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聽陳奕迅的男孩 ———— 講一個第三者的故事》 - 【三十六．時光隧道】

【三十六．時光隧道】

─ 重回到簡單容易覺得美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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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這個消息真令人感到抱歉。」此刻，應該只有這個室友明白我的心情。

我苦笑一下，說：「沒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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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他伸手給了我一個安慰的擁抱。

「真高興認識妳，我相信家豪現在也不好過呢。」

我聳聳肩，不置可否：「或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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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的腦海飄浮懷舊的塵埃

望著窗外寂寞從眼角溢出來

疑惑自己為什麼而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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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晚，尤其寂寞。

我把自己留下的痕跡收拾得一件不剩，就像我不曾出現過在這裏一樣。

我正在把我們在這裏的過去一點一點的摧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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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他不出來阻止我？抱著要我不要走？

只要他說一句，可能，我真的會因此而留下來。

就像三年前愛我的他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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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在人海隨波逐流的感慨

浪漫情懷被歲月沖刷成死白

遺失熱血和期待

只剩思念沒腐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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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怎麼老是喜歡捉弄我們？

要我們艱難的在一起，然後把我們分隔；三年後又把我們安排住在一起，半年後又要我們再次分隔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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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客廳坐在地上，窺看著房間內的他。

半掩的門讓我看到他全神貫注在玩電腦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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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心一橫，向他的房間走去。

「咯咯。」我敲著門。

他探頭出來，有點驚訝的問：「啊？」

我平靜的對他說：「沒甚麼，只是確認一下你明晚是不是會送我到機場。」

「嗯，是呀。」他也若無其事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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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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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我先睡了。」說罷我轉身就走，怕被他看見我緋紅的眼眶。

就當我離開的一刻，他連忙把我叫住：「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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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了下來，沒有回頭。

「關掉客廳的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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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最後一晚睡在他的房間。

這半年以來，他的氣味已經被我的掩蓋了。我猜，這應該是唯一一樣我不能帶走收拾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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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回憶，我也不能帶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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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笑了，在他腦裏哪有我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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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小丑說的，我只是一個會在他夢中出現的人。

還有二十一小時，我便要張開眼睛，回到自己的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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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剛合上眼不久，就被一陣凌亂急促的敲門聲吵醒。

我從桌頭櫃摸回自己的眼鏡，一看鬧鐘，早上十時。

原來我已經睡去了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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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指一算，距離夢醒，還有十三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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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門聲還在不停的催促著，我連忙從被窩中逃出。

一打開門，卻見到已經打扮好的家豪，像是要準備外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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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早，去哪呀？」一夜之後，我們昨晚冷戰似的氛圍都消失了。

他咧嘴而笑，對我說：「快點換衣服，我們要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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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早，去哪呀？」我重覆問了一遍。

剛才問的那一次只是寒暄，現在問的一次是疑惑。

瞧瞧手腕上的鋼錶，他催促著說：「時間無幾，快點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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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推開房門的時候，見到家豪正在家門前等我。

「發甚麼呆，快來吧。」

我把放在電視旁的行李箱拖著，卻被他叫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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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語氣帶點慍怒：「妳這麼著急要走嗎？」

我不明白他在發甚麼脾氣，我把行李留在客廳，沒頭沒腦的跟著他走，走到樓下的停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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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到底去哪呀？」他在高速公路上奔馳著，沒有回答我。

踏入二月不久，比我剛來到的時候暖和了不少。清風吹拂著我的頭髮，像是歡送我這個暫居了半年的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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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他也只是專注於開車，沒有跟我說話。

正午十二時，我們在一個海邊停了下來。他說去給我買點吃的回來。

我望著無邊無際的海洋，正被天上的豔陽直射得閃閃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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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十一小時，我便要跨越這片大海，離開這個地方，離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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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片茫茫大海，無邊無際，深不見底。

毋庸置疑，它承載了很多很多年輕人，來到異地追尋他們的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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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它，又無情的隔絕了多少對兩小無猜的心？

一種相思，兩處閒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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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經過歲月和成長的洗涮，只剩下一段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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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草吃過飯後，我們繼續往一個不知名的地方前進。

他一路上沒有跟我說話，使我無聊得留意著他的一舉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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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兩分鐘，他便看一次手錶。

每在交通燈前停下，他會看一次手機，按幾個短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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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常常在他身旁，但我卻不曾如斯仔細的凝望他。

可能因為，時針勤快的多跑幾步，這張臉以後就只會在腦海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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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時，我們終於停下來了。我們貌似已經離開了洪堡很遠。

這裏是一個叢林的入口。要是你有看過《千與千尋》的話，這個地方就跟它的開首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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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開始昏暗起來，我忍不住罵他：「我不知道你帶我來這裏要幹甚麼，我只是肯定我們不夠時間回去拿行李再到機場！你現在，立刻帶我離開這個地方！我自己想辦法到機場，不用你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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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下眼簾，憂憂的問道：「妳……真的那麼想要走？」

我的怒火還沒熄滅，只是聽到他的這句說話已經心軟了：「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擔心趕不上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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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力牽起笑容，著我下車。然後拉著我的手往叢林走去。

「喂！我不是說笑的，現在不是探險的時候啊！」心裏一半是焦急，一半是害怕。兩腿灌了鉛的待在原地不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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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再強行扯著我的手，反而靜了下來，像是陷進了回憶之中：「還記得『信任遊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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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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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露出滿意的笑容：「老規矩，跟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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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滿懷不安的閉上眼睛，牽著他的手走。

閉上眼睛，截掉視覺的感官後，觸覺和聽覺因集中而變得敏銳。我感覺到小腿被高及腰的蘆葦輕輕劃過，有點刺癢；又聽到四周的蟲嗚，因為稀客的到訪而變得熱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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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我們走到了一個很遠、很僻靜的地方。這裏基本上是沒有路，證明並不是甚麼景點，只是一個人跡罕至的樹林。

十多分鐘之後，他著我睜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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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一個小山洞。大概二百米左右的長度，所以還可以清楚看到對面的景象。

「到了。」他對我說：「歡迎來到時光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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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在玩甚麼把戲啊……」即使以前和他的想法多麼相似，我現在真的猜不透他。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字正詞嚴的跟我說：「這條是時光隧道，妳和我一起走到盡頭的話，我們就可以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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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我這麼遠都要把妳帶來的原因。」他補充道。

「重新開始？」我荒謬的笑了笑：「你現在不害怕負責任了嗎？」

他被我嚴厲的語氣嚇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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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繼續以警告的口吻告訴他：「你要知道，我們以前是中三，所以可以放肆的玩，玩完就拍拍屁股就走。但現在我們都快要YEAR 3了，這個年紀的情侶不能再只是逢場作戲，是要談婚論嫁的年歲。你以為還有多少年青春可以給你虛耗？青春不像你家裏的錢，數之不盡用完又可以伸手向父母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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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娶妳，行了嗎？」他瞪大了眼睛，反駁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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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怒火盛得消上心頭：「你這人到底明不明白甚麼是婚姻，甚麼是愛？不是光光喜歡就可以在一起，甚至結婚的。戀愛最重要的一環就是承諾和責任；談到婚姻本身更加是個要負上一輩子的責任。你說你自己最怕的就是負責任，你還憑甚麼說要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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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怕負責任！」他一下子扯開了嗓門說，蓋開了我的聲音。

他低下頭，清徹的明眸中溢出一滴透明的悲傷。

「我只是怕失去妳。」

「自從妳再次闖進我的生命裏，我才發現自己原來已經與妳分不開了。所以我參加了妳的舞台劇，讓妳跟我住在一起——為的只是想成為妳每天張開眼看見的第一個人，和每晚閉上眼前看見的最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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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妳還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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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夢幻的不精彩 不狂烈的不想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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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低下頭，看著自己和他在地上的倒影。

天上那盤打翻了的水彩染得雲彩都變成了澄黃色。

距離夢醒，還有六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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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這條是真的時光隧道，我會想回到中三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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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早上，我沒有回到自己的座位。

我們班上來了一個插班生，大夥兒都在歡迎他。

而我卻不認識他。

偶爾在課室裏會跟他的目光不慎對上，他又總是喜歡在圖書館借走我最愛的小說。

我總是覺得他很熟眼——算了吧，應該沒見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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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渴望找到時光的隧道

重回到簡單容易覺得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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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小息，我沒有撿起阿草的水樽。

我知道他是我班的，但和他從來沒兩句。

相反，我的新鄰座和我很投契。

他跟我一樣喜歡金庸，我們總是會為哪個角色比較能打而吵上半天。

不知由哪天起，在每一堂課他都會偷偷的在抽屜下面牽著我的手。

至於那個老是喜歡把水樽留在籃球場的男孩，總是偷看我們。

那人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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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只是家豪編來哄我的話。

這只是一條普通的山路。

走了過去，我們或許真的能重新開始。

但是，是背著我跟阿草的過去和世人的謾罵而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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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我是否真的能承受得起？

旁人的流言蜚語，可能會很難聽。阿草落寞的表情，可能會令我很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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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時光倒流的代價並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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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領教現實殘忍未戰會先逃

一旦世故保守活得就冷靜蒼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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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他怔怔的看著我，微微瞇起的眼睛不斷落下淚來，就像斷了線的珠子般傾盆而下。

這個他，使我又愛又恨。

他是個能把我送上天堂，又能把我攆下地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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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我對他來說，也是一個這樣的人。

是我令這張俊美的臉哭得淚人，親手破壞了那個最好看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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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曾經，也令我哭得很慘。

那封分手信，一字一句都說得多麼狠，不留一點餘地。

——那種傷心得快要窒息的感覺我還歷歷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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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要是我現在愛他的話，以前的事又與現在的我們何干呢？

不要因為過去的他，而放棄我們的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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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青春就是要來瘋的。

有些錯，我們始終甘願犯完一遍再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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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瘋狂擁抱敢將傷痛忘掉

不知道害怕就沒什麼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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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見我久久沒有回覆，像把心一橫般的——看了我一眼，拔腿就走。

他往時光隧道的入口跑向，一下子就跑到中間了。他朝著我大喊：「我就在這裏等妳。等妳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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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準備好，跟妳重新開始了。」

那一刻，我的腦海閃過很多片段。

每一段都很零碎，但我全部都清晰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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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男生，把他的第一個金牌送給了我。

他的水樽，用了五年還不丟棄。

他不曾說過一句我愛你。

但他對我的愛，大得可以容納多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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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男生，把他寫的一個字謎送了給我。

他是個住在花蕊裏的男孩。

他說愛我的時候聲音總是很小，因為怕會被其他人聽見。

他給了我兩倍的愛，儘管他永遠只能得到一半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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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答案早就有了。

只是以前還沒有那麼一個時刻要我抉擇，我便一直蒙混下去，得過且過，騙來雙倍快樂的時光。

這種快樂很昂貴，代價是十倍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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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非得我二選一的話，我會說從來都是那個人。

由故事的第一章開始，答案從來都沒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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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夢醒，還有五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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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在山洞內的他，像決下心意般的昂首前進。

他看見我的身影漸漸變大，終於都破涕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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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就是我不管在台上還是台下，都要歇力保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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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於也走到他的面前，看著那雙有魔力般的雙眸。

在他的眼中我看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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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想起甚麼似的，說：「等一等。」說罷，便從口袋裏拿出那副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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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說了這樣的話，很對不起。」他捉著我的雙手。

「呃？」我記不起。

「我在劇場說過：『要麼就喜歡這個我，要麼就不要再喜歡我。』，那時候妳一定很生氣吧。」他歉疚的說。

我柔情的笑著：「沒有。連你跟我分手，我也從來沒恨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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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戴上了那副見證了我們的相識的眼鏡，說：「以後，我也會努力，變成妳喜歡的那個我。」

我把頭栽進他的溫柔，那一刻溫暖得我不想再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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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走完那條時光隧道吧。」我抬頭跟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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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夢裡朝著妳跑

妳笑容灑在嘴角

愛沒人能貶低沒事能干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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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歌聲在空蕩蕩的山洞裏迴盪著，縈繞不散。

那是我們現在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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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這首歌叫時光隧道。」我一邊走，一邊跟他說。

他笑道：「為甚麼妳會知道的？」

「你離開我之後，我都不知聽了多少遍陳奕迅。」

他把我的手捉得更緊：「待我們穿過這裏，以後每個晚上，都讓我唱一首給妳聽來哄妳入睡，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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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告訴過你，你的聲音一點都不像陳奕迅嗎？」我開他玩笑。

他兩彎好看的眉頭總喜歡皺起來：「我兩個姐姐都說像的！」

我不置可否：「喜歡和相像可是兩碼子的事啊。」

「那妳說，我像誰呢？」

我裝作苦苦思索，挑挑眉道：「像黃宗澤！誰人又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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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說笑笑，一百米就路很快就走完了。

他眼中充滿了溫柔，興奮而激動的對我說著：「我們終於……可以重新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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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啊。」

真……久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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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張臉龐分開了之後，他摸摸自己的臉上，涼涼的忽然濕了一處。

他滿臉不解，卻發現眼前的我早就紅了眼眶，不能自控的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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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下子心都慌了，連忙把我擁入懷中，問道：「發生甚麼事啊……怎麼好端端的……」

我忍痛捉著他的一隻手，把一塊東西塞了給他。

他張開手心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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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條晚香玉壓花頸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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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說 要妳感到驕傲妳曾說有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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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本來多晴空後來多監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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