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芷澄是一個需要睡很久的人。陳教授不太在意學生甚麼時間在實驗室,只要有進度就不會過問太多。結果,李芷澄養成了睡到甚麼時候醒也就甚麼時候回實驗室,忙起上來時候常常都在實驗室待到凌晨兩三點。這種作息正好和何俊賢相反。何俊賢只有睡六、七個小時就足夠,雖然會夜半驚醒,但人很自律,若果沒有特別需要,不會熬夜也不會賴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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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過了兩三次夜之後,何俊賢就發現自己起床的時間對李芷澄來說太早。那幾天的假期李芷澄沒說甚麼,賴了一會床以後就會不好意思地爬起來。她看上去明顯沒精打彩,人有點遲鈍也很愛撒嬌。儘管何俊賢覺得這樣的李芷澄很惹人疼愛,但他也不捨得她睏着,以後他起來後都會盡他所能安靜,讓她多睡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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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迎來第二個問題,李芷澄只要一丁點動靜都會醒來的人。有時何俊賢壓力太大發噩夢時,何俊賢還未從夢中驚醒,李芷澄就把他叫醒,輕聲細語安慰他。第二天李芷澄是沒精打彩的樣子。也有時何俊賢抱着李芷澄睡醒,起來時因為鬆開她,又把她弄醒。剛好天氣漸漸變熱,何俊賢很快便習慣地用被子李芷澄包成一卷,那樣的話他的動靜就沒有那麼輕易弄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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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去了幾次何俊賢的公寓睡覺,李芷澄就發現何俊賢的人一如他當年讀書一樣,他連睡覺都那樣自律。他準時睡覺,準時起床,就連假日都不會賴床。沒有必要就不會熬夜,熬了夜也少把時間睡回來。她已經驚嘆了很多次為甚麼他睡那麼少還能如常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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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也發現即使和煦又風光月霽的何俊賢睡覺時也會像是個小孩子一樣,他半夜會把她抱來抱去,把她當成一個抱枕,他翻身會連她整個人帶被抱着翻過去。若果她嫌棄他的懷抱太熱,把他推開的話,他會把她抱得更緊,直到她放棄為止。李芷澄認為第一天只打紅了他的腰實在太便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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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去何俊賢家算不上頻密,她會擔心自己打擾他作息,所以只會在他假期前一天才考慮過去,加上她自己實驗也很忙,結果去他家的日子一星期算下來也沒有一天。儘管這樣,李芷澄仍發現何俊賢時常都發噩夢,有時是手術失敗,有時是手術成功了,但病人沒能出危險期,也有時是發現躺在病上的人是他身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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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沒有問過他夢境的內容,但不難從他夢囈中猜出個大概。即使發着噩夢,何俊賢仍是秀氣的,他沒有大叫,沒有把她勒醒,沒有動來動去。唯一能讓李芷澄看出徵兆的就只有皺得老緊的眉頭和低聲的呢喃,身體一動不動的,彷彿他的心志被囚困在他的身體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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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不太清楚為甚麼自己能在何俊賢驚醒前就能察覺到並清醒過來。每次她喚醒何俊賢時他總是鬆了一口氣,但很快又換上內疚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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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李芷澄已經習慣了被何俊賢搬來搬去,所以很少再被他的動作意外喚醒。漸漸李芷澄發現何俊賢有個癖好,好幾次被他噩夢喚醒的時候,她發現她的人被他用被子包緊,她花了一些時間才能伸出手來叫醒他。她摸到他手臂時發現他一向温熱的皮膚變得冰涼,她連忙把被子鬆開還給他。她叮囑何俊賢蓋好被子,但他當成耳邊風沒有理會。昨天晚上何俊賢又發噩夢,李芷澄又掙扎一番鬆開被子,分了給他,然而她早上醒來時又被人包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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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生氣地梳洗一翻,走到叉着腰到客廳,停在在沙發上翻着電話的何俊賢面前,咬牙切齒地說:「你今天給我去買另一張被子。你把我當毛公仔抱來抱去我還能忍,你再把我當成飯團捲來捲去我就睡沙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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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一臉無辜,放下電話,手穿過李芷澄叉起來的手,環着李芷澄的腰,抬頭看她,說:「我們蓋同一張被子不好嗎?我甚麼時候把你翻來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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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生氣的表情維持不了幾秒,何俊賢很清楚她的弱點是身邊人撒嬌,更何況假期的何俊賢只穿着當年他在宿舍當穿的大學T shirt,他看上更年輕了。她轉為黑着臉,俯視着何俊賢,說:「撒嬌沒用。你蓋甚麼被子?被子都拿來捲着我了。你半夜着涼怎麼辦?你不知道你睡覺的時候會習慣抱着身邊的東西,連翻身時都要抱着我翻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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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眨眨眼睛說:「不會着涼的,我一向怕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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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忍不住俯身親了何俊賢的鼻梁一下,但還是叉着腰,說:「怕甚麼熱,這幾次我半夜醒來摸到你的手都是涼的。要不多買一張被,要不別再把我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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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明顯掙了好一陣子,最後讓步說一會出去多買一張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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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好奇何俊賢明明那麼不願意多買一張被子,但寧願買被子還是要把她包起來的原因。她瞇起眼睛問:「你為甚麼要堅持把我包起來?我打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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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握着李芷澄的腰一下,搖搖頭,說:「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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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放下叉起來的手,搭在何俊賢的肩膀。她語氣柔和下來,再問:「那為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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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抿了一下唇,說:「你易醒,我怕吵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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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嘆了一口氣。這很何俊賢。李芷澄的食指沿着何俊賢耳朵輪廓游走不說話,姆指放在耳垂和頸項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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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見李芷澄這個樣子問:「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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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搖搖頭。何俊賢決定用行動試水温,挽着李芷澄腰的手臂收緊,示意她貼近自己。李芷澄合作地坐在他的大腿上,手臂垂在他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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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平視着何俊賢的臉,問:「那你為甚麼堅持不要多買一張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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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想了想說:「我一想到要跟你蓋不同的被子就覺得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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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側側頭說:「那你睡覺時別抱着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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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本來無辜無害的樣子一下黑了起來,他淡淡地說:「我拒絕。」說罷,他把上身往前傾,逼着李芷澄往後靠。何俊賢感覺到李芷澄腰間的肌肉收緊,大腿碼在他的大腿上,他又說:「你沒有當女朋友的覺悟,我要懲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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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正要吻下去時,李芷澄伸手掩着他的嘴,李芷澄挑眉,說:「何醫生,我不覺得你昨晚冷了一整夜,發了噩夢不夠休息,早上起來再洗冷水澡是個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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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拉下李芷澄的手收在她的腰後,說:「但我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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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吻了上去,很快便嫌棄李芷澄不斷往後縮。他乾脆把她抱了起來,轉身把她放到沙發上整個人壓上去吻個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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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何俊賢又抖着一身涼氣從浴室出來,見到李芷澄像是個沒事人一樣坐在飯桌上用她的手提電腦打着論文時,他發現這個懲罰像是懲罰他多於懲罰李芷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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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把毛巾搭在肩上,默默坐在李芷澄身邊。李芷澄抬頭,伸展身軀在他的臉龐啄了一下,手搭在他的前臂上。李芷澄忍不住又來回摸了幾下,說:「皮膚又涼又滑,不錯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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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看了看李芷澄說:「晚上睡覺摸着睡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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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笑了一下,說:「談判無效,你還是得買張被子。」她站起來,拿起何俊賢肩上的毛巾替他擦頭。何俊賢瞇着眼睛享受,說:「今天下午約了幾個同事去打羽毛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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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說:「我們早點吃午餐,到球場附近的商場買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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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轉過一半身,手搭在椅背上說:「好吧。」他見到李芷澄心情不錯,他又問:「我那麼聽話有奬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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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垂下眼睛,在毛巾和黑髮間對上何俊賢温和的目光,讓她整個人都柔軟起來,她問:「你想要甚麼奬勵?不過份的都可以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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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高興地眨眨眼睛說:「我今天去實驗室接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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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靜了一下,扁嘴說:「明天你不是要上班嗎?我不想那麼早起床。這陣子有點忙,不夠睡有點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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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說:「我沒有打算要你跟我一起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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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說:「但是你不在,我留在這裡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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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拉下李芷澄手中的毛巾,把半乾濕的頭髮往後捋,湊到李芷澄跟前說:「這很好。你喜歡睡到甚麼時候就甚麼時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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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反駁:「我們只在一起幾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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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啄了她的唇一下,李芷澄呆了一呆,他指着餐桌上李芷澄買給何俊賢放冷飲的不銹鋼保溫杯,說:「你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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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拉起李芷澄的手,把她帶到玄關,指着鞋櫃上放車匙和何俊賢醫院櫃子的鎖匙的碗子,說:「你買的。」他指着她穿着的黑色拖鞋說:「你的。」他指着鞋櫃門上的掛勾,上面掛着二人穿過的外套說:「你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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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又把李芷澄拉到廚房,指着櫃裡的各式咖啡粉,說:「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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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到睡房中,何俊賢打開衣櫃,掛着的衣服雖然全部都是何俊賢的,但他給李芷澄放衣物的兩個大抽屜已經半滿。何俊賢大多數淺色的衣物和李芷澄大多深色的衣物形成強烈的對比。何俊賢又指着淺色布料的雙人床上深藍色的枕頭,說:「浴室還濕,我就不捉你進去了,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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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抿了抿唇,望向何俊賢,何俊賢又說:「我不是在抱怨,我很喜歡公寓現在這個樣子。若果我不喜歡,之前我就不會讓你錄指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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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低聲抱怨說:「我本來就沒打算在你不在的時候上來,我只是打算幫忙開個門而已。你暈倒了甚麼的我也能打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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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忍不住摸了摸李芷澄的頭,然後把她的碎髮挽到她的耳邊。李芷澄瞪了他一眼說:「我不是要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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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輕笑,說:「的確,這不是哄女朋友正確方式。」他低頭啄了一下李芷澄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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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吃了午餐,到商場選夏天用的被子。李芷澄看中了一款日本製的涼感被子,它一面用了涼感的織面,另一面是毛巾的織面,可以一被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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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對它涼感的那一面愛不釋手,她轉過頭跟好奇的何俊賢說:「它讓我有點想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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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在說早上他洗完冷水澡出來時她摸着他前臂,說他的皮膚又涼又滑的事情。他說:「那你要不要買回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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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認真考慮。她覺得這個提議很可行,她說:「那我在宿舍睡覺也可以好像抱着你睡一樣,還要不用被你搬來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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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木無表情地挽着李芷澄的腰,引她離開,說:「我不喜歡,我們看另一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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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順着何俊賢走遠,說:「它這麼涼,你也不用擔心太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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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說:「你挑另一款回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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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哭笑不得。她想了一下,說:「但難得我們可以買一式一樣的東西,我在宿舍睡也好像你在身邊一樣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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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頓了一下,默默帶着李芷澄走回去,買了兩條一模一樣的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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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李芷澄沒考慮到何俊賢身高的問題,兩條被子都歸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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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李芷澄被何俊賢的弄醒,發現她還是被他用新被子包緊,而他隔着被子抱着自己,又不知為甚麼把他的被子放到一邊。李芷澄摸到何俊賢的手又是冷的便生氣了,她猜他覺得蓋被子又抱着她熱,所以她把身上的被子蓋在一臉抱歉的何俊賢身上,不讓他說話。她自己蓋着何俊賢原來放到一邊的被子,她像是個樹熊一樣抱着他睡,不準他回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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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委屈但很有安全感到睡去,一夜無夢。他睜開眼睛已經是差不多要起床的時間了。他覺得自己有點頭疼,但沒有多在意,以為是因為連續兩天都做噩夢而睡眠不足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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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起床時因為要掙開李芷澄的懷抱而被她打了一下,他最後把新買的被子捲成一團讓她抱着才沒有把她完全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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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兩天,李芷澄早上剛起來沒多久,她收到黃紫皊的消息,說何俊賢病了。她說他吃了退燒藥還想戴着口罩不上手術只巡房和處理文件。最後被Paul趕了回家。黃紫皊猜何俊賢不會告訴李芷澄,所以她一閒下來就發了短訊給李芷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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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決定回實驗室做了一些要等的實驗,中午就去何俊賢的公寓看看他。她出門前給何俊賢發了Signal但到她做完實驗準備出發時他還沒有回覆。李芷澄猜他大概太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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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推門進去的時候,她一抬頭就見到沙發上的何俊賢驚醒過來,腿上還放着病歷。李芷澄低頭換了拖鞋,到餐桌上放下外賣時,何俊賢已經從睡房走了出來,不知甚麼時候戴上了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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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遞了一個給李芷澄,李芷澄默默戴上口罩。她解開外賣的袋子,說:「你吃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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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看了一眼時間,說:「可以吃下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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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點點頭,說:「你先吃點粥吧。先把文件收起來,吃完藥就給我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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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站在原地,沒有動,說:「我不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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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把膠羹放進粥裡,抱胸,挑眉看了何俊賢一眼。何俊賢雖然戴着口罩,但不難見出他故意睜大眼睛,想撒嬌讓李芷澄改變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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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對恃了一會,何俊賢走過去沙發把文件收進睡房,坐到李芷澄放到的粥前面拿下口罩默默吃起粥來。李芷澄滿意起摸摸他的頭,被何俊賢委屈地看了一眼,李芷澄拿着另一份外賣到廚房拿出保温瓶倒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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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拿了一杯温水給何俊賢,他輕聲道謝,直到他見到杯中沒有冰,他又委屈地看了李芷澄一眼,默默吃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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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摸了何俊賢的額頭和手,發現他比平常體温更高。正當李芷澄收回手的時候,何俊賢握住李芷澄的手,習慣性地揉揉捏捏,一時又把她的手當成是冰包放到臉龐上降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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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吃完粥以後,拿過餐桌上的藥物,喝了一口温水。他扁着嘴看了李芷澄一眼,李芷澄忍不住一笑,他說:「我想抱住你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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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沒有開口,她只是拉拉何俊賢,他知道這是李芷澄同意的意思。他的臉色好了一點。何俊賢去洗手間,李芷澄換了一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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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走到睡房,見到李芷澄已到坐到床邊。他快步走到床上,把李芷澄抱住翻到床上,他的臉埋在李芷澄的頸項間嘆了一口氣。他罕見地抱怨:「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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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被他抱得動彈不得。她伸手摸摸她腦後何俊賢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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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又說:「肌肉痛。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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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的另一隻手拍拍他環在她腰上的手臂,說:「睡吧。睡醒會好一點。」說罷,她拉過新被子蓋到何俊賢身上,他嫌棄地拿開,說:「太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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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問:「舊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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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說:「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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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嘆了一口氣,把新被子翻過來,用毛巾面蓋着何俊賢,他說:「這個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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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忍不住輕笑,她不用等多久,五分鐘內何俊賢就已經入睡。她把舊的被子捲成一卷,塞到何俊賢手中,他下意識抱住。李芷澄沒有甚麼樣會見到何俊賢睡覺的樣子,她便偷偷拍照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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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留了小紙條告訴何俊賢她在廚房的保温瓶裡放了粥,又要脅他若果被她捉到他偷偷工作,康復後兩個星期內別想見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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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的病來得也好得快。何俊賢休息的兩天,李芷澄都睡在沙發上。除了回實驗室做必須要的實驗以外,其餘時間她就來公寓盯着何俊賢休息。過了狀態最差的第一天,何俊賢就開始一臉抱歉地看着李芷澄,不斷說服她回去宿舍好好休息。這次到李芷澄把他的話當成耳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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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何俊賢好了以後,李芷澄為了追進度,開始了地獄挑戰模式。她醒來回實驗室,工作到兩、三點才回去宿舍梳洗休息。她堅持了一個星期後,回何俊賢的短訊都是詞不達意的。這種精神狀態意味着實驗的差錯也多了,李芷澄開始對自己發脾氣。這次到李芷澄被繆國鏗趕走,她下一個星期只能回來兩個小時,時間一到,Kelvin就負責把她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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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第一天回去宿舍倒頭就睡,何俊賢白天見她沒有回消息有點擔心,最後李芷澄醒來才告訴他事情的經過。何俊賢順理成章地邀請李芷澄去他公寓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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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坐在何俊賢的大腿邊,背躺在他的大腿上,頭靠在沙發的扶手上,漫不經地玩着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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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一隻手支在沙發的椅背上撐着頭,另一手放在李芷澄的大腿上。他目光放在電視,但眼角卻分心地放在李芷澄被螢幕照亮的臉上。李芷澄已經注意到他偷看了好幾次,她挑挑眉,指戳到何俊賢的臉上問:「在計謀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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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輕笑,反問:「你又猜到我在計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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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把電話放到一邊,說:「因為你很像小孩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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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眨眨眼,說:「被人說我年少老成就聽得多,被說像小孩子還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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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想了想說:「你會撒嬌。你睡覺時要抱着東西。你喜歡甜的東西。你吃不喜歡的東西時會微微扁嘴。雖然你外表長成這個樣子,但細看還是個裝大人的小孩子。看着挺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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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靜音了電視,若有所思問:「所以你這樣喜歡我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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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摸了一下下巴,吐嘈說:「你這個條件能叫撒嬌嗎?Natalie可以,我弟也可以,你年紀又比我大,身材又高大,好像不能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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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挑眉,頭靠在手肘上,唇角拉起,眼睛半閉目光垂在李芷澄臉上,輕輕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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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笑了一下,遞手在何俊賢放在沙發背上的手臂內側用食指指尖畫着線條,也勾唇挑釁地對上何俊賢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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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哼了一聲,說:「年老色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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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的指尖游走到他上臂的動脈上,她嘴上的弧度拉得更大,側起頭裝着說:「有嗎?何先生你的心臟好像不太同意。別吃年輕人的醋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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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捏了一下李芷澄的大腿,臉湊到李芷澄的眼前,仔細打量她的表情。李芷澄的屏息呼吸,瞳孔放大,表情和身體僵硬了一下。何俊賢滿意地笑了。他輕鬆地住李芷澄想要打他的手,啄了啄她的唇,心滿意足地說:「我還以為自己年老色衰到動搖不到你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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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翻了一下白眼,引得何俊賢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氣息灑在她的臉上。李芷澄內心柔軟一片,但強烈皂競爭心態使她挑挑眉,唇上的弧度不變,伸手輕撫何俊賢的後頸。他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上臂脈動加速,眼中的魘足表明他很喜歡事情的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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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放在上臂的手鬆開自己腦後的髮髻,放在何俊賢後頸的手滑過他的肩膀、鎖骨,然後停在他的胸膛上施力。何俊賢聽話地順着李芷澄的指示,把上身靠回沙發的椅背上。李芷澄緊緊跟隨在後,手撐着身體坐起來,臉保持在何俊賢的幾公分外,慢慢調整身軀讓自己跨坐在何俊賢的大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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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深呼吸一下,身體開始崩緊,喉核上下滾動。李芷澄很清楚這是他情動時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的樣子,只要她多推動一下,他就會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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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把雙手放在他的胸膛上,啄了何俊賢的臉一下,他自然地收緊了放在她腰後的手,嘴不滿地抿了抿,另一隻手揾上她的後背想扶着她的後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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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在何俊賢的耳邊碎笑,笑得他手臂上的細毛都豎了起來。李芷澄輕輕咬了一下他的耳朵,何俊賢隨之顫抖。她意外地哼了一聲,沒有想到他的耳朵會這麼敏感。然後在他的耳邊說:「所以你在密謀甚麼?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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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又沮喪又羞臊地把臉埋在李芷澄的肩頸處,聲音悶悶地唔了一聲,靜了靜才咬牙切齒地說:「李芷澄,你真會折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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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摸摸他的頭說:「免得你又洗冷水,我捨不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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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抱緊李芷澄,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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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把他的頭髮弄亂,說:「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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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把李芷澄抱起來,把她放在飯桌邊的椅子上,自己剛走到另一邊的椅子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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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見他表情凝重,她的臉也沉了起來。何俊賢沉默了一陣子也沒有說話,李芷澄不安地說:「你要還是直接說吧。我也緊張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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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伸手,示意李芷澄把收在桌下的手放上來,他握着李芷澄的手說:「我妹不小心跟父母說了你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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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鬆了一口氣,她意外地問:「你沒有跟父母說你交往了?他們不是很擔心你要孤獨終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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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解釋說:「我擔心會給你壓力,所以叫她先別說。他們知道交往好幾個月後,第一個反應是罵我沒有跟你家人交待好他們的女兒跟甚麼來歷不明的人交往。你告訴了家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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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點點頭,說:「只簡單說了有對象。現在一回家就想問我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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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揉搓李芷澄的手問:「那我可以給你家人一個交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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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靜了一下,面有難色地說:「還是先見你家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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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問:「為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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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理所當然地說:「要是你父母不滿意可以看看怎樣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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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瞇起眼睛,盯着李芷澄說:「我父母不滿意你,你就要放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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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猜中了李芷澄的心思,他見到李芷澄抿了抿唇,移開視線就知道自己對了。他握緊李芷澄的手說:「你要是選擇逃避我會超生氣的。我不值得你爭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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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看了何俊賢一眼,他沉着臉,明顯已經生氣了。她想了一下,自己還是挺過份的,李芷澄內疚地抬頭,她握了一下何俊賢的手說:「如果你父母不喜歡我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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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反問:「那你父母不喜歡我你會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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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想也不想地說:「不會。他們已經試探我弟很多遍,他們以為我一直都不帶你回家是因為你見不得人,他們怎猜到我能找到你當我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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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挑眉說:「我很不能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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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翻了一個白眼,姆指按了一下他手背上的指關節,說:「你別裝,我媽肯定想要你這樣的兒子。她應該見了你一面以後叫我跟你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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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呆了一下,他完全理解不到李芷澄說話中的邏輯,他說:「你說甚麼?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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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伸手戳了戳何俊賢的臉龐,說:「你驚訝的樣子真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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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無奈地捏了李芷澄的手,示意她快點回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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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說:「分手別耽誤你呀。她想反正我們差那麼遠,我們不會走遠。她肯定會說是你的會是你的,不是你的再留戀也不會是你的。」李芷澄見何俊賢又準備要生氣,她的食指抵在他的唇上不讓他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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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聳聳肩說:「你以為我像你那麼聽父母話嗎?我媽小時候管我是挺嚴的,但中學就跟我爸一樣放養我跟我弟了。要不然你以為為甚麼我弟那麼怕我?他是我管大的,有事第一個反應是找我不是找爸媽。」
李芷澄移開了何俊賢嘴上的手,她又說:「要是我媽那樣跟我說,我只要反問她『若果其實是我的呢?』她就卡住了。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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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輕笑,像是想到了甚麼,笑容收斂起來,問:「那時你論文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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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點頭,又揮手示意他別在意,說:「我習慣了,我處理好才跟家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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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嘆了一口氣,頓了一下,最後忍不住站起來繞過飯桌走到李芷澄身邊彎腰抱着她,抱了數秒又不滿意,把她抱起來,用自己的身軀把她整個人包了起來。何俊賢說:「很抱歉那時還不能陪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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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搖搖頭,雙手回抱何俊賢,輕聲回了一句:「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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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又說:「你以後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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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感覺到李芷澄僵硬起來,她把臉完全埋在自己的胸膛裡,被他感動得靜了好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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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悶悶地說:「那你父母不喜歡我怎麼辦?」何俊賢聽得出她說到句子尾時聲音有隱約的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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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摸摸李芷澄的頭,說:「我家應該只有我妹最難搞,你都能制服到她讓她在父母面前對你讚口不絕,父母問她兩句她就忍不住把知道的都說出來了。我父母挺喜歡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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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叫了一下,說:「那他們就知道我以前封你了!他們也知道我常常來這裡了!他們覺得我太隨便怎樣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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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想看她的表情,便鬆開擁抱。李芷抬頭,眼睛瞪得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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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忍俊不禁,他喜歡李芷澄因為他的事緊張。他說:「不用在意,妹妹也說了你抵不住我撒嬌才被騙了過來。我媽已經說你太心軟了。雖然我爸沒說話,他好像挺自豪我把你帶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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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低頭笑着吻了李芷澄一下,又說:「我父母都只是想看看讓我開心的人是個怎樣的人。別擔心,你很好,他們也會喜歡你的。你想想,我和Natalie都是他們帶出來的,我們也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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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把臉埋在何俊賢的擁抱裡,說:「你很會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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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知道李芷澄在害羞,他吻了吻她的髮頂,說:「不是,是我女朋友易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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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沉默了一會,何俊賢問:「那你覺得你爸爸會喜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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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偷樂了一下,說:「應該又愛又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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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詢問:「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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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說:「我爸偏心我,應該會看你不順眼一陣子吧。以前他連我弟的醋也呷。他很有可能會出錢逼我弟學防身術吧。最後他見我開心還是會接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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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總結:「所以就是年長版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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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突然哼了一聲,推開何俊賢,叉腰說:「Newton,我告訴你,你別把我弟縱壞,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偷偷向我打聽他的喜好,買了新的顯卡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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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問:「你知道他拒絕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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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滿意地笑說:「哼,我教得好。他轉過頭就跟他的朋友說,他朋友轉過頭就和我抱怨我弟又拿他姐和他姐夫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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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聽到姐夫一字,也很高興地牽起李芷澄的手握了一下,說:「我很滿意『姐夫』這個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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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翻了一個白眼,說:「油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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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立即扁嘴,不斷湊近李芷澄,逼得她往後退。何俊賢一手把她捎到懷裡,說:「下次你嘴角別翹得這麼高,我才考慮不油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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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第二天趁是週六,何俊賢要上班,但實驗室又沒有管她的人回去,便回去做了大半天實驗,晚上回家吃飯,再回去何俊賢的家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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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點多時何俊賢收到來自李梓瀚的Signal:『我送了白痴姐姐上巴士。我和她都喝了酒,我應該回家就睡,我讓她回到宿舍就給你短訊,你留意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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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一下子生氣又擔心。他問李梓瀚李芷澄喝了多少酒,李梓瀚也許是猜到何俊賢是生氣了,只回:『她以前喝過這個量還能好好回到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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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梓瀚見何俊賢只看了他的訊息,沒有再回覆他,他立即打給李芷澄讓她知道何俊賢生氣了,但他打不通李芷澄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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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梓瀚回到家,李芷澄才打給他說:「我被罵了。他要我在轉車站等他接我回去。李梓瀚你給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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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在巴士上坐立不安,不斷翻着電話,想着一會兒哄何俊賢。她應該很清楚何俊賢在這種事情有多敏感,她也明白李梓瀚也只是擔心她才找何俊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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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李芷澄下車,她已經見到何俊賢把車泊在離處,人站在巴士站抱着胸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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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低着頭走到何俊賢面前,低聲道歉,拉着何俊賢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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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見到她的人平安無事才鬆了一口氣,一陣後怕卻讓他沒能放好表情,他見到李芷澄這樣子,一句重話也說不出口,他領着李芷澄走向車子,淡淡地說:「是我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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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知道他又鑽牛角尖,她牽着他的手,見何俊賢沒有抗拒內心才好了一點,她說:「不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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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說:「是我不夠好,你才沒有想過叫我接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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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抱住何俊賢整個手臂在懷裡說:「不是的。我只不想讓你上完班又那麼辛苦過來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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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打開副駕駛的門把護着李芷澄的頭送了她進去,彎腰給她繫好安全帶,說:「因為我沒有讓你想過你對我有多重要。所以是我做得不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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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看了何俊賢一眼,她看得出他真的是在自責。她握住他的說:「不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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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見到情急的李芷澄,說了一句:「若果你有想過,你就會很清楚你有甚麼萬一,我會多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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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對上他眼神,被他殺了一個措手不及,她的確沒有想過何俊賢會把自己看得這麼重,更諻論他這樣直接地跟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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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趁着李芷澄呆住,掙開她的手,關上門,快到繞過車子坐到駕座上。正當他要打開引擎開車時,李芷澄接住他的手,鬆開她自己的安全帶,逼着他看着她,說:「我錯了。我應該想到的。你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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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見何俊賢想移開視線,她雙手捧着他的臉說:「是我倔強了。這是我性格的問題,不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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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硬質的眼神終於露出一點脆弱,他說:「你不會覺得我管太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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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搖搖頭,姆指撫着他的臉龐說:「你是關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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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嘆了一口氣,伸手環着李芷澄,頭埋在她的肩膀和頸窩間,說:「你會不會嫌我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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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笑了一下說:「怎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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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磨蹭着,說:「我很怕你有一天會厭倦我。明明應該是我照顧你,但你甚麼都能自己做到,還要遷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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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摸摸他的頭說:「交往不就是有來有往的嗎?你很貼心,也很照顧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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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搖搖頭,說:「等你的時候我想了很多。若果你弟弟沒有告訴我,你真的出了甚麼事,我不知道怎樣辦。但我知道我有甚麼事,只要有你在,我怎麼都可以。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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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抱着他的身軀說:「是我不好。我把你嚇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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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說:「嗯。我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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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用力抱得更緊:「我在。對不起。」李芷澄沒有想過何俊賢原來這樣沒安全感。她以為只有她才會想着何俊賢值得更好的人,在一起時腦後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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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沉默一會,最終鬆開李芷澄,他把李芷澄的安全帶扣好,說:「我要想想怎樣讓你依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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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挑眉說:「最好讓我生活不能自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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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駕入車流,手放在李芷澄的大腿上,說:「不行,那你會嫌棄我工作太忙。雖然我很好養,你負責賺錢也可以,但我又捨不得讓你那麼大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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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翻了一個白眼,拉下車窗,掩飾自己高興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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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見李芷澄翹起的嘴角,他捏了一下她的大腿,也沒有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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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翻了一下電話,說:「我這幾天都很閒,要一起挑禮物給你父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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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又驚又喜。他偷時間轉過頭看着望着窗外的李芷澄,說:「昨天我不是要催趕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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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聳聳肩,轉回來,手握起他的手把玩,說:「也差不多時候了吧。你連要我養這種話都說出口了,我怎也要給你父母說清楚不是我騙財騙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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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清清喉嚨,李芷澄看了過去,昏暗的燈光下都能輕易見到他臉龐和頸項染上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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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大笑,說:「好吧,還是有點騙了色。」她見到何俊賢臉又紅了幾分,她更開懷大笑,何俊賢警告地拍了她的大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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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說:「罪孽呀,感覺像是調戲良家婦女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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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俊賢咬牙切齒地說:「你給我等着。你一會別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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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澄毫不在乎地說:「反正要洗冷水澡的人又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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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何俊賢回公寓換了一件黑色的背心,引李芷澄追着自己,主動壓着他在沙發上親熱了好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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