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bum：一首歌一個故事 - 送你一瓶玻璃珠的思念：Another Day Goes By（Track 7）

「哪一顆是金星？肉眼也能看見？」你好奇。

我指著天邊最亮那顆銀白色的行星，「金星是地球的晨星和昏星，日落後或日出前非常光亮，單憑肉眼亦能看見。」

「看我找到甚麼！」你伸手到石橋下一掏。

我趕忙拉著你的衣袖，「當心掉進水裡。」

你卻不以為然，「水不深。」

「別太相信自己的眼睛，看見橋柱那些用來量度水位的刻痕沒有？這水深肯定在你腰部以上。」

你笑而不語，向我揚揚手中一塊白花花的東西。

「中華扁瑙珊瑚？」我興奮得像個小學生。

你凝視我，眼中閃過一抹溫柔。你有愛過我吧？最少在這一刻，你眼裡的溫柔不會說謊。

「回去吧。」你將那塊中華扁瑙珊瑚放進大衣口袋。

那一刻的我有那麼一丁點失落。真傻，竟會以為那塊珊瑚是你為我而拾的。

我岔開話題：「後天的生日會約在哪裡？」

「下午二時正，旺角等。你打算由大學出發？」

「嗯。」我頷首。

「那我先跟你會合再一道去吧。」你提議。

不，我不可以再胡思亂想，妄想你並非順路約在車站而是特地過來接我。

不過我那雙眼大概已經出賣了自己吧？

「想知道我打算送你甚麼嗎？」我再次改變話題轉移視線。

你眼裡泛著笑意，嘴角拉出一個天真又期待的弧度。

「一時正，大學正門等，屆時自有分曉。」我摩挲雙手，在掌心呵氣。

冬天的海風比想像中冷。

「冷嗎？」你細心問。

我本想說不，卻偏偏不爭氣地打起哆嗦。

你把圍巾拿下圈在我的脖子上，「小心別冷著。」

我愣在那兒，不敢相信你那突如其來的溫柔，一顆豆大的眼淚不受控地滑落。

你竟然沒被我這沒由來的淚水嚇退，反溫柔地替我拭去源源不絕的眼淚。

「我喜歡看見你笑。」你伸手替我擦掉另一行淚，「就像剛才我撿到珊瑚時，你笑得恰似天使般燦爛那模樣。」

我把臉龐埋在你懷中，哭得更利害，「告訴我，這一切不是真的。」

我害怕這一刻不過是場夢，更害怕這一切都是現實。單戀你已經那樣揪心，我不敢想像留在你身邊，自己會沉淪到甚麼地方。

「傻女，別哭。」你拉一角毛衣袖來替我印去淚水，將垂在我額角那絲碎髮撂向耳後。

「真的，我喜歡你的笑。每當你對我笑，心頭就一陣溫暖……我不懂怎去形容，但我很清楚自己想珍惜這窩心的暖意。」你有點笨拙地拉起我的手，「你雙手快要凍僵了，先送你回宿舍吧。」

我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切。

當一切都太順利，當一切好得不似現實的時候，那泰半是假的。

我不想給自己一個假的希望，讓自己跳進沉淪的深淵。

「也許開始得太快，你一時間接受不來。」你靦腆地垂頭，「回去好好睡一覺，待你想清楚，決定願意為我而笑的時候再告訴我吧。」

我恍惚地點頭，貪婪地感受著你掌心的溫暖，任淚痕風乾。你拉著我的手不發一言，而我也默不作聲，就這樣無聲地走完那二十分鐘的路程。

我怕，怕只要一開口，即使再微弱的聲音也會把這個夢敲碎。

或許當誤會開始的時候，我們有意無意地忽略它；又或者我倆真的開始得太快，是以我忽略了那些最重要的東西。

翌日醒來開啟手機通訊程式，你的名字下方顯示「輸入中」。

這還是你初次主動上線找我：

「昨夜睡不好？怎麼現在才上線？」

瞄瞄手機左上方的時間顯示，原來已是下午六時半！

我摸摸額頭，無力地靠在椅背輸入訊息：

「才剛起床，大概是在發燒，渾身乏力，有點想吐。」

你幾乎秒回：

「宿舍可有藥？先吃點東西再吃兩顆退燒丸，洗個澡再睡一覺。」

「……」

哪裡來的退燒藥？宿舍連幸福傷風素也沒一顆，薯片蝦條倒有大量存貨。

「別告訴我你自昨晚返回宿舍到現在也還未吃過東西，也別告訴我宿舍沒有退燒藥！」

你那語氣彷彿在生氣。可是我生病你因何要生氣？

為甚麼？

我唯唯諾諾，訊息打了又刪，一遍又一遍，最後還是選擇向你坦白：

「全中。」

「唉……你。」你那回覆載著滿滿的無力感。

我只能回你一堆點點：

「……」

你吩咐：

「好好給我躺著，我現在過來找你。」

我企圖反抗：

「不用了，我託室友幫忙買藥即可。」

可惜你已離線，沒再回覆我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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