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褲遺落的星期天 - 魔界冒險篇第四章魔界大冒險 6

　　不過一晚不見，他們就「不見了」。

　　早該知道了——他們早該知道了，這就是「大人」啊。

　　因為夢雅總算可以獨自起床，並整理自己，所以換來了這個局面。

　　不需要質疑。

　　夢雅已經通過了考驗，所以原先不翼而飛的傭人都回來了，再加上起床之後懂得與其他人道早，讓夢雅更像一個大人。

　　看上去簡單的幾件事，任何人都做得到的事，也確實簡單到不行的小事，透過這些小事證明了夢雅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孩子氣的夢雅。

　　改變。

　　說到底，能否成長與何謂成長的最簡單定義，就是看這個人有沒有「改變」。

　　或許有的人因為成長環境變成了壞人，然而從夢雅的經歷來看，她的改變無疑是正向的。

　　這就是夢雅的成長。

　　這就是夢雅的成人儀式。

　　儘管只是小小的一步，只要跨出去，就是值得誇獎。不足的部分由他和夢理補足，諸如準時的部分，所以那時才會出現畫面對不上的狀況。

　　因為跨出去了，所以「代價」也隨之招來。

　　人無完人。

　　就算長大了也不會成為一個完美的人，這個世界不存在真正完美的人。

　　雖然沒有成為壞人，也不會成為一個完美的人，人類沒有那麼單純，非黑即白，實際上這兩個身分也不是反義祠，所以這個成人儀式也不會客氣，為了最大化地展現何謂「大人」，每當夢雅做出了一個選擇，就會根據選擇來推進劇情。

　　夢雅的劇情是這樣，因為夢雅總算可以獨自起床，她只是藉由如此簡單的事情來證明自己的獨立，那麼她的可靠應該就是另一個東西，像是心理層面的抗壓比別人更多。因為夢雅選擇了最簡單的事情去做，為了平衡大人的身分帶來的責任重量，系統也只能讓姐妹倆的父母消失來平衡了。無論夢雅是不是這樣，這些都是「系統」的猜測，但這樣就可以了。

　　乍看之下有選擇權，其實都是壞結局，根本是為了讓人失敗才設計出來的爛東西。

　　千萬別說這也太折磨人了，這就是大人的世界。

　　大人不能逃避，也沒有其他人依靠，來了就要面對，沒有第二句話。再麻煩或絕望的事情也一樣，這就是大人。

　　一旦做出簡單的選擇，就會有更加嚴厲，足以被稱之為懲罰的困難代價把場面拉回來，讓人再次做選擇。

　　而且，再怎麼努力也一樣，不可能做到盡善盡美，這是成長為大人路途中必須學會的第一件事。

　　然後拼出無限接近正確答案的答案，有得就有失，要得到想要的東西就要付出金錢、勞力或其它，總之不會是無償的，要說大人的世界是利益至上的世界也不為過。

　　他和夢理越是想幫夢雅，成人儀式就會越困難。已經讓人困頓的死局，因為他們的介入，陷入了更封閉的環節。

　　如果是這樣，他就要反抗到底。

　　這是夢雅的成人儀式，卻也是能見音輝的成人儀式。

　　沒錯，所謂的大人不只可以自主，也可以雞婆到插手別人的事情，說得再直接一點——大人遠比小孩任性，也正因為大人很任性，所以才顯得可靠。

　　這個忙——他幫定了。

　　「夢理！」

　　差點撞到從前方轉角過來的夢理，讓音輝想要對她賠不是，卻因為事態嚴重，他沒辦法這麼想，只能繼續正題：

　　「找到人了嗎？」

　　其實看夢理臉上的表情就知道了，這麼問反而只是在傷口上撒鹽，越問越痛。

　　當他們接獲消息之後，所有人都開始動作了，地毯式的搜索，不放過任何角落。這是一場捉迷藏，為了讓自己的女兒完成成人儀式，這對夫妻和夢雅玩起了她最擅長的遊戲。沒有人會相信「系統」會如此認真，寧可把眼下的狀況當作一場大型的整人節目……

　　結果，可以找的房間都找過了，還是不見人影，要是他這裡一無所獲，也只有投靠夢理了。幸好他們在走廊轉角碰個正著，夢理應該知道一些什麼吧。夢理很困惑，眼神不斷閃爍，不確定感遠大於不安，一直在身邊的父母突然失蹤，不安是一定的。如果這就是成人儀式，那麼輪到她時又會付出怎樣的代價？從未感受過的壓力一口氣排山倒海而來，別說變得謹慎了，就連正常思考都做不到，會像這樣亂跑，就只是在「動作」，只要動起來，或許事情就會好轉。

　　夢理在祈求。

　　她已經付出了，所以應該也可以把她們姐妹的父母還回來了。這份「用心」是真的，夢理是這麼想的，他和夢雅也可以感同身受，那些傭人也不想再以外人的身分說話，紛紛拿出行動。所有人都不是局外人。

　　然而，為了不產生邏輯不通或錯誤的局面，這個時候的系統依然選擇強硬手段，只有硬到底參與者才有可能成長一般，系統就是要這樣。

　　終極的選擇題，不用去管選項有多少，只要知道一點就行了：只要動起來就會出現選項，系統會根據這個選項做出無限接近正確答案的答案。因為一定有答案，而且可以繼續，所以是終極的選擇題。

　　「平民！」

　　更加激動的聲音從另一個方向傳來。

　　從剛剛就停不下來的夢雅，露出束手無策的表情快步過來與他們會合。

　　臉上與脖子滿是汗珠，現在的夢雅糟糕情況不比一早就發現她們父母失蹤的總管家差。

　　都已經過來了，卻還是倒退了兩步，夢雅的臉上滿是害怕，一定是因為愧疚感所致，要是她不參與成人儀式，事情就不會變成這樣了。猶豫了片刻，夢雅還是跨出了那一步，這件事不是她一個人可以解決的東西，她需要大家的幫忙。

　　「平民……」

　　夢雅什麼都還沒問，音輝就遺憾地代表所有人對她搖頭了，讓她陷入了更深沉的自責。

　　在收到這個消息之後，夢雅神情凝重地試圖打探夢理，然後心事重重地表示：

　　「瑪莎他們也說沒找到，到處都找過了，就是找不到人。」

　　「瑪莎他們……也是啊。」

　　他們最大的優勢人數夠多，如果這是捉迷藏，應該早就抓到人了。

　　「……夢雅，總管家還有沒有說什麼？」

　　「咦？」

　　「這是總管家的工作吧？負責打理妳們父王與母后每天的行程，所以時間一到就去叫人起床。」

　　所以，他是第一個發現夫妻倆雙雙不見的人。

　　「因為找了半天都沒有結果，才想問妳們有沒有頭緒。」

　　著急是一定的，可是著急解決不了問題，他們是為了解決問題才動起來的。冷靜下來之後，音輝開始著手於他們可以涉及的範圍，先從這方面下手。

　　「……因為他們也參與了成人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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