然後伸手敲了敲門。

　　門迅速的打開了。西蒙的朋友似乎早就在門口守候，他的樣子看起來慌慌張張的。「唷，老兄，快點進來、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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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被他搞得也跟著緊張了起來，立刻跟著他鑽進門後。

　　西蒙的朋友是個高瘦的傢伙，他皮膚死白，滿臉刺青，雙眼凹陷，像是個吸了毒、不久就會猝死的饒舌歌手。

　　「小姍，他是朱斯，我大學同學。」西蒙順口向我介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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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兄，那些晚點再說好嘛？你先告訴我你是從哪裡弄到那張紙條的？」朱斯雙手插著口袋，拖著大尺碼的褲子在客廳裡焦躁不安的來回踱步。

　　「呃，就在小姍她朋友家的地板上撿到的……」西蒙從口袋裡掏出紙條支支吾吾，似乎很難應付對方。

　　「他媽的，快把紙條給我！」朱斯從他手上抽走紙條，然後把我們兩人丟在客廳，逕自竄進裡面的房間，給人一種事態嚴重的感覺。

　　「你朋友好像病得不輕耶。」我對西蒙調侃著。

　　「不要這樣，我相信他肯定知道些什麼……」他像是懷抱著希望，緊盯著朱斯的房門。

　　「——時間有限，必須在凌晨四點之前宰一頭北方森林裡的公鹿，送至科溫斯頓路５２號左邊的廢墟，否則將被詛咒折磨致死！」

　　不一會兒，朱斯急急忙忙的走出房門，大聲的喊著：「老兄，時間有限！」

　　我跟西蒙詫異的看著他瘋瘋癲癲的模樣。「啥？什麼鬼？」

　　「就字面上的意思啊，在凌晨之前宰一頭北方森林的鹿，送到城裡的廢墟……噢幹，完了，你們被他們纏上了……怎麼會是他們呢？」朱斯開始搖頭嘆息，表現得萬念俱灰，好像我們撿到紙條就如同患上了癌症。

　　「『他們』？你說的他們是指誰？」我不耐煩的質問。

　　「他們是邪惡的，只要接觸到紙條的人都會被危及生命的幻覺給纏上——而且那是只有當事人才能看得見的幻覺。」朱斯的雙手焦躁的在空中比劃著，雙眼瞪得跟金魚一樣大，像是個滿口瞎扯的算命師。

　　我想起了莉迪亞家窗戶上的那顆子彈。

　　「可是……我們照紙條上的做到底意義何在？這跟會被詛咒纏上又有什麼關係？」我滿腹疑惑的問。

　　「我不知道，但總而言之，最終一切事情都會是有關聯的……他們會叫你們這麼做一定有他們的意義在。」朱斯依舊胡言亂語著。

　　「不管怎樣，他們很危險……一旦跟他們扯上關係，他們製造出的東西可能會把你們給害——」

　　就在一瞬間，我看見了一道零星的火光從窗戶的方向射了進來，伴隨著玻璃爆裂的巨響。

　　朱斯的腦袋在我們面前突然變得四分五裂，像是一大顆鮮紅的霸王花。他的腦漿及血肉像是沒蓋上蓋子的果汁機，飛濺得到處都是，也噴到了我的洋裝、西蒙的襯衫上。

　　我的嘴裡甚至嚐到了鮮血的味道。

　　最後朱斯的臉部朝向我，空洞的雙眼緩緩翻到了後腦勺，渾身是血的身軀順勢倒下。

　　當我意識到我的臉、裸露的手臂都變得濕漉漉的感覺，才開始放聲尖叫。

　　「……人！窗外有人！」西蒙突然指著窗戶外頭大聲的喊叫，但我的思緒卻逐漸變得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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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我有記憶的畫面只停留在窗外突兀的人影上。

　　🦌

　　當我醒來，我發現我躺在家裡客廳的沙發上。

　　我的洋裝已經被換成了毛衣，身上裹著毛毯。

　　我聽見浴室裡有沖洗的水聲。我悶哼了一聲，只覺得頭非常非常的痛，不曉得是宿醉還是飽受驚嚇所造成的（又或是頭髮剛洗好沒有吹乾的緣故）。

　　「小姍，妳醒了嗎？」西蒙從浴室裡走出來，用毛巾擦拭著雙手。他已經換上了一件乾淨的襯衫，不過頭髮依舊濕答答的，看起來還沒吹乾。

　　「嗯對……等等，你、你幫我換了衣服？」我突然訝異的意識到這件事。

　　「呃對呀，不然妳要讓朱斯的血肉繼續殘留在妳身上嗎？」西蒙聳聳肩，覺得我大驚小怪的樣子。

　　「……噢天啊，我真的受夠了。」我抱著頭，想起朱斯在我面前慘死的模樣，就十分想吐——但我突然想起另一件事。「……你說你之前看到朱斯家的窗外有人，那是誰啊？」

　　「……就一個戴著羊頭面具的人，而且他的面具感覺就像是從真的羊頭上面扒下來的樣子。」

　　西蒙開始神情惶恐的形容著。

　　「他就那樣一動也不動的在站窗邊一直盯著我……但我一想到我們可能會變得跟朱斯一樣，我就立刻把妳帶走然後逃離現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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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感到一陣毛骨悚然。「那……朱斯呢？」

　　「沒辦法……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所以我還是把他留在原地了……」西蒙搖了搖頭，看似絕望且束手無策。「但，重點是……如果不照著紙條上的話做，下一個變成那樣的人可能就會是我們。」

　　我想起朱斯給我們的解讀訊息。「——在北方森林宰殺一頭鹿，然後凌晨四點前帶去科溫斯頓路的廢墟？但我們這樣做到底意義何在？」

　　「我不知道……但那傢伙看起來就像是邪教的人，不是一般人能夠對付的樣子。」西蒙搖搖頭。

　　我抬頭望向牆上的時鐘，已經半夜兩點了。

　　「時間不多了。」我緊皺眉頭，盯著西蒙的雙眼。他也對我擺出一副五味雜陳的表情。

　　「……我的後車廂放著我爸上次去打獵時留下的槍，我們走吧。」我坐起身，把濕濡的頭髮盤到後腦勺。

　　「但我聽說北方森林發生了許多兇殺案，現在已經被封起來變成禁區了，我們這樣做沒問題嗎？」西蒙突然想到似的告訴我。

　　「帶上工具箱，我們得偷闖進去……時間不多了。」我叮囑他，然後走進浴室迅速把頭髮吹乾。

　　🦌

　　「……這種時候我們要上哪去找一頭鹿啊？」西蒙在我身後用手電筒照著雜草叢生的路段。

　　「總會出現的，牠們可能就躲藏在森林的深處。」我掃視著漆黑的樹林。盼望手電筒的光能照到動物發光的雙眼。

　　「小姍，那裡有東西！」西蒙突然指向前方。

　　我看過去，發現不遠處有一個巨大的動物身影，樣子正在吃著地上的東西。手電筒的光隱約照出了牠頭上那一對角的輪廓。

　　「快，那是頭鹿。」我輕聲提醒著西蒙，然後偷偷摸摸的向前埋伏。

　　那頭鹿大口大口的撕咬、咀嚼著地上的食物，樣子吃得津津有味，似乎沒有察覺到我們倆正逐漸朝牠逼近。

　　我手指扣在板機上，瞇起左眼，抓準牠抬頭的時機，然後往牠的腦袋迅速轟了一槍。

　　「碰！」的一響，槍聲幾乎在整座森林迴盪，伴隨著鳥類的振翅逃竄聲。

　　我看見那頭鹿的身影倒下，最後沒了動靜。

　　「小姍，看不出來……妳好強喔。」西蒙佩服的語氣在我身後輕聲說著。

　　「快點，沒時間了，我們得把牠弄回車上。」我側過身，讓他先到前面去查看。

　　「啊！」西蒙突然大叫一聲，然後整個人跌坐在草地上。他雙眼圓睜瞪著前方，手電筒順勢滾到了地上。

　　「怎麼回事？」

　　我跑向前，眼前的景象卻讓我也跟著震驚——

　　透過月光及地上手電筒，我看見剛剛那頭鹿倒在地上的身軀，而牠的隔壁也倒著一個人形——那個人的臉部幾乎都被剛才那頭鹿給吃光了，他的眼球像果凍般滑了出來，皮膚變成了軟爛的橘紅色，血肉被撕扯成一條一條的。

　　腥臭的味道頓時湧入我的鼻腔。眼前的人類屍體嘴張得大大的，舌頭受到壓迫似的凸了出來，彷彿死前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啊啊啊啊啊啊！」當我意識到眼前的景象有多麼噁心，立刻發出比西蒙更誇張的尖叫。

　　後來我被西蒙拉到一旁，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

　　「……我、我受夠了。」我一邊喘息一邊抱怨，淚水不斷湧出眼眶，自己也分不清是受到驚嚇還是被氣味薰到的關係。

　　「沒事的，可能是誤闖這裡的人剛好死在這裡，然後被鹿給吃了吧……」西蒙說著根本沒有安慰到我的話。

　　我用手背抹去臉上的汗水及淚水，試著讓自己鎮定下來。「我們得快點……把那頭鹿搬回車上……時間不多了。」

　　🦌

　　我們倆坐在車裡默不吭聲，也許今晚地獄般的體驗讓我們都受夠了。

　　關於森林裡的屍體，我們打算等完成了紙條上的「任務」再去報警——畢竟我們也擅自闖入了禁區，可能也得受到連帶罰責……噢對了，包括朱斯的死，我們之後也得好好處理。

　　我把車開進了城裡，跟隨著導航的指引往科溫斯頓路５２號前進。

　　「希望過了今晚我們都還能活著。」西蒙突然開口。

　　「……我也希望。」我瞥了一眼儀表板上的時間：三點半，快凌晨四點了。

　　「小姍，是不是那裡呀？」西門突然指著他那側的窗外。

　　我看見一棟斑駁的建築物就座落在整排公寓左側的巷子裡，而導航正好顯示抵達目的地。「……對，就是那裡。」

　　我們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將那頭鹿從車頂上弄下來，然後放置在廢墟的大門前（如果這時候有路人經過肯定會認為我們是瘋子）。

　　「接下來怎麼辦？我們要過去敲門嗎？」西蒙不知所措的問。

　　但就在此時，我發現四周突然多出了許多人影——就像是憑空出現似的。

　　他們的身形與衣著打扮有男有女，共同點是每個人都戴著從動物頭上扒下來的皮做成的面具。有牛、狐狸、野豬、熊……等等打獵能捕到的動物。

　　我汗毛直豎，完全不敢吭聲，默默的握緊了西蒙的手。他的手掌幾乎被冷汗給弄溼，也正在微微顫抖著。

　　那些動物人逐漸朝我們逼近，一聲不吭。其中一個戴著狐狸面具的人默默走到我們面前，推開了廢墟大門，然後其餘的人則抓住我們的肩膀，粗魯的把我們推進了門裡。

　　不知道為什麼我完全無法出聲，想求救卻叫也叫不出來。我想西蒙也是，他皺緊著眉頭，呼吸急促，像是快嚇暈似的。

　　我們被那群動物人夾在中間，經過冗長的走廊與好幾個破爛的隔間，來到一座通往地下室的樓梯前。

　　他們該不會要在下面殺了我們吧？我腦海中冒出所看過的恐怖電影情節，絕望的恐懼幾乎佔據了我的思緒——他媽的，我明明幾個小時前還在快樂的跳舞的。

　　帶頭的狐狸率先走下了樓梯，我們只能跟在他的身後前進。

　　我們走到樓梯盡頭，狐狸打開了樓梯底部另一扇門——就在瞬間，我的眼睛被一道刺眼的白光亮得快睜不開。

　　那是一個純白的空間，沒有任何家具或污點。空間的正中央只有一座像是美術館會出現的展示平台——而上頭就擺著我們剛才殺死的那頭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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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歡迎，歡迎你們。」一個戴著山羊頭，穿著襯衫的男人出現在我們面前，恭迎似的張開了雙臂。「恭喜你們達成任務了，免於死地。」

　　「這他媽的到底怎麼一回事？！」我發現我突然可以開口，立刻破口大罵。

　　「很簡單，你們完成了我給的任務，也準時來到了這裡。」山羊人說。

　　「你們為什麼要殺了朱斯？」西蒙也跟著激動的質問著。

　　山羊人搖了搖頭，「他是個叛徒，剔除他是理所當然的——況且，我們也是透過你們才能找到他躲去了哪裡。」

　　我搖了搖頭，不明所以。「如果你們針對朱斯就算了……但到底為何要威脅我們幹這些奇怪的事？」

　　「——只有北方森林的動物才會主動去殺人來吃。」山羊人牛頭不對馬嘴。「而我們需要的就是那裡會吃人的動物。」

　　只有北方森林的動物才會殺人來吃？所以那裡發生了那麼多「兇殺案」然後被列為禁區，該不會就是這個原因……？

　　「所以你們要那頭鹿做什麼？」西蒙問。

　　「西蒙，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山羊人突然轉向他。

　　「……什麼？為什麼你會知道我的名字？」他詫異的後退了幾步。

　　「別管這些了，西蒙，兩個選擇。」山羊人比出數字二的手勢。「上了那頭鹿，或者讓小姍加入我們。」

　　「啥？什麼？」我跟西蒙同時瞪大雙眼。

　　山羊人拿出一把屠刀，扔在純白的地板上，發出刺耳的聲響。「如果你現在不去強姦那頭鹿，小姍就得扒下牠的皮，然後加入我們。」

　　他張開雙臂，看似所有的動物怪人都是他所製造出來的豐功偉業。

　　「你、你是認真的？」西蒙的汗水流到了臉頰上。

　　山羊人點了點頭，發出瘋癲的笑聲，「快呀西蒙，你不是很會嗎？」

　　突然間我覺得他的聲音有點耳熟……那有點像是我讀大學時，每天都在放學跟下課時間跟蹤我的那個變態……他當時被目睹到最誇張的事就是去翻我上過的廁所的垃圾桶——

　　果然，所有一切都是有關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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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吞了一口口水，緊張的望向西蒙。「……尚恩，他是尚恩。」

　　「小姍，今晚的派對真不錯呢！」山羊人突然朝著我戲弄似的拍著雙手。「可惜妳男友就是蠢到一個極致，連我故意丟下的紙條也會亂撿，真是笑死人了。」

　　「你這狗娘養的混帳……」儘管西蒙不是我男友，我還是氣得要死。「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暗示的還不夠嗎？就是妳啊，小姍。」尚恩走到我面前，用羊皮背後充滿血絲的瞳孔瞪著我。「不過在那之前，我想看看你男友有多少骨氣值得讓他留住妳。」

　　「小姍……」西蒙輕聲喊著我的名字，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嘆了一口氣，覺得一切的一切讓我的頭痛得快炸裂開來。「好，我受夠了，只要我加入你們，你們就會放他走了對吧？」

　　我逕自走到檯面前，撿起地上的屠刀，將鹿頭的外表皮俐落的割下。血腥味薰得我頭昏腦脹，但為了西蒙我不得不成全那個混帳。

　　「小姍，等等……這不值得妳這麼做！」西蒙在背後喊叫著。

　　我摘下鹿頭的外皮，然後閉起雙眼，隱忍著噁心及恐懼，緩緩貼到了自己的臉上。「……混帳，現在你滿意了吧？」

　　然後我聽見一聲劇烈的槍響，接著是有人大叫然後倒地的聲音。

　　「是的，我很滿意。」尚恩的聲音在我耳邊迴盪。

　　我的淚水瞬間湧出了眼眶，但我依然不敢睜開雙眼面對這一切——

　　「我非常滿意，小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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