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的花嫁 - 22

「爸？」

「叔叔？」

我和左羽燎異口同聲的說道。

為什麼左叔叔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左羽燎，知道的不少啊。」左叔叔走進房間，坐上了沙發。

「你……不用忙公事？」左羽燎似乎對左叔叔的出現感到很意外。

「說句話而已，待會就走。相信你們也知道宇蒼陌的事情，我就廢話不多說了。」

「把他送出國的確是我提出的條件，條件交換則是讓他的母親接受英國最好的治療。」

「為什麼……」我不解。

「沁緣的昏迷和我有間接關係，讓宇蒼陌回來讀書也是因為我想履行作為一個父親的責任，不過……」左叔叔看向我，隔著金絲眼鏡的眼神很銳利，「妍霏，我希望妳明白，妳和宇蒼陌之間是不可能的。」

「我很清楚……」我輕聲的說。

「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該送宇蒼陌出國吧，這是他想要的嗎？」左羽燎有點憤怒的說，「我怎麼覺得，您好像總是擅自替我們這些孩子做決定呢？不論是我的婚姻或是宇蒼陌的去留？」

左叔叔挑起了一邊眉毛，似乎對左羽燎的話很不屑。

「你什麼時候也會關心你哥哥了？是因為黎妍霏？」

「……」

「總之我是來告訴你們兩個，別妄想改變定局，就好好為你們的訂婚典禮準備吧，畢竟——」

「左羽燎，你才是左家正式的繼承人，而宇蒼陌？他什麼都不是，他只是我的一個義務罷了。」說完，左叔叔起身離開了。

我坐在床邊，低著頭，久久不能言語。

「該怎麼辦……」難道宇蒼陌真的就要離開了嗎？可是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待他？

他連選擇的機會都沒有！

「我不知道妳家是怎麼樣的，但這就是我父親的做事方法。」左羽燎背對著我，使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管做什麼事情，只能遵從他的意願……就算是有關自己的幸福也一樣。」

「但是黎妍霏，希望妳知道，就算婚約不是我主動提起的，但只有妳才是我唯一願意的人。」

「——只有妳，我不會後悔。」他的聲音輕輕的，就好像從沒說過那樣。

左羽燎離開了，看著床邊被坐過的痕跡，我靜靜的撫平。

///

樂團練習室裡，始終有一個人缺席。

「喂，宇蒼陌那傢伙是睡過頭了嗎？兩個小時過去了還沒看到人影！」貝斯手——蕭突然開口大聲的說。

「你的嗓門有夠大聲的耶。對啊，小妶，妳知道阿蒼去哪裡了嗎？」另個團員——徹問。

白妶手裡拿著手機，看著已經播出不下五十通的電話，覺得很煩躁。

「到底跑哪去了……」

翻著賴的記錄，她忽然翻到了黎妍霏的聊天室。出於一種直覺，她撥打了過去——

海邊。

沒有和任何人交代下落，宇蒼陌自己一個人騎車到了海邊。

看到仍然閉著雙眼的母親，他的眼神只有無盡的哀傷。

黎妍霏離開了，毫無前兆的。

也許是有的？可是沉浸在擁有她的快樂中的他卻忘了發覺。

傻的可以，怎麼會忘記自己是什麼樣的呢？

一個不清楚自己父親是誰，一輩子只能活在為了讓母親苟延殘喘下去的奔波。

都快忘了快樂是什麼模樣。

只是……七年前遇見了那個女孩，讓他瞬間忘乎所以，以為得到了全世界。

等到最後卻發現，黎妍霏終究和他是兩個世界。

他是卑微的私生子，就像左羽燎說的那樣。

而黎妍霏，她是活在溫暖的家庭、一個應該屬於快樂的女孩。

她的溫暖和天真，以及等待著他的模樣，讓他沉浸在裡頭。

但沒想到——最後還是——

「離開了啊。」他輕聲說。

可是……那個執著等待著他七年的女孩，再次遇見時那執著倔強的眼神。

她，不像是她所說的那樣。

其實他也知道的。

「宇蒼陌！」一個女孩大喊的聲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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