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蒼空 - XLVII-47-終有一天的返鄉

在無限廣大的蒼空中，照亮藍綠色的天地的，是閃耀輝煌萬丈光芒的太陽。

而暗月，即使無法看到人們充滿活力生活的一面，但都還是在群星的映襯下升起，成為那些無法休眠的人的路燈。

大海和河流、湖泊，其中孕育了無數生命，沒有生物能夠離開它們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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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蘇爾真的很不喜歡別人進自己房間，就如同她日常生活中，不太跟外人打交道一樣。

今天實在沒辦法，除了自己之外，還有三--四個人在臥室中，以一個平凡的小房間來說，真的很熱鬧。

整個房子的人都聚集在一起，大概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吧。

直到愛蘇爾醒來之前，所有人都輕聲細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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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度過了一個基本沒睡、全身領傷的可怖夜晚，愛蘇爾依照好幾年來的習慣，回應了陽光的召喚，從深眠中醒來了。

「...喔?」她沒有馬上起身，因為看到她睜開眼睛了之後，房間中的所有視線都轉了過來「啊...」她還有點不太清楚狀況。

房間還是那個房間。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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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先不要起來，您的傷是最嚴重的」回歸那樣的敬稱之後，亞諾齊拉第一個開口。他坐在愛蘇爾右邊，旁邊有個拐杖。

「...所以呢，怎麼樣」她很平靜地問。她有看到，娜可莉站在門的內側，離她最近的人就是亞諾齊拉。

「有太多事了，妳想先聽哪一個?」話語從左邊傳來，這次是克斯寧在說話。

他跟愛蘇爾的年紀是最近的，差不到5歲，所以愛蘇爾有給他特權，不必特地用敬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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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不太符合流行，克斯寧把頭髮留到了及肩的長度，還有那經過精心照料的小八字鬍，讓他看起來更加的成熟(以愛蘇爾的話來說，看起來有些邋遢)。

克斯寧要到愛蘇爾離家5年前才認識她，但由於年齡相近，兩人一直很親近。

也許在別人看起來很可愛、甜蜜，但彼此都認為是損友。有些兄妹的感覺，也比穩重的亞諾齊拉更開朗。

由於是外戚的子嗣，原本在家中不太受到待見的克斯寧，在聽到愛蘇爾要出發時，決定跟她一起下了這個在異鄉發光發熱的賭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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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都還好嗎?」一番思索後，愛蘇爾問。一時間，沒有人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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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自己受的傷就是最可怕的，請先不要把我們放在心上」說這句話的，跟克斯寧一樣站在左邊，那位自己在這群人中最先認識的黑人女傭，伊卡娜柯(Ykcutnek)。

「嗯?那妳呢?」

「在下基本沒有領傷，還多虧了亞諾齊拉先生及時幫助」她向床的另一邊點了點頭。

「大家...都很勇敢」娜可莉沒有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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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粗略的看過，伊卡娜柯就像他所說的一樣，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的傷口。

亞諾齊拉右腳膝蓋和左小腿都裹著繃帶，不過看起來右腳受的傷更嚴重點。

克斯寧雖然都還是那副有些輕浮的的態度，但是陽光能夠照透他薄薄的白色襯衫下，在肋骨處圍上一圈又一圈的紗布。

娜可莉左眼和上面的一部分區域也被白布纏上了，這算是愛蘇爾最沒有想到的結果。當然，當時為房間鎖上的門，她可以自行打開，只是她要不要的問題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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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妳是怎麼?」看到本來以為會蜷縮在房間的娜可莉，受了這個明顯是外人製造的傷口，愛蘇爾還是挺震驚的，不免想問問來由。

「我也不是很確定」娜可莉說，她受到那一擊之後，無可救藥的昏倒了。

「喔，娜可莉小姐當時大叫著衝過來幫我，結果被直接打中眼睛、撞到牆角了」克斯寧看她不確定的樣子，幫她說了。

「我當時不是有給妳槍嗎?」愛蘇爾在亞諾齊拉的幫忙下，背靠床頭的坐起了。

「她當時怕打到我，所以沒有開火啊」可能是因為剛醒，愛蘇爾沒想到這些，克斯寧這樣說。

「喔!原來啊...」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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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我本來以為妳就算不自己先走，也會直接龜縮在這個房間的」家主沒有避諱的說。

當然，關於給槍最原始的目的，愛蘇爾不會告訴其他人。

「這...對不起，我不像妳或恩特小姐，有那樣的勇氣」娜可莉失落著走近了些。

「不，妳比我想得更勇敢，我看錯妳了」愛蘇爾閉眼抓了抓後頸「被那些瘋子追著跑，我不跟妳一樣驚慌才怪啦」

「...過獎了」

就在這時，娜可莉決定不要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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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她當時看到克斯寧在與敵人糾纏的時候，想都沒想，直接把六發子彈清空，往他們那裡轟去。

當時因為緊張、沒有開槍的經驗、環境昏暗、目標亂動等等等等的一大堆因素加起來，左輪中的子彈全部脫靶，不管是克斯寧還是對手，都沒人注意到她有槍。六發子彈就這樣打水漂，其中兩顆飛出窗外，一顆衝上天花板。

也許是下意識的攻擊，聽到娜可莉奮不顧身的撲來後，那人也不管會給克斯寧一個超大的空檔，用回頭加旋轉半身的力量，把娜可莉打出了兩三公尺遠。

事後，克斯寧把娜可莉帶到了平時沒人的客房，坐在她床旁一起小小的睡了一下。

至於那個傷害娜可莉的人，克斯寧打倒他後，把他兩隻手的手指都掰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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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夜晚，亞諾齊拉都沒有睡，一直到現在。

聽這些的時候，愛蘇爾翻開被子，才發現有人幫自己換過衣服了，腰部也纏了幾圈。

「...啊啊?!」

「請小心!」「小姐!」「別動!慢慢來!」三人都圍了上來。

只要稍稍彎腰，立刻是痛不欲生的體驗，難以想像骨頭現在是長什麼樣子的。

恩特每天大概就是這樣的嗎?

痛到根本不敢用嘴巴呼吸，強忍過痛楚，一段時間才緩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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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卡娜柯看愛蘇爾這樣子，至少這幾天很難下床正常走路了，想要盡早開始好好給她治療。

「請你們先出去吧，我給小姐看看身體」她說，從昨天晚上，受傷最重的愛蘇爾就只有簡單的擦藥和裹紗布而已，這對她來說當然太不夠了。

「...喔!」克斯寧想了一下之後才搞懂伊卡娜柯的意思，抓抓頭跟亞諾齊拉一起出去房門，把門帶上了。

「娜可莉，等等」愛蘇爾把身體小小的往前靠，然後轉頭說。

「是的--啊!」本來準備一起到房間外的娜可莉回到了愛蘇爾身旁，但看到伊卡娜柯準備把愛蘇爾的衣服拉下，又轉過頭去了。

「我有事情想跟妳講」

「請說吧」娜可莉背對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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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番釐清，昏了一整個晚上的愛蘇爾大致上搞清楚情況了。

每個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自己則是在樓梯摔下的過程中傷到了背部和肚子。娜可莉的左眼沒有大礙，但還是要靜養一段時間更好。

大家的傷都是交給有醫療專業的伊卡娜柯處理的，而且因為她基本是無損地度過了夜晚，所以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幫大家療傷，以及最基礎的傷口處理。

至於那些安托塔克的人，總共七個人的「遠征軍」最後只剩兩個人活著，他們也說自己是收錢辦事，跟安托塔克完全沒有關係。其中包括那個被克斯寧折斷手指的人。

愛蘇爾也沒興趣要他們的命，只是要他們回去叫安托塔克別再來煩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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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托塔克那裏的人本來應該只打算除掉娜可莉，沒想要跟拉斯特家作對，不過既然這裡妨礙了他們，他們也不會吝嗇出手。

但不只起了正面衝突，就連最原始的目的也沒辦到，他們現在大概有些騎虎難下，這也已經算是牽連兩國的外交關係了。

安托塔克很明顯是理虧的一方，沃斯畢特現在還正跟潘特提昂在南方進行規模巨大的舉國戰爭，他們應該不會想要在這時候跟北邊的鄰居交惡。

利比斯在天寒地凍的北方有廣大國土，而且已經蟄伏多年，隨時準備南下，與其他不穩定的政權開打。

看來不管是沃斯畢特官方還是安托塔克家，大概都會很想要給愛蘇爾這裡賠個不是，不然只要他們給這件事加油添醋，然後以極其可憐的姿態上報給家族中央和利比斯，利比斯的軍隊很快就能以「正義之師」的姿態開拔，一路奔襲守備空虛的北方邊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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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述這些，是一直到了中午才讓大家一起釐清的，愛蘇爾還算能自己走路和上下樓梯。

「謝謝了啊，伊卡娜柯，有妳在真的太好了」克斯寧感嘆地說。

「我做的只是份內的事情而已，請別這麼說」因為種族和膚色，在利比斯，可沒有幾個人會給伊卡娜柯這樣的尊重。

「克斯寧，快點來打掃了!」亞諾齊拉在樓梯下的走廊呼喚著。當然，他指的打掃是那些人的一些血肉和組織，或是各個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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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娜可莉，想好了嗎?」愛蘇爾像昨天一樣，倚著二樓樓上的欄杆問。

娜可莉當然是不可能回去安托塔克了，她只能夠回到那至少10年沒有回去的家鄉，或是在愛蘇爾這裡。

薪水照付，做的事情大同小異，不過這裡不管怎麼說，都好多了。

「是...我會對您宣誓效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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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歡迎」愛蘇爾不會在這種有些狼狽的時候擺架子，很自然地說。

「我以後就像其他人一樣，用『小姐』稱呼您了」

「喔?感覺妳很快就能融入這裡了，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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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分抱歉，我現在的狀況沒辦法做到很多」她摸了摸那因傷而包裹的左眼。

「我也沒有要妳一開始就做一大堆事情的意思啊。一起好好休養，然後跟我們一起生活，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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