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達斯首部曲：地下人莊 - 第二十五章凱拉

「您真的確定她想見我嗎？」馬車上，菲洛拉忐忑不安的心情全寫在臉上，即便瑪格麗娜再三保證，她還是覺得一個毫不相干的人去見對方家人很奇怪。

「別再窮擔心了，我姑姑是家族最疼我的長輩，想見我的朋友也是很正常啊。」

「可是……」

「好了，」瑪格麗娜摀住她的嘴巴，「不要再說話了。」

菲洛拉低下頭，手緊張的抽動，自從遇到瑪格麗娜的叔叔和那件事後她心裡有所芥蒂；她排斥貴族，與瑪格麗娜相處本能地想逃跑也是不可避免。

窗外的風景從熱鬧的市區逐漸變成樹林，鳥鳴和大自然的聲音顯得這裡更加春意盎然。

「小姐，亞森伯爵的宅邸到了。」車夫跳下馬替兩人開門，對方是個年輕的小夥子，深邃的五官還依稀能看見雀斑。

「謝謝你。」瑪格麗娜微笑，「走吧菲洛拉。」她牽起她走到房子外，手指在菲洛拉的指頭關節輕輕摩擦。

「瑪格麗娜大人，您找夫人嗎？」在花園澆花的園丁停下手邊的工作。「我幫您找管家。」

「好的。」

過了幾分鐘，管家帶著大廳的二人走去樓上的房間。

「夫人，有客人來訪。」

「讓他進來吧。」

門一開，瑪格麗娜興奮的和姑姑揮揮手，後者立刻露出微笑，並朝吼示意她們進來。

「姑姑，我把人帶來了。」女孩把人拉到床沿，活像是個剛抓到獵物的獵人。

「您、您好。」她僵硬的打招呼，臉上的不自然的笑著。

「我不會吃人的放心，看到我不必這麼緊張」凱拉被逗笑了，「我是瑪格麗娜的小姑姑，凱拉．提克拉汀。」

「姑姑，她是比較怕生，但個性很好的。」瑪格麗娜挽著對方的手向女人介紹道，兩人對視一眼。

「我聽麗娜說了，你是她新交的朋友。」女人看著少女，「你真漂亮。」

「不，我……一點也不漂亮。」

「怎麼會呢，我覺得很好看啊。」

「她確實長得挺標誌的，不過順帶一提，早上她猜到嬰兒的性別了，有其他人猜道嗎？」

「真的嗎！你是第一個猜中的人。」凱拉驚訝的瞪大雙眼。「你好厲害啊。」

「謝謝。」菲洛拉露出淺淺的笑容。

凱拉看著菲洛拉的臉龐，過了許久才開口。「要是我女兒以後有你一半好就好了。」

「姑姑！」瑪格麗娜笑出聲，「難道我不好嗎？」

「菲洛拉多聰明啊，哪像你，只會撒嬌。」

瑪格麗娜嘟起嘴抗議，搬出陳年往事替自己辯解。

菲洛拉終於破涕為笑，凱拉姑姑很溫柔，讓她想起曾經也有個女人會這樣對自己，可那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

「菲洛拉，即便出生平凡，也別被世界磨平了稜角，你是個很好的女孩，知道嗎？」凱拉握住對方的雙手。

「嗯。」菲洛拉點頭，與瑪格麗娜相視一笑。

凱拉抱起在旁邊睡覺的寶寶，小女嬰睡的很安穩，手還會不自覺的亂動。

「不管看幾次都好可愛。」瑪格麗娜的心都快融化了。

「她很漂亮。」菲洛拉盯著對方懷裡的孩子，小女嬰雪白的肌膚和大眼睛與瑪格麗娜有幾分相似，似乎這個家族的女生都有這樣的特徵。

「想好名字了嗎？」

「已經想好了，米卡雅．霍華德。」凱拉輕輕撥弄著女兒稀疏的毛髮。「是孩子父親幫她取的。」

「是個好名字。」

「麗娜，能幫我到花園摘幾朵花嗎？我想做個花束給你們。」凱拉看著外甥女。「不用太多。」

「沒問題。」她起身走出臥室。

菲洛拉目送對方離開，又將注意力放回女人手上的嬰兒。

「她很漂亮，對不對？」

「是啊，長得跟您一樣。」

「我是說麗娜。」

「誒……？」菲洛拉錯愕的看著她，「抱歉。」

「所以你覺得麗娜好嗎？」

「當然，人美心善，怎麼會不好呢。」

「那你對她的感覺是什麼？」凱拉將嬰兒放回搖床上，發自內心的問著少女。

「我……」菲洛拉別過目光，「我不知道。」

「她昨天和我聊了很久，講了很多你的事，作為莫因萊的上兵我很敬畏你，我挺好奇你這個人的能和我談談嗎？」

「其實也沒什麼，很普通的平民出生。」

「她有跟我說你總是不願意談到你家人，有什麼……」

「不，沒什麼。」菲洛拉態度堅決，「我沒有顯赫的背景，甚至連完整的家都稱不上。」

「真的嗎？」凱拉挑眉。「好女孩不會說謊的。」

菲洛拉眼神閃躲，女人看穿了她的心思。

「說吧，我不會和其他人說的。」

她不知從何講起，滴著頭不自在的擺弄手指。「我父親是南方的一等士官長，母親生完弟弟後病逝了，而它後來被我姑姑收養。」

「那是誰拉拔你長大的？」

「我父親年輕時的一個追求者，她自願照顧我，一直到我去當兵才離開，但我已經很久沒看到她了。」

「追求者？你們家真奇怪，」女人笑著。「你父親居然同意了。」

「總比送到陌生人家裡好，也不用花錢，況且艾蜜莉阿姨對我也挺好的，我很愛她。」

「所以你母親跟她是情敵嘍？」

「這方面我就不知道了，」菲洛拉搔搔臉頰。「我只知道我父親很專一，只愛我母親，艾蜜莉阿姨也和我說過，當初她只是單方面的喜歡他，我父親知道了卻沒怎麼理會，可能礙於當時社會風氣，我父親忙於打仗沒多餘心思回應阿姨。」

「這麼看來你父親也是個偉大的戰士。」

「是偉大的戰士，但我感覺不到，我們好久沒見過面了，他一心忙於工作。」

「但你長得很好啊，那個阿姨把你教導的很優秀，別太自卑，你很好的。」女人透露出善意，菲洛拉點點頭。

「姑姑，」房門被推開，瑪格麗娜拿著好幾朵玫瑰花走了進來。「玫瑰可以嗎？沒有其他的了。」

「當然好啊親愛的，謝謝。」凱拉親吻女孩的臉頰。

「怎麼樣，菲洛拉人很好吧。」女孩坐回同伴身邊，身體靠著少女。

「嗯，能有個人陪你真好。」

一瞬間罪惡感爬滿全身，菲洛拉手心冒汗，她努力控制住表情；以撒的話迴盪在她耳邊。

休假最後一天，我會來收人。

而距離那時已經不久了，但對於生活十幾年的地方，她還不想離開這。

可沒有時間了。

「菲洛拉？」

「嗯？」

「怎麼了，你想回去了嗎？」

「喔……抱、抱歉啊。」她尷尬的笑了，心臟都快跳出喉嚨，她不確定現在的自己是什麼表情，「我想我該走了。」

「我現在去做花束吧，讓你們早點回去。」

「啊，好啊，我來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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