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老師願意的話——校園霸凌篇 - 最後一塊拼圖

晚上，區新博一回家，就埋頭在書房，尋找有關郭祐榆父母的資訊。說起來，郭祐榆一家的背景都不簡單，父親是有名的商人，母親則是名門，但令人費解的是，郭祐榆並沒有像其他富二代選擇就讀國際學校或直接在外國讀書。

大概找了接近20多分鐘，區新博找到郭祐榆一家不少的資訊，例如李馥莊對狗狗的寵愛和癡迷、以及郭父白手興家的奮鬥史，但關於郭父郭母離婚的消息，卻一條也沒有覓到，就連一條關於他們不和的緋聞也沒有。不過這件事對於兩個有頭有臉，且背後又有公司壓力的人來說，的確不是什麼值得稀奇的地方，只是隱瞞能力讓人稱慕。

最後，在滑到一張照片後，區新博的手默默地從滑鼠上移開。螢幕上的是郭祐榆一家在兩年前的合照，類似全家福，但合照應該是他們一家接受訪問時被記者拍的。

合照裡，郭祐榆一家坐在白色的長椅上，背景是一個大花園。其中，最顯眼的莫過於他們背後爬滿牆壁的薔薇花，豐厚蔥翠的葉層上長著一串串的淡紅色球型薔薇，而且在人工的打理下，花牆的枝葉被修理得體，朵朵薔薇因而長得茂盛有序、密而不擁擠，處處展示著花匠園藝能力的上乘。

當然，合照的背景雖絕妙，但重點在人。郭祐榆坐在長椅的正中間，左邊坐著他的父親——郭德玄，右邊則坐著李馥莊。另外，還有一隻白色的博美犬坐在李馥莊合攏的大腿上，以及一隻蹲在郭祐榆正下方的金毛尋回犬。

看了大約三分鐘，區新博的視線漸漸從螢幕上轉移到桌上的一份文件——郭祐榆的家庭資料。

「母親是李馥莊......」區新博端正身子，手指在紙張上滑動。「父親是郭德玄......」區新博目不轉睛地看著父親的那個欄目，手指則有節奏地在桌子上敲打。

「事情大概，你已經想好了吧！」鏡子裡的區新博說。

「嗯！大概想好了，只差事情在細節上與我推測有多大出入。」區新博看著鏡子說。

「那還等什麼？」

「沒什麼，只是在想這件事真有趣。」說完，區新博拿起手機，撥打了一通接駁到英國的國際電話。

英國時間下午一點，郭祐榆的父親——郭德玄正在吃午飯。

「嘟嘟！嘟嘟！」電話響起。

郭德玄瞥了一眼電話，發現來電的人撥打的是香港國際號碼。「喂！」

「請問是郭德玄先生嗎？」區新博說。

「是的！有什麼事。」

「我是郭祐榆學校的老師，有一件事想勞煩你。」

「什麼事？」郭德玄問。

「一件你的家事。」

聽完，郭德玄眼睛稍稍睜大，明顯比剛才精神起來。「你要問什麼？」

「有關你和李馥莊離婚一事。」

「你怎麼知道這件事的！」郭德玄的眼睛徹底睜大，聲音因為突然擴大而變得沙啞。

「是李馥莊告訴我的。」

「那你到底想怎樣！你不會是記者吧！」

「並不是。」區新博望著電腦的螢幕。「我只是一個有話要問的老師罷了。」

「如果你要問的是離婚的事情，那我勸你罷手算了，我是不會回答的，就算你以爆料為要脅也好，我也不會就範的。」

「是嗎？但我偏偏就想知道這件事，也不是！我有好多事情也想知道。」區新博嘴角向上彎起。「那這樣好了，我們作交換吧！」

「我們沒有什麼好交換......」

「你想要郭祐榆的撫養權嗎？」在郭德玄話還沒說完之際，區新博就把他的話打斷。

「你說什麼？」郭德玄激動地從椅子上蹦了起來，力度之大直接把椅子往後推了兩三米，差點就要翻倒在地。

「哈哈！郭先生你沒有事吧！我聽到你那邊動靜好像挺大啊！」區新博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往廚房走去。

「你為什麼知道撫養權這件事......」

「不難猜啊！既然你們離婚了，那肯定要分配郭祐榆的撫養權啊！」區新博拎起玻璃水壺，把熱水倒進馬克杯裡。「呼——呼——」區新博端起馬克杯，把持續不斷升騰的水蒸氣吹散。「剛好，最近郭祐榆因為涉及校園霸凌的案件，所以見家長。這個時候，來的人居然是李馥莊啊！可想而知，撫養權花落誰家並不難猜。」

「校園霸凌！到底發生什麼事？」郭德玄雙眉蹙起。

「發生很多事了！不過呢，作為交換，還是先請郭先生把我提問的問題解答一番。之後，我自然會把知道的事一一道來！」

「那你要發誓不會洩露出去。」

「我發誓，否則天打雷劈。」

時間回溯到一年前。郭德玄因為出軌被李馥莊發現的緣故，所以感情掉到冰點，兩人也開始分居。儘管如此，兩人也還沒有來到離婚的地步，至於為什麼，可能是因為兩人在出軌後，接近沒有溝通交流的原因，所以久久未能達到離婚的共識。直到三個月後，李馥莊才通過律師向郭德玄提出離婚，以及離婚後的一系列要求。

「有什麼要求？是分一半家產之類的嗎？」區新博問。

「並不是，如果是這樣......或許、可能就好辦一些......」郭德玄說著說著，眼神就變得空洞。

當時，李馥莊要求的是郭祐榆，以及家裡的博美犬和金毛尋回犬的撫養權。前者，郭德玄自知自己出軌在先，不敢也沒有資格爭。但後者，因為有兩條狗的緣故，所以郭德玄討價還價，表示李馥莊只能二選一。

「為什麼你爭那兩隻狗。」區新博問。

「我只是想要回一點回憶，也或許是商人的本性，總想著要討價還價，不想要做虧本生意。」

最後，儘管李馥莊多次表示不願意，但在郭德玄不消停的唇舌下，李馥莊忍痛下了決定，要了博美犬，把金毛尋回犬讓給郭德玄。雖則如此，但李馥莊下這樣的決定，並不代表金毛尋回犬在她心裡的價值較低，而是博美犬的性格沒有那麼溫馴，而且因為年邁而導致身體的虛弱。權衡輕重之下，李馥莊唯有把和善、身體健壯和適性較好的金毛犬讓給郭德玄。這樣的決定，起碼......讓兩條狗都可以有一個較好的下場。

「如果她當初以分家產作威脅，或許她就可以拿到兩條狗的撫養權，但她並沒有這樣做，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不這樣做，或許是她根本不缺錢吧！」郭德玄說。

「你很喜歡那條狗嗎？」區新博問。

「當然！」

「那麼！那條狗喜歡你嗎？」

聽罷，郭德玄並沒有立即答話，他抬頭望著前方，看見金毛犬慵懶地趴在沙發上，仰望著天空，臉色盡顯憔悴和落寞。

「比起博美犬莉莉，它確實更喜歡我......不過我聽說，莉莉在半年前就已經去了。」

「是麼！真是一件十分遺憾的事。」事後，區新博把他所知有關郭祐榆和李馥莊的一切和盤托出。隨後，因為事情的複雜性，區新博和郭德玄都需要時間消化的關係，他們不久後就中斷了談話，相約晚些時間再聯繫。

「莉莉半年前就死了......楊明曦和郭祐榆會面是不是在暑假之前就開始了......狗.......郭祐榆的行為不就是跟狗一樣嗎！」區新博坐在陽台上，看著海浪的浮動，感受著有些腥味的海風，不經不覺間就想了快半個小時。

這時，區新博的電話響起，來電者是楊明曦。

「喂！」

「喂！你上次托我調查郭祐榆的事，進展不是很順利。」楊明曦說。

「怎麼不順利？」

「我打算從郭祐榆親近的人開始下手，那人自然就是李馥莊啦！但她極難下手，她的車子用的是反光玻璃、公司和豪宅的安保級別又極高，真的十分棘手，完全沒有辦法靠近她。」

「是嗎？但你不會打一通沒有用的電話給我，查到什麼線索了？」

「讓你猜到了！一條！就只有一條線索。是我從李馥莊隔壁鄰居身上查到的，她說有一次，經過李馥莊家門時，發現她家的大門並沒有關上，並時不時傳來一陣陣金屬敲打聲。」

「多久之前！」

「她說是大約三、四個月之前。」

區新博聽罷，腦海裡紊亂分散的拼圖開始躁動起來，千萬張拼圖在區新博腦神經元來回不斷穿梭。一分鐘過後，拼圖終於完成了。

「我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蛤？什麼事？」

「你想幫我忙嗎？」

「才不要！我的好奇心並不大，待你事情搞定之後再告訴我吧！」

區新博掛斷了楊明曦的電話後，便再次聯繫起郭德玄。「如果想要郭祐榆的撫養權，請明天晚上！帶同那條金毛尋回犬回到香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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