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房客 - 五：嘔吐

李維鈺很快就把資料填完，然後交給崔政秀。

一切就如同崔政秀說的一樣，他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就喊來了人事經理。

「維鈺，明天八點準時報到，看在學長學弟的份上我會特別關照你，但你要是遲到我還是不會縱容的，明白嗎？」

「學長放心，我一定準時報到。」今天大概是李維鈺來到首爾最開心的一天。

「不需要這麼客氣，沒有外人在的時候叫我崔學長就可以了。」崔政秀左手握拳輕輕撞了李維鈺一下，說道：「上次不是說好要一起喝酒？我看就今天吧。」

「好，我請客。」李維鈺開心說道。

「那可就讓你破費了。」崔政秀也不矯情，他看向柳慧，問道：「柳慧，要一起去嗎？」

「不用了，你先送我回家吧。」柳慧淡淡的微笑。

「那好，我先送妳回家，維鈺我們就約五點在微笑小吃店碰面，可以嗎？」

「可以。」李維鈺拱身後退，說道：「崔政秀學長，我先走了。」

「好，慢走。」

等到李維鈺離開，柳慧翹起腿，她端起桌上的茶泯了一口，在茶杯上留下一個鮮豔的唇印。

「妳很疑惑我為什麼對他這麼好是嗎？」崔政秀坐到柳慧身旁，右手繞過她的脖頸，將柳慧攬入懷中。

柳慧並沒有抗拒，而是乖巧地躺入崔政秀的胸膛。

「是有些好奇，不過如果你不想說的話，我也不會勉強。」

「倒是沒有什麼不好說的，我剛剛也已經介紹過了，他是和妳同屆畢業的學弟。在學校的時候我就曾和他合作過幾次，雖然他是一位窮小子，但個性卻很吃苦耐勞，就算有些抱怨心態也不會輕易說出口，再加上我這麼關照他，他一定會很努力為公司做事情的。反正公司最近也缺幾個送貨人員，送他一個順水人情並沒有什麼，如果他表現得很糟糕，那我再找理由把他開除就好了，對於我來說根本沒有任何損失不是嗎？」

「如果他聽到這番話，肯定會有些失落。」柳慧笑著說道。

「人與人之間本來就是以利益為樞紐在彼此聯繫的，我給了他一份工作，而他替我賣命，這是很公平的交易。」

「那我們的愛情也是一場交易嗎？」柳慧脫下了上衣，露出潔白的軀體。

崔政秀將辦公室門反鎖，然後說道：「嚴格說來，或許也算是一場交易，不過我的愛也是貨真價實的，我愛妳的身材和容貌。」

「這樣呀。」柳惠繼續脫下褲子，裸露出了下半身，魅惑問道：「那我身材是你見過最好看的嗎？」

「當然。」崔政秀如同惡狼一樣撲了上去。

「政秀，溫柔一些。」柳惠媚眼如絲，朦朧的猶如狐狸。

「柳慧，妳真的很美。」崔政秀壓著柳慧，伸手脫去她的內褲。

柳慧的手也伸進崔政秀的褲檔，兩個人開始纏綿起來，一時間巫山雲雨。

下午四點半。

李維鈺提前來到微笑小吃店。

微笑小吃店雖然只是一間路邊攤，但似乎因為口感不錯，所以總是人滿為患。

佔了靠近窗邊的位置，李維鈺拿起菜單瀏覽。

微笑小吃店的價格都很平價，賣著各類泡飯、火鍋和燒酒。

「維鈺，來得這麼早。」崔政秀拉開椅子，坐到李維鈺面前。

「我也是剛到。」李維鈺客套說道，他將菜單推到崔政秀面前，問道：「崔學長，給你點菜。」

「不用了。」崔政秀將菜單推回，說道：「替我點酒就好，下酒菜隨便你點。」

「那我就不客氣了。」李維鈺喊來服務生，隨意點了幾道下酒菜和兩瓶燒酒。

「來首爾的這兩天還習慣嗎？」

「比起長興的確是繁華許多，而且工作也不太好找，如果不是遇見崔學長，恐怕我還在焦慮。」

「我在學校的時候就蠻看好你吃苦耐勞的個性，年輕人願意吃點苦，將來肯定會成功的。」

「學長說得是。」其實李維鈺並不認同這句話，但還是要恭維。

老一輩的人總說吃苦就是累積經驗，但其實大家都明白那只是自我安慰的台詞而已，如果可以富貴無虞，沒有人願意自願吃苦。

服務員的動作很俐落，不到幾分鐘就端上一盆火鍋和兩瓶燒酒。

崔政秀『啵』的打開燒酒，仰頭喝了一口。

在崔政秀抬起頭時，李維鈺隱約看見他脖子上的紅色唇印和齒痕，這些痕跡露骨的表示出崔政秀在來之前做了什麼事情。

撇過頭裝作沒看見，李維鈺也打開燒酒灌了一口。

酒過三巡過後，李維鈺有些暈呼呼的，他本來就不是個很會喝酒的人。

「維鈺，看來你不太擅長喝酒。」崔政秀笑道，他的臉色微紅，但意識還蠻清醒的。

做為一位需要和客戶經常交際應酬的公司CEO，他的酒量是經過訓練的，但李維鈺家境清寒，根本不可能練習喝酒，所以酒量極差。

「我……我沒醉……」

「不要硬撐了，你現在住哪裡？我送你回去吧。」

「不……不用麻煩了……也不方便，我坐車回去就好。」李維鈺連連拒絕，稍微清醒了幾分，他不想讓崔政秀看見他住的地方，那實在太丟臉了。

「好吧。」崔政秀攙扶著李維鈺離開微笑小吃店，然後攔了一台計程車。

「我……我坐公交車就好。」

微笑小吃店距離愛心旅館有一段距離，要是搭乘計程車回去，那得是一筆不小的開銷，李維鈺不想多花錢。

他今日已經花太多錢在吃飯了，足足吃掉了近五萬，確切來說有一半都花在喝酒上了。

「讓你坐公交車我可不放心。」崔政秀硬將李維鈺塞進計程車，然後掏出三萬元韓幣放到李維鈺腿上，他說：「不用擔心計程車的錢。」接著，崔政秀看著計程車司機，說道：「麻煩替我送他回去。」

「沒問題。」計程車司機看著一大疊鈔票，知道這是一位大客戶，他客氣問道：「請問要載到那裡？」

「維鈺，報一下你住的地方住址。」崔政秀拍了拍李維鈺的臉頰。

李維鈺晃了晃腦袋，斷斷續續地說道：「在太……太平路……四……四百二十一號的愛心……心旅館……」

計程車司機定位好，保證道：「我會安全將他送到家的，你儘管放心。」

目送著計程車離開，崔政秀記下了這台車的車牌號碼，他向來是個很謹慎的人。

搖搖晃晃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計程車停在愛心旅館的小巷子前面。

「客人請醒醒，到達目的地了。」

「嗯？」李維鈺勉強的睜開眼睛，問道：「多少錢？」

計程車司機看了一眼跳表器，眼珠子轉了數圈，他看著李維鈺腿上的鈔票稍顯貪婪地說道：「總共是三萬元韓幣。」

李維鈺沒有想太多，直接將三萬元韓幣放到計程車司機手上，然後推門下車。

「謝謝惠顧。」計程車司機欣喜萬分，踩下油門飛奔而去。

踩著不穩的步伐，李維鈺走進巷子，上了愛心旅館的二樓。

回到大廳，房東太太似乎是聞到酒味，她打開櫃檯窗口，問道：「帥小伙回來了，今天似乎喝了不少酒，是跟客戶去應酬嗎？」

「恩，是。」

「看你醉得不輕，早點休息吧！上樓梯時注意一點，可別摔倒了。」房東太太提醒道：「如果想吐的話，要趕快去淋浴間。」

「房東太太妳也早點休息，時候不早了。」或許是因為心情變好，李維鈺看著房東太太似乎也變得順眼許多。

平時即便房東太太熱情地打招呼，李維鈺也都覺得她是笑裡藏刀，所以並不喜歡和房東太太有太多交流。

摸著樓梯，李維鈺緩步上樓。

房東太太盯著李維鈺白嫩的背影，自語說道：「喝酒會影響肉質的。」

走到三樓樓道時，李維鈺忽然摸到一團黏黏的東西，他伸起手來看，那是有點像痰和口香糖的混合體，噁心的觸感讓他一瞬間酒醒，反胃的感覺湧了上來。

「嗚……」情急之下，他抬手去攔。

李維鈺完全沒有意會到他抬起來的手就是沾到噁心東西的手，他就這樣遮住自己的嘴巴，一陣異味直衝腦門，讓他忍受不住嘔吐的衝動。

瞪大了眼球，李維鈺慌亂地下樓，衝到淋浴間，然後一股腦吐了出來。

火鍋混合著燒酒、胃液灑落在髒亂的洗手台內，讓原本就不堪入目的洗手台變得更加可怕。

奇妙的味道夾雜著淋浴間的霉味，昇華成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味道，但絕對不會是好聞的味道。

李維鈺只能強忍著噁心感沖洗著嘔吐物，這畢竟是他弄的，所以有清理的義務。

簡單整理完以後，李維鈺飛奔離開淋浴間，片刻都不想逗留。

將酒水吐出來大部分後，李維鈺整個人清醒許多，腦袋也沒那麼暈了。

「帥小伙，你還好嗎？」房東太太聽見奔跑的聲音，打開房門出來關切。

「沒事，突然反胃而已。」李維鈺擺了擺手，說道：「我要去睡了，晚安。」

「晚安。」房東太太也沒有多問什麼，轉身回了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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