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鬥軍官 - 第五章天下父親的心願 (1)

　　鎮上市集攤販的日子一向過得不太安寧。這些煩惱的根源不是來自什麼惡霸之流，而是從祖國派來「保護」移民的軍人。

　　今天，倒楣的是水果攤販。

　　當水果攤販看到三個軍人靠近，在水果堆裏左挑右選，他心裏已經暗叫不妙。

　　果然，只見那三人挑了些又大又好的水果就往嘴巴裏放。每人吃了六七個水果後，竟然轉身就走。

　　「噢…你們還未付錢…錢…」

　　這個錢字語音剛落，攤販的衣領已經被抓起來。「你說什麼？你要我們付錢？」

　　「我…我…要是不收錢，我們的日子怎麼過呀？」

　　「我們駐守這裏保護你們，不付錢也是應該的！」

　　「不過…」

　　軍人放開攤販衣領，反手就把桌子一翻，水果掉到一地。

　　「竟敢反抗！」

　　另外兩個軍人也拿起旁邊的木椅子，砸向剩餘的攤桌。

　　「嘿嘿！這樣可以免費了吧！」

　　「呵呵！」

　　水果攤販拉著他們的衣尾。「請…請不要這樣啊…」

　　軍人鼻孔哼了一聲，一腳把攤販踢倒在地，三人圍著他，拳打腳踢一番。市集上的人都遠遠在圍觀，卻沒有人敢上前施以援手。

　　「你們這樣太過份了！」這時候，卻竟有人走近喝道。

　　軍人們抬頭，看到一個年輕漂亮的少女，手叉著腰，怒目瞪著他們。

　　「哎喲！好一個架勢十足的姑娘呢！」

　　「可惡！難道你們就以欺壓良善為樂嗎？」

　　「你有什麼不滿嗎？」

　　軍人兇巴巴的圍住了少女。

　　少女卻沒有顯示出一絲害怕。

　　「羅莉塔，等等我嘛！」迪亞歌從人群堆裏冒冒失失的鑽出來，不以為然的擋到少女跟前，才看到三雙露著凶光的眼睛。「呀！」他嚇得舉起雙手。「千萬不要使用暴力啊！」

　　軍人甲管他是不是個代罪羔羊，手拳一握，就往他揮過去。他卻機靈一退，既慢卻快，裝成是投降往後退。軍人甲定是見眼前少年笨笨拙拙的，認定他躲不開這突如其來的一拳，所以力度重心都靠前；這下打個空，一時沒站穩，竟然摔在地上。

　　迪亞歌一面無辜：「哎呀，怎麼回事了？你還好吧？」

　　「你竟敢跟我作對？！」軍人甲站起來，拳頭緊追著迪亞歌。迪亞歌慌張的左閃右避，剛才擋在軍士乙身前，這麼一來，他往左一閃，拳頭就打在軍人乙面上，重重的一拳。

　　「你這個傢伙！」軍人乙一面痛叫一面罵。

　　「哎呀，不是我打你的！對不起啊！」

　　「我要殺了你！」軍人乙拔劍就往迪亞歌身上砍去。

　　迪亞歌順勢假裝失去重心，腳往地上踹，在一屁股坐到地上的同時，恰恰踢起地上泥巴，射到軍人乙面上，軍人乙連眼睛都沾著泥巴了，怎還能看見怎樣攻擊。

　　「噢…對不起呀！對不起呀！」迪亞歌站起來，合十求饒。

　　「我非殺了你不可。」軍人甲猛地揮刀。

　　以為迪亞歌躲不過了，羅莉塔只懂閉上眼睛。「呀！…」

　　聽到劍掉地的聲音。

　　羅莉塔再次睜眼，看到迪亞歌安好的站著，還看到加布里帥氣的拿著劍站在那裡。

　　軍人甲的劍是加布里打下的。

　　「少尉…」

　　「你們還不給我住手！」

　　「是。」

　　羅莉塔偷偷呼了一口氣。

　　迪亞歌表面也是樂呵呵的欣喜自己躲過一劫，但心裏一點也不擔心；才這麼三個軍人，要擺平他們的方法還多著呢。

　　加布里走到羅莉塔身前，握起她的手，說：「羅利塔小姐，可有受驚？」

　　她摔開他的手。

　　「哼！請你這個做長官的好好監督你的部下！」她別過面去。

　　「真沒辦法，儘管是火辣的脾氣，還是那麼美麗。」加布里聳聳肩。

　　「少尉，我們得去巡查了！」旁邊中士提醒。

　　「知道了。羅莉塔小姐，我先走了。」轉頭朝那三個軍人喝道。「你們，跟我一起走。」

　　眾軍人離去。

　　圍觀的人也陸續散去。

　　迪亞歌來到羅莉塔身邊，長長呼一口氣，說：「呼，嚇死我啦！」

　　她一面擔心的拉著他：「迪亞歌，你沒事吧？」

　　「還好沒事。」

　　「真是帥呆了！」聲音自身後傳來。

　　他們回頭。

　　是個和迪亞歌年齡相若的少年，略略比迪亞歌矮一點，卻更為魁梧。鼻子寬大，顴骨略大，比起迪亞歌的精緻五官，他絕不能稱為帥哥。

　　「好久不見了，迪亞歌。」

　　「羅歐？！」

　　「你留學回來了，都不來看我這個青梅竹馬的朋友，你也真是不夠朋友呢。」

　　「這個嘛…哈哈…哈…」

　　羅歐右手作長劍刺出狀，說：「還記得小時候嗎？我們總愛用木棒作劍，比試切磋。那時候你不是我的對手呢！」

　　迪亞歌搔搔頭：「那時候你個子壯，力氣大，自然佔了上鋒。」

　　「自己技遜一籌還不承認？」

　　「哪是啦…」

　　「就是嘛！有一次，你的確是打贏了迪亞歌，但卻被樹上吊下來的蛇嚇得動也不敢動嘛！最後還不是迪亞歌幫你驅走那條蛇嗎？」羅莉塔說。

　　這回換羅歐搔頭：「怎麼羅莉塔你還記得這件事啊。」

　　「哈哈，真是一段令人懷念的時光呢！」迪亞歌開懷而笑。

　　「話說回來，他真的帥呆了！」羅歐看向加布里離去的方向。

　　「等一等！羅歐，你一直說帥呆了帥呆了的，你該不會是在說加布里吧？！」迪亞歌問。

　　「我就是說他呀！我也想學他那種英姿渙發的樣子呢！」

　　「英姿渙發？！」羅莉塔幾乎雙眼反白。「我的天，我真的輸給你了。」

　　「算吧，女兒家是不會明白那種帥勁兒的。」羅歐搖頭笑道。

　　「他竟然崇拜加布里那傢伙…迪亞歌，你趕快幫我勸勸他吧！」

　　「這…這…我說…呀，羅歐，軍隊的所作所為，你也是看見的，所謂邪不勝正，不是嗎？」

　　羅歐為之言塞。

　　卻一摔頭，說：「你們看著吧，總有一天，我一定會從軍的。」然後轉頭離開了。

　　「哼！這世界什麼怪人也有。」羅莉塔鼓腮。

　　「嗯。」迪亞歌心裏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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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大家都不明白！

　　所有人都不明白我。

　　成為軍人是我從小的心願。不入伍為軍改變軍隊的作風，難道忍氣吞聲承受軍隊現今的模樣就是更好的選擇嗎？

　　我一定會成為軍人，讓你們全部人對我刮目相看！

　　羅歐重重一踢自家大門的鐵閘。

　　鐵閘紋風不動，痛楚卻從腳指尖傳上來，羅歐想要大叫一聲，但聲音出口之前，自覺自己的窘態，便死咬牙關不讓自己發出半點聲響。

　　抬頭四看，看不到任何人，羅歐呼一口氣，快速竄進自己的家門。

　　屋裏很寧靜，看來父親不在家。

　　母親在他年幼時已經過世，他一直與父親相依為命。父親有一大盤生意要打理，經常不在家；父親經常說他總無所事事四處遊玩不黏家，但羅歐敢相信家裏的每個角落自己都比父親要熟悉。

　　他不敢說父親不關心他，身兼母職的父親很嘮叨；但他認為父親不了解他。

　　父親一直反對他從軍，認為他只是為了好玩為了耍威風；但父親錯了，他並不只是為了耍威風。

　　回二樓房間的路經過一樓的大廳，一向虛掩的大廳門今天也是虛掩，大廳裏沒有燈光。

　　羅歐不以為然，直至經過那扇門時，裏面絲微的聲音引起他的注意。

　　啊，裏面有人？！

　　他悄悄靠近那道門縫，從縫隙向內窺看。

　　隱約看到兩個黑影坐在大廳中央的圓桌前，因為沒有亮燈，羅歐看不清兩人的面。

　　「火藥都藏在哪？」

　　噢，是父親福特格朗的聲音呢。

　　「按之前計劃而行，已經安置在西邊那座山的山洞裏。」

　　回應父親的人的聲音，羅歐並不認識。

　　「目前看來安全嗎？」

　　「請你放心。那邊人煙稀少，除非對地形非常熟悉的人，否則不容易發現。」

　　「嗯，很好。目前數量應該足夠炸毀軍部了吧？」

　　「對的。組織裏的人都已經準備好，就等紅紳士發號司令。」

　　「嗯，我會密切注意，應該時間就在這幾天。」

　　「了解。我們就以丙方法傳令吧。」

　　炸毀軍部？這幾天？

　　羅歐腦袋裏像突然生出一個蜂巢；他無法思考，左手卻無意識的碰到了廳門的把手，把門推得微微晃動，發出吱吱一聲。

　　聲音驅走了他腦裏的蜂巢，他馬上意識到有人從大廳中央走向大廳門口。他慌忙想要逃離大廳門口，可是來不及讓自己的身影消失，大廳的門就被打開。

　　「噢，羅歐，你回來了？什麼時候回來的？你不是說今天會晚一點回來嗎？」

　　羅歐努力掛上笑臉，說：「是的，爸爸，剛剛到家。咦，你在大廳嗎？我看到大廳沒有亮燈，以為沒有人呢！」他假裝不經意的從父親身後的門隙朝大廳裏看進去；裏面，竟然空無一人。

　　「啊，我剛小睡了一會，所以沒點燈。」福特大方的把大廳的兩片大門拉開。「那麼，羅歐，晚餐你吃過了嗎？」

　　「吃過了。折騰了一天，累透了，爸爸，我先回房間去了。」

　　「嗯。」　　

　　轉過面來，背著父親一路走上登樓的樓梯，羅歐心裏暗暗竊喜。

　　父親看來沒有注意到我偷聽到他們的對話。

　　那麼，我的機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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