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靈：生命之石 - 二十六：他們

二十六：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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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士兵對布倫娜．弗倫希敬禮，放了一行人通過。有些人甚至對伊凡娜表示敬意。她沒說什麼，只是跟著抬手致意，靜靜走入門內。士兵們大多都不知道他們之中有間諜，或者說是內鬼，最近發生的一切太過突然，布倫娜還來不及思考這些事情。大多數的兵力被用於修復高塔並照料傷患，其他的則是在能力許可之內繼續佈置繼承儀式。

　　伊凡娜對納多魯特城的印象已經是快要三年前的事情了。在這之前，她幾乎不曾跨過基石山脈，只在大陸左半活動。身為圖崁軍官，她也沒有足夠的自由度能夠讓她四處遊走。不過她很高興納多魯特跟以前所見沒甚麼差別，除了城中心那座被毀掉一半的高塔。

　　好吧，她承認那座塔被毀掉就已經變很多了。

　　這看起來的確很嚴重。「那就是你們說的襲擊？」伊凡娜問走在身旁的謝維琳。「炸掉了整棟大樓？」

　　謝維琳點頭。「嚴格來說，是半棟。甚至讓奧克維重傷，不過幸好她的身體比較壯，現在狀態不錯。」她對奧克維的腰側點點頭，「失控者太過詭異，我們沒有人有防備。它表現得像是一個代行者。」

　　「很強的代行者，驅使的靈幾乎都是上級靈。」奧克維補充。「朴世尹的屏障在它面前有如紙張，一穿就破。它甚至可以擋下格溫的反射。我當時……」她停了一下，確保諾埃爾沒有醒來，才繼續說：「移動到它背後，試著將符文烙印在它的後頸，但它就像是背後也有眼睛一樣，對我烙印了火柱。我用反轉試著抵抗，但沒有太大的作用。然後……我就被甩上牆了。」

　　「聽到妳居下風真是讓人意外地震驚。」伊凡娜說，無視於奧克維有些傻眼的瞪視，說出她的下半句話：「更讓人震驚的是妳居然如此坦承。要我說的話，這可能是連諾埃爾都沒有辦法達成的成就。妳被改變了嗎？或者妳已經不是奧克塔維爾了？或許是奧維克塔爾。妳覺得呢，謝維琳？」

　　「天。不要提到我，我是無辜的。」謝維琳翻著白眼。

　　歐爾卡被逗樂了。她忍不住大笑。

　　奧克維紅起臉。「噢。妳不要以為妳現在是將軍我就不敢打妳。」

　　「嗯，老實說，我的確這麼認為。」伊凡娜微笑。「尤其妳背上還背著諾埃爾，妳更動不了手了。我猜的沒錯嗎？」

　　伊凡娜搶在奧克維能說任何話之前打斷她。「畢竟，妳是個包容朋友，願意為他們挺身而出的人。」

　　「妳……妳不會以為這樣就能約束我吧，伊凡娜．贊帕赫？」伊凡娜對她誠實地點點頭，然後視線飄向昏睡中的諾埃爾。奧克維整張臉皺了起來，但終究沒有說甚麼，更別提動手了。「好吧。我想妳說的對，我是個包容朋友，願意為他們挺身而出的人。」

　　拜耶蒙跟索耶不約而同地閃爍著身體。「喔，榮帝的。這有這麼好笑嗎？」

　　伊凡娜做出嚴肅的表情。「我沒有笑。」

　　「真是夠了。伊凡娜，我不記得妳這麼幼稚。」謝維琳嘆氣：「我們到皇宮了，弗倫希皇室偉大的宮殿。」

　　「很有趣啊，謝維琳爵下。我很喜歡。」布倫娜說。

　　伊凡娜抬起頭。的確，這棟建築就如她記憶中的輝煌。這幢巨大的建築物以大理石製成，據說由代行者對當中的現象靈下令，令祂們相信自己變成了永不凋謝的亙古之物，讓這個皇宮從遠古的初代王就存在。這建築物莊嚴而尊貴，獨自屹立在不倒的山坡上，由高而粗的支架撐著，像在撐起天。銀白色沒有一絲霉垢的外牆，好像每天都會有專人負責清洗似的。儘管事實上，她根本無法想像有人垂降至外牆邊用刷子刷掉污漬，亦或是締結者用符文清洗的畫面。那太……荒唐了。

　　然後伊凡娜又看見一如既往的兩千階樓梯。「你們所有的……人員，不管是工作人員還是你們，」她指指布倫娜，又看向那彷彿通向天空的樓梯。「每天都得走這兩千階樓梯進去皇宮嗎？訓練心智的一種新方法？」這對她來說不是什麼大事，爬樓梯可比上戰場殺敵輕鬆多了；但文書官？任何一個像是帕拉頓．舒金（Palaton Shchukin）的人，肯定會死在這台階上的。也許不會第一天就死，但肯定會在持續的爬樓梯中死去。

　　嗯，她或許可以爬樓梯，但她討厭爬樓梯。

　　「您很久沒來了，對嗎？」布倫娜聞言，微笑起來。她揮揮手，示意其中一個士兵過來。那名士兵頂著埃德加．普朗克（Edgar Poulenc）的名牌，對皇女鞠躬敬禮。「普朗克尊士，我有客人。請為他們準備電梯。」

　　「遵命。」士兵說。他旋即轉身，小跑步至階梯旁邊。那裡看得見一個巨大的符文陣，以錯綜複雜的塔納辛文構成，最下方則壓下一個土靈的圖騰。他在符文上畫下一些文字，光芒隨即像是灑水器一樣灑出。

　　「走吧，讓你們看看我們研發出來的東西。」布倫娜有些驕傲地說，率先走了過去。

　　「理論上，是我研發出來的。」歐爾卡說。

　　布倫娜哼哼兩聲，先一步踏進了符文陣內。接著，歐爾卡、謝維琳、奧克維以及伊凡娜也跟著走進去。士兵再次對她們鞠躬，念誦著符文──這個士兵是締結者，能夠驅動被事先留下來的符文。

　　接著，聽見地上傳來轟隆隆、地殼移動的聲音──土靈的圖騰發光，烙印轉動，符文改變了大地的型態，令平地化為土柱，將乘客送上天空。她們站在符文陣內，像是電梯一樣被往上推、直到與天空並行。從一樓到宮殿的過程不過只有兩分鐘，在此之間，除了圖騰的光芒以及風吹拂的獵獵聲之外，沒有其他的聲音。

　　步下柱子，站在皇宮前方，伊凡娜忍不住回頭看看那緩慢變短的柱子，像是被收進大地內的方形積木。「這……的確令人驚艷，布倫娜。」她說。「你們怎麼做到的？土靈應該不能夠如此大幅度的授予改變。」

　　「只要說服那片土地的現象靈它原本就這麼長就做得到。它原本就有這麼長的身軀，只是平時都摺疊著藏在土地裡面。」歐爾卡聳肩。「畢竟，我們是代行者。那不是那麼困難的工程。」

　　「真讓人稱羨。」伊凡娜說。她忍不住走到台地邊緣，低頭看著已經黯淡下去，不再散發光芒的符文陣。「榮帝的筆書啊。我從沒想過可以這麼做。奧克維也做得到嗎？」

　　「我可不是他們那種代行者。」奧克維翻翻白眼，逕自走入宮內。「我能做的事比你們想像中的都還要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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