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死了,你會來找我嗎?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AOjIN0kJ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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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婉清搭乘下午的火車回老家幫大哥慶生,路上順便買了幾件衣服當禮物。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pXYoQl8GS
王復華原本以為她這次又要帶王文婷回新竹,準備回家搶人,沒想到李婉清選擇獨自回家,還要他趁這時候回來多陪陪女兒。電話掛上時王復華甚至有些摸不著頭緒。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LnFrP9SM5
不過李婉清有特別吩咐莎莎,如果王復華回家把女兒帶走一定要電話通知,自己也會抽空回撥到家裡確認女兒的動向。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F7mZ1CvjX
一抵達老家,李婉清就在巷口碰到大哥以前的朋友和同學,這些人至今都還保持聯絡。小時候她曾和他們一起搭公車到市區跨年,也曾在田裡放沖天炮,也被惡作劇過幾次,有一回被他們用蟑螂捉弄得太厲害,哭得唏哩嘩啦回家,大哥因此被母親訓了一頓。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GjcfuzRhI
「李小妹!」他們熱情地呼喊,「這麼有心呀!妳大哥剛才還說沒家人關心呐!」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1Mppwlagm
「我媽也是家人好嗎?」李婉清開心地笑了,「你們要走啦?」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azV044OKd
「顧小孩顧到沒時間啦。」前陣子的新聞報導不約而同浮現他們的腦海,氣氛頓時有些生變,其中一人趕緊爽朗說道:「過年來我家吃飯吧!我家小鬼也很想你們家的小朋友,我有準備蝴蝶炮跟仙女棒,看你們什麼時候來。」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8meWkdgY0
「那就說好囉。」李婉清揮揮手,目送他們離去。她家過去幾年都是初三回來,初四或初五就回台北了,相處的時間總是不夠,她每年都希望可以多停留幾天,見見過去的那些同學和好友,或是回母校看一看,把那些回憶全都找回來。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zKnH95EOg
看著大哥朋友們的背影,她心裡突然有了往日不復返的感嘆,他們這群人都已經步入中年,有些人的小孩甚至快讀高中了,曾經的俊俏少年如今挺著啤酒肚,戴上厚重的眼鏡,話題也從洛基、鄧麗君變成股票分析和房地產投資。李婉清想到這不禁苦笑,自己不也生了一個女兒,一轉眼孩子也這麼大了,再過幾年就步入青春期鬧脾氣,接著讀高中談戀愛,總有一天文婷也會成年......未來的日子讓她既徬徨又期待。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B7sN3MSbH
一推開家門,一聲姑姑的尖叫聲從遠飄到近。她知道這個是大哥的小孩,年紀比文婷大一些,似乎快升國中了?這孩子從小就有樂於互動的一面,沒想到長大後更是外向,這樣的個性總是讓她想起小時候的大哥。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omvIHUJU5
小男孩用立定跳躍的方式出現在她面前,眼睛怒瞪,「我的禮物呢!」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xykPrsIde
李婉清也假裝瞪回去,用手指推他的額頭,「等你生日啊。」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NDsgIy12P
「沒禮貌!」母親跟著跑了出來,一把拉開小男孩,「阿傑你又來了,沒大沒小!」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Ejarsb8kt
「我有叫人欸!」阿傑以為自己跟姑姑有默契似的,胡亂使眼色給李婉清。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ZY8HhcCJd
大哥抱著二女兒從樓上走下來,開心地朝李婉清打招呼,順便巴自己兒子的頭。李婉清每次都會被他們的互動逗笑,她很羨慕大哥大嫂一家子的生活,他們跟孩子的互動方式也影響了李婉清如何與女兒相處。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e3yXqlX7P
母親回到廚房繼續準備晚餐,李婉清將禮物交給大哥後也一起去幫忙,這時大嫂已經佔據廚房的另一側扮演起稱職的二廚,廚房對她來說再熟悉不過,動作行雲流水。李婉清還記得他們三兄妹小時候是如何在廚房裡幫倒忙,父親偶爾還得放下報紙,進廚房把大哥二哥抓出去。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a3WUvlO0k
一道道的菜陸續上桌,眾人紛紛入座,碗筷在眾人接力下迅速就定位。有幾道菜是他們小時候就特別愛吃的,李婉清尤其喜愛母親的悶燒茄子,濃郁的蒜蓉醬油總是讓她能吃完一整碗的飯。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84595C3Lu
「你應該直接待到過年吧?」李婉清問道。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d4CpLv3Ag
「後天就小年夜了,當然等過完年再走。」大哥突然想到什麼,看著母親說道:「年後妳來我們家住個幾天吧。」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nTJe8LHiY
母親只是苦笑,她已經習慣目前的生活,對照顧兩個小孩子也沒有太大的興趣,但只要他們提出來,她多半會答應去個幾天,上個月她才去二兒子家裡看小孩。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Wr9G1MsQz
「姑姑的衣服好酷!」阿傑指著李婉清那件絲質長袖上衣,袖子有延伸設計可以包覆拇指和半個手掌,下臂在視覺上更加纖細優美。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dDsEFqHLv
「你對時尚有興趣?」李婉清笑笑說道,「看不出來唷。」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mEhWx7tBM
阿傑頓時有些臉紅,硬是拿出所謂的男子氣概,噘嘴說道:「我只是沒看過而已!」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72JtAn9Zc
「哎唷,喜歡就喜歡啊,以後可以幫暗戀的女生做衣服耶。」大哥接過大嫂遞來的碗,幫兒童椅上的女兒添飯添菜,「你不想認識跟姑姑一樣漂亮的女生嗎?」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0L88ynCkx
「女生都吵死了!」阿傑的臉更紅了,不敢多看李婉清一眼,低頭喝湯的聲音壓過眾人笑聲。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a0S5Lu7Pi
飯後母親從冰箱端出一個生日蛋糕,生日快樂歌迴盪在廚房裡,這讓李婉清突然想起好多事情,這個廚房也曾慶祝過父親的生日,大哥和二哥比較喜歡在客廳邊吃蛋糕邊打牌玩耍,等到自己懂事時,家裡的經濟環境明顯好轉,父母開始帶著他們去外面的餐廳吃飯慶生。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w3kaAlL42
但她還是最喜歡這個小小的客廳,還有小小的廚房,在別的地方都沒辦法複製這份快樂。台北的房子雖然大,但每個人的距離都很遙遠,就算用盡力氣想把大家抓在一起,彼此的感情還是會從指縫間溜走,一不注意就再也找不到人,永遠失去對方。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f3JSjmttO
飯後大家在客廳閒聊,大嫂顧兩個小孩顧到睡著,母親再次扮演起母親的角色。時間越來越晚,客廳也越來越少人,最後只剩兩兄妹和桌上的幾罐啤酒。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Z7DLrKnIL
「如果有困難,一定要跟我說。」大哥突然用堅定的語氣說道。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kBHg3P4Ak
李婉清知道大哥的意思,笑笑地點頭,不敢流露出一絲的不快樂,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這份單純的親情,若因為自己的困難而讓大家也跟著煩惱,就可惜了這氛圍。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2g5F7EVBi
雖然喝了一些酒,也洗了澡,但李婉清沒有真正入睡,一直到凌晨一點多才睜開眼,穿戴整齊悄悄走下樓,此刻屋內所有人都睡著了,夜裡的老家就跟兒時記憶中的一樣安靜。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krPv3nMnc
她拿走大哥放在桌上的車鑰匙,腦中想的全是從這裡到交流道,再從交流道下雲林的路線。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4uqoQLxUM
李婉清的開車經驗不多,結婚之後碰方向盤的次數屈指可數,但她還是把車開上路,深夜的車流量讓她有較寬裕的行駛空間,只要速度維持住,她有把握可以把自己送到雲林。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7bpf2GdXf
車上擺有大哥他們一家四口的拍立得照片,這讓李婉清開始思念文婷,若非人生如此遭遇,她大可不必在冷颼颼的夜裡跑去拜訪一間會殺人的廟,但她不打算替自己感到可憐。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IGJj2xeP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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