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達斯首部曲：地下人莊 - 第七章煙霧（修訂版

屍體的腐臭及煙硝炮刺鼻的味道充斥著臨時搭建的軍營所有角落，每個傷痕累累的士兵不是忙著掩埋同胞的屍體，就是在補充武器和糧食。北方援兵一行人風塵僕僕的趕在傍晚到達，看到熟悉的慘樣，都紛紛皺起了眉。

「怎麼會這樣？」璱琳娜掃視眾人。

「你們是北方的援兵嗎？」其中一個傷勢沒這麼嚴重的士兵問道。

「對，請問上尉在哪裡？」

「走到底，他應該在醫療室。」

大部分的人留在原地，只有大隊長和一些人前去醫療室。

「上尉。」進到醫療室的大隊長頷首。

對方坐在一個年輕女生的身邊，緊緊握著她的手。

「你們等一下。」上尉連頭都沒抬。

「她沒事的，只是受到了驚嚇而已。」軍醫態度從容的看著眼前的人。

「我沒事的，你快去忙吧。」那名女子推著上尉，此時來者注意到對方隆起的肚子。

「那你小心一點，知道嗎。」他依依不捨的起身離開。

到了帳篷外面，上尉面無表情的看著二人。

「我們是北方的援兵。」男人微微低頭說道。

「嗯我知道，下一波的戰鬥要開始了，你們要一起去。」

「知道了。」他們垂頭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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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待他們走過來，所有人都屏息以待。

「我們要去前線，因為人數已經不夠了。」雨果沒有隱瞞還是說出了事實。空氣瞬間降到了最冰點，沒人吭聲。

「而且我們得出發了。」大隊長又加了一句。

「既然都知道了，就認命吧，走了。」大隊長開始指揮眾人開始往馬匹的方向移動，但有個少年站在隊伍最後方遲遲沒有動靜。

「嘿，你在幹什麼，跟上。」

「我……」對方看起來不過十七歲，閃躲的眼神裡充滿徬徨和恐懼。

「不要再廢話了，快走。」男人喝斥還想說什麼的年輕士兵，後者這位拖著步伐緩緩跟上大家。

長官依次清點人數，然後甩起了馬鞭，隊伍井然有序朝著前方走去，天空此時下起了細雨。

「跟我走，別脫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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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泥土築起的壕溝堆滿了破舊的沙包，防線的前方房屋殘骸形成的遮蔽物已經損毀了大部分，四周枯樹矗立在風中，一處被纏滿荊棘的水溝有一頭奄奄一息的馬匹，牠的腿被刺網纏住，哀嚎聲響遍天空。

空中飄著討人厭的灰塵，空污嚴重且嚴重影響視線，時不時就要注意是否採到遺落的未爆彈。菲洛拉用手捂住口鼻，不希望吸入帶有重金屬氣味的毒氣；鮮血和屍體的惡臭及砲彈的煙燻的她頭暈目眩。

整個城鎮被土黃色的煙霧籠罩，隨處可見的村民屍體各個死狀淒慘，璱琳娜不忍的撇過目光。

「碰！」遠處，一聲巨響爆炸，黑灰色的氣體彌漫在空氣，他們聽到一堆人的慘叫。

「跟上我。」領隊的大隊長帶著人群趕過去，沿路上的狀況簡直慘不忍睹，根本就是人間地獄。

「媽媽……」一道細微的聲音讓菲洛拉分心，她看見一間已經殘破不堪的木屋裡，一個小男孩跪在一個女人旁邊，而躺在地上的女人一隻手不見了，身上也沾滿血漬。

菲洛拉放慢腳步一直看著對面，終於她脫離隊伍，走到那間屋子。

「你是誰？」雙眼充淚的小男孩聞聲抬頭，手緊緊握著母親，看得出他很迷惘。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她輕撫男孩的頭髮；看著苟延殘喘的女人，菲洛拉知道她活不久了。

「和我走吧，好不好？」她牽起男孩的手，想把他帶到難民營。

「不可以！」突然，女人用僅剩的手抓住她。「他還這麼小，放過他可以嗎？」她顫抖的聲音卻透露出一絲堅定。

「我不會傷害他的，相信我。」菲洛拉露出脖子上的軍牌，「我是北方的援兵。」

「他們也是這麼說的，可卻砍死了我的丈夫。」她搖頭。「放過我的孩子吧。」

「他們？」菲洛拉皺起眉頭。「他們是誰？」

「他們……他們穿著跟你們一樣的衣服，也是莫茵萊的士兵。」她大口喘著氣。「求求你，不要……」

「怎麼可能？」菲洛拉皺眉，跟我們一樣的士兵？

怎麼可能……殺害無辜的平民。

「瑞克佛！」大隊長在原地喊道。「你在幹嘛，走了，沒時間管那種人了。」

「可是……」

大隊長嘆了口氣，走了過來，他垂眸凝視女人，然後拿起槍隻，隨後扣下板機。

「不，媽媽！」小男孩掙脫掉菲落拉的手，衝回母親身邊。

「查爾斯！你在做什麼？」少女氣憤地推開大隊長追上去。

「我在幫她解脫。」他收起還在冒煙的槍，看著男孩哭得撕心裂肺。5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2a71ai3H9

巨大的聲響引來了其他同伴，他們走近一看，臉色更凝重了。

「大隊長，我們是不是該趕路了？」他們似乎選擇迴避這個場面，紛紛轉身背對屍體。

「走吧，別浪費時間了。」查爾斯轉身就走，但他想了一下，又回去拉走下屬，「這個孩子你不能帶走，他是個累贅，不准反抗，立刻跟我走。」

菲洛拉回到隊伍，不甘心的她追上去質問對方。

「不然你能救活那個母親嗎？瑞克佛，這種非常時期就別當克洛伊女神，如果有這世界有奇蹟，我們早失業了，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上帝的替身。」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至少把他安置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吧，在那種環境下一個小孩能活下去嗎？」

「我們沒那麼閒，少同情別人了，你連你自己都顧不好還有時間當里長，別開玩笑了，我們要去看發生了什麼。」

菲洛拉回頭看了眼剛才的方向，即便有再多理由也說不出口，查爾斯說得沒有錯，他們連自己都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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