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森 - 第八十四章

學長們也非常想要再來一首安可曲，但時間早就已經超過，於是被人請了下台。

觀眾也發出一些抱怨聲浪，不過因為是規定，只能作罷。

三位學長真以為林笙是從高中來參觀學校的，還極力遊說他考來櫻大。

林笙沒有說破自己的分身，不然還得被說上一段時間，只是笑笑說了一句：「我儘量。」然後轉身走人，連給他們要賴的時間都沒有，先閃為妙。

他從後台繞出了禮堂，又從門口走了進去，下一場表演早就開始，因為燈光的關係，沒多少人認出他來。

默默回位子的時候，眾人都探頭過來了，吳瑞搶先第一個開口：「笙哥也太厲害了吧，沒想到您竟然會小提琴！從今天開始我就是您的粉絲了！！」

「⋯」

您個屁。

「別。」林笙把小提琴收進黑箱子裡重新關上，想到上次在旁邊煩的二人組頭就痛，直接烙下狠話：「我八成會揍你。」

「⋯」

粉絲體驗感負評，偶像會揍人。

眾人被吳瑞吃鱉的樣子逗得哈哈大笑，林笙也笑了一會，就發現某人一直盯著自己看。

他被看的有點不自在，伸手去拿對方手裡的外套再次穿上，在位子坐下之後想要和對方說句話，結果又被許妍截斷了：「你的小提琴還是很厲害。」

「⋯」

又錯失機會，林笙嘆了口氣，然後點了下頭說：「謝謝。」

直到表演全都結束了，林笙依舊沒找到開口的時機。

出禮堂時天都黑了，學校裡的人少了一大半，園遊會的攤販也收得差不多，代表校慶即將結束。

眾人一起把許妍送到校門口，林笙也和她道別：「妳回家小心點，順便幫我跟煜老師問聲好。」

陸豪、吳瑞和陳郁檒三人一直在林笙背後比手畫腳，逗得許妍笑了出來，點點頭答應下來：「我會的，還會跟他說你小提琴的水準依舊保持得很好。」

「謝了。」林笙也笑說：「這樣下次就不會被他唸了。」

許妍向他身後的三人揮揮手，又說：「今天玩得很開心，我先走了，拜拜！」

三人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地大喊：「一個女孩子晚上回家很危險的，笙哥你不送一下許妍嗎！」

「⋯」

賴翔緯和趙廷同時露出絕望的表情，內心咆哮：你們不要再火上澆油了白癡！！！林笙的正主就在旁邊啊啊啊啊啊——

幸好許妍還沒等林笙開口就先拒絕了：「不用了，我等下跟朋友還有約。」

林笙暗自鬆了一口氣，說：「那妳路上小心。」

許妍笑著點頭示意，就轉身離開了。

三個火上澆油的還覺得很可惜，旁邊兩個差點就要動手了。

打鬧過後就開始有人在哭餓，吳瑞提議說：「要不要去吃火鍋，最近有間新開幕，帶學生證打七折！」

「我就不去了。」陸豪滑了滑手機，說：「我要去找陳萱。」

馬上就收到了被嫌棄的噓聲：「有女友沒兄弟！」

陸豪也毫不在意他們受傷的小心靈，理直氣壯：「對啊我就是！」還哈哈大笑幾聲，看起來很得意。

吳瑞也不想找這個沒人性的，轉頭說：「那其他人應該可以吧？」

「我也不行。」林笙明明就是跟吳瑞說話，雙眼卻直盯著某個人，說：「要回去調琴。」

那個人也接收到他的暗示，說：「我等下有事。」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YKvNXWkqa

趙廷和賴翔緯左看右看，只覺得有場腥風血雨，於是毫不猶豫地選去吃火鍋。

兩王相見，天崩地裂，先閃為妙。

林笙先走出校門，彎到一條很少人會經過的巷子等他。

看著比平時更黑的天空，還聞到一絲悶悶的氣味。

沒等他想到這是什麼，落染天就已經出現在他面前了。

落染天以往騎車跟小綿羊一樣慢，今天不知道為什麼，催足了油門一路狂飆，沒多久就到家了。

林笙先開了門把琴箱放在鞋櫃上，在他要脫鞋子時突然被身後一道力量跩了過去，大門碰地一聲關上，腰間也被抵在了鞋櫃上。

下一秒是落染天鋪天蓋地而來的氣息。

林笙被他抓著手腕，另一手撐在鞋櫃，抵擋他不斷壓過來的力道。

看見落染天緊閉的雙眼和緊皺的眉頭，毫不反抗地任他吻。

和以前完全不同，急躁和煩悶全都塞進吻裡，整個堵在胸口。

吻持續不斷，林笙放開了撐住的手，改撫上他側臉，好不容易說出一句：「⋯你怎麼了？」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vMr6AmSeV

落染天突然睜開雙眼，停下了動作，像是清醒過來一般，愣怔地看著他。

過了半分鐘，落染天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鬆開林笙的手腕，又扶上他的腰輕輕地揉著，然後咚一下把頭埋進他懷裡，語氣充滿懊悔說：「⋯⋯對不起⋯」

林笙緩了幾口氣，抱住他又摸著他的頭，說：「你今天怎麼了，早上在操場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下午開始就看你不對勁了？」

落染天似乎還在懊悔中，沒有開口。

林笙很有耐心，一下一下摸著他的頭，就像他過去安撫自己一樣，「你也知道我感情方面比較遲鈍，如果你不說的話，我可能要想很久很久才能知道你在想什麼，所以你告訴我好不好，嗯？」

落染天雖然一直沒說話，但手的動作也依舊沒停下來。

「不會痛的。」林笙又把他抱得更緊，「跟我說好嗎？」

燈都還來不及開，兩人就在玄關保持這個狀態待了一會。

落染天多久沒開口，林笙就摸了他的頭多久。

最後還是落染天先敗陣下來，低低地說了一句：「我⋯好嫉妒⋯」

「嗯。」林笙示意他繼續說下去，「然後呢？」

「我⋯嫉妒著賴翔緯⋯嫉妒他可以很早以前就認識你⋯嫉妒他跟你好的不像話⋯在大家眼裡他都是和你最要好的人⋯他也參與了你的過去很長一段時間⋯知道的比我多⋯還看過你很多我沒見過的樣子⋯⋯我嫉妒著許妍⋯她明明跟你很久都沒見面⋯但是你們卻能聊著共同的話題和喜好⋯而我什麼都不懂⋯不能夠和你聊你所喜歡的那些事情⋯」

「我知道音樂對你很重要⋯⋯或許比任何一切和我都重要⋯這些我在很早以前就知道了，也有了心理準備⋯⋯可是⋯每當你處在音樂的世界裡⋯就會覺得你離我好遠好遠⋯會不會哪天你就不需要我了呢⋯⋯我明明清楚你不會這樣，還是忍不住去想⋯為了不想給你負擔⋯所以我拼命地把這些東西都往內心壓著不讓你發現，但真的好難⋯嫉妒不斷在我腦子裡亂竄⋯我就快被它搞瘋了⋯⋯」

「我怎麼沒能早點遇見你呢⋯我怎麼沒能學點音樂呢⋯為什麼我藏了那麼久⋯還是藏不住呢⋯為什麼⋯我是個心胸狹窄的人呢？」

落染天緊緊抱住林笙，像是不讓他逃跑，「我甚至⋯⋯想過要把你關起來，不讓任何人看見⋯這樣我可能會好一點⋯」

他苦笑了幾聲：「很可怕吧⋯我。」

但他隨即又說了一句：「不要討厭我⋯笙笙⋯」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K8fbeYab5

林笙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說話，仍然摸著他的頭。

如此不安的話語，原來給了這麼多安全感的人也會沒有安全感。

是啊，如果沒說出口，對方又怎麼會知道呢，然後不安感越積越多，猜測也跟著變多了，就會不停反覆循環著，導致無法挽回的結果。

所以任何感覺都得說清楚，對方才會明白。

林笙總算停下了動作，接著抬起落染天下巴，讓他與自己對視。

落染天垂著雙眸，見他面無表情，做好了準備，等待著他的審判。

林笙沒有罵也沒有推開他，而是直接吻住了他。

落染天愣住了，任何人聽見這種話應該都會厭惡、會嫌棄、會反感，但林笙卻選擇了最不可能的情況來回應自己。

林笙見他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來，低聲說：「呆瓜，總算把這句話還你了。」

落染天還愣著，滿臉不解說不出話。

笑完了之後林笙才說：「早點認識又怎樣，賴翔緯永遠都只會是像兄弟之間一樣相處，不會隨著時間而改變結果⋯⋯⋯⋯而且，我和賴翔緯會這樣接吻嗎？」說完他又吻了他一次，「回答。」

落染天愣了幾秒才回神，但沒有回答，而是又吻了過去。

在分開之際，林笙懲罰地咬了他一口，又說：「許妍只是因為某些關係才和我有聯絡。」

「什麼關係。」落染天直盯著他看。

不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神情讓林笙無奈地笑說：「還記得我說過小時候看到的那間樂器行嗎？」

落染天點了點頭，林笙繼續說下去：「那間樂器行的老闆許憫煜是我的老師，同時也是許妍的爸爸，我的小提琴也是他給的。」

「⋯」

落染天整個人僵住，表情有夠精采，讓林笙笑哼一聲：「終於開竅了。」

尷尬的想找個洞鑽，所以落染天又把頭藏回他懷裡。

實在太丟臉了。

林笙笑得整個人都在抖，太滿意他的反應了。

沒多久，林笙就收起了笑意，說：「誰說聊天一定要聊音樂了，聊早餐午餐晚餐也可以啊，而且你每天不都唱歌給我聽嗎，如果你不在了，誰給我唱歌、誰陪我聊天、誰把我領回去睡覺⋯⋯誰要和我談戀愛？」

他用雙手捧著落染天的臉，逼他抬頭看著自己，說：「我們都一起生活一段時間了，難道不等於活在同個世界嗎，我能繼續學音樂，不就是你把我拉回來的嗎。」

林笙瞇起雙眼，又問：「今天的那首曲子你有認真聽嗎？」

落染天沉默著，林笙氣憤地捏住他臉頰，說：「要不是你，我不會上台，那首曲子是為你而奏的，這全部都是因為你。」

這是落染天反應最慢的一次，像是忘了怎麼說話，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林笙輕嘆一口氣，說：「因為你是落染天，不管要我解釋幾次都可以，只要你想知道，我都會跟你說。」

這可能是林笙有史以來花最多耐心在解釋一件事情上，可是他願意，因為這個人值得他這麼做。

時間又過了一會，落染天皺起眉頭，突然說：「⋯你以前有和賴翔緯睡過同一張床嗎？」

「⋯」

真是跌破了眼鏡，這麼小的事情居然⋯⋯⋯到底得多嫉妒？

林笙服了，直說：「沒有，他都睡地板。」

「⋯那個大二學長約的聯誼你有去過嗎？」

「⋯⋯⋯⋯我都有你了去幹嘛，就算沒有也不想去。」

「⋯那個學妹⋯」

「她已經有目標很快就會忘記我了，而且我根本不記得她。」

「⋯許妍她⋯」

「我和她說過我有在交往的對象了，她從以前到現在都只能算是同班同學。」林笙又無奈地笑了：「腦袋裝著這些東西不累嗎？」

「因為是你。」落染天認真地看著林笙，「你的一舉一動我都在意，只要誰靠近你我就會很煩躁，想把他們全都趕走。」

其實這種滋味林笙也懂，想要他的全部都屬於自己，誰也不能碰。

林笙放過他的臉頰，搓了搓被捏紅的地方，說：「你還想知道什麼。」

「⋯」落染天的聲音又低低地傳來：「我剛那樣說⋯你不會覺得恐怖嗎？」

林笙垂眸看著他，慢聲說：「雖然我有點意外⋯平時一直很內斂又處變不驚的你竟然會有這種想法⋯⋯不過我不討厭，反而⋯⋯⋯⋯有點開心。」

落染天再次愣住，看著這雙在黑暗中最明亮的眼睛。

「可能是互補起了作用，也可能是⋯」林笙用最平靜的語氣說著最不平靜的話：「我瘋了吧。」

心胸狹窄又如何，只裝我就夠了，只有我而已，也只能是我。

落染天按住林笙的後腦，直接吻了過去。

林笙也不甘示弱，勾著他纏了起來。

兩人使勁地把對方按著，不到最後一刻不罷手。

過激的後果就是差點缺氧，兩人抵著額頭，在交錯的呼吸中看見彼此最真實的慾望。

見落染天如此失控還是第一次，強烈的渴望再也壓抑不住。

即將衝破牢籠。

林笙用指尖滑過他的薄唇，輕聲說：「以前都是你實現我的願望⋯⋯今天看在你撒嬌撒的這麼可愛的份上，換我實現你一個願望⋯」

「⋯」

林笙捉住他眼底閃過的驚訝，勾起嘴角：「無論是什麼，我全盤接受。」

外頭刮起的風吹起了窗簾。

早已習慣黑暗的他們燈也不用開了，一路碰碰撞撞地到了房間，門被急忙地大力關上，床也被他們摔出了嘎吱聲。

落染天不放過林笙追著他吻，他真的快被搞瘋了，被眼前這個人搞瘋了，滿腦子只剩下他。

林笙也快瘋了，想喘幾口氣都不行，還沒開始就會先窒息，「⋯你⋯」他大力拍了拍落染天，聲音都拼不齊全：「好⋯歹⋯讓我⋯呼⋯吸一⋯⋯下⋯」說完他又被按著頭吻住了。

在真正窒息前一刻落染天總算放過他，大口呼吸時，落染天突然下了床走到行李箱旁邊找東西。

「⋯」

找什麼呢？

林笙撐起身靠在床頭，疑惑地看著他。

不到半分鐘，落染天拿著一堆東西回到了床上，雖然黑，但林笙還是認出了那其中「一盒」是什麼。

沒有看過豬走路也吃過豬肉，他沒用過但也聽過，不過他最疑惑的還是，「⋯⋯⋯⋯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計劃的？」

一副隨時隨地都能上場的模樣。

落染天手撐在他兩側，又將他的頭輕扳回來面對自己，低笑說：「你猜？」

「⋯」

林笙突然覺得落染天骨子裡肯定不是個好東西。

整天覬覦著自己的身體。

不過嘛⋯⋯⋯自己好像也差不多。

嗯，扯平了。

落染天見他在思考什麼，說：「你真的想好了？」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psRgO7EGM

林笙抬眼看向他，說：「希望我反悔？」

落染天過了幾秒才回答：「我不想要你後悔。」

事已至此，落染天居然還這樣說，林笙揚起了點嘴角，然後抬手摟上了他脖頸，「反正我的樣子也只有你能看見，所以就無所謂了。」

「而且⋯」林笙使力將他勾到自己面前來，彎起的月牙浮出一絲狡黠，低笑說：「我沒學過，需要有人教⋯⋯⋯您要開始了嗎，落老師。」

「⋯」

腦子裡有根線斷了。

落染天突然抓著他腰間往下拉讓他躺在枕頭上，然後去解他的扣子，沉聲說：「老師今天沒辦法控制的很好，不過會全都教給你。」

無法抑制的他，讓得逞的高中生輕笑一聲：「我好期待。」說完就吻上了老師。

釋出的慾望籠罩整個房間。

吻的熱度到了臨界點。

落染天扶著林笙的後背，把外套和制服拉到他腰間，掛在胸前的黑色項鍊襯得他越發白皙。

林笙也伸手去扯他的襯衫，解開一顆，心跳就加速一次，直到解開最後一顆，林笙才依依不捨地離開他的唇，低頭去窺探他的全部。

不看還好，一看就受到打擊了。

「⋯」

林笙自己偏瘦這點他是知道的，但他真沒想過竟然和落染天差這麼多，於是有點賭氣地一手拍在他肚子上。

落染天像是感覺到他的怒氣，憋不住笑說：「怎麼了，不滿意嗎？」

「⋯」

沒有，怎麼可能不滿意，人人稱羨的八塊肌人魚線都有呢。

他也曾經想過多打點工能不能練出這種身材⋯⋯⋯但一切都是幻覺。

落染天笑了笑，把他抱進懷裡，說：「都是你的，想怎樣都可以，嗯？」

「⋯」

又不能長在我身上，林笙在內心翻了個大白眼。

可他還是忍不住滾了滾喉結，然後撫上他的腰腹探索著。

緊實的肌肉，分明的線條，肌膚與肌膚的溫度，還有身上的味道，全都讓他想要去觸碰，想要得更多。

這時林笙看見了那條在黑暗中爍著光的項鍊。

白晝廣闊又清澈的藍天。

夜晚浩瀚星空裡獨亮的一顆星。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OEgv4hpvG

真的好適合他。

林笙把自己埋進落染天的頸窩嗅著屬於他的味道，比起外套更好、更多、更濃郁，似乎再靠近一點，就能沾上他的味道。

這個癮，永遠戒不掉了。

他一把脫了這件礙事的襯衫丟一邊，再繼續享用他，吻著、咬著、舔舐著。

落染天也不著急，照林笙的節奏來，把他外套制服都脫了之後，再慢慢拉著他褲子。

林笙整個人貼在他身上，讓這件褲子有點難脫，於是他去扯，就換來了一句：「別扯壞了，這件是賴翔緯的。」

「⋯」

落染天用速度和力量展現了脾氣，直接扯掉再把褲子丟到房間最角落，眼不見為淨。

「⋯」

見他的毫不留情，林笙大笑起來：「小氣的男人。」

「對。」落染天輕咬著他側臉骨，「我就是小氣，你能拿我怎樣。」

林笙笑哼一聲：「你最有理。」

話音剛落，就被堵上了嘴。

落染天吻過他的脖頸、肩膀、鎖骨、胸口、腰間、肚子、腹部、腿側、腳踝，每一吋都留下了痕跡，最後再回到他的嘴唇，細細品嚐。

林笙仰躺在床上摟住他吻著，唇舌交纏，身形緊貼，肌膚的摩挲之處，都染上了他的溫度。

落染天在他腰間墊了一個枕頭，離開了他的唇後，低啞著說：「不舒服要告訴我。」

林笙緩著呼吸沒能回答，落染天把剛拿的東西開了蓋子，擠在掌心。

他試圖讓液體不那麼冰涼，然後俯身吻了吻林笙，「有點涼，要忍一下。」

林笙看著他如此小心翼翼，整顆心都是暖的。

但觸到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壓迫使他自動抗拒著那股感覺。

落染天額角也滲了點汗絲，撥了撥林笙的碎髮，「還好嗎？」

林笙緊抿著嘴唇，強迫身體去配合這種感覺。

等又多了一層力道，林笙已經控制不了了，只能大口吸著空氣。

落染天也皺起眉頭，不停吻著他眉心、眼尾、臉頰、鼻尖和嘴唇，全都是安撫，「笙笙，試著放鬆。」然後又覆上他另一處敏感，慢慢摩擦著。

林笙壓抑住的聲音不小心溢出一點，就快受不了這雙重的感受，腦袋極其混亂，只剩感官深刻。

許久的準備結束後，落染天又吻了林笙一下，才讓他拉回意識，緩了片刻。

「有哪裡不舒服嗎？」

林笙深吸了一口氣，用手摸了摸落染天的臉，拂去了一絲汗水，「這麼溫柔的嗎。」

落染天蹭了他手幾下，又吻在他的掌心，「因為你無比珍貴，獨一無二。」

林笙看著他沒說話，又按下他脖頸吻了過去。

慾望早已無法控制，渴望彼此的心跳越來越清晰，震耳欲聾。

落染天嘬著他的唇，低聲說：「笙笙⋯先從後面好不好，你比較不會難受。」

「不要⋯」林笙雙手緊緊抱著他，「就這樣⋯」

「可是⋯」

「沒有可是⋯」林笙打斷他，堅持說：「我就是要看著你。」

簡單的一句話都能讓他開心不已。

落染天從以前開始就拿林笙非常沒輒，只要他想要什麼，他都能給，更何況是這種理由。

落染天低頭吻著他，分散掉了他的緊張，然後一手扶起他的腿，緩緩向前推進。

被闖入的那一刻，林笙皺緊了眉頭，環在他身上的手也劃出了紅痕，本能驅使身體縮了起來。

落染天感覺到他全身發顫，懸在空中的腳趾下意識蜷起，所以沒有橫衝直撞，而是停在了原地等著他適應，摸著他的頭安撫著：「笙笙沒事，放鬆點⋯」

脹得實在太過明顯，林笙忍不住罵：「媽的⋯辦⋯不到⋯」

落染天又去吻他，等他稍稍放鬆時，又把自己往裡面推了進去。

林笙內心有一百句髒話無處可罵，但知道落染天也忍得難受，於是咬牙說：「可⋯以了⋯」

落染天看他這麼痛苦的樣子，一下就懂了他的意思。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u8ohNFAJk

總得要有個突破口，不然一直卡在這裡也不是辦法，他只能一邊替林笙放鬆，一邊極度緩慢地動作。

林笙還是緊皺著眉頭，大力呼吸著空氣，減少不適感。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InwMSjDC6

落染天撫著他腹部摸索著，然後尋到了一處地方，輕輕按壓。

林笙也感覺到他的動作，結果按壓到了某個程度，身體突然不自覺輕顫了一下，到嘴邊的問題變成了一聲舒歎。

落染天當然沒放過這個細節，再次輕壓著，「這裡嗎？」

他立刻找準了位子往那個地方推進，觸到了一個地方後，林笙的眉頭果然有鬆開的跡象，腰也反射性地挺起，呼吸變得更重了。

落染天揚起了嘴角，低頭吻在他耳朵，「笙笙沒事了，要變得舒服了。」

林笙還沒意識到此刻的狀態，隨即被他挺得仰起了頭，他還不忘繼續按壓著那點。

截然不同的感覺瞬間襲捲全身，大腦因刺激短暫地恍惚過後，林笙立刻伸手去阻擋，「等下⋯別⋯」

話還沒說完，落染天直接緊抱著他挺身而進，林笙被他吻得氣息繁亂，根本無法思考，只能隨他擺動，任憑他汲取。

體內的炙熱像是在附和一樣，緊緻包裹著彼此，完美契合，彷彿他們真的成為了對方的一部份。

起伏的喘息灑在耳邊，相互碰撞的聲音，不經意洩出的哼聲，還有唇齒纏繞而出的嘬聲，兩人交織出了一首夜曲。

沉醉其中，渾然忘我，將夜晚奏至最高點。

落染天將已經失神的林笙抱起，因為重量又讓他刻得更裡面，林笙不禁縮起雙腿，卻被他錮在原地，緩緩摩挲著腿側。

只要落染天不再動作，林笙就能靠在他身上稍微喘口氣。

他們濕汗淋漓，沒有一次嫌棄。

落染天撫著他背後，吻著他額角，「辛苦了笙笙，還好嗎？」

林笙垂著雙眸，渾身乏力，啞著聲音：「到底結束沒⋯好累⋯」

累這個字很少從林笙口中聽到，看來是真的把人累壞了。

落染天笑了起來，「畢竟我忍得有點久，可能還要一段時間，再陪我一下好不好，嗯？」

差點把人憋壞林笙也有點責任，只能認了：「你還要多久⋯」

落染天非常認真地思考了一下，給出答案：「三次。」

「⋯」

林笙突然想賴皮了。

「不行。」林笙用毫無殺傷力的眼神瞪著他，討價還價，「一次。」

落染天垂眸想了想，勾起嘴角：「那你喊喊我的名字，我可以考慮一下。」

這有什麼難的，林笙不懂所以然，只覺得賺到了，「落染天。」

「不是，另一個。」

落染天在林笙耳邊嘀咕了一句話，讓他挑起了眉頭，笑說：「這誰取的。」

「我媽。」落染天微笑說：「小時候牙牙學語，不小心發音發歪了，從此我媽都這樣叫我。」

林笙笑哼一聲：「小時候就這麼不會說話，長大後還說一堆不正經的話⋯」

落染天保持微笑，扣住他的腰往上動了一下，林笙立刻就縮了起來，罵一句：「靠⋯」

「名字。」

林笙喘著呼吸，落染天卻又變本加厲起來，他忍了幾下還是忍不住說出一聲：「染然⋯」

落染天停下動作，雙眸瞬間亮了起來，「再說一次。」

「染然⋯」

「再一次。」

「⋯染然。」

「再一次。」

「⋯」林笙嘖了一聲，直起身說：「你耍我啊。」

落染天露出了笑容，緊抱著他說：「我只是太開心了，笙笙⋯」

一個名字就開心成這樣，真像個小孩子。

不過⋯⋯⋯⋯有點可愛，所以算了。

林笙摟緊他脖頸拉近了距離，低頭抵著他額頭說：「我好吃嗎。」

落染天吻了他一下，說：「人間美味。」

林笙揚起了嘴角，咬了他鼻尖一口，說：「你也挺好吃的。」

「那你多吃一點。」落染天輕笑一聲：「宵夜時間還很長。」

知道他要再次進攻，林笙便提醒說：「只有一次。」

然而落染天卻像是沒聽懂一樣，耍賴說：「我是說考慮，更何況你聲音太好聽了我忍不了，所以再來個四次吧。」

「⋯」

你妹的。

為什麼他媽又加一次了？

林笙正要反抗的聲音被他一一堵進了吻裡，只剩下窗外的雨聲滴滴答答，掩蓋住了所有。

夜，依然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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