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衣店的貓》 - 《十三》『是隻黑色的貓』

聯校訓練完結時，中午的陽光正從頭頂直照下來。一群又一群的大學生在寬敞的校園內嬉笑打罵，好不熱鬧。但其中一行五人的陣勢，卻是突兀地十分安靜。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Q3o3qvGrk

凌因、巫千緒和阿雪並肩而行，在她們身後，兩個高大的男生緩緩地跟著走。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imFFXkPu1

「喂喂，好尷尬啊。」巫千緒用手指捲弄著新染的亞麻籽色卷髮，在凌因耳邊壓低著聲音說道。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VpPQuuQ6g

凌因扭過頭看去，身後的楚思源一臉淡然，申子林則是朝她笑着風騷地眨了一下眼。凌因回敬了一下白眼便扭了回去，沒好氣地嘀咕：「都是申子林咯！硬是要一起吃個飯什麼的......阿雪，你怕生，真的沒關係嗎？」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IgyaSJ2Vj

阿雪對凌因笑了笑。她套在整整大了兩個碼的T恤裏，看起來非常無力。雖然她努力地笑得落落大方，但那笑容明顯很牽強。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s64xS6wIS

楚思源看著前面交頭細語的三人，心思細密的他大概也猜到她們的談話內容。他用手肘碰了一下身旁低頭按著手提電話的申子林，後者立刻抬眸看他。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yMFaudtF7

「嗯？」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blVof8aeO

楚思源目光在前面三人頭頂上掠過，說：「凌因就另當別論，但另外兩個，我們連話都沒有說過兩句，還是不要一起吃飯的好。」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xIEFVVqav

申子林聽罷嘖了一聲，滿臉不屑道：「男人老狗，怎麼這麼磨磨唧唧？」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hOCCxOCjn

他把頭湊近楚思源，一副讓我好好教教你的樣子道：「就是因為不熟，才更應該一起吃飯。吃的時候聊聊天什麼的，才能搞清楚大家是什麼人嘛。」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DVzcDr41d

楚思源終於明白申子林的心思——他還在擔心自己把阿雪當成小雪。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5m7NjqNiD

***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4LwLhNGvv

香婆的心重重地摔在地上，又猛然被提了回去，不斷急速地重複。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V8r63r447

沒有理會地上那攤嘔吐物，香婆抱起了發軟的木木，查看牠的情況。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jN7X2GeNO

「孩子，你哪裏不舒服啊？」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m2UJuGwRi

可惜再聰明的貓也不能口吐人言。香婆用毛巾替木木擦了嘴角，勉強穩住思緒。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s0yGWIucI

「婆婆先弄乾淨這裏，免得被姐姐見到......你等一下，待會婆婆帶你去看醫生！」香婆放輕手腳，把木木放回藤籃裏，「你乖乖的啊！」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GWiar4sQM

她摸了摸懨懨閉著眼的木木，匆匆往洗手間走去。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mFi2zhkQ3

***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jUOLi3npr

一行人走進快餐店裏，申子林鷹眼般掃過餐廳，拍了拍楚思源的肩膀後就往一張空桌走去。剩下的四個人排隊買好東西後，陸續圍坐到申子林身邊。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hZWNHpi6g

除了和大家都熟悉的凌因和自來熟的申子林外，另外三人都顯得有些生分。申子林和凌因交換了一下眼神，申子林語氣輕鬆地率先開口。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mH20Rv5p2

「千緒阿雪，你們和凌因一樣都是語文系的嗎？」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GV1A0FF8j

巫千緒點了點頭，「不過阿雪比我們大一年，這個學期就只有一科跟我們讀一起。」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1yJ7NWlnY

喝雪碧的楚思源滾動的喉核頓了一下。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Nawqx4XAv

「阿雪你是大三的啊？」申子林瞪大了眼，「完全看不出來！」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BRMdWdBve

阿雪尷尬一笑。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WdIDWuEIW

「呃？」滿嘴都是食物的凌因完全置凌爸平日念叨的儀態於不顧，瞬間皺起了眉，「什麼叫看不出來，難道大一年會變成老妖怪嗎？」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UhMmdwi0Q

說到最後，還從嘴裏噴出了一條青菜。凌因面不改容地看了一眼落在自己盤子上的菜，繼續吃包。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KHDUBu9L7

申子林用臉展示他無限的嫌棄，「人吃飯你吃飯，你怎麼就吃得特別難看？」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lCqbKJUKF

凌因本來低頭吸吮著可樂，聽了這話後霍地抬起頭，嘟著嘴唇鼓著臉頰朝申子林的臉湊去。申子林嚇得緊閉雙眼，兩隻手掌擋在臉前，隔兩秒後沒有什麼動靜又睜眼。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GQBd4lLpm

「笨蛋！」凌因咕的一聲吞了口中的可樂，得瑟地大笑。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ACcgdvgOl

「你噁心！」申子林凶狠地瞪她。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M2iUv46Po

凌因對他吐舌，申子林哼了一聲之後便大口咬起了漢堡。巫千緒和阿雪都嘻嘻笑了起來，而早已熟悉兩人相處模式的楚思源就好像什麼都看不到似的，依舊悠然地進食。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dbFl4sjPx

這樣一鬧，桌上的尷尬氣氛消失得七七八八，幾個人開始聊起來。申子林朝沉默的楚思源瞥了一眼，目光落到低頭吃東西的阿雪上。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CLlDqpRA0

「阿雪，你家是開洗衣店的對吧？」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I1oEFj0u0

阿雪看著申子林，點了點頭。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yOspVPj8K

「你們家經營洗衣店很久了嗎？」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BOTIgfFcx

「很久了吧......」阿雪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卻不帶那種女生獻媚撒嬌的語氣，「從有記憶以來，我們一直都是在做洗衣店的。」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lBE5QeExI

「哦......」申子林自然地點了點頭，「你跆拳道很厲害嘛，是從小開始學的吧？」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2CCep6Qly

「還好。」阿雪聽到別人贊自己，臉頰微微泛紅，「小時候身體弱，婆婆讓我學的，之後覺得挺好玩，就一直學到現在。」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oESyNv3Wq

「這樣啊。那你還有學過其他運動嗎？例如是游泳什麼的......」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wUYXMr9LU

申子林向楚思源投去一個眼神，這眼神裏的意思，不用細說，楚思源了然於心。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hLQnLp7UL

「記憶裏沒有......」阿雪偏著頭，似乎是細想了一番後才回答的。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qAcFXKERg

若果說楚思源心裏本還有一絲絲的什麼，在此刻也都消失殆盡了。申子林看著那個旁人難以察覺的失落表情，心裏默默地嘆了一口氣。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nMHnYTEtP

巫千緒看著阿雪那個認真思考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哈哈阿雪，你怎麼每句都記憶裏、記憶裏的說啊？好搞笑！」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mUm3isV3F

巫千緒率直的笑聲和那張洋娃娃般的臉很有違和感，「雖說是比我們大了一年，但也不至於開始健忘了吧？」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UiJLrFmup

凌因也覺得阿雪很搞笑，忍不住摸了摸阿雪那頭柔順的頭髮，「不要緊不要緊，我姐老人癡呆了好多年，還是好好的......」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mWZiJTwap

巫千緒仔細地打量那纖細白皙的手臂，忽然搖起頭來，道：「不過說真的，現在這樣看著你，無論如何都不會猜到你是跆拳道黑帶。」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5n8CUji8j

「真的，你穿道服的時候特別帥！」凌因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X86AwKCNt

「嗯，好像漫畫裏那些女主角。」巫千緒認同地舉起了大拇指。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H3EgbTuKX

阿雪的臉漲得紅彤彤的，倒像白雪公主吃的那個蘋果。楚思源看著她羞窘的表情，眉梢染笑，嘴角不知不覺地揚起。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RYJYq4Ppl

幾人在破冰嬉笑之際，阿雪放在桌上的電話卻不斷地震動起來。她在另外四人的注視下，紅著臉接聽了來電。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UTO4RDwcs

「婆婆？」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h7z0J93zQ

一陣靜默，阿雪臉上的紅暈漸漸褪去。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Jx7sjH6Lg

「怎麼會......不、不，你還是留在店裏吧，可能木木會跑回家......」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VCwHyX445

申子林望著微微顫抖的阿雪，不禁朝楚思源靠去，用氣聲問道：「木木是誰啊？」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tQYLKBaYW

楚思源臉上罕有地浮現起一絲焦躁的情緒，「一隻黑貓。」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45jJsFoTw

「只是一隻貓嘛，怎麼這麼緊張？」申子林低低地嘀咕著。幸好凌因沒有聽到。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RQdnKaZW8

阿雪掛了電話，瞬即背起背包站了起來，「不好意思，我有些事要先走了，你們慢慢吃。」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l7uoPOYng

她竭力的維持著冷靜，聲音卻顫個不停。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IThPJk1hb

凌因皺著眉頭，拉著她的手，「木木怎麼了嗎？」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yq06oqpzN

阿雪眼眶瞬間變得通紅，「......牠不見了。」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34tuOUM2X

「呃？」凌因也站了起來，緊張道，「那可怎麼辦啊？」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VgpLqbGTh

「還能怎麼辦，找啊！」巫千緒的眉頭緊蹙，「我們都沒課了，一起去吧！」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bmETAFAio

「嗯！」凌因快速地包起吃了一半的漢堡。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jQzCYIXWa

無論如何都是花錢買的，不能只吃一半就丟掉。她又看著申子林兩人問道：「你們呢？」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kMg0Y1pra

申子林用食指搔了搔眉毛，「唉，我也想幫忙，但我差不多要去接我弟了......」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aeyJK3CnZ

還沒有說完，一旁淡淡的聲線便響起來，「我和你們一起找。」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cTkQmnFVr

楚思源將背囊一把掛在肩上，「木木那麼喜歡你和婆婆，應該走不遠。」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i0IpezF5e

他留下了這頓飯裏唯一一句話後，便在另外幾人錯愕的眼神下率先走出了餐廳。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YQtrQBCYt

***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S9KaCbeQI

「原來木木是隻黑色的貓啊。」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ywBYah9bT

巫千緒盯著手機螢幕裏那隻調皮地戳著鏡頭的黑貓，忍不住笑。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s82mlJbyR

凌因扁起嘴，下巴起了一絲絲的皺摺，「多可愛啊！阿雪一定擔心死了......」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JJOlC4y27

兩人在舊樓宇之間的一條小路裏東張西望，不時蹲下細看胡亂倚在牆壁的紙箱。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C73UfFLWj

「想不到你那個冷淡的中學同學居然會那麼熱心幫阿雪找貓。」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B59AKBPfS

「楚思源嗎？哎呀，你誤會他了，他這個人就是看起來冷淡些，人是很不錯的。」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Ypy3GkA3X

「是嗎？」巫千緒捲著頭髮，眼睛俐落地掃描著每個角落。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fQ7oHRFeV

「當然啦！不然我又怎麼會跟他做朋友？」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3LQ9GvjnA

凌因一邊說著，一邊翻開一張紅白藍膠膜，底下是幾個堆疊著、佈滿污漬的膠桶。站在一旁的巫千緒匆匆瞄了一眼就別開視線，胃酸驀地湧上食道。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Mr2gHpsyX

畢竟她平日裏是絕不可能看見這種東西的。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Z7CNt4U0v

凌因倒是沒什麼噁心感，她用酒精搓手液消毒剛才碰到膠膜的手指，又無奈地搖頭嘆息：「唉，這裏也沒有。不知道阿雪和楚思源那邊怎麼樣了？」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TR9uwFA5w

***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UxESJnyMq

黃昏的橘黃光線逐漸變得深沉，落在楚思源身上已經沒有剛才的溫暖感覺。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J36l7zBlC

面前的阿雪在一條又一條的小路中穿梭，一路上都在低嚷黑貓的名字。她聲音裏的焦躁不安，令楚思源莫名地難受。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QD9FVGXP9

「木木、木木......」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EZP4xpSEK

「你出來啊，再不出來，姐姐就要生氣了啊......」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B9T9sHE3G

阿雪跪在地上，垂下頭往一處低陷的渠口望去，臉都快要貼到地上，卻仍溫柔地呼喚著木木。楚思源實在看不下去，徐徐走了過去，輕輕拉了拉阿雪的手臂。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5HM2rndyd

阿雪抬起佈滿紅絲的眼眸，眼裏盡是迷茫。楚思源看著那雙眼睛，一時之間怔了怔，之後立刻回過神來，緩緩說道：「你看那鐵絲網，牠是不可能穿過那個爬進去的。」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hi82O4rXx

阿雪再看了看那渠口，似乎覺得楚思源的話有道理。她艱難地站了起來，又踏著踉蹌的腳步往前走去。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UdTX6fL6n

「木木......」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urLZzjubo

隨著光線淡去，阿雪平日裹在身上那份堅強快要粉碎殆盡。兩人穿過了這附近最後一條小路，都沒有見到木木的身影。阿雪終於忍不住低聲抽泣起來。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IVm4P0SBk

「木木，你在哪裏啊？」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XNnr3iMGn

「我們今天不玩捉迷藏了，不玩了……」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QwjoTpVHB

楚思源緊緊跟在阿雪身後，深怕她會暈倒在地上。她從中午到現在，就只吃了兩口麵包。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Hb1YRDALD

阿雪朝不遠處的小公園走去，嗚嗚地哭著，似乎忘了楚思源在自己身後。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djeFREGfF

「木木......我就只有你和婆婆啊......」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K0pEP8VUv

「我不想再有誰離開我......嗚......為什麼啊？」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d7THyiPfb

她撐著那單薄的身軀，無力地繼續往前走，「連你都走了，我要怎麼辦？我要怎麼辦啊......」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3KuqQGGjj

夜幕降臨，周圍的景物都逐漸暗了下來。楚思源眉頭輕蹙：這樣下去，只怕是更難找了。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nhKHW8kOK

木木，乖巧的貓兒，你在哪裏？再不出來，你姐姐怕是要暈倒了。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2TkjmvgSl

楚思源瞳孔驟然一縮，渾身雞皮疙瘩了起來。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xv1nJX0WG

剛才似乎聽到了......貓的叫聲？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2GzOtqUcl

楚思源往不遠處的長凳看去，那凳下有兩點微光閃了閃。他快步走了過去，隨手將背囊放在一旁，便在長凳前的空地趴了下去。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GlIU8kcOF

一旁的阿雪見狀，茫然的視線逐漸聚焦了起來。她掩著嘴巴倒吸了一口氣，也跟著跑了過去。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NWY6SSZxI

「喵——」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Kj9VhXuoP

一聲微弱的叫聲從凳下傳來，楚思源溫柔地喚著貓兒的名字。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eDwbFYksq

木木似乎是受到了驚嚇，並沒有立刻出來，而是往楚思源的背囊探了探。楚思源將手探向椅下，輕輕地撫摸木木，安撫牠的情緒。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ZLNa82obQ

木木在椅下呆了一會，才慢慢走了出來。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mFkyYXCyP

看到木木安好的一刻，阿雪脫力般跪倒在地上。她紅著雙眼盯著木木，剛才所有抑壓的情緒都缺堤似的隨著眼淚湧了出來。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Ecv1KkbIg

楚思源安撫著木木，又抬起了右手，在阿雪背後幾寸的位置懸空著。他猶豫了幾秒，最後還是輕輕地拍了拍阿雪的背。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t7PubgSw5

「沒事了……」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Aj3IL10uY

木木一瘸一瘸地走到阿雪的旁邊，抬起眼眸朝她撒嬌地「喵」了一聲，又用腦袋磨蹭她的膝蓋。阿雪看到木木的步姿，突然露出訝異的表情。她連忙擦去眼淚，仔細地查看木木的身體，發現牠的後爪有一些血跡。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2TdMTelNq

一旁的楚思源皺起了眉頭，説：「帶牠去看獸醫吧。」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8Dw8P00nL

六神無主的阿雪聽了，輕輕地抱起木木，快步往最近的一間寵物診所走去。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aK4iU4FLd

***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BIv6XNKqx

「腳沒什麼事，休養幾天就好了。」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HTkG79spx

潔白的動物診所內，年輕的女醫生對阿雪解釋木木的情況。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Lf0S0o87M

「謝謝、謝謝你！」阿雪連連對醫生鞠躬。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Z8CUdnK9z

楚思源看著醫生那緊蹙的眉，卻是沒能放鬆下來。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3GBSyF9QY

「那個，木木最近喝水有增多嗎？」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roOJs8FB9

聽到醫生莫名其妙的話，阿雪愣了愣。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StKlDaTGc

水嗎？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uPFZlXE6F

她回想起最近，木木的確乖了不少，總是自己走到水機那裏喝水......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maUlQWSHs

「最近喝水是多了......」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o7n8JPvv2

醫生眉尾一揚，又問：「那排尿呢？」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bUA1GS2EX

「......也多了。」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gpjTj03a5

阿雪這才聽出不妥。剛才情況緊急，而且香婆也沒有把木木嘔吐的事告訴阿雪。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QjrRcw8P2

「醫生，木木是有什麼病嗎？」阿雪臉色蒼白，看著醫生的雙眼似是在乞求她不要說出什麼可怕的話。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zTADmMX2z

「唔，現階段還不能斷定牠的身體是否出現了毛病，我需要替牠做詳細的檢查才能確認。」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Vn1qtSDgq

阿雪剛變回輕鬆的心臟倏地沉了下去。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7tyI9gko3

「你和姑娘約個時間吧。」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RRWpazYMi

醫生剛轉身打算回去診療室的時候，阿雪用顫抖的聲線叫停了她，「請問，最壞的情況......是什麼？」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g2Q2HqRnt

「嗯......」醫生雙手抱胸，似乎是覺得有些難開口，「我是懷疑，牠可能有腎衰竭的情況......」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8JSNL5Es9

她轉過頭去看了看玻璃窗內的木木，「不過，還是要待做完檢查才能確認，你也不用太過擔心......」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KgCwxAaNh

後來的話，阿雪已經聽不進去了。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aWAFdmY9o

回去洗衣店的路上，阿雪緊緊地抱著繫著繃帶的木木，深怕牠又突然在自己的視線內消失。楚思源隔著一步的距離走在她身旁，沒有說話。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Vf2hnMP4q

阿雪一直盯著前面的路，視線卻是散渙的。她感受著木木依偎在自己胸口的溫暖觸感，心裏卻未曾暖起半點。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BYzhIhbvK

快走到洗衣店的時候，楚思源看見一個滿頭銀髮的婆婆穿著拖鞋站在門口東張西望，一臉焦急。她往楚思源和阿雪的方向看來時，雙眼驀地亮了起來。老婆婆匆忙地走前，一把抱住阿雪，又低頭用力地親了親貓兒的額頭。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n2DGAIgq2

「太好了！」老人輕拍阿雪的後背，溫柔地說，「餓了吧？婆婆把飯菜翻熱一下，很快就能吃了啊！」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daTPIZVNb

楚思源記得這個婆婆，上次來洗衣店的時候便是她幫忙開的門。還以為是某個客人，原來她就是阿雪的婆婆。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ccAxAgl5r

老人撫著阿雪的背，想將她迎進店內之時，才留意到阿雪身後的楚思源。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8cYjetNxd

「這位是......」香婆半張著嘴，有些錯愕地望著面前這個高大俊俏的男生。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it2Eo7dKn

「婆婆你好。」楚思源朝老人頷首，「我是阿雪的同學。」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Gu8RZAlrG

「哎唷，你好你好！」香婆忘記了自己之前已經見過楚思源，親切地拍拍他的背道，「你還未吃飯吧？一定餓死了！進來一起吃飯吧！」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dQ5sbzRVW

楚思源垂眸看著眼前這個高度只到自己胸口的老人，對她笑了笑道：「謝謝，但家裏已經準備好晚飯了。」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rvWz1I3kw

阿雪輕聲道：「今天謝謝你。」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zZ8dz0EcN

「不用。」楚思源抬眼看她，「你好好休息。」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QDLGc6AxG

說完，又向香婆微微欠身，「婆婆，那我先走了。」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adPrwieSV

「好、好......」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VkqWQ1TNd

阿雪看了一眼楚思源的背影，輕輕地道：「婆婆，進去吧。」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TPPmSTLEL

***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TeMBgiE6t

寧靜的夜晚，偶爾傳來樓下的狗吠聲。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hZQBIhKl1

婆婆已經入睡。阿雪關上了自己的房門，卻沒有半點睡意。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XkQnFO5B4

阿雪的房間很有空間感，放下單人睡床、書桌和書櫃後還剩了不少地方。深色的木製家品給人簡樸溫暖的感覺，房間裏的麻布窗簾被緊緊地拉上，街外的燈光淡薄地投在窗簾上，描繪出舊式窗框的花紋。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ej0EffTs5

房間裏只點著一盞馬賽克玻璃檯燈，淡黃的光線透過彩色的玻璃碎片映照在牆上，一點一點彩色的光暈，如夢似幻。阿雪倚著書桌的木板，環著雙腿呆呆地坐在地上，盯著籐籃裏熟睡的木木，偶爾又湊近去探木木的鼻息，然後繼續發呆。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3uoULeGTl

木木是什麼時候長這麼大的？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kUn9iNaDa

阿雪看著木木在睡夢中微小的抖動，溫柔地笑了笑。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iESevThv9

明明第一次見到木木的時候，牠還是那麼小的一隻。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wikMS25xL

她還清晰地記得和木木相遇的那個晚上。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4fCSz1Jw8

那是個和今晚一般黑的深夜，卻是在下著滂沱大雨。雨珠啪嗒啪嗒不斷打在窗上，自己聽著那聲音，一直發呆......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p12QeWR4E

對，是那天。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6E694b2fj

那天無論婆婆怎樣哄，自己也沒有說話，沒有喝水，沒有吃飯。就那樣坐在床上，盯著窗外的雨模糊了霓虹燈的光線。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42lQjjcz6

她就那樣坐著，看了很久、很久，雨卻沒有半點減弱的跡象，仍然啪嗒啪嗒敲著房裏這扇窗。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IxEq0fmO9

直到某一刻，她聽到「喵——」的一聲。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csSxaird7

阿雪當時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直到後來又再聽到同樣的聲音，才終於從窗上移開了視線，垂頭看著地上那不知道何時出現的一小團黑毛球。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WALAZIqBP

「喵——」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y011tC1SK

一隻小黑貓對自己眨眼睛，應該是在撒嬌。阿雪從被裏伸出了腳，踏在地上，彎下腰看著牠。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6smSEZnAa

「好可愛......」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rdUWlFy1I

伸手撫了撫貓兒的小腦袋，牠似乎很喜歡，瞇著狹長的眼睛往自己靠近。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MwlHg8KDU

不知不覺，阿雪坐到了地上，抱起了小貓，手掌在那柔軟的毛上摸了又摸，很舒服。貓兒瞪著一對無辜的大眼望著阿雪時，她終於說了幾天以來的第一句話。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cYBGKlGSk

「你沒有爸媽嗎？」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uAw7zyR6s

「喵——」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HzYPfZa51

那一絲微弱的叫聲若有若無，卻能在一瞬間傳達到人心最柔軟的部分。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audqEaMuQ

「我也沒有呢......那我做你的姐姐，好嗎？」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U5NFEQ0nM

「喵——」貓兒很快又應了一聲。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sfu78SdUp

「是答應了嗎？」阿雪笑了，「只不過……你是弟弟還是妹妹啊？」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2vyAeDhT2

想到這裏，阿雪又笑了笑。然而那笑容只停留了一瞬，就逐漸變淡、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發紅的眼眶。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9fw1GFWUZ

一滴眼淚劃下那張蒼白小巧的臉，然後是第二滴、第三滴......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xAL5McxGm

密密麻麻的淚珠成了兩行淚痕。一滴眼淚滑進嘴裏，鹹鹹的、苦苦的。阿雪的身體微微顫抖，她低聲呢喃：「為什麼......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PsokYMnXI

她把頭埋在手臂裏，低聲抽泣了起來。

2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Mjv5XfB9W

ns216.73.216.72da2

介面主題:

字體大小:

行距:

段距:

自動加載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