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緣 - 第二章（6）

抱著白色頭盔，再次換上灰色綿質飛行服的翼天，獨自走到升降機前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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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看看我們的狂隼，究竟有多少斤兩⋯⋯」他的腦海中迴響著浪人的話，忽然恐懼又從心中冒起，對方始終是天罡現役成員，能力不容小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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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卻只是一名不知天高地厚的新兵，歪打正著進了精英飛行小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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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噹⋯⋯」升降機門此時打開，裡面有著一名士兵，穿著技術員服，看到翼天時馬上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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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官好！請問長官的呼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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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隼。」翼天一鼓作氣，步進升降機，轉身點望走來的道路，空無一人⋯⋯這一役在他心中，或會斷送自己一直以來的努力⋯⋯升降機門緩緩關上，阻斷了他遠望的視線，剩下金屬質平滑鏡面，他望著自己，發現自己不自覺地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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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伸手向樓層按鈕處，見他的手朝按鈕按下時，翼天才察覺有異，上面的標籤閒閒寫著「起跑隧道」，那是戰機升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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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著士兵，是不是搞錯了甚麼，我是要去模擬駕駛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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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聽後馬上舉起手上的筆記板子，翻動起上面的資料，在上面密麻表格中用手指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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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沒錯⋯⋯」士兵指著手上的資料遞向翼天，上面寫著翼天自己的呼號，以及被安排的戰機機號，更被註釋是實彈演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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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二九，烈火四型⋯⋯他們居然安排了新型戰機呢。」士兵忽然露出了興奮之情，卻馬上收斂起來：「抱歉⋯⋯那是長官被派遣的戰機，目前已在停放處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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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天額汗直冒，手抖動起來，他才明白到所謂的模擬戰鬥，在天罡裡面看來，並不是坐在電腦前的測試，而是一場在現實中的飛行演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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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使他擔心的是，軍部竟然安排新式戰機給他操控。以他所知，赤鳳戰機在控制上大同小異，但烈火四型，是他未曾接觸過的機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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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十層，停機坪及起跑隧道。」升降機發出提示聲，門打開，一條裝潢簡陋，滿佈喉管的半圓隧道出現在面前，人來人往，各自匆忙地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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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官，飛機已準備好，請跟我來！」又來了兩人迎接，翼天硬著頭皮，帶著沉重的腳步，一步一步跟著兩人前行，進入那個建築在地底的停機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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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機坪十分巨大，乍看有五六層高，幾乎看不到盡處，根據編號放滿了各式各項飛行器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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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沿著地下綠色標線走著，路上翼天停下了腳步，眾飛行器中，有一部啞黑色的戰機吸引了他的眼球，全個停機坪中，就只有這部是塗上不同的顏色⋯⋯窄身流線型設計，方型的進氣口⋯⋯尾部四個噴射裝置更顯得它的獨特性，而且它沒有被安排戰機編號，是一部翼天從未見過的載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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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官請繼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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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這是甚麼嗎？」翼天目不轉睛地問著旁邊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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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官你不知道嗎⋯⋯那是涅槃，核動力戰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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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槃？軍方的機密嗎⋯⋯怎會隨便放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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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長官⋯⋯它並不是甚麼軍方機密。」士兵搖了搖頭：「它是用來震懾敵國的宣傳機器，擁有當今為止最快的巡航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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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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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傳是突破音速障⋯⋯七倍至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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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天走到它的面前，伸手觸摸著它的外殼，手一掃，滿手盡是塵灰：「但是為什麼她⋯⋯好像沒有被投入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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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為它的操控性太糟糕吧！它又特別嘈吵，反正就是好看不好使的傢伙，根本沒有人能馴服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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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她的確超越了人的反應能力。」翼天回頭望著士兵：「速度愈快⋯⋯反應也要愈快。而且要避免過熱，這還可能要貼近穹蒼飛行⋯⋯對了，她巡航高度有多高？」2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4yFZSOscx

「雖然它的存在不是秘密，但是它的技術數據，也許只有高層人員才知道的事情吧。」2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XFUps4Csc

「也是⋯⋯」這使他不禁驚嘆起來，感嘆在軍部之中，組織層層細緻分明，資訊流通性低，有很多的事物他是無辦法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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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不多了，長官，請繼續走，戰機就在後面不遠。」2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kRXuuWr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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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編號一千的停放處停了下來，士兵在一列戰機前遙指道：「這些都是烈火四型，而遠處那就是一一二九，祝長官旗開得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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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翼天回頭道謝，深吸一口氣，挺胸前行，走過一部又一部的戰機，向著同一個方面整齊地排列，一種莊嚴感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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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隼。」旁邊的一部戰機底下，正在檢查著的老大，看列走過的翼天，立刻放下了工具走了出去，在後方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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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翼天從後一望，向著對方行禮。他打量起老大的服裝，亦跟自己一樣換了一身飛行服：「老大你也會出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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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不過我只是伴飛，當個裁判⋯⋯」他又靠近翼天，低聲道：「⋯⋯以及確保大家不會害死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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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天此刻又開始冒汗：「我還以為模擬飛行⋯⋯是在電腦前駕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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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兵，我們這裡沒有這東西，這裡都是以實戰為基礎。」老大的手沉動地搭在他肩上：「我很欣賞你⋯⋯真的，在上面好好表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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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老大這樣說，但翼天心裡仍不清楚，老大這一席話究竟是真心誇讚，還是當中有著弦外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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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人已經提早出發，你也趕快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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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翼天別過了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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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天再前行了一段，最終停下了腳步，左邊地上刻寫著一一二九，是跟戰機對應的編號，他終於看到要乘坐戰機。他又在機前伸手摸了摸，銀白色表面滑溜得很，反射著環境的燈光，沿著戰機下方慢步，機翼下方掛載著三支飛彈，每一支要是豎起來的話，大約都要比他高一截。它們就在這裡冷冷地待在那邊，等待著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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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短梯就擺放在面前，舉頭上方，那就是戰機的駕駛艙，正催促著他進入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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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天亦抵不住催促，亦不敢再多想，爬上了戰機，坐在駕駛座中，面前的按鈕以及控制器，跟電腦模擬器前的一模一樣，卻在他心中又有著巨大的差別。他戴上了通訊器，戰機亦隨之而啟動，引擎聲續漸變得響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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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控制塔，一一二九，請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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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塔，這是一一二九，目前在停泊處，準備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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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二九，請進入滑行道二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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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行道二號，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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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翼天握住操縱桿，輕力前推，戰機漸漸開始前進，那一道作用力是多麼的真實，這是模擬駕駛無可比擬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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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機緩緩地左轉，進入了滑行道，路上越過一部又一部的戰機，好像所有人都注視翼天般，壓力使他不能好好地沉靜下來，坐立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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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二九，批准進入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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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一一二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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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一個右轉，跑道就出現在他的面前，一條極長的路，路上已被清空，只有引導升空的指示燈在前方閃動，一直像波浪般延伸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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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道的盡頭，是一道白光，那就是通向外面的出口。戰機發生輕微的抖動，原來跑道下伸出了固定夾，夾住了戰機的機輪，那是一道彈射裝置，準備要將戰機快速地彈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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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二九，可以隨時起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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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天慌亂的心，在控制塔的呼叫底下，他更是顯不知所措般，難以平伏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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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二九，請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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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天合上了眼，這跑道上的一瞬間，他腦中想起了叔叔的話，那一把沙啞卻溫柔的聲音對他輕說⋯⋯「你終於完成夢想了，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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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著通訊器喊道：「一一二九，收到，可以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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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二九，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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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射裝置充能發出的高頻聲音突然停止，牽引裝置以極速拉動了戰機，翼天整個人壓倒在座位中，快速越過前方的一切，白光愈來愈強烈，風在機翼上劃過所帶來，那種在操控桿上的震動感，一一傳到他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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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到升空速度。」機上電腦發出了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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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刻，他就掌握了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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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飛！」他拉起了控制桿，戰機呼嘯一聲衝出隧道，在地平線上飛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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