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染 - 身分

隨著日子過去，周柏誠在幫派中的地位水漲船高，眼紅的人也不計其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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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大招風，就是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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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底下的小動作全被周柏誠給擺平，但囂張沒落魄的久，周柏誠迎來生命中最危險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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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森木這些日子被周柏誠那樣軟模硬泡總算有些兄弟情，即使他不知道周柏誠只是想利用他的駭客技術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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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周柏誠能次次化險為夷都是因為張森木這顆不起眼的螺絲釘私底下為他留意，然而張森木也被想拉下周柏誠的人注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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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周柏誠又成交一件關說正在慶功宴喝得忘我，張森木已經棄了倉庫往大肚溪的荒郊野外逃，他抖著手發了簡訊給周柏誠，期望周柏誠能早早的接到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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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太過嘈雜的舞廳根本聽不到、感受不到手機的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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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森木牙一咬，他爬上野外唯一的一架基地台，竊取訊號上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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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上的筆電不斷運算，張森木已然掌握接下來的變故，甚至是今日執勤的快打部隊，見手機還是沒有回傳訊息，張森木上了洋蔥網路將自己畢生的積蓄花在逃跑與活命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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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舞廳，周柏誠搖搖晃晃的走著，不巧卻在拐角處迎面撞上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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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新聞上的陳腔濫調一樣，對方臭著臉嗆聲，周柏誠笑笑的用極其挑釁的語氣道：「這裡剛好離大肚溪不遠，有種帶著兄弟到野外幹一架，別在這裡礙著店家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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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柏誠身後，趙家的弟兄全都站著，雙方你來我往的嗆，分別驅車前往大肚溪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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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神惡煞走後，舞廳裡的一般酒客趕緊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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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機在夜半荒涼的溪畔競速，轟隆隆的引擎聲很是刺耳，車燈像是流星一樣劃過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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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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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為首之人對峙著，周柏誠醉得不清，腦筋因為最近得意不那麼清楚，他從機車座墊下抽起西瓜刀，刀面在腿上挑釁的拍了又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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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用的話語通通被嗜血的念頭略過，雙方人馬抄起西瓜刀、球棒等等凶器，在談判無效下吼叫著往對方人馬身上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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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柏誠或許是智庫，他一直被誤解成身手不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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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此時，平時深藏不露的身手嶄露無遺，他從小打架到大，凶狠的手勁看的敵方心生畏懼，卻在正要放倒敵方最後一人的時候變故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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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哥，我們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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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柏誠在背後聽到這句，他想反應過來，但身體因為酒精的緣故變得相當遲鈍，只能勉強一躲，左肩被球棒狠狠的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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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柏誠跌倒在地，他轉過臉，看見弟兄們一臉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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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上頭的指示，今天的鬥毆只是想藉別人的手掩蓋事件的全貌。柏哥，大家都欣賞你，我們也只是奉命行事，請你九泉之下不要怨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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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笛的聲音從遠處響起，早已有所準備的弟兄一棒敲在周柏誠的頭頂，周柏誠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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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弟兄們轉身想要騎車逃跑之際，後方的機車卻莫名起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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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與警笛之下，逃跑與追趕的人們四散在溪畔，火舌很快的燒到了周柏誠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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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痛欲裂的讓「周柏誠」十分不適，他看向坐在面前的張森木，聲音卻是嘶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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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摸臉，「周柏誠」發現自己臉上纏著繃帶，然後他發現自己躺在類似手術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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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沒想到趙家的智庫也有這一天。」張森木狠狠的嘲笑，眼中卻盡是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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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昏迷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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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週，我還以為我的錢要付諸流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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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森木朝著「周柏誠」丟了一本證件，道：「貍貓換太子這種事我也是第一次見識，你得好好感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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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的證件是員警的識別證、身分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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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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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斗大的字寫在證件上，徐青的五官跟自己很類似，卻有些微的不同，「周柏誠」冷汗都冒出來了，他趕緊搶過張森木遞來的鏡子，抖著手拆了繃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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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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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柏誠」看著面目全非的自己，他已然認不出自己，鏡中的人，赫然就是手上證件的擁有者，徐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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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柏誠」甩了鏡子，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十五分鐘後，他漸漸的從情緒中平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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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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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森木對於這個問題頗為意外，因為進入黑幫意味著被家人唾棄，沒想到周柏誠的第二個問題居然是家人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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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森木也不廢話，他殘酷的丟了報紙給「周柏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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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中XX區XX社區起火，罹難者為透天厝的年近五十的屋主與女主人，其子正是兩天前在大肚溪鬥毆事件慘遭火警燒死的幫派智囊周柏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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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柏誠」默默了許久，他終於才情緒中平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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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救了我。」「周柏誠」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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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問我發生了甚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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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柏誠」，不，徐青嘴角扯開難看的笑容，道：「被出賣這種事情顯而易見，我只要知道結果與未來復仇的目標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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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青艱難的下床，問道：「倒是你，怎麼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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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格來說，我現在不存在於世上。」張森木如此說著，道：「我的身分有數千種，浮動在電腦系統裡。我的代號叫做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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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中你變得超厲害的。」徐青笑著道：「所以你需要依賴我在檯面上復仇，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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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森木對於徐青的領悟力與超脫十分佩服，他道：「是，這一切都是來自洋蔥網路的技術，當然你的整容與身分替換是我出錢換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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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感謝你。以後我就在陽面，你就在陰面生活，我們得互相扶持了。」徐青由衷地說，這是他人生中首次感受到革命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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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徐青的身分活下去，出國進修司法心理學，再回來聯合H把趙家的勢力斬草除根，這又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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