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達斯首部曲：地下人莊 - 第七約十七章脫逃

埃達斯頹廢的躺在床上，面無表情的放空發呆。

「扣、扣。」

「嗯？」聽到聲音她坐起身。門被推開，赫曼從門後探出頭。

「你的房間會不會太裡面了，我找了一整個早上。」

「會嗎？反正很多空房間，我就算每晚都換房睡都不會有人發現。」

「看我給你帶了什麼。」男人走到少女身旁。

「什麼？」

生鏽的鐵盒得用鉗子才能撬開，鐵屑掉的滿桌子都是。裡面的空間比想像中要大，男人用粗糙的手拿出東西。

「看，我保存了好久。」盒內的飾品都被保養得很好，和盒子外觀天差地別。「這些是桑爾罕收集的收藏品，我打算還給你。看，這是他的戒指。」

「好多。」價值不菲的金銀珠寶讓她眼花撩亂，但放置在最底部的紙吸引了她。拿起一看，望著老舊泛黃的照片彷彿是在照鏡子。

「怎麼他那麼愛拍照，哪都有他的相片。」埃達斯語氣帶有一絲嫌棄。

「那都是別人幫他拍的，他從來就不喜歡入鏡。」赫曼笑道。「有一半都是我拍的吧，再來是前副首領。」

「你們好變態。」

「才不是，那是為了想保留他年輕時的青澀，」他眨眨眼。「我們對外交使者都會這樣。」

「為什麼？」

「因為他們到了中年後就不太可能再笑了。」

埃達斯沒有繼續問下去，看著那個盒子裡的過往，她似乎對爺爺感到些許愧疚，但也就那麼一秒。

「他在莊園是個怎麼樣的人？」

「桑爾罕啊，」赫曼來了興致。「他在工作時很寡言，但在我們面前很健談，非常溫柔，有時甚至會帶我溜出去放風。」

「還有呢？」

「懂人情世故，了解生存之道，但更多的是對弱者的憐憫。」他的眼裡頭露出埃達斯解不出的感情。「他可以殺人不眨眼，同時也可以是克洛伊女神的化身。」

「我之前聽以撒說他是被賣來這裡的，但好像很早就死了。」

「其實也沒有很早，四十幾歲的時候，我和上任副首領都認為他是被瑞克佛暗殺。」

「瑞克佛又是誰？」

「前任烏納斯地區人莊的首領，瑞克佛．漢斯。」

埃達斯深吸一口氣。「好吧，我不想再談了，說點能讓我開心的事。」

「明天我們要去區域會議，在大本營。」

「所有人嗎？」

「只有烏納斯地區人莊的人。」

「要面對那天的那個混蛋？」

「嘿，說話尊重一點，他是暗星，所有殺手的老大。」赫曼厲聲提醒。

「知道了。」她又躺回去，然而就在碰到床的一瞬間腦袋觸電般的驚擾神經，少女看著天花板，心跳逐漸加速；一個驚天動地的想法在腦海構成。

「明天什麼時候？」

「一大早。」

「好，那我準備一下。」她起身，難掩內心的欣喜。「你能幫我弄一件新的套裝嗎？我只有一套。」

「當然可以，我有一堆沒穿過的在櫃子裡吃灰塵，以你的體型應該蠻合身的。」男人微笑。

「謝謝。」她也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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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少女把許久未用的浴缸徹底清洗一遍，接著扭開水龍頭放水。她脫掉衣服，接著緩緩踏進水裡，直到淹沒頭頂，整個人浸在裡頭。酷寒刺骨的下雪天，令人窒息的冰水包覆著身體，一點一點的吞噬掉體溫；埃達斯咬緊牙關，身體本能的反抗讓意志力越發堅強。

過了很久，等到她回過神，身體已經沒有了知覺，她爬出浴缸，擦乾身體換上單薄的襯衫躺到地上，今晚注定不好過。埃達斯冷得全身發抖，臉上沒有絲毫血色。

可這樣她還覺得不放心，把窗戶全打開，風呼嘯而進，窗簾被風吹的沙沙作響，埃達斯意識模糊。在還未完全睡著時她躺回床上，心跳全亂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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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莊園前院眾人早已集合，可遲遲等不到新人的成員們紛紛表示不滿。

「第一次區域會議就敢遲到，她存心找死啊。」以撒歪頭看著宅邸大門。

「我去看看吧。」赫曼作勢就要回屋內，但一旁的那許卻伸手攔住對方。

「我自己的學生，我可以負責。」說罷男人便獨自走回古堡。

「埃達斯。」他來到學生的房間門口，不耐煩的叫道。「立刻出來埃達斯，你在拖什麼？」

見沒有回應，那許直接開門闖入。

「抱歉，我……」埃達斯此時正在書桌旁掙扎，男人瞇起眼睛。

「你又出什麼事了？」

「不，沒事，我很快咳、咳咳……」劇烈的咳嗽讓埃達斯連話都說不完整。

那許走上前察看，對方皮膚蒼白如白紙，四肢顫抖。他下意識摸上她的額頭，隨後到廚房拿來溫度計。

「三十九度。」他看著水銀溫度計皺起眉頭。「你真會挑時間。」

「抱歉……」埃達斯又開始咳嗽，她不得不彎下腰才能支撐劇烈呼吸。

「敗給你了。」那許收起溫度計，「你待在莊園先別去了，到時候大首領問一句你咳三句，我們可丟不起這個臉。」

埃達斯沒有回話，默默看著桌上；那許看出了她的失落，但還是轉身離開。

待導師走後，少女視線順勢轉向窗外的前院。過了不久，只見男人走上前黑暗首領談了幾句，後者點頭示意；接著所有人騎上馬匹陸陸續續離開了古堡。

收盡眼底的少女難掩興奮，可又不敢輕舉妄動。直到過去半小時，埃達斯換上衣服收拾好重要東西，將信使藏進大衣裡後跑出屋子。

來到馬廄，她重新整頓自己的坐騎。

「喵。」黑貓不明所以的抬頭叫道。

「噓，別出聲。」少女騎上馬，適應下手感。

空無一人的小徑，馬蹄聲清脆，兩旁的草叢隨風搖曳；埃達斯看著前方往反方向全速衝刺，在曠野中奔馳。

瑪格麗娜，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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