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鬥軍官 - 第四章化身梭羅的初衷 (5)

　　第二天一早，肯查斯已經覺得有點頭痛。

　　他面前是個氣呼呼的少女。

　　羅莉塔。

　　「不行，不行，他們是要犯，今天任何人也不能見他們！」

　　「我才不想見那個女人。迪亞歌那可惡的傢伙！都已經有我這個青梅竹馬又漂亮的女朋友，居然還找別的女人。氣死我了！不狠狠罵他一頓，我寢食不安呢！中士…」

　　肯查斯受不了她哀求的表情，怕自己心軟，把目光移到遠處。連連搖手：「不行！這次真的不行。」

　　「所以我才要拜託中士嘛！就只是見一會，罵一頓，中士一定能夠通融的吧！好吧？」她悄悄抽出手上籃子中的一瓶紅酒，塞進肯查斯手裏。

　　「這瓶是…是陳年好酒？」

　　羅莉塔甜甜一笑：「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它偷偷帶進來的。中士…」

　　「不…不行！這次真的不可以。」

　　「真的嗎？看來沒辦法了。那我拿回家好了。」她伸手想去把酒取回。

　　中士手一縮：「等一下……嗯…最多只能待上三分鐘啦！」

　　羅莉塔高興的朝肯查斯單單眼：「謝謝你了，中士。」

　　肯查斯讓她獨自走進牢房。

　　「羅莉塔？」迪亞歌沒預料她會來。

　　「迪亞歌，你還好吧？」

　　「羅莉塔小姐？」

　　羅莉塔轉過身來，一面歉意：「海納小姐，對不起！貝納德已經把整件事情告訴我了。都怪我太多事，害你們了。」

　　「羅莉塔小姐，你不用怪你自己，並不是你的錯。」海納友善的笑著。她知道昨天她的無禮只是基於誤會，她本身應該是個很好的人；因為海納相信迪亞歌身邊的朋友必也是好人。

　　「說得對，羅莉塔，即使沒有你鬧的那一下，加布里來到，事情還是會幫穿的。你真的不需內疚。」

　　「軍隊實在太過份了！這行為簡直就是侵吞私產，我們一定要想辦法幫幫海納呢！迪亞歌。」

　　「嗯，是的。」

　　「可是…能怎麼做？」軍隊不可能放人，只能硬逃出去。這意味要跟軍隊直接衝突，怎成？「唉…要是梭羅會來幫忙就好了。」

　　「我們時間有限，必須在今夜十二點之前將海納小姐送到見證地點。不能指望梭羅；也不知道現在他身處何方，是否知曉此事。不過，不管他來不來，我們可以自己讓他來。」

　　「什麼？如何？」

　　「你過來，我告訴你。」

　　羅莉塔揍近迪亞歌。他在她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

　　「嗯，聽來不錯。」

　　「但謹記注意自身安全。」他看著她雀躍的神情，不忘叮嚀。

　　「放心！我會。那我先回去準備一下。海納小姐，等我！」

　　羅莉塔趕忙走出牢房。

　　海納狐疑的看著迪亞歌。

　　迪亞歌聳聳肩，微笑。

　　監牢外，肯查斯已經打開那瓶紅酒，正要偷偷喝一杯。這時牢房裏傳出的刺耳聲音，嚇得他幾乎手一滑。

　　「迪亞歌，你這玩弄女人的騙子！這女人哪裏比我好呀！讓你被砍首示眾算了！」

　　肯查斯看見羅莉塔氣鼓鼓的走出來，不敢看她。

　　卻見她朝他走近。

　　「唔，舒服多了！謝謝中士。」

　　「哪…哪裡，不用客氣。」中士極力擠出笑臉。

　　「先走了！」

　　「啊，慢走。」

　　看著她消失在街角，他才舒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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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貝納德捧著一堆衣服走進來。

　　「姐姐，衣服已經準備好了。雖然質料一般，但遠看還是似模似樣的啦！」

　　「嗯，辛苦你啦！貝納德。」

　　「羅莉塔。」杭德羅走進來。這裏正是維格莊園。他身後還跟著一班在農場打工的小伙子。「已經據你所需，找到農場裏願意幫忙的人，加上我，一共十四人。夠嗎？」

　　「老爺，你也要去？」

　　「當然。雖然我和費納迪斯先生只是點頭之交，但也不忍心看見他的遺產被軍方中飽私囊。再說，難得迪亞歌提出如此巧妙的計劃，做父親的怎能不支持？」

　　「伯父，那就有勞你了。」羅莉塔把衣服分發給眾人。「請各位遠遠現身吸引軍隊追捕，即便逃走，千萬不要讓軍隊捉到，更不要和軍隊硬碰，畢竟我們只是冒牌貨，主要就是引開駐守監獄的軍隊主力，好讓海納小姐逃出去。迪亞歌千叮萬囑要我們注意安全，大家千萬要小心啊！」

　　「羅莉塔小姐，我們明白啦！監獄附近的街道我們比軍隊熟啦，要打不容易，要逃嘛，還會難嗎？放心吧！我們必然注意安全。」

　　「謝謝各位了。」

　　門開了，這次，是瑪利亞走進來。

　　「羅莉塔小姐呀，麵包和點心已經按吩咐烤好了。」

　　「好的，那就派人送到見證地點去吧！」

　　「沒問題，立刻去辦。」

　　「那我們也去準備準備。」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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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裏，肯查斯在牢房外喝著酒。

　　「這酒嘛，真的不錯。」

　　還有不足一小時，這宗差事就算是圓滿完成。是值得飲酒慶祝的事，但他這酒，喝的時間略嫌早了點…

　　最前排的步兵們突然指著前方大叫：「梭羅！是梭羅！」

　　「什麼？」肯查斯急著站起來，差點灑得滿身是酒。「快去把他抓住！」

　　前排步兵開步的同時，只見梭羅也轉身逃走。追捕和被追的人影剛才消失，卻聽見後方的炮兵又叫道：「梭羅逃到那邊了！」

　　「你們幾個，去追！」

　　見那幾個炮兵跑遠了，肯查斯眸見右手面草叢又閃出一個黑斗蓬蒙面人。

　　「在這邊，你們去！」

　　然後，左邊右邊前面後面接續出現梭羅的身影。這未免太神出鬼沒了！可是肯查斯不敢怠慢，一批批地把身旁駐守的士兵派去追趕梭羅。

　　直至身邊一個士兵也不剩。

　　「到底怎麼搞的嘛…咦…」

　　肯查斯感到背上頂著一道劍尖。耳邊嚮起一把低沉的聲音。

　　「中士，你是想自己暈倒，還是我打昏你？」

　　「是，是。」肯查斯只好用手上的酒樽把自己打暈。

　　收回長劍，只見劍身在月光下未有反出銀光。聽那握劍的「梭羅」嬌聲一笑：「呵，想不到你的玩具劍也能把中士嚇成這樣。」

　　「梭羅」身邊是個同樣作蒙面打扮的小孩。「別玩了，抓緊時間救人吧！」

　　「知道了。」

　　兩人在中士身上搜出鎖匙，急忙走進牢房。

　　牢房裏的少女看見他們，吃了一驚。「梭羅？！」

　　反是牢房裏的少年處之泰然，似是早已料到梭羅的出現。

　　「梭羅」又一聲嬌笑，朝海納拿下面上眼罩。

　　「啊？羅莉塔小姐？！」

　　這時，貝納德已經打開了兩個牢房的門。

　　「謝謝你了，羅莉塔。多虧有你相助呢！」迪亞歌說。

　　「後面備有馬車，快去吧！」貝納德說。

　　「是啊，這裏就交給我們吧！你們趕快去，時間不多啦。」

　　「知道了。你們也不宜久留！」迪亞歌拉過海納的手，就快步走出牢房。

　　看見此情此景，羅莉塔不知道哪來的氣，撓起雙手，說：「什麼嘛！至少也該說聲謝謝才走嘛。」

　　貝納德一面無奈的看著她：「剛才不已經說了嗎？」

　　「啊？是嗎？」

　　「我們還是快走吧！要是加布里回來就麻煩了。」

　　「好啦，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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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迪亞歌和海納走出牢房，果然看到橫街前停著的單驥小馬車。他趕忙扶她上了馬車，後方不遠處卻傳來馬蹄聲。

　　迪亞歌看過去，看到馬上的人也看見他們，並在馬股上加了鞭。

　　「糟了！是加布里。我去拖延時間，你快逃！」

　　「可是你…」

　　迪亞歌顧不上回話，在馬股上暗暗拍了拍，馬車飛奔而去。他立刻回轉身來，攔下加布里的馬。

　　加布里難以置信的看著他：「迪亞歌，你居然…」

　　迪亞歌舞動雙手，顯出一面擔憂：「少尉，請你相信我啊！我並不想逃，是梭羅硬要把我拉出來的。」

　　「好，我知道了。那個女人是不是從這個方向逃了？」

　　迪亞歌雙手合起來：「是真的，少尉，我根本就沒想過要逃走的啊！」

　　「我知道你不敢。先讓開。」

　　「少尉，我沒有畏罪潛逃啊！你把我捉回去吧！」迪亞歌仍固執的站在馬前。

　　加布里卻有點不耐煩，聲音不自覺提高，說：「夠了，別擋路！讓開。快讓開！」馬一抽頭，想要從右面繞過迪亞歌。

　　迪亞歌卻仍一面無辜的挪到右面，纏住了加布里的馬。「求求你啊，少尉，你要相信我！」

　　加布里回手抽出配劍，劍尖敏捷的刺到迪亞歌的鼻尖前。

　　迪亞歌兩眼往鼻尖一瞪，便嚇得雙眼反白，昏倒過去。

　　「哼！沒用的東西。」加布里馬鞭一揮，走出了軍部大樓。

　　他當然沒有看到這時躺在地上的迪亞歌偷偷睜開一隻眼，微微一笑。

　　那邊廂，海納坐著小馬車，跑在路上，倒也輕快，卻終始不及加布里的座騎快。在夜半無人的大街上，她發現追近的加布里。

　　她朝馬匹加鞭，卻無法拉開彼此的距離。她已經可以清晰聽到身後馬蹄的聲音。然後，並駕齊驅。馬上的人橫劍一揮，其中一條拉著馬車的韁繩被斬斷。平衡被破壞的馬車向側傾翻，海納被拋到地上。

　　幸好沒有受傷，海納立刻站起來，劍尖卻已在眼前。

　　「你要是乖乖的待在牢裏，現在就不必賠上這條命了。」

　　加布里的劍往少女的咽喉送去。

　　千鈞一髮之際，一聲槍聲，擊下了強勢的長劍。

　　「誰？是誰？！」加布里向黑暗咆哮。

　　從那片黑暗中，一匹白馬劃破沉默而出，馬上的蒙面人手上還拿著火槍。

　　「哼！梭羅？！又想來破壞我！」加布里走前想要撿起地上佩劍，卻被海納推了一把，失去平衡，跌坐地上。

　　白馬快速略前，梭羅伸手把海納接引上馬。

　　「少尉，真是太遺憾了，讓你惡行無果。這位小姐就由我來護衛了。」

　　絲毫沒有猶豫，白馬向前飛奔。

　　時間確是無多了。

　　海納側坐在馬上，略略抬眼偷看旁邊的人。

　　這絕對不是羅莉塔假扮的梭羅。

　　那麼，是真的梭羅了？

　　剛才梭羅說話的聲音，明明自己從未聽過，可是那語調、那底韻，卻又似曾相識。

　　再次抬眼，看著那張面的弧度…

　　難道是他？

　　「放心，我們必定能及時趕到見證地點。」

　　再次聽見他說話，她更肯定。「你怎知道我的事？」

　　「只要是不平事，我就會知道。」

　　白馬消失在黑暗的大街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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